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强调一下,不能因为吃醋打屁股?我又强迫你,逼着叫‘老公’,算混蛋吗?” “不是。” 姜蝶珍被他的目光烫到不敢看他,声音细弱地强调道:“这些都是,我们结婚后应该做的,我知道。” 他也笑,唇角弧度明显。 景煾予牵着她,走到仲怀震面前。 “姥爷,我也很感激你,教会宁宁学玉雕。你可以随时来查看那樽小的玉石,是否有划痕,判断我有没有苛刻她。她很少表达自己,刻在玉石上也会更直观。我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你们也好以此提醒我。” 仲怀震倒是没有寻常爷孙,承欢膝下的慈祥感。 而是严厉告诫道。 “景煾予,你今天把人带来了,就要给我记清楚了。小闺女和你是不同的。她没有什么优厚的资本傍身,也没有说放弃就全身退出的条件。我不过是不想她在水深火热中受伤。景家总归是复杂的,连时锦偶尔都会痛苦彷徨,更何况是一心扑在艺术的人。” 仲怀震的眼睛轻描淡写地,从姜蝶珍脖颈上的红痕掠过。 再看向景煾予的时候,眼尾皱纹深了几分。 “宁宁,如果他对你索求无度,让你身体消耗,难以专注事业。你也可以找姥爷为你做主,不必拘束。” 姜蝶珍糯糯地说:“好。” 仲怀震稍微放下心:“煾予,我再提醒你一句,没有保不住的人,只有站不稳的位置,和填不满的欲望。你掌握着权利和财富,才有话语权。君恩,你一定要稳稳执掌着。连你弟弟回来了,也不能放权。” “想要一个人,长久地陪伴在你身边,使用胁迫是不行的,必要时候,相互体谅,多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她。” 姜蝶珍的手,被他揣进衣服口袋里。 身侧的人,深沉寡敛,就像山峰的暗面。 她是一轮皎皎清寒的月。 想要照亮他。 就像他期许的那样,镌刻他,塑造他,也成就他。 - 回家已经很晚。 手机微震。 姜蝶珍打开一看,是很久都没有联系的黄微苑。 【宁宁,我在拍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独立电影人,特别帅。怎么说呢,很有味道的男人,像年轻时的Eminem,就是没那么厌世肃杀。倒是有双桃花眼,眼含春情,看谁都蛊惑。】 【更震惊的还在后面!他手腕上有个蝴蝶图案,和你腿上的一模一样。】
第21章 .蝴蝶印 关于男人身上的纹身。 要从一场没有结果的crush, 开始说起。 黄微苑从杭州,跟着剧组,辗转到了日本函馆。 这么长时间, 都没有联系姜蝶珍。 并非是因为拍戏繁忙, 而是因为愧疚。 组里翻拍一部日式纯爱片。 在东亚青春疼痛中。 戳中观众的点, 总是和救赎相关。 故事讲述了一场静谧十年的暗恋。 在摁下声量键的同时, 进入倒计时。 就像人们,在面对世界末日的采访。 他们总会模糊地想起初恋的人。 想起一辈子的求而不得。 故事里的女主, 在得知自己, 只有二年的寿命以后。 她收拾了一夜, 药物比行李还多。 凭着模糊的记忆,从东京回到札幌小镇。 她想要看看初中到高中,长久暗恋的男生。 男生长得太英俊,却家境不幸。 毕业这么多年, 他没一个正经工作。 他浑浑噩噩地靠赌博度日, 找旧情人们借钱不还。 最后人人唾弃。 女主一点也不嫌弃。 因为在她心里, 他依然是十年前目空一切的少年。 她想要他变回, 十年前闪闪发光的模样。 她带他回家, 照顾他, 帮助他。 在他偷自己钱的时候, 她依然冒着大雪,去柏青哥店里找他。 她也没做其他奢求,毕竟留在世界上的时间,只有两年。 男主看着她的脸,心疼不已。 他愧疚难当, 下决心痛改前非。 可人性总是不满足。 他在改掉坏习惯后,和高中他喜欢的女生相遇了。 他的前任, 过得不好。 他觉得都是自己当年太混蛋,想要弥补前任。 于是他离开了女主。 后来他终于醒悟过来,他最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男主在大雪中回家,却看见蜷缩在被子里。 房间到处都散落着药片,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主。 两人在第二年春天中,一起去看了高中学校外的梨花。 她的手从他腿上滑下来,没有了脉搏。 电影结束的光亮起来。 忤逆了盛纨的黄微苑。 被迫出演了女主的替身。 这次,连露脸的机会也没有,只是替身。 黄微苑要再弥天大雪中,一路跌倒。 最后,她艰难来到街边的柏青哥店,寻找男主。 黄微苑没觉得多苦。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件事。 就是回到当年姜蝶珍祈愿的伏见稻荷神社。 打算重新给她买一只,有小猫的御守。 她偷偷溜出剧组的傍晚。 北海道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大雪太深,让她搭乘的出租车抛了锚。 晚上她还要赶回剧组,拍夜戏。 黄微苑走了很久的路。 她尝试着拦车,结果没有一辆车停下。 偶尔有车。 车主摇下车窗,听见她蹩脚的日语,也悉数选择离开。 就在她濒临绝望之际。 有一辆车,在风雪中停下来了。 车主是男人,穿着立领的黑夹克。 他摇下车窗,手臂搭在车窗上,像是为了逸散车厢里的烟味。 “哪里有纹身店?” 他用日语叫她小妹妹。 说话时,嗓音微澜散漫,夹杂着漫不经心的撩拨:“你上车指路。” 黄微苑:“您是去纹身吗,这么大的雪,想来可能不会有纹身店开着。” 黄微苑上车坐定,终于感觉到温暖。 她还来不及心动。 对方就用一句话,打碎了她所有的旖旎幻想。 “我是洗纹身。” 他说话夹带着戏弄的意味,歪着脑袋笑起来。 男人接着说: “我心里有个人。四五年前吧,我在国内的山道出车祸。我全身是血,在驾驶室里失去了意识。” “遇到了一个背着画架的女生,我猜测她来山路是写生的。她把我从卡到变形的车里拖了出来,还给我打了救护车电话。” “这个纹身,是她身上的印记。我在意识朦胧中看到的。而我手腕上的纹身,是我后来为了寻找她,特意刺的。” 在红绿灯闪烁的光影里。 黄微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 她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 实在想不起来。 “为什么要洗掉呢。” 黄微苑有些不解。 光晕从她脸上掠过,带她逃离这个不属于她的雪国。 “因为,我不想找了。” 男人眨着桃花眼。 他懒洋洋地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说:“她的存在,不能成为桎梏我自由的枷锁。从迷恋转为守贞后,我并不快乐。” “但我很清楚,她依然在我心底。” 他打开车窗,吐了口眼圈,声音在冷风中模糊:“身体上的纹身是束缚,镌刻在脑子里才能永恒。” 黄微苑对他的话一知半解。 她试探性地问:“你什么职业啊。” “现在是诗人,也投资一些独立电影。” 他闲闲地说:“不用了解太多,小姐,我马上踏上离开北海道的列车,我们再也不会见面的。” 那天,北海道大雪预警。 黄微苑在夜雪中,偷偷带走了,他堆在车前盖上的雪人。 这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她永远记住了,这个对她根本不感兴趣的男人。 她没有对方的任何联系方式,包括名字。 只记得他在车上念的特朗斯特罗姆《沉石与火舌》 ——“我的岸很低,死亡上涨二公分,我就会被淹掉。” - 黄微苑是在拍完戏。 她记挂着把御守,带回国给姜蝶珍。 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腿上有蝴蝶胎记的人,不就是宁宁吗。 山中写生,对十七八岁的宁宁来说,也太正常了。 四五年前。 按理说那会儿,姜蝶珍在参加艺考。 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染织专业。 而是美术生,选择的这个专业。 但是这个想法一出,就被黄微苑否定掉了。 她不想,把那个男人,具体的情况告诉宁宁。 黄微苑只是模糊地说了大概。 姜蝶珍倒也没有深入地探寻。 她只是说,这个诗人我听说过。 “世界忽然像被暴雨弄暗/我站在一间容纳所有瞬间的屋里/一座蝴蝶博物馆。” 姜蝶珍又关切地询问,这段时间,她有没有被欺负。 “如果不开心就和我说,我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啦,你可以回来,和我呆在一起。” 电话那头。 她听完姜蝶珍的慰问。 黄微苑心脏蓦然一空。 其实那晚的相遇。 她只是有了一些模糊的心动。 如果有另外一种可能,当时拦车的人,是姜蝶珍。 这位神秘的男人,也会再次爱上她的灵魂吧。 黄微苑只觉得自己没用。 刚依稀还清了御守的情谊,又在不知觉中欠下了另一桩。 如果那个男人说的是宁宁。 他们会不会从此一生错过了。 如果那晚以后,他洗掉了纹身,已经没有找回的记号了。 他们还有再次相遇的机会吗。 黄微苑望着窗外夜雪。 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树木已经白了,不知道春天什么时候才能到。 - 姜芷兰没有想到。 她这边,很快就再次遇到了为难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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