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视奸的毛病改不掉,萧阈感叹小说的强制爱果然源于生活,如果黎初漾再来第三次摇摆,他确定自己必失控。 莫名其妙想起薛彬,萧阈心下来回琢磨,决定晚上找薛彬搜刮一番。 晚上火燎腚相聚,林魏赫来了,他说工程竞标成功高兴,破天荒地饮了许多酒,多年从未看他如此,倒稀奇。 酒足饭饱,王霏薛之宁喝成小趴菜,两人肩搭肩边喝酒边唱歌,本想唱萧阈的新歌,奈何歌词难度太高只能放弃,摇头晃脑地唱去年那首朗朗上口的trap,“东方黄金城,凉川block……” 秀姨端来新酿的米酒,黎初漾小口啜饮,笑吟吟地看她俩闹腾,加酒时,餐盘多了几片剔好的薄薄兔肉,往对面看去,林魏赫的盘子旁放置了两双木筷。 “谢谢。”她没推诿,吃了几片,转而对曹贺请求:“比巴伯,能不能做一份糖醋里脊,我想打包带回去。” 前两日,黎初漾带萧阈来火燎腚吃饭,他终于向王婷秀曹贺坦诚年年回国独自来这吃饭,从他们口中得知,萧阈每每坐的桌子,点的菜,与她的选择一模一样,靠厨房的双人小桌,加辣椒的特辣菜。 俩夫妻一想便明白其中纠缠,欢喜黎初漾谈了正正经经的男朋友,起初担心萧阈不是什么靠得住好货色,但他太会来事儿,人情世故处理的十分妥帖,感激挂嘴边,礼品送得勤快,还帮他们儿子跳槽更优质的岗位。以至于轻松得到认可。 曹贺抡勺,“要得!给小萧吃的嘛!多放糖!” 黎初漾看向沉默的林魏赫,正想说什么,萧阈打来视频。曹贺做的双椒牛肉太辣,薄荷烟解辣,她将烟摁灭,接通视频。 萧阈那边的环境嘈杂,灯光蒙蒙,似乎在舞台前面。他浓黑的头发和眉目粘着晶亮溶溶的汗,眼睛和唇边笑意明显,“漾漾,我这边马上结束了,你什么时侯完,我来接你。” 她看了眼对面闷头喝酒,已然有醉样的男人,回答:“不知道,还喝着,林魏赫好像有点喝醉了,要不叫孟博过来接他。” 他挑眉,“镜头转过去看看。” 她乖乖照做,说:“林魏赫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林魏赫抬眼,四四方方的屏幕挡在三人之间,黎初漾既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见萧阈的表情。 那一秒里,谁都没说话,灶火噼啪响,铁锅与勺碰撞闷响。 “行了,转回来。”萧阈口吻平直,听不出情绪。 黎初漾没想太多,点击翻转,看向屏幕,见萧阈被人拍肩。 “跟谁打视频呢?” “我家领导。”萧阈自然而然地说。 LCC内部早知道他们的关系,嘻嘻哈哈打趣几句,问什么时候公开啊,萧阈看了她一眼,蒙混过去,等人走远了,他的唇抿住了又松开,转而笑了。 “萧阈。”黎初漾叫他名字。 “嗯。” 她想了想,“如果公开对你没影响的话……” “当然有影响,我现在那么多女粉,公开人气至少下降一半。” 想到他微博底下的暧昧评论,黎初漾抠桌面的裂缝,闷闷地说,“是哦,越来越多人喜欢你了。” “没办法,谁叫哥魅力这么大。”他神情得意,揶揄道:“怎么了,黎姐,吃醋啊?” “没有。”黎初漾否认。 说到底,萧阈脸长成那样,眉眼带钩,还总习惯半撩眼看人,有时极为散漫的寻常一瞥,倒像勾引人。 高中她就习惯了,端起酒杯抿一口,平静地说:“这很正常,你以后更火,还有更多人喜欢你。” “坏了。” “什么坏了。” 看向屏幕,逆光雾靡靡的,萧阈眉飞眼笑,瞳孔明昧扑朔,“那些小女孩儿要知道Threshold只钟爱你一人,肯定得哭三天三夜,那哥可就成遭人唾弃的芳心纵火犯了。” 她想笑,忍住了,骂他:“萧阈,你真不要脸。” 萧阈往舞台懒洋洋一靠,“真男人不在乎这些虚的,老婆比脸重要。” 让他别叫老婆,他又拿出一套说辞,两人闲聊几句,工作人员叫萧阈看看布景。 挂掉电话前,萧阈将话筒控于掌心旋转,等她主动询问是否来接,他拿话筒敲镜头,仿若一锤定音,漫不经心地说:“少喝点酒,玩完了打电话,哥来接你。” 放下手机之际,黎初漾与林魏赫对上视线,不知何时他摘掉了眼镜,那双古潭般的眼,很深,像藏掩秘密与故事。 黎初漾心如明镜,唯独不理解明明之前已经暗示过,林魏赫为何执意不改。她执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抬到桌中央晃了晃,示意碰杯。 林魏赫便抬手一碰,自顾自喝完,缄默不语的余光瞥向黎初漾,她浑然不觉和其他人谈笑。 等王霏薛之宁醉得不省人事,黎初漾缓慢开口:“林魏赫,记不记得高考完,我们一起去江边,你自己念的那首诗。” 沉默半响,林魏赫又喝了一杯酒,嗓音艰涩,“嗯,淮上与友人别。” 那时萧阈出国,他认为自己和她并非一路人,隐晦表达分道扬镳之意。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可放不下,他作为朋友一晃七年,而现在她也用这样一句委婉告诉他,我们非同路人。 “不过世事难料,谁能想我们做了十年朋友。” 林魏赫低声重复:“十年。” 月色沉沉,黎初漾眼神通透,给林魏赫斟满酒,“谢谢。” 酒壶倾斜,洒出一点,她看向他,语调温和含蓄,“抱歉。” 一切尽在四字中,谢谢你的陪伴与照顾,谢谢你看的起我,但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对不起请你别开口。 林魏赫听懂了,黎初漾不想挑破,其一珍惜两人友谊,其二顾虑他和萧阈的友谊。 给足他颜面,可绵里藏的针,扎得握杯的手抖了抖,林魏赫垂睫,鼓足勇气想说的话烂进肚子。 原来不是谁都有机会,对黎初漾而言,只有萧阈最特别。否则,她这样一位冷淡厌倦的人,又怎会那般主动。 早该知道的,只要萧阈回来,将毫无胜算。如果早一点,将她沉淀的伤痛和悲哀化去…… 林魏赫想了很多如果,面色岿然不动。 他清楚,假设本就是空中楼阁,模糊不清的界限难以窥探。 无法宣之于口的苦涩攀缘心头,林魏赫眸中触动与妄想渐渐沉进最深处。 他轻拂沾到虎口冰凉的酒,饮完杯中黎初漾倒的酒,语气一如既往平淡,滴水不漏地说:“没事,于我而言是小事,意外矫枉过正就行,你不必放心上。” 林魏赫用词贬义,仿佛说他不可说的感情只是正轨人生的偏差,纠正即可。反倒让黎初漾松口气,“那就好,林魏赫,你的潇湘之路,前方一定有人等你。” 他说:“嗯,但愿。” “喝酒吧,庆祝你今天竞标成功。” “好。” 深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猝然降临,浇得众人措手不及,王霏薛之宁怒骂天公不作美,黎初漾起身帮王婷秀收拾摊。 下一刻,隐秘于角落的车,大灯闪烁,照亮昏暗巷口。 流岚雾霭,逆光之中,高大挺拔的身影撑着一把伞,脚步匆匆而生风,衣袂飘飞,每一步的抬起踩下,冲破阻力,雨水四溅。 是萧阈。 那把伞不偏不倚撑在了黎初漾发顶,她惊讶又惊喜,“你怎么来了?” 骤起波澜的雨打在萧阈右肩,他歪了下脑袋,视线不经意瞥向林魏赫,意味不明地笑,“因为我猜到会下雨。” 就这么一句话,林魏赫便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萧阈作为兄弟仁至义尽,大度给予诉说的机会,作为男人,算计人心,绝不心慈手软,扼杀所有威胁。 而他瞻前顾后,浪费多年,一再而三地衰竭避退,错失最后表达心意的机会。 林魏赫看着萧阈死气白赖地要求黎初漾喂他糖醋里脊,他别开眼,望向雨幕,近水楼台先得月,但雨天没有月亮。 与好友告别,黎初漾萧阈回公寓,他从后备箱取出纸箱和手提袋,她问了一嘴,他支支吾吾说是衣服,并且进门后让她先洗澡,自己鬼鬼祟祟去了衣帽间。 按道理,萧阈的正常程序,调侃两句期望一起洗澡。黎初漾觉得古怪,悄无声息跟进衣帽间,奢靡陈设前却空无一人。 目光落在靠墙的四柱矮桌,搬弄痕迹明显。 暗室?她走过去一瞧,果真有道隐形门,犹豫片刻,搬开矮桌,推开了门。 天花板排灯依次亮起,如同白昼寸寸翻转黑夜。户体方正,没有隔断,敞亮而阔达的空间却只有一条供人行走的路径。 黎初漾眼睛睁大,呆若木鸡。 太夸张了。 墙壁挂满四四方方的相册,全是她的照片。 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顺序排列。 不同来源。社交媒体,他拍广告,直播截图,朋友圈自拍,藏匿的偷拍…… 不同地点。公司,街角,餐厅,电影院…… 不同角度。正面,侧面,背面,站立,坐姿…… 不同表情。嫣然一笑,表情空白,浅浅一瞥,冷然凉薄…… 简直是她的个人博物馆。 眼前起了层雾气,黎初漾紧紧捂住嘴巴,不敢让声音从跑出来,也不敢深想。 心情勉强平复,视线往下。 透明玻璃储物柜波光粼粼,托架储放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首饰珠宝,钻石、珍珠、玛瑙,玉、翡翠、银饰、手表,应有尽有。而那种祈福金箔片像随手买来塞进去的,毫无章法地堆积着,上面无一不镌刻“黎初漾”三个字。 若非亲眼目睹,万不敢相信萧阈亲手打造了一间“黄金屋”。 难怪萧阈那时说他母亲的礼物不算什么,他那有更好的。 可萧阈从没向她提过,黎初漾心情极为复杂,感动之余,满腹疑惑。 怕磕碰坏,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越往里越觉得萧阈比狂热粉更疯狂,如果不是他,她真的想报警。 尤其看到被剪了一半的照片。稍微琢磨,不难猜到是与诸多前任的合影。所以,她的每一任男朋友,萧阈都知道。 黎初漾:“......” 她放轻脚步往里走,掀开照片帘,面前的这方天地更像处理间,萧阈坐在案台前伏头,专注地研究什么,完全没察觉到有外来者。 他旁边正是今日从车上搬出的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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