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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乔安刚问出口，北霖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霖哥，霖哥，你在吗？” 进来的是个女孩，一头利索的齐耳短发，染成了今年很流行的蜂蜜茶色，比较精致张扬的五官，却穿着浅蓝色民族风连衣裙，连衣裙下摆被她撕裂了几道，硬生生地又穿出了几分朋克的味道。 这身装扮看上去很有韵味，个性却不突兀，新奇又赏心悦目。 女孩口中叫着北霖的名字，进门后却先看了乔安几眼。 只是，乔安全副武装的，她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女孩只好看向北霖，眸中充盈着暧昧却澄亮的笑：“我就说嘛，一下车怎么就没影了，原来是金屋藏娇了。” 说着，女孩走向乔安，大方地对她伸出了手去：“你好，你也许见过我的。” 当然见过，荧幕上经常露脸的大明星，邱柯君，乔安又怎么会不认识？ 看着邱柯君，乔安却想到了邱洛，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的五官长的有些相似呢。 北霖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邱洛的堂妹。” 这就难怪了。 乔安看着邱柯君伸过来的手，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伸出手去，毕竟，她虽然戴着手套，但是手套很薄，触碰起来的话，手感肯定不好。 北霖看出了她的纠结，当下走上前去，微微挡在了她面前，看着邱柯君说道：“别闹，当谁都像你一样人来疯？” 邱柯君也不气，只是撇了撇嘴：“你不喜欢，有人喜欢呢。” 乔安听她话里有话，正在猜，她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谁的时候，邱柯君却自己说了出来。
第89章 89 ：襁褓花（九） “霖哥，你就告诉我，彭哥到底在哪嘛？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今天可就不走了。” 邱柯君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北霖的办公椅上，两腿叠加在一起，双手交叉着垫在脑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北霖看了眼门口围聚着的正在拍照的众人，立刻走上前去：“谁要是把照片流出去了，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随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真不知道别人口中，你的淑女形象是从何而来的。” “淑女给你看吗？你又不稀罕。” “……”这倒是，北霖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霖哥，你不能用人前，不用人后啊。我刚帮了你忙了是不是？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一下啊。” 乔安这才知道，之前装作落水的“李娜”的，竟然就是邱柯君。 好在，她一直戴着仿制人皮的，别人才没看出来。 不过，千金难求的大明星，却去拍具尸体，还是不露脸的那种，还真是有够大材小用的。 “我不能告诉你彭尹在哪里，不过，你可以在这里等半个小时。” 北霖看了下手表，随后去拉乔安的手：“我们要去吃晚饭了，你要一起吗？” 邱柯君已经从靠椅上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半个小时后，彭哥就会回来了。” 北霖却说：“你不去就在这里等着吧。” 临出门时，乔安看了邱柯君一眼，看着她满眼的兴奋，莫名的，她的心都有些荡漾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北霖一直与乔安十指相扣，周围人来人往的，乔安略有些不自在，正要挣脱，手被却拉的更紧了，只好找个话题分散下注意力。 “一见钟情吧。” “彼此？” “不清楚，目前只知道柯君对彭尹锲而不舍的。” “这就是说，其实彭哥一直都没表态喽？” “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也理解他。” 说的也是，邱柯君是生活在镁光灯下的人，而彭尹的职业，恨不能低调到人后去，不过，真爱面前，想来这些都是能协商的。 “霖队，安安，你们要出去？” 他们还没等来电梯，就看到，邱洛从楼上走了下来。 想到邵晋说的，他正在设法进入到“真皮世界”网站的内部去，乔安立刻问道：“网站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件事情呢。” “嗯，去吃饭，边说边聊。” 北霖直接带他们进了一家包厢，开了空调，乔安长衣长袖的倒也不觉得热，所以索性连口罩都没摘下来。 邱洛虽然见过她“毁容”的脸，也不嫌弃，但是怕她自己不自在，也没说让她摘下口罩透透气之类的话了。 “真皮世界”的防火墙太厉害了，厉害如邱洛，也用了近一天的时间才攻克，他大概摸清楚了真皮出售的操作流程。 客户会先上门，在网上上传她所需要的脸和体型，一般人都会直接上传照片，随后网站就有人根据照片去查找有关目标的一切，然后设法动手，剥下人皮，或者是对受害者进行整容后再剥下人皮，制造处理之后，交给客户。 流程说起来很简单，和买卖东西没什么区别，但是，其中的每个环节都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某个交易的整条产业链可能都会就此断裂。 乔安听的心惊胆战的，这根本就不是交易，而是谋杀，是犯罪。 邱洛的表情也很严肃，重重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不过，那个网站行事太过严密谨慎了，几乎没有漏洞可查找。我只知道他们在犯罪，却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几乎所有证据都被毁坏了。” “那这个网站，存在多久了？” “这种肮脏的交易，应该存在很久了，毕竟客户量比较多。但是网站经常换IP，踪迹比较难捉摸。” 邱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更丧心病狂的是，有些人为了有张娃娃脸，竟然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说到这，乔安忽然就想到之前曾经看过的新闻，有少女坐光缆车坠崖，最后在崖底找到尸体时，尸体面目全非的新闻。 别人都说，那少女是被野兽啃的支离破碎的，但是现在想来，谁又能确定，她是不是被剥皮后伪装成那个样子的？ 窗外已经暮色四合了，街道上流光溢彩，红灯酒绿。 如昼的色彩，乔安却莫名的觉得凄冷，连带着身上都遍体生寒。 她只觉得人心如夜，谁也不知道，黑暗中，掩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见乔安一直抱着肩膀，北霖就把空调的温度打高了些，并且拉上了窗帘，给她倒了一杯热奶，倒好了之后才想起来，她现在像鱼似的，只喝水，又给她倒了杯开水暖暖身子。 邱洛看着一直在为乔安忙活着的北霖，觉得他简直像是变了个人，毕竟，以前的他可是从来不沾世俗之物的人。 要不然怎么说，彭尹就是他生活上的老妈子呢。 爱情的魅力，果然伟大。 “你最近有戏要拍吗？” 邱洛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嗯，有部电视剧，两个月后才能杀青。” 说完之后，他忽然明白了北霖问这话的意思，又说：“打算把网站的事情交给我继续追踪？” “看你时间安排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调查数起谋杀案更重要呢？ 邱洛立刻变的有些亢奋起来：“交给我，你肯定不会后悔的。” “那你的戏……” “从戏台上摔了下去，伤筋动骨的，至少也得有百十天不能下床吧。” 乔安看着他眸中的狡黠，觉得，调查科的所有人，一个个的还都活成人精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所接受的信息太多，受的刺激也太大，乔安在吃好饭回去的时候，又觉得身体虚软的很。 北霖不敢大意，立刻又把她送回了医院去。 北霖看着乔安的手，目光也逐渐变的凝重，他觉得，是时候要做出选择了。
第90章 90 ：襁褓花（十） 乔安全身的红包，都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还有些已经变成了暗咖色，看上去，很像是尸斑的颜色。 北霖立刻让医生给乔安做了全身的检查，检查结果和之前一样，她的身体机能完全没有问题，只是，皮肤内部有些地方已经溃烂了，也许要不了多久，甚至不要一夜的时间，她就会变成一个全身溃烂，流着脓水的怪物。 医生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乔安直接崩溃。 “溃烂，是蛆最好的生存环境。” 那她到时候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还是最恶心的那种死人！ 有那么一瞬间，乔安觉得，她还是回到水里的好，可是想到之前所做的噩梦，她又动摇了。 再者，医生也说，现在就算是回到水里生活，也不能制止她皮肤继续溃烂的。 乔安想，之前能够在水里呼吸自如的那两天的时间，应该是幕后操作者给她的一个缓冲的时间吧，但是现在，她没有这个继续享受的权力了。 目前看来，似乎只有穿戴上那张人皮这一种办法了。 北霖挥了挥手，示意医生先出去。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他们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 乔安平时比较喜欢安静，但是这个时候，她却觉得还是热闹好些，因为安静总容易让她想到死亡。 她正要找个话题调节下氛围，北霖已经打开了电视，直接按到了动物世界的频道。 有声音就好，不管是什么声音，乔安终于觉得，周围不再静的可怕了。 电视里在播放蛹蜕变成蝴蝶的过程，播音员的声音比较沉稳，有磁性，虽然他声调起伏不大，却会给人一种很平静的力量。 蛹会先从头部开始，在胸腹部涨裂开一口子。 蜕变成型的蝴蝶先是头部从口子中钻出，然后胸、腹、尾依次钻出。 钻出的过程中，涨裂的口子逐渐变大，像是被人从里面用钝刀慢慢切开。 很简单的钻出的过程，乔安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有那么几次，她觉得蝴蝶都不动了，像是虚脱的要死去了，但是最后，蝴蝶还是伸展开了翅膀，变成了真正的蝴蝶，翩跹翱翔！ 很细微的生命，依旧让她感觉到了生命的顽强和伟大。 频道还在播放，北霖却关上了电视。 他有些异常的行为，让乔安觉得，他应该是有话要和她说。 “安安。” “嗯，想说什么，你说。” 毕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会发生什么，应该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吧。 “你还记得，我的那件化成了齑粉的黑色风衣了吗？” 她当然记得，她当时就觉得那风衣很神奇，简直就是件很厉害的武器，她之前就问北霖那到底是什么武器，北霖却没告诉她。 她还私下里偷偷问了彭尹呢，结果，彭尹竟然也不知道。 怎么？他现在是打算主动告诉她了吗？ 乔安眼里冒着晶亮的小星星：“那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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