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陈国昌对她有可能的几分真情,他后续对商氏的在意,他毫无挣扎的不忠,都在向她表明,他对利益的权衡考量更多些。 而她既是当年被陈家与陈国昌诓骗的受害者,又是如今的加害者,同陈国昌一起欺骗温舒白。 如此讽刺。 如果是最开始,商锦绣还能有底气反驳,为自己的儿子说好话。 说他年轻上进,有悟性肯钻研,情感经历简单,听话懂事,与温舒白结婚,未必是害了温舒白。 可现在…… 商锦绣回想着陈彦迟对陈国昌一次又一次的袒护,想方设法不让她知道真相,她就对陈彦迟没了这个信心。 她怕极了陈彦迟会渐渐变成陈国昌的样子。 利令智昏,一点点被贪欲所吞噬,戴上面具在众人面前伪装自己,金玉其外,可实则败絮其中。 “是啊,也就是小叙和舒白没有真的怪罪你,否则也不会现在还为你的事操心。”商从诫也道。 但也不得不说,众人一致的大度,其实还是建立在结果好的基础上。 正因为很多事都是“未遂”,他们才能顺利而默契地揭过不提。 “先不说之前的事了,锦绣。”顾芳汀将商锦绣的思绪拉了回来,“有几家律师事务所,都是和商氏很熟的。当务之急,跟离婚律师好好谈谈,把目前的情况聊透,提前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顾芳汀到底老辣,已经想到后面的种种纠纷,又道:“其实越快越好,趁着陈国昌最近也有其他官司缠身,能分散他的精力。” 商议起商锦绣的事,大家的意见都异常统一。 所以所耗费的时间并不长。 众人散去之时,商锦绣还要赶回陈家,装成无事发生,稳住陈国昌。 顾芳汀派了车送她回家,又嘱咐她不要太伤心,好好治病,养好精神等着让陈国昌付出代价。 随后,顾芳汀等人,才一起回家。 商叙与温舒白依然是坐同一辆车。 并排坐在后面时,商叙终于有机会问起温舒白。 他担忧地看向温舒白,见她刻意地偏过头去,不理他,心里更是难受,道:“今天你到底怎么了?几乎一整个晚上都没理我。” 他话里透着委屈,更透着不解,可温舒白却闭着眼眸,一言不发。 他便猜测道:“是因为薛颂?” 细细想后,温舒白态度的转变,好像就是从和薛颂聊了一会儿天开始的。 商叙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单看温舒白对他的冷漠,心里就煎熬起来,只顾着剖白自己:“她只是薛瞻的妹妹。这几年我们都没怎么见过面,我对她没有任何心思,你信我。” “哦。” 温舒白冷淡地应了一声。 她是相信商叙的话的,她还记得商叙之前在她面前发了誓,绝不会出轨,绝不会对其他女孩动心。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发下誓言,也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他是在履行婚姻内的忠诚。 他们以夫妻身份,做尽暧昧之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如果商叙的妻子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孩,商叙同样会对那个女孩这么做。 因为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会细心体贴,把那个女孩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会抱她吻她…… 温舒白不敢再想下去。 今晚喝下的两杯红酒,喝时不觉得有什么,口感也很绵软,可现在她却觉得泛起苦涩来,头也开始发晕。 她心里难受,一句话都不想和商叙说。 车在院里停下后,她把商叙远远撇在后面,然后一个人上了楼,去洗澡换衣,早早躺下。 商叙寻不到和她沟通的机会,只有等他也躺下时,悄悄凑近她,软声哄她:“舒白,我可能做错了事,可又悟性太差,没想明白,求你告诉我。”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一个人生闷气。” 也只有和温舒白说话时,商叙的语气会这么软,姿态会放得这么低。 可温舒白愣是说不出商叙的错来。 因为商叙本就无错,真正错的人是她。 是她开始过分在意他,超越了普通联姻应该有的界限。 想到这里,温舒白理亏道:“跟你没关系,你别管我了。” 她说完,就用被子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 许是太严,空气不畅,她又喝过红酒,脑袋越来越晕,竟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 而另一边,苦思不得其解的商叙,已经快要疯了。 想到“始作俑者”多半是薛颂,他直接发了条消息过去问她。 薛颂那边也是懵的,道:“只是聊了聊对联姻的看法,我还夸了你好几句呢。” 没找到理由,商叙便没了心思和薛颂多聊,不多时,又回到温舒白的身侧。 对于温舒白的有意远离,他突然感到心中格外不安。 看到温舒白连睡觉时都蹙着眉,他终于还是抛下一切隐忍,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朝她倾身过去,试图抱住她。 谁知他刚一靠近,温舒白就发现了他,迷迷糊糊地问起他是谁。 “我是商叙。”他低声答道。 原先的一把钥匙,成了现在的一把锁。 “商叙?”温舒白念着他的名字,心里难受得厉害,呜咽一声,道,“不要……” 理智与情感交织,她现在还算清醒,可焉知不会像先前那次一样,只因为他们都喝了酒,就有些情难自控? “别怕。”商叙以为她是做了噩梦,急着安抚她,抬手将她圈进怀里。 可温舒白却抵触地将他推远了,不断摇着头,道:“我不要跟你睡在一起。” 商叙顿时僵在那里。 她的“不要”原来是这个意思,是她不要他。 自结婚以来,温舒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抗拒他的靠近。 她不愿和他睡在一起了,甚至不想让他抱她。 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温舒白的手腕,现在却犹豫着该不该松开她。 因为还她清静的同时,大概也意味着他丧失了一种实感,他什么都不剩了。 “讨厌我?” 商叙不确定地问她,头一次失了自信,因为紧张,连嘴唇都在微微战栗。 温舒白不说话,好半天后,才动了动嘴唇。 商叙凑近了,才听清她半梦半醒间说的话,竟然是渴了想喝水。 他顾不上迟疑,忙去倒了温水,扶起她,让她喝几口。 困意上来的人,连喝水都差点呛到,还是他侧过杯沿,捧着一口一口喂给她。 喝水的温舒白倒也乖巧,喝够之后,还舔了下唇。 商叙看她重新躺下了,方才喝水时搭在他手上的手,却没松,仍无意识地靠在他的手上。 他不禁为此动容,又黯然神伤,隐忍道:“温舒白,你是最知道怎么折磨我的。” 饶是如此,他仍遵照温舒白的要求,今晚不同她睡在一起。 商叙不舍离开主卧,怕她喝了酒,夜里又有不舒服,没人照料。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他选了折中的法子,在离温舒白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商叙坐在门口,守了一夜。
第069章 次日清晨。 睡醒的温舒白, 在看到靠坐在门口的商叙时,心里多了悔意,更有些心疼。 昨晚她睡着时并不知道, 就因为她的一句话, 商叙会这么委屈一夜。 商叙闭着眼眸, 像是还睡着,可又觉得冷,身体是微微蜷缩的。 温舒白连忙抱着毛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将绒绒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 盖好后, 温舒白原本打算无声无息地离开,不想却还是把商叙弄醒了。 商叙睁开眼睛, 看到她来, 生怕她又走了, 不顾垂在地板上的毛毯, 只抬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温舒白没挣脱, 别扭地问他:“你昨晚待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不想和我睡在一起, 但我在别处又不习惯。想来想去, 倒不如睡在这儿, 心里还踏实些。”商叙苦笑了一声, 回道。 明明受了委屈, 但他的话里毫无指责之意,温舒白更加心疼了。 昨晚的事, 更像是温舒白对商叙降下的不自知的一场惩罚。 可温舒白知道商叙没有做错什么, 她没有理由罚他, 让他受这份罪。 对于她的抵触与疏远,商叙心里一定茫然不解, 可还是照做了,和她保持距离。 温舒白没法解释其中原因,但也忍不住心疼起商叙此刻的小心翼翼。 是她率先转变了心境,破坏了联姻应有的默契,又被薛颂的话惊醒,觉出不妥,然后开始和商叙保持距离。 商叙对此一无所知,却受了冷遇,还因此被她赶出主卧,被她避如蛇蝎。 这实在不该。 于是她心软地松了口,委婉道:“既然在别处睡不习惯,那你就回来。” 在本能之下,她是主动又将商叙往回揽。 商叙一言不发,只是站起身,活动了下发麻的腿。 在他沉默的那几分钟里,温舒白不由想了很多,怕他因为她的反复而恼火,觉得被她戏耍,更怕他从此开始讨厌她。 “商叙,你是不是生……” 然而商叙却张开手臂,将她拥进怀里,嗓音干涩:“这次让我回来,就不许再赶我走了。” 他抱得太紧了,几乎要将他嵌进她的身体里。 温舒白突然鼻子一酸,闷声应他:“嗯……” 好像还是失败了。 昨晚打算得好好的,要收心,要摆正位置。 可今天一大早看到商叙后,她试图伪装的冷漠与疏离,好像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她没有那样冷硬的心,把商叙从主卧赶出去。 但既然她答应了商叙一切如常,那么接下来的事,大概全成了对她的考验。 因为商叙几乎无缝衔接般恢复了对她的亲昵。 他将还穿着睡衣的她抱回了床上,看着时间还早,与她一起重新躺了回去,压在她身上,俯身想要吻她。 温舒白的心跳得厉害,用手心挡住了他的薄唇,他就停了下来,将吻顺势落在她的手心,绵软的细吻惹起一阵酥麻。 “商叙……”温舒白轻易败下阵来,以声央求,“你别碰我。” 她明确地拒绝他,警告他,可缘由却不是她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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