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过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要抽回去,但忍住了,好在二人之间隔着桌面,不然他这样动情,可就不只是握住她的手这么简单了。 “明天陪我回东城。”他的语义含糊,但俩人从前的基础扎实,她故而一听就懂,道:“回去干什么?” “陪我那几个嫂子和弟妹打麻将。” “我不会。” “不需要会,随便打。”他摩挲着她那滑腻白皙的手,他的手温热宽厚,她的手软绵如酥,他垂着眼帘说:“要的就是哄她们开心,我推掉了金家的亲事把一大家子人都得罪了,这倒没什么,日子久了就过去了,只是我们需要尽快结婚,父母不点头没法开张,把嫂子们哄好了,给他们一吹风,就齐活了。 西门将手转过来朝上,和他手心对手心,作为回应似的。问:“明天不行,后天可以吗?” “不可以!”他微笑起来牙齿洁白整齐,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反抗。 两个人眼神对眼神,彼此明白彼此的小九九,但彼此又假装不知道,西门无语,事情怎么竟演变到这样不可思议的局面。 “我是说我得去换换行头,你不是说我这双鞋像古董吗?不换可还行?” “不换是不行,走,跟我上楼。” 二楼主卧的大衣橱里,满坑满谷的裘皮大衣丝绸旗袍以及红色白色黑色黄色各种颜色的高跟玻璃皮鞋。 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算准了她要落网。 面对绫罗绸缎的洪流,她方才开始紧张。一礼拜,说长不长,但照方丞这架势,轻易怎能混的过去。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她抬手慢慢抚摸那一件件旗袍,触手的滑腻,越发叫人心跳砰砰。 “音音。”方丞立在她身后,声音落在耳鬓处。已经不同于在书房时的态度,他此刻的语气温柔至极,“你过去常说,等我们有了钱,你要把世上所有的好衣服都买回家,我都记着呢。” 说着这些话,脑海中是那个十几岁的音音的模样,梳着女学生的齐耳短发,站在重庆朝天门码头,翘首张望,那是他外出办货最长的一次,俩人饱受相思之苦,当他看到岸上小小的身影时,激动地冲上船板向她挥手,她的身影也跳起来挥手,然而渡船在江心短暂停泊十分钟,人们都不急,只有他俩心急如焚,音音的脚都踩到堤岸的水里了。 他手卷喇叭大喊:“别急,这边有人卸货,等一等就好。” 音音急得扯自己的手指,一直扯,一直扯,忽然说:“我不想等啦!” 话一落音,人便扑进水里,水花飞溅,她像一条灵巧的鱼一样,向他游过来了。 不,一点都不灵巧,那时候他才刚教会她狗刨泳。 这就是他的音音,如烈火一般炙热,他怎能不被燃烧,他又怎能忘怀。 而曾经那些让音音满眼歆羡、一步十回头的服装店的橱窗,是他作为男人的耻辱,现在的他终于雪耻,让这些绮罗绸缎触手可及,而他心爱的音音,现在也和他这么近,她那特有的淡淡的香胰子味沁人心脾,乌黑的辫子扎的不牢,以至于鬓边蓬松,遮挡了耳廓,只微微露出一点肥嘟嘟、白嫩嫩的耳垂。那是他从前在床上最爱轻咬的地方。 他不觉满腔温柔,呢喃道:“喜欢吗?试一试!” 西门音太了解他了,这样的语气……每每他讨她欢心,抱着她时,或两人床事之后,他就轻轻含住她的耳垂,问她喜欢吗。此时不用回头,西门音也能猜到他是何反应。恐怕要尽早脱身才好。 “你让我在这里脱衣服?”她忽然侧抬头看向他。 方丞正徜徉在回忆中,给她这么一下,简直气笑,说:“你可真是煞风景!谁让你脱衣服了?” 说完方知她的话好像也没毛病,试衣服岂不就是需要脱了旧的换上新的,不过这可太冤枉他了,那份心思他有是肯定有,但毕竟两人分开太久,一上来便上床,就算不是趁火打劫,也透着点轻薄,他没必要犯这种忌讳。 然而不等他分辩,西门像烈妇一样出声了。 “方丞,如果你是真心帮我,那我谢谢你,如果想是趁人之危……”她咬了咬唇瓣,说,“那也行,谁叫我落到这番田地呢!” 她说着去解自己的衣钮。 方丞岂不知道她的鬼心思:“行了行了,试试大衣总成吧?” 西门放了心,满意地笑了一笑,回过头去翻看那些裘皮大衣,说:“样样都好,不用试,你说穿哪件就哪件吧。” 方丞摇头:“这些都是按着以前的尺寸,怕是和你现在的尺寸不符……” 他的话头忽然停住了,音音白皙细腻的颈间有一根草绿色线头,这种颜色跟她浑身上下的衣物全不匹配,除了军装很少有衣物用这种颜色。 他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想到昨晚音音和那个男人颠鸾倒凤,恨得肉痛! 西门音完全不知身后人的变化,她急着脱身,随手拿了一件裘皮大衣,道:“就这件吧。” 不等方丞表态,她作势要试穿,从方丞身前绕过去,往穿衣镜前走去。 “去洗澡!” 忽然冷冷这么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转身:“什么!” “洗的干干净净,别弄脏大衣。” “我有那么脏吗?” 西门莫名其妙,低头看看自己,她素来喜洁,虽然大杂院不比方丞这里阔,但洗澡她是有法子的,一片粉帘子一只大木桶,雷打不动每天一次…… “去洗。”又一声! 语气更为不善!简直就是在下命令! “你这什么毛病?” 方才还好端端的,说翻脸就翻脸。 “谁知道呢。”方丞到沙发上坐下,“毕竟分别七年,长出一些变态脾性也是有可能的。” 他这样破罐子破摔,西门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僵直着脊背说:“我不。” 方丞冷笑:“你有得选吗?” 西门咬牙切齿,把大衣丢在沙发上转身就走。 方丞不拦着,架着二郎腿道:“慢走不送。” 西门停住了。咬着唇瓣,快给自己咬破了,她确实没得选,过半晌慢慢转回身。 “不洗不行?” “不行。” “放水吧。” “吴妈!” 一个仆妇应声而入。 方丞说:“伺候太太洗澡。”
第62章 洗澡叁 浴缸是白色大理石的,雪白的浴巾上绣着方音墅的英文字头,浴缸旁是一束火红的大马士革玫瑰,另有一瓶香槟和一只雪亮的高脚杯。 玫瑰是仆妇放好水后送进来的,香槟和高脚杯原先就有,可以想见是方丞平日泡澡时的习惯。 这一天奇诡无与伦比,她大老远赶来洗了个澡,定下了个没得选的婚约,洗完澡衣袍不见了,仆妇说三爷让丢掉。 “太旧了,三爷不乐意您穿。” 仆妇捧着崭新的一沓绫罗绸缎,作势要伺候她更衣,她谢绝了,自己动手里里外外穿起来,一边穿一边心中暗叫这可如何是好,来方丞这里一趟,没了外衣还罢,连内裤都换了,怎么跟母亲交代。 有心和方丞理论一番,但想来他无非还是那句话——没得选。 罢了! 穿好衣服,仆妇引她到书房,方丞正在沙发上吩咐管家写请柬,一沓一沓红色的帖子,摞在茶几上,挑了几个版面都不满意。见她进来,招手叫她坐过去一起挑。神情宠爱,已然不是命令她洗澡时的样子。 屋里暖气烧得足,他穿着薄绸睡衣,而她穿着裘皮大衣,坐在旁边简直古怪,他转脸笑问:“不热吗?” 西门这才意识到自己行止机械,竟是里里外外穿得密不透风。 起身脱了貂皮,然后拿起请柬模板佯装选择—— 送呈:XXX 先生台启 谨定于农历 XX 月 XX 日 为新郎 XXX 新娘 XXX 举行结婚典礼 恭请光临 XXX 敬邀 看着这些内容走神数秒,然后挑了一张横纹带暗花的递给方丞,说:“没定日子不着急写帖子吧?” 方丞:“好说,明儿老爷子老太太允了就定了。” 西门音一顿,心想可别弄假成真了,物证还没到手,先把自己折进去。 请柬挑选好后,管家带着帖子出去了,方丞这才转过脸来好好看她,身子往后靠了靠,打量她片刻,笑问:“洗了?” 西门音气不打一处来,丢给他一句:“洗了!” 方丞见她怒的可爱,撩拨道:“洗干净了?” 西门音横眉:“不然我脱了给方老板检查一遍?” 方丞说:“好啊!” 西门音给他一眼,笑嗔着起身说:“不早了,我回去了。” 方丞伸手握住她的手:“吃过饭再走。” “不了,再晚家母该担心了。” 说着去取大衣,被方丞的大手从身后揽住,一个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挣扎,但丝绸旗袍的光滑质感帮自己倒忙,将她滑进了他的怀里,后背撞在他的胸膛上,服服帖帖,俩人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料迅速感知。 “音音……”方丞从后面搂住她,耳鬓厮磨,她挣不脱,咬着唇瓣小心地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法子。方丞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后又舍不得,于是蹭了蹭,温热的气息划过她的耳廓和脸颊,声音有点沙哑:“音音,我想你。” 俩人的身体严丝合缝,衣料轻薄,仿佛肉身相触,西门音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知道挣不脱,侧过脸来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是要算数的,你刚才在楼上怎么答应的。” 这个角度使得自己的唇距离他的唇只差分毫,在他欲要亲住的瞬间她连忙撇开了。 方丞骂一声没良心的,说:“那种事上可以说话不作数,这可是你定的规矩!” 西门闻言脸烫,当年二人初尝禁果后一发不可收拾,夜夜黏腻,晚晚不漏空,每次都说明晚好好睡觉不许再做了,待到翌日上了床,不知不觉就又搂抱到了一起。方丞在她情动之时故意停下来逗她,说昨晚讲好今天不做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她气得啃他的下巴。 “音音,我想你的小尖牙了……”方丞把情话低低送进她耳中,低得不能再低,欲得也不能再欲。 西门不能依他,冷了脸道:“哪有前脚刚谈好结婚就如此轻薄的,亏我被往日的情分迷了眼,竟然信了你!没想到你竟是……你竟是结婚为假,拿我消遣是真!” 方丞才不惧她的假模假式,他问:“音音,我们和寻常男女能一样吗?还非要等到洞房花烛夜!” 他们曾经水乳交融,夜夜缠绵,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因为大胆奔放的性子尝试了遍,连春宫图都没有他们花样多,音音最娇嫩的地方他亲过、最敏感的地方他流连过,而音音的小舌湿滑软糯,也绝不只是咬过他的手,咬过弄过的地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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