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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胆量不错，敢拉着男票老板充当顾问，这种性格，够直接，我喜欢！”她言语中充满威势，“那喀索斯啊，我猜测她应该挺怀念，也挺感慨我们大家一块蹲局子的美好时光。” 刚抓起手机玩吃鸡游戏的莫阿肯，听到“那喀索斯”四字， 吃惊抬头，镇静下情绪，立刻起身伸手，“早闻大名，荣幸荣幸，良锝有好多次和我聊起你。” “他常常说起我？” 为阻止俩人继续交流，良锝忙催促点菜，他怕引发 Jane 误会他念念不忘过去事。莫阿肯察觉不妥，立刻闭嘴，配合着翻开菜单，回头喊，“服务生！” 三人报出一系列菜肴名字。 莫阿肯突然指着菜单上一道菌菜价格咂舌！ “其实想吃菌菇，一定要去云南！我们童年那会儿， 在这几个月，我妈都会给我做猪拱菌炒鸡蛋 1，可惜如今生活在北京， 我这种收入还算不错的人群，天天吃这菜的话，竟也感觉消费吃力！” 他再看眼价格，颇为来气，“那些黑心资本家，不仅炒高国际粮食，还把云南产猪拱菌炒成黄金价，就吃这么薄薄几片，”莫阿肯划拉下眼皮，“就花费掉我给病人祛个眼袋手术的收入。” “猪拱菌是什么？”戴婉在拍摄中途跑回来喝水，恰恰听到这个词。 “云南一种特色菌，另一个名字你应该知道，”良锝说，“它还叫松露！” “松露不是产自法国和意大利吗？”戴婉说话时，猛然挑高造型师为她所涂细灰眼角线，看上去越加凶巴巴。 “因气候与维度特别，云南南华在秋冬季节同样盛产松露， 当地有专业采松露人，若赶上好时机，买上几颗，埋在大米里数天，再拿出来做汤炒菜，”良锝盯着菜单上的松露，俨然它已经被自己从二维世界提取出来，正被削成薄片，落入面前小陶碟内，“……一大盘松露拌炒柴鸡蛋，那个滋味……” 莫阿肯听闻描绘，竟与良锝不约而同地咽口水。 “无与伦比！莫阿肯，你还记得我们初二时，去市场找那名背筐阿姨，买猪拱菌的经历吗？” “记得！记得！”莫阿肯被勾动记忆，兴奋讲到，“她当时还牵着头猪，边叫卖，边随手把些小个头松露，扔给猪吃！如今想想，猪猪当时吃的，可不就是黄金豆嘛！” “一点也不夸张！” “我告诉你们哟，猪拱菌炒蛋是我们云南高档孔雀宴必备菜肴，它就是一盘炒黄金疙瘩。”莫阿肯给出价值总结，“对吧，良锝？” 良锝没回应，此刻他眼神发光，满脸通红，头脑里正刮起强烈风暴。 猪拱菌？蘑菇宴！ 两个词循环在良锝嘴巴和脑袋中，跳跃几次——正好映射 Yarra’s 新菜单主题！他一跃起身，立即宣布今晚买机票回云南的消息，“我要回去寻找猪拱菌！” 莫阿肯被激发出馋虫，雀跃赞成，扬言愿舍弃两台整形手术，一同回乡。 “我很想和你们一块，可惜我明早有场重要会议！”戴婉没兴趣。 “去云南看看洱海很是不错，还能顺便度假！”出乎意外！ Jane 竟要参与，“你们不会真要牵头猪去找黑松露吧？” “或许会哟，谁让它叫猪拱菌。” 原本不在意猪拱菌的戴婉，突然沮丧无比，她那副神情，恰好被摄影师瞧见，对方大声疾呼请她保持好，夸赞她竟在短短时间，拿准当一名厌世脸超模的精髓！ 摄影师这句奉承话，引来良锝莫阿肯大笑，戴婉狠狠踢下良锝小腿，不情不愿地返回泳池旁，继续拍摄。 这段吃饭时光，伴随着摄影师吆喝戴婉摆造型，莫阿肯与 Jane 聊良锝童年里各类奇葩趣事而结束。 中途某时，Jane 起身离开接听电话，莫阿肯踢下良锝被戴婉踢过的腿同个部位，“你可别乱来，多品品我和卢翘翘旧情复燃的往事，那下场可是很惨。”他有点伤感，“她们身份一样，都是我们初恋，都是许久不见，都是某日在我们人生至暗时刻突然出现，好像一道光，照亮我们生命——” “你别瞎说！”良锝打断他，“Jane可不是我的光，她只是启蒙我味蕾开窍的老师而已。” 返家收拾行李的路途，良锝给老爸打去“惊喜”电话。 良老爸对儿子晚上九点半吵醒自己睡觉，非常非常的不满！语气生硬反问，是谁是哪个龟孙子规定儿子不能随时回家看看？” 良锝放缓语气解释，“你已经再婚，我要先给你和慧姨提个醒，才够礼貌，对不对？我是真心不想影响你俩的甜蜜小日子。” 良老爸久久没回应，似乎被他这句话给吓到。 挂电话前，他甩出一句，“我们没空招待你！” 不一会良老爸又拨打回来，“我这种年纪的人， 刚有睡意，就被人吵醒的话，就只能干瞪着眼到天明，你要道歉！” “对不起。” “你自己回吗？” “我和我老板一块回！她顺便去云南度假，我去南华找猪拱菌货源，近期我正为西图澜娅餐厅研发新一季菜肴。” “你的西图澜娅餐厅不是已经关门歇菜了吗？” “谁告诉你的？” “哪个……哪个谁……戴——就是阿肯，阿肯说的。” “到底是谁？” “忘记了！”他结结巴巴讲，“那人在大半夜打电话给我，讲了这事，当时我迷迷糊糊，没留意是谁！反正呀，终归我是知道的，你目前有些落魄潦倒。” 良锝不愿继续追究是谁在高密，反正发生这种事的根源，全责在他，找谁理论，他都抹不开面。可他仍然忍不住气鼓鼓，为了不愿在父亲面前继续丢面子，他保持耐心，详细解释，西图澜娅餐厅不算正式关门，只是暂时歇业，还直言未来一定要将它重新开张。 电话那头，良老爸听完儿子的系列汇报，愈加不高兴，“我真希望你能把戴婉一起带回来，其实她对你而言，比你如今开西图澜娅餐厅打拼事业，还要重要！” 良锝发起愣，实在不懂老爸如今看待他人生、情感和职业的态度， 可猜想一下过去那些年，出自父亲口中那些评断与见解，由此可见绝非什么好词。
第31章 第二个下旬：14 周六凌晨三点左右，良锝、Jane、莫阿肯一同走出机场。 莫阿肯打开叫车 APP，“等会我直接去你家蹭早饭！” 可听闻良锝表态要直接去南华，莫阿肯震惊不已。 良锝很想讲述自己与老爸在几小时前那场对话，可不愿在老板 Jane 面前暴露家丑，于是拉着莫阿肯走到五米之外。 “我们两家直线距离七百米，你直接去我家吃饭就行！”良锝叮嘱，“他们百分百会欢迎你！但请你不要和我爸聊太多关于我的信息，特别是破产的事。” “你要和她去哪？”莫阿肯有点炸毛，警告说，“你知道你即将犯下人生里最大一个错误吗？” “我俩过去清清白白，以后更会清清白白。” 然后良锝为证清白，转身故意问，“Jane，你定的是哪家酒店？” “你问我？我问谁？我是你老板，跟着你一起出差，难道你不应该把一切都安排好？” 良锝因自身疏忽不由慌张失措。 莫阿肯见缝插针，决定解救即将掉入火坑却不自知的好兄弟，扬言愿意帮忙订酒店， 谁知Jane 却宣布放弃度假，要陪良锝出差南华，同去猪拱菌交易市场探个究竟。 良锝再三劝止，可Jane 坚持前往，最后只好妥协同意。 两人坐上良锝预定好的商务车，车驶滑出一长段距离后，良锝仍不知与Jane 聊聊哪些话题，在如今关系模式下，比较妥当。他就这么一直保持沉默，直到车驶出市区，他才摇开车窗，没话找话地指点介绍当地景色。 Jane 突然开口，“良锝，还记得有天清晨，我俩同登京西妙峰山，看日出的事吗？” 良锝颠来倒去快速搜索记忆，回想多年前俩人从最初认识到最初分别，还没八个小时， 如今重逢后，从最意外撞见到最尴尬蹲局子，还没ʝ𝒮𝓰28天呢，于是他茫然转头看向她，“啊？” “哈哈，那喀索斯，你还是那个实诚懵傻的可爱小男孩！”她格外开心，“我刚瞎编的，就想考考你应激反应，看你这人是否可靠。” “真是伴君如伴虎。” “放心！我绝不会吃你。” 可惜良锝思考着另外一件事，没注意到她神情，不然定会读懂些深意。 良锝讲出酝酿已久的疑问，“能说说你究竟想要我帮你搜集什么情报吗？” “不是西图澜娅餐厅情报，是人！” Jane 不愿多谈，推说自己犯困，需要补觉，于是戴上墨镜，抽出脖间丝巾，在脑袋上缠绕数圈， 包裹成木乃伊式样歪脖睡去。 两个多小时车程中，良锝迷迷糊糊，醒来睡去，当天色逐渐明朗，约莫七点半左右，他一个激灵变清醒。 Jane 早就苏醒，正敞开车窗吹风，她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犹如名画《窗前读信的少女》。 “这里清晨可真迷人。”她惊叹。 悦来酒店是一家四星级度假酒店，坐落在南华市中心，是良锝所能订到最好住宿之地。因前方道路施工，车只能停在酒店对面，他们下车，拖着行李，绕过花圃，穿过红绿灯路口， 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一辆当地政府新闻宣传车旁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俩，款款走来，递出传单。 “欢迎到南华旅游观光！我是本地公路局专员小郑，我们为建设南华新样貌与打造南山景区旅游名片，希望爱心之士能助力捐款修建景区公路，善款额度不限，一块或一百都行。” “我喜欢这里！”Jane 阅读过传单，掏出钱夹，抽出一千元， “支持南华！” “请留下您的姓名，等路修成后，政府会立碑纪念。” “艾凤凰！” 小郑在笔记本上手写捐款信息，又将数据输入电脑，随后问良锝，“先生，您也要爱心援建吗？” 近期良锝本就囊中羞涩，他本意是拒绝，没想到突然被这么直接催问，碍于老板在身边，他惶恐想着，钱夹里那几百块现金捐出来后，可真丢他面子，于是追问，“能用微信转账？” “能！”小郑掏出个二维码，“可以扫这里。” 良锝故作轻松扫过，边输数字边道，“我也算是成功援助过家乡建设啦！” 小郑取出个贴着“办公专用”标签的手机，点几下屏幕， 吃惊抬起头，“先生，我代表南华政府感谢您，您是政府援路协会第九号街道办事处的最高捐款人！” 小郑双手握紧良锝，“谢谢你捐两万块！” 良锝打个哆嗦，后悔刚刚自己手抖，输入数字时没确认，2000 块后多加个零，如此错点成真，账户余额差不多要见底，物质生活彻底滚回大学毕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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