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乖乖点头。 - 肖策一如既往精益求精,文艺片也要拍半年,快到年关的时候,红毯和分猪肉奖的活动特别多。 棠昭穿得漂亮,去参加一个娱乐圈年底团建活动,在红毯上被问到肖策的戏。 她面对镜头,笑道:“导演跟我说,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没想到一出山,发现大家都在讨论这个——是有跟肖导二次合作,顺利的话,作品明年会跟大家见面。” 她站在闪光灯里,听着摄影师在喊“昭昭,这边,看这边!” 棠昭落落大方地笑,穿着黑色露腰的晚礼服,插腰摆了几个造型,今天的风格很是从容优雅,褪去气质里的可爱清秀,她连眉头都舒展得恰到好处。 主持人问:“二次合作有什么感触?” 棠昭说:“大家都有变成熟,心理上的成熟,艺术上的成熟,都有。” “两部都是青春电影,你认为这两者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棠昭想了想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大概一个是桎梏,一个是释怀吧。” “现在再去演十八岁的人,有没有什么经验?” “经验?”棠昭笑了笑,“确实,要扮演一个高中生还挺难的。正好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有幸和青涩的嘉宾们接触了,唤醒了一部分我对青春的感知。 “非要说经验的话,我认为身临其境地感受很重要,虽然回不到过去,但是可以通过感受去回溯。 “比如,找到以前爱过的人,感受当时的触摸,心动,一下就能回到那个美好的情境里。” 棠昭流利地讲到这里,全是肺腑之言,脱口而出一句爱过的人人,让脑子嗡了一下。 言多必失,她不露声色地笑一笑,赶紧岔开话题:“当然,不一定是爱人,也可以是失联很久的朋友。不是有个词叫普鲁斯特效应吗,类似于气味,音乐,这些东西都能帮人找回丢失很久的感觉。” “我演十八岁的时候,也试着在找自己的十八岁。” 主持人又问,棠昭有条不紊地聊了几句,还好赶着走红毯,没再被问深。 红毯结束,她找了借口离开,没去下半场。 可能是太冷了,她捂着胸口的时候,觉得心跳剧烈,停不下来。 周维扬的消息发来:来了吗。 棠昭在嘉宾休息室找外套披上,她回:马上。 周维扬:我在地下停车场,这儿没人。 棠昭:嗯。 她是直接从酒店穿了礼服过来的,也没带衣服更换,就这么直接下去找他了。 电梯直达地下层。 棠昭一个人从电梯出来,拎着裙摆,高跟鞋踩地,又怕发出声音太大,她走得小心。 到周维扬的车前,一辆黑色漆光轿车,挡住正在攀谈的两个人。 棠昭刹那间止了步子。 他背对着棠昭。 面前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棠昭不认识,不是娱乐圈人员,也穿了华丽礼服,看样子应该也是来参加酒席的,大概是某个圈子的名媛吧,她猜测。 长得还挺漂亮,脸颊肉乎乎的,粉雕玉琢一张脸,看着就不到二十岁。 两个人在说话,周维扬一米八八的高个,对方即便穿高跟鞋也够不着他身量。他很绅士地折身,听那女孩子说话,姿态显得亲密。 周维扬脸上带点笑,一身西装笔挺,气质又散漫不羁,跟女孩子说的是粤语,一来二去,相谈甚欢,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棠昭听见了:“下次嚟记得请食饭,唔好唔记得我。” (下次来记得请我吃饭,别把我忘了。) 女孩子快速点着头,说吼哇吼哇。 她不自觉地打量,他看人家的眼神,好像也照样挺宠的。 棠昭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一句话,男人都喜欢十八岁的女孩。 等人走了,她才过去。 坐到他的车上,周维扬垂眸,打量着她绑带的高跟鞋。 棠昭没说不舒服,就平静地歪头看着外面。 “怎么不说话?”他的视线又往上,看着她脸颊。 “嗯?”棠昭被束在端庄优雅的裙摆里,坐姿都端庄得像个黑天鹅,长颈一偏,回眸看他,笑笑说,“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呀。” 他的手从后探过来,搂住她的腰,微凉的指尖钻进镂空的衣裳,让她发麻。 棠昭推了他的手腕,警惕地看前面司机,很小声的:“别在车里啊……” 她没讲完,车前的挡板就被升了上去。 “……”棠昭收声。 “吃醋都不会?”周维扬低头,贴着她嘴角问。 她微微惊讶。 “要我教你是不是?”他又问。 她闷不作响半天,才鼓了鼓嘴巴:“你刚才……看到我了啊。” 从这胀气的腮帮子里,总算看到点她的往日脾气,周维扬一笑:“就躲那儿,一言不发。坐这儿,也一声不吭,让我猜。” 棠昭无辜地说:“没有啊,我要是生气我就、我就找你吵架了!我生气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啊。我就是觉得,你有你的空间嘛,有你的工作要处理,可能也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他纠正:“不是生气,是吃醋。” “有什么区别。” “你应该无理取闹,问我她是哪个?”周维扬语速缓慢,怕她记不住知识点,真的在教她似的,“然后说,你今后,不许再跟别的女人说话,否则—— “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棠昭平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嘴角挤出一个轻轻柔柔的笑:“我不喜欢随便的说这种话。” 在周维扬深邃的凝视里,她终于肯顺着他的话,问了心里嘀咕了好久的问题:“那她是谁啊。” 他说:“我表舅的女儿,我表妹。日后带你认识。” 她愣了下,想了好久这层关系,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好吧。” 周维扬说:“我不要你的体谅,不要你的冷静。我想要感觉到,我在被你重视。” 他折身,将她高跟鞋的绑带拆开,棠昭被紧紧压迫的脚踝如蒙大赦,跟腱的一片红晕被他按在指下。 周维扬给她轻轻揉了揉红肿的地方。 他觉得这姿势有所不便,又揽着她的腰,将她托起,叫人横坐在他身上。 “棠昭,别跟我这么乖。” 周维扬帮她揉捏着小腿,缓缓的,轻轻的,让她肌肉的酸痛化开。 他说:“像以前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疼也要嚷嚷,行吗。” 她觉得心中也有一滩水在化开。 棠昭释然地笑了一笑,说好。
第69章 燕尾蝶之梦10 棠昭如今的确不爱袒露自己了。 她变得厚重了一些, 跟他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身处的世界让她缺乏安全感,让她不得不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一个表情做不对,都会被风雨吞没。 周维扬帮她揉着腿肚子, 没一会儿她就说好了, 兀自收回去。 她带着笑意的表情慢慢地收住, 疲倦的眼角有光落下。 脚点在地,人还坐在他一条腿上,没再挪动,没有拒绝这脆弱时分的亲昵。 周维扬掌在她身后,托着她的腰, 替她保持平衡,他低眸, 看她脸上精致的妆面。 低饱和的裸色妆让人显得高级有气场, 肉粽色的嘴唇微抿, 染成浅褐的眉梢上扬,当年那个可爱懵懂的小姑娘长出了几根媚骨。 但她乏力的眼底状态让整个人看起来像瘪了的气球, 再也撑不动那样灵动优雅的一面。 他问她有什么想说的。 心里话。 沉吟片刻, 棠昭淡淡地应了一声:“挺累的。” “哪儿累?”周维扬问她,“走红毯累, 对着镜头笑累?” “……嗯。”她都点了头。 周维扬轻轻地揉她漂亮的黑长发, 在片刻的缄默里理解了她的疲倦, 过了会儿,他温柔地说:“那就不笑了。” 棠昭慢慢地出声, 告诉他:“你问我好不好, 说实话,我到现在也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 真的没有过得不好。只不过很多时候会觉得好累,没有地方休息,又不是很想和爸爸妈妈说,怕他们为我担心。” 她的声音好轻,如梦呓,又不吝啬地打开她潜意识里的梦,让他进去。 “我总是觉得很孤单。”棠昭说,“在你走了之后。” 她在他面前还是摊开了肚皮,咕咕哝哝,小心思止不住地外涌。 周维扬说:“我都走了多久了。” 棠昭仿佛撑不动的眼皮又遽然抬起,鼓圆了一双杏眼,眼皮轻轻压一点,好似不忿,对他不忿:“就是那么久,那么久啊,一直都是……” 她说:“你走了之后,我就不想回北京了,所以我也走得远远的。” 分手时的她羽翼未丰,少不更事。 如一条平缓流淌的溪,第一次撞上弯道的石块,滑向了一条计划之外的岔路。 漫长的戒断期过完,她回头看,才真的领会到什么叫做人生跌宕。 互相说过爱的人,原来也可以雁过无痕。 周维扬看着她,眼中有几分消极的深意。 见他薄唇微启,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棠昭抢在前面:“不许说对不起。” 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周维扬只是说道:“累的话,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 她轻轻颔首。 “还有吗?”他问。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耿耿于怀的事情,一块儿说出来。”他怕她内心淤堵,叫她缓缓地释出心迹。 的确有一件,如果不是他这么盯着她问,棠昭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迟疑了几秒钟,轻声地问:“你怎么又不问我结婚的事了。” 周维扬微诧:“嗯?” “就是……你之前说,每天都要问我一次的啊。”她拧着眉心,气他这副不解的模样,“但是你后来就没有说过了,好奇怪啊,就像那种、那种上床的时候什么鬼话都能说出来的男人。” “哦。”他轻轻笑了,暗指他是精虫上脑,才提结婚呢。 “那还不是因为,有人不肯给我名分。”周维扬的语气里又复现一点傲娇,慢悠悠说,“我真心在问,你假意回答。跟姑娘求个婚,人不乐意我还能看不出?这点儿情商还是得有啊,也不能回回热脸贴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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