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原谅聂广义刚刚的行为。 但不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他……” 聂广义没办法替他自己的分裂人格回答这个问题。 他明明都已经把所有的智商,从恐飞那里抽离了,这会儿却还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恐惧。 他现在的恐飞程度,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认知。 他虽然不是真的分裂,却也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在极度恐飞下的反应。 看着聂广义为难的样子,梦心之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式:“我和安全员把位置换回来好了。” 说罢,梦心之就开始解安全带。 聂广义急了。 已经没有了可以让他义愤填膺的信,如果姑娘也走了,那他就失去了对抗恐飞的最后一丝可能。 可要用什么理由来挽留呢? “姑娘莫急,你这手还需要再冰一冰。” 梦心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说道:“没关系的,反正已经这样了。冰不冰都一样青。” 梦心之站了起来。 聂广义一把拉住她的手。 这一次是轻轻的。 带着点哀求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梦心之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尤其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聂广义的嘴里说出来。 梦心之很少会让人尴尬。 如果不是聂广义的伤害指数实在是太高了,并且真的有可能直接把她的胳膊掐断,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要把位置换回去这样的话。 梦心之已经下定决心要优先保卫自己没关系。 聂广义的表情又让她有点不忍心。 “我去一下卫生间。” 梦心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需要想一想。 梦心之去洗手间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不过两分钟的样子。 等到她从客舱前部的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聂广义闭着眼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脸色煞白。 一颗一颗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额头滑落。 聂广义恐飞是明摆着的事情。 但梦心之没想到他能严重到这种程度。 “我觉得,我的手还需要再冰一下。” 梦心之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聂广义无知无觉、双眼紧闭,并不因为梦心之的话产生任何反应。 梦心之拿冰袋,在他的手背冰了冰。 聂广义一个激灵。 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他整个人都会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撞上飞机的行李架。 聂广义惊慌失措地看向梦心之。 梦心之语气平缓声音平和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我的手,还需要再冰一下。” “冰?”聂广义木木地问完了,终于找回了一点智商,用以回复:“那姑娘先坐下。” “行。”梦心之依言坐下,右手拿了一边的安全带,左手空空道:“我的安全带好像找不到了。” 聂广义赶紧帮忙把就在座椅边上放着的另外一边安全带卡扣递给梦心之。 “谢谢。”梦心之说:“你能帮我按呼叫铃找一下空姐吗。” “啊?”聂广义脑子还是有点不灵光,倒也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按了一下呼叫铃。 乘务长很快就过来了:“聂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聂广义指了指梦心之道:“是这位姑娘找你。” 乘务长接着问:“梦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麻烦拿一杯牛奶给我,谢谢。” “好的,您要热的、冰的,还是常温的?”乘务长问。 “温的吧。” “好的,梦女士您稍等。” 乘务长很快就端过来一杯牛奶。 梦心之把牛奶递给聂广义,又递给他两粒药。 “这是什么?”聂广义问。 “复方枣仁胶囊。” “嗯?” “比较轻量的安眠药。” “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我经常做梦,平时就还好,如果需要倒时差,就会有些麻烦,可能很久都恢复不过来。我总共就这两粒,爸爸平时也不允许我吃。我在飞机上就不睡了,权当直接把时差给倒好。你先吃这边这粒,能睡着,就不要再吃第二粒。要是不行的话,等下再看看。” “可是,我从来没有吃过安眠药啊。” “这个是比较轻量的。正常的计量,一次两次没关系的,不然我爸爸也不可能让我吃。比起长时间睡不着或者一直做梦,偶尔一片安眠药的伤害,要小得多。” 聂广义也没有再扭捏。 他把牛奶就着药给喝了下去。 “你把位置放平了躺好,这个药很快就会起作用的。” 聂广义依言操作自己的座椅,放平了之后问:“那你还和安全员换位置吗?” “你要是能睡着,我就不换了。” 聂广义盯着梦心之看了好几秒,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就听话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之前哭得太用力了,没多久,他竟然就真的睡着了。 见聂广义的呼吸都平稳了,梦心之便把另外一粒药给收了起来。 她每次出远门,爸爸都会给她两粒药。 告诉她一粒是真正有用的,另外一粒是安慰剂,并且故意把安慰剂和药反着说,因为他知道梦心之一定会选真正能解决问题的。 梦心之知道了之后,就假装自己不知道。 她经常做梦的问题,并不是心理性的。 梦更多的是生理的原因。 恐飞和做梦不一样,恐飞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因此,梦心之刚刚让聂广义吃下的,便是安慰剂。 这样一来,聂广义的恐飞问题解决了,她自己的那一粒药还一样在。 算得上两全其美。 梦心之很喜欢做梦,却也不能因为时差的关系一直做梦得不到休息。 该干预的时候还是要干预一下,不然睡醒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就会很萎靡。 她刚刚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安慰剂对聂广义这么有用。 睡着了的聂广义就没有了平日里怼天怼地的架势。 梦心之盯着看了一会儿,倒是开始好奇,某位乘客刚上飞机的时候是因为什么痛哭流涕。
第42章 我不高兴 “阿适,你在弄什么呢?”程诺探头进后厨问了一声。 “怎么了?阿诺。”宣适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道:“我给你做几个北宋烧饼。” “武大郎烧饼吗?”程诺笑着问。 “不是啊,是菊花烧饼。”宣适认真作答。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啊。” “会吗?武大郎烧饼才真的奇怪吧。”宣适故作生气道:“阿诺,你自己说,我是武大郎的话,你又是谁呢?” “我的天啊!”程诺也故作惊叹:“武大郎要是有我们阿适这样的身材和样貌,还有西门庆和武松什么事?” 宣适有点没搞明白:“关武松什么事?” “武松把潘金莲杀了呀。”程诺感叹:“要我说,潘金莲才是个真正可怜的人。” “《水浒传》倒是看得仔细。”宣适把手洗干净了,就想往程诺身上放。 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八年的杳无音讯加上两年的异国恋曲…… 宣适都快忘了自己性别男,爱好女了。 “只要不是正史,我都可以陪你一起看。”程诺说,“正史太没意思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那你上礼拜在天台还问得那么起劲。” “那我不是怕没有我串场,广义大少会把大心给弄得下不了台吗?”程诺心有余悸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少的名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这倒也是。”宣适笑笑,伸手摸了摸程诺的后脑勺:“我也是破天荒头一回见广义和新认识的女生,聊得有来有去的。” “你也觉得他们两个之前有化学反应?” “阿诺,你这个也字用的好。不过,我现在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为什么?” “一来,广义非要把宗先生发展成兄弟。二来,他们俩也没啥缘分。一个回意大利了,一个去英国留学。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留,应该也就那么两面之缘了。” “诶!这你可就说错了。” “错哪儿了?” “你家大少和我家大心,这会儿就在同一架飞机上。说不定还离得很近。” “我不高兴。”宣适道。 “啊?为什么?你不希望他们两个有缘?” “为什么广义是我家的,大心是你家的,那你告诉我,我是谁家的?”宣适手腕轻轻一动,就把程诺的脸,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适,你要不要这么恋爱脑。” “恋爱脑不好吗?”宣适问程诺,“还是你不喜欢。” 宣适说着话,就想欺上去把人嘴给堵上。 程诺推了一下:“请注意,这是一栋透明的建筑,还有一个随时会下来觅食的十一岁小孩。” 宣适听得一脸郁闷。 “阿适,你不好奇,大少和大心为什么会在同一班飞机上吗?” “不好奇啊,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别人说坐货运火车去欧洲我可能还不信,广义是真的干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你听他说呢!”程诺说明了一下情况:“听你说他已经坐火车走了,我就想着,他候补上的那张商务舱可以给大心用,结果我昨天问,那个航班根本没有这两天退票的。” “这也不能说明广义上了飞机啊!他可能就是懒得退票。” “没错啊。我因为相信你的判断,直接和群友说,有个公务舱的乘客,既没有退票也不会上飞机,人家带着行李去机场现场候补,结果被告知正主早早就已经登机了。” “啊?那他俩不会真的有缘吧,阿诺。”宣适面露担忧。 程诺伸手和宣适握了握:“只要不变成孽缘就行啊,阿适!” 补上一千字哈。 字数太少,狗粮为妙。
第43章 一起遭殃 梦心之从包里拿了纸和笔出来开始画画。 这次要飞十三个小时,中午出发,到了罗马,算上时差,才刚刚到晚饭时间。 她从来不在飞机上睡觉。 下了飞机,也是该干嘛干嘛。 超过24小时不睡,到了佛罗伦萨,就有可能直接睡得天昏地暗。 如果一切顺利,她的时差自动就调好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梦心之就习惯把自己的梦境画下来。 这个习惯,随着她画技的日益精进,也变得越来越有意义。 不像以前,哪怕梵高亲自看了,也会认为实在是太过印象派了。 即便发挥人类最大的想象力,也没有可能凭肉体凡胎想象出来。 …… “女士们,先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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