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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他移开了眸。 第一天，她巨害怕他的那一天。 没想到现如今，她居然可以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谈天说地，去窥探他心底的秘密。 她将裤口袋的ccd掏出来，哪怕缺了一个小口，她也如视珍宝，将它视作珍贵的砖石，颤颤巍巍的捧在手心里：“猜猜我用这个干什么了？” “偷拍我，拿去给别的小姑娘看？” ...... “不是！”许绒音脸颊发红，“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她怨恨的抬眼，“我将你当初再联欢会里面唱的歌发到网上，为你报名了超级男生海选。” “什么土鳖名字。”他满不在乎的哼出几个字。 “土鳖名字？你知道这个有多火吗？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想要参加吗？又有多少人连初赛都过不了吗？”许绒音脸憋得通红，化身成为十万个为什么。 裴颂嗯了下，掀起眼皮：“你的意思是我过初赛了？” “对啊！”许绒音开心的点点头。 “意料之中。”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气十足，“所以你这几天跟踪我，就为这事啊？” 裴颂深邃的眸子意味不明的打量许绒音，耐人寻味。 原来她这几天所有的小聪明都被他吸入眼底，没想到这几天处心积虑的计划全部被他看穿。 许绒音觉得面子过不去，转过身子，开始赌气：“你真是大坏蛋，这么喜欢看我笑话啊？” 她突然想到狼狈的躲在垃圾桶后的画面，心里过不去，拽了拽书包准备回家。 书包袋又被勾住。 许绒音怨恨自己为何没有裴颂高，这样她就可以勾住他的书包带。 不过，他也不背书包。 裴颂懒散的开口：“书包重不重？” 许绒音疑惑的抬头。 “太重压挎身子，长不高。” ...... 许绒音真有点怀疑他真的喜欢自己的HelloKitty书包了。 和他并排走路，她的眼神有意没意往裴颂的手指那瞥，唯恐他藏匿书包。 裴颂猝不及防的开口：“比赛什么时候？” 许绒音没有反应过来，停顿两秒：“一个月后，你想要参加了？” “你不是想叫我参加吗？”他抬抬眼睛，无所谓的回复。好像参加比赛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只是为了她。 许绒音只是觉得星星应当在舞台上发光发亮，但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开心的笑笑：“那太好了，如果你过了预选的话，我们就可以去北京参加比赛了。北京哎！首都，我还没有去过北京呢。” “想去？” “当然呀，我想去北京的动物园看大熊猫，再去看看那边的名胜古迹，这些东西我只在网上看到过，还没有亲身经历过。”许绒音话有点多，突然意识到什么，不说话了。 她怕给他带来压力。 裴颂倒是满不在乎的走。 许绒音悄咪咪的换了一种说法：“其实也不是想去啦，我只是随便说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英语成绩，老师不是让我当你的英语老师吗？那我就给你定下来第一个任务，学会唱一首英文歌曲，你觉得怎么样啊？” 许绒音手舞足蹈的边说边走，尚且没有意识到裴颂已经停住脚步，待到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身边并没有他的身影。 她回头，看见如同冰块样的眼睛突然闪现出一丝异样情绪。 裴颂沙哑低沉的开口：“许绒音，你为什么要这么懂事啊？” 懂事...... 虚无缥缈的记忆里涌现无数这样的字眼，从小到大，亲戚朋友还有母亲，都说她是一个懂事的小女孩。她乖巧听话，面对他人提出的要求总是照着做，因为听得多了，她会高兴的维持这种状态，祈求更多人夸她懂事。 她会敏感的观察他人的一举一动，害怕自己的一些行为让别人难受。 但是，她自己就不会难受吗？ 许绒音知道自己其实有很多阴暗的一面。 她想让母亲父亲不去工作，陪一陪她。她想对焦芮安说，你弄坏了我的沙画。她想对老王说，我就是不想上课。 这些坦坦荡荡的，她都没有，而现如今站着的男孩，全都拥有。 她真的很羡慕裴颂。 许绒音其实也想对裴颂说，我就是想去北京，想看你赢，坦坦荡荡的对他说，我就是想和你和好，我不想和你冷战。 但，当这些字眼涌出，似乎全数被束缚住，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嗓子里，难受，困苦，无助。 裴颂恢复起那副满不在乎的眼神，用手指在发呆的许绒音面带晃悠了下，打破她缥缈的回忆。 “撒谎了，没去上晚辅导？” 许绒音低着脑袋，点点头。 “你妈不是接你吗？” “我说我和李念念一起回去。”她的声音小的可怜。 “昂。”他嗯了声，“所以不能回家。” 许绒音点点脑袋。 他嗤了下：“行啊，哥带你去玩好玩的。” 许绒音抬眼：“什么好玩的啊？你不是要回家吗？” 他淡了下眼神：“我回那个家干嘛啊？林晚君巴不得我不回去。” 许绒音不理解。 裴颂咬咬牙齿：“许绒音，她那人很可怕，是你看不见的可怕。” 许绒音疑惑的看裴颂。 她只知道裴颂是看着可怕，实际并不可怕，所以她将其延伸到武胜武林身上，问道：“武胜和武林呢？” “挺可怜的。”很冷静的一句话，“他俩还有个姐姐，在病床上，得了癌症，化疗需要钱。” “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裴颂定眼：“许绒音，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有爸爸妈妈的。” 她似乎......又说错话了。 但是相较于上次，裴颂的反应不是那般激烈，像是已经释怀。 “所以你帮他们，给他们的姐姐治病？你才多大啊？你怎么有钱啊？” 裴颂将书包肩带上移了下，闪出几分戏谑：“小乖宝，坏小孩当然有很多地方赚钱。” 他下移身子，许绒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和她的距离在拉进，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停住，对着她眯了下眼。 像是一头狡猾的恶狼。 许绒音吞咽下口水，不敢轻举妄动。 他扬了下嘴角：“不然，你当我天生就会唱歌？虽然，她......”他停住话语，没再继续往下说，身子开始站直。 吊儿郎当的语气，却不改浑身不羁：“小铃铛，跟着我。” “让你看看，哥是怎么赚钱的。”
第18章 沉重 彼时的裴颂肆意张扬, 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动发根，松散又漫不经心，。 霎时间, 许绒音脑海中蹦出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视线转移，下巴微扬, 锋利的下颌角被烙印一道金边。 虽然年纪尚小, 但裴颂的样貌已然英气十足, 去那种地方, 想必也是有很多姐姐愿意掏钱。 所以，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去那种地方？ 虽然现在赚钱的地方很多，但以许绒音现在的阅历, 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适合裴颂的赚钱方式。 旁边是偌大的ktv，富丽堂皇的装潢金碧辉煌。 许绒音站在门口, 顺着朝里面看去, 如同璀璨的宝石吊灯下, 一排排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个个释放自己的魅力。 莫不是真在这？ 许绒音将目光朝前方看去, 发现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裴颂的五指放在许绒音的脑袋上揉了下，笑的张扬放肆。身体微侧, 感到一阵浓烈的檀香混杂着皂香, 以及听到只属于她能听到的悄悄话, 是趴在她的耳边说的。 “小铃铛，你还小, 不能去这。” “等你长大了, 哥哥给你包个场子行不？” ...... 不是这？许绒音鬼使神差的又瞄了一眼, 觉得实在尴尬。 冷静片刻后，发现裴颂已然走进前面的一所电玩城。 她舒缓了一口气, 小跑跟上。 电玩城内的暖气开的很足，迎面铺面而来的暖气就像一道风拂了过来。 许绒音看到裴颂在跟一个女人打招呼，女人一袭开叉黑裙，明媚而张扬，翘着个二郎腿，手中掐着一根烟，微微弹了下，落下一层烟灰。 红唇微动，声音明媚动人：“小颂，来了。” 她的眼睛看到裴颂右手随意拿的书包，笑的张扬：“性别变了，喜欢这些玩意？” “我妹的。”他抬抬眼睛，没做多余解释。 老板娘这才发现门口处站着个小姑娘，年纪虽小，但五官已经清晰明了，有了美人坯子的摸样。她将烟尾往嘴里放，抽了下，声音略哑：“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亲妹妹？” “不是亲的。”裴颂将书包挂在挂钩上。 “你这搞养成系呢？”老板娘换了一种姿势。 “盛初意，别逗她，她和我们不一样。” 许绒音错愕的招了招手，对老板娘道：“姐姐，你好。” 第一次看到如此明媚的大姐姐，她的声音略微结巴。视线不由自主的定格在翘在半空中，晃悠的高跟鞋，一闪一闪。 老板娘站起身，向许绒音逼近，感受到一阵一阵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的声音：“来看你哥唱歌？” 应该算是哥哥吧，许绒音点了点头。 “不会吃醋吧？” 许绒音不解。 盛初意接着说：“我们这的小姑娘都喜欢他。” 许绒音年纪还小，不理解喜欢的含义，但是依着盛初意的坏笑，能感受到个大概，忙侧过头：“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盛初意笑的呵呵笑，回头对裴颂道：“这妹妹真好玩，长得还好看，我也缺个妹妹。” 裴颂掐住台前的话筒，撩撩眼皮：“你什么都缺。” 盛初意掐了一把许绒音水灵灵的脸蛋，指着台前糖果：“去吃吧，小可爱。”说完走过来帮裴颂调音响设备。 许绒音坐在台前的椅子，因为调的过高，她的腿脚不离地，腿晃悠晃悠，如同飞天的鸟。 “赚钱方式就是这个？”许绒音环顾四周，“也没有人呀？” “晚一点。”盛舒意不急不慢，指了指旁边的海报。 长方形样式的海报，上面印着几行简陋的字眼，以及裴颂的二个大字。 此时此刻，却像是一道光束劈开许绒音的心脏。 她连忙跑过去查看，惊叹道：“哇，这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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