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夏章桃见她心情不错,也没了担心,她不打算打搅她和助理继续暧昧。 刚挂完和夏章桃的通话。 时舒的手机无缝衔接地响了起来,这回是外公。 电话一接通,他便在电话那头打趣:“怎么样?跟我分家的第一天,小时总吃上饭了吗?” 时舒放下酒杯,回:“正在做。” “田螺小徐正在做?” “嗯。”时舒点头,又重复一遍同样的话:“徐助理很会生活,很居家。” “嘿。”时文奎调侃:“那不就是居家型的男人?” “您这么概括徐助理不够全面,我说的很会生活,是指……”时舒食指抵着额角的位置,思考了一下措辞:“是指……比起居家型,他其实更像是生活家。” “生活家的意思,您能够理解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时舒没多想,继续解释:“生活家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他对生活,对生命充满了热情与爱意。在遭遇过命运的不公,挫折与打击之后,仍然能够将自己的生活过得丰富多彩,爱自己,也兼爱他人。” “生活于他而言,不是阅历的堆砌,更像是一场行为艺术,他会绘画、会雕刻、会弹钢琴……他的品味和审美源于他在艺术上的天赋与造诣。” “生活是块黑灰色幕布,而他将这块枯燥单调的幕布绘制得丰富多彩、有滋有味。” 大概是发现电话那头沉默很久了,时舒眉心一蹙:“您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仍是沉默。 “阿公,您睡了吗?”就在时舒准备挂断,重新拨过去高博的电话询问外公情况的时候,电话那头响起高博简短又冷冰冰的回复:“他睡了。” 一阵烦躁涌上心口,时舒很无语,脱口便出:“那你不挂电话?” 他答非所问:“你不挺陶醉?” “那是你偷听的理由?” “偶尔磕个CP。”高博对她安在他头上的罪名满不在乎,他平静地道:“我也挺陶醉。” “忘了。” 时舒:“……”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轻而易举地拨动着时舒的情绪和敏感神经,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只能是高博。 结束和高博阴阳怪气的三两句对话,时舒将红酒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仍充斥着满腹躁意。 她索性又倒了一杯,满满一杯酒液,没兴致细品,却又是一饮而尽。 直到……一整瓶红酒被她喝完了,像饮水一样。 躁意难散。 她摘下眼镜丢到一旁,从包里摸出盒烟。 盒烟撑开,一盒烟不知何时,被薄荷味的棒棒糖取代得只剩下两根细长烟支。 那些她先前觉得味道还不错的薄荷糖这会儿却显得多余碍眼,薄荷味的棒棒糖散了一桌,时舒从中敲出支女士烟,衔在唇齿间,滤嘴被牙齿咬扁。 哪里还记得起,为了改变她的一些习惯,默默做了那么多努力的徐助理,这会儿正同她共处一室,随时有可能将她抓包。 手机接连有不识趣的电话打进来。 时舒:? 是都得赶在一起,是么? 但是是工作上的事情。 时舒于是耐着性子处理。 等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她的耐心消磨了大半,恰好吴千禾在这个时候又打进来电话:“明晚有时间吗?” 时舒卖他面子,仍压抑着:“吴董有什么事?” “有个小范围的酒会,想邀请你一起参加。” “小范围?多小的范围?” “七八个企业家。” “具体名字?” 时舒听着他一一报出那几个名字,一瞬就明白了。 额角突突跳着。 所谓小型酒会,不过就是几个男人各自携着女伴的商业互吹,互捧,谈论到兴致高潮的时候,顺便拟个合同敲个印,一场合作就敲定了。 这样性质的酒会邀请她一个女人,肯定不是初衷。 除非…… “我以什么身份出席酒会?”时舒吐出口烟雾,猩红的烟头夹在她纤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她冷笑一声,含讥带讽的:“吴董的女伴?” “还是代表时汐集团的总裁?” 她太聪明了,总是能一眼洞穿本质,并且不给任何人留有情面。 吴千禾一噎,原本想做的进一步试探也没了必要,改口道:“小时总当然是代表了时汐集团。” 时舒却彻底失去了和人交际的耐性,管他对方是谁,得不得罪,她一概要拂了他面子:“我不感兴趣,也没时间。” - 徐欥做好晚餐,仍一身正装,他出现在横厅里。 他来喊时舒吃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时舒颓靡地靠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眼神放空,衣衫有些凌乱,衬衫的扣子滑开了两颗,桌面上散着烟盒和糖,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的烟草味,而他醒好的一整瓶红酒液被她喝了个精光。 她刚才说有电话进来,不知道对方和她交谈了些什么内容,让她的情绪有了颠覆性的转变,刚才还好好的兴致败了个尽。 徐欥眨了下眼,平静地说:“您喝掉了我一整瓶的红酒。” 他用着肯定的语气,声音倒也不敢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在陈述眼前的事实。 因高博而起伏的情绪,因吴千禾打的试探而恼火。 但这些……始终与他无关,时舒掀起眼皮看向他,慢条斯理地阴郁着:“只有半瓶。” 那双没有佩戴金丝边眼镜的眼睛里,从来不只有摄人心魂的魅惑、洞悉一切的精明,还有满身疲乏与黯然神伤。 徐欥表情无奈:“是我醒的酒。” “哦。”时舒随意扯着唇角:“那骗不了你了。” 徐欥轻轻叹口气,他没说话,径直走过去打开空气净化器,打开窗。 夜晚的风抖得树叶哗啦啦响。 时舒不满地皱起眉头:“你开窗做什么?” 徐欥面无表情地别起窗帘,抿了抿唇,却不敢看她:“您吸烟了。” 时舒摸了下鼻尖:“一支。” 徐欥捏住窗帘:“两支。” 他这副明明是在控诉她的不是,却又畏惧两人之间身份的模样,夹着春风吹来,抚散时舒几分烦躁。 “你属狗的吗?”她嗤笑。 “我生肖属龙。”徐欥认真地回答她。 他这认真而乖巧的模样,就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两人隔着从横厅到窗户的距离对视,时间就这样静止,他先退缩,他先闪躲,重新拨动了时间的滚轴。 时舒脑中突然蹿出来一句话,忘了是在哪儿见到过的了:对视是一种精神接吻。 徐助理的嘴唇,薄厚有度,唇色是粉粉的梅子色,唇峰明显,唇珠……饱满的唇珠看起来…… 好像还挺好亲的。 时舒有些心虚地开口:“徐助理,我好像是醉了。” “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醉的。”徐欥:“您应该是没有醉。” “徐助理,你长得可真好看。” “您应该是醉了。”徐欥心尖一颤,长睫轻荡:“我长得挺普通的。” “你就是帅而不自知。” 不知是不是她没戴眼镜的缘故,一双类狐狸眼冷艳中吊着几分妩媚,酒精微醺扯出暧昧缱绻的氛围。 她看他看得专注,目中深情,美得独树一帜。 她有一双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眼睛,妩媚精致,却又自在松弛。 因此,时舒说完这句话,空气中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隔了很久,徐欥轻声说:“那您再看我一会儿。” 时舒扯唇一笑: “徐助理还不承认,是在跟我暧昧?”
第38章 徐欥嘴唇微动, 有些无所适从。 时舒摆摆手:“不看了,不能看了。” 见她心情好一些了,他才敢试探着:“那您能和我一起去吃饭了吗?” 她开始好奇, 他的情绪似乎一直很稳定, 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恼羞成怒吗? “如果我说我不吃呢?”时舒挑明白了,问:“你会不会很生气,摔门而去?” “不会。”徐欥摇摇头:“不过,做饭还挺麻烦的。” “要关注均衡的营养搭配, 要结合您的饮食喜好、口味特点,色彩配置需要契合了彩虹色的饮食规律,还不可以太费时间, 错过您的饭点。” “您如果现在不想吃的话, 我过一会儿重新给您做吧。” “走吧。”时舒起身:“你不嫌麻烦, 我还嫌麻烦。” 徐欥做了四菜一汤。 正如他所说, 科学饮食先从丰富食材的配色开始, 他严格控制食材的克重配比,色彩搭配、营养均衡。 所以, 菜的分量都不多。 餐桌上一碟虾仁炒芦笋就特别明显。 “你这碟菜不符合你说的克重配比吧?”时舒看着那碟明显虾仁多, 芦笋少的芦笋炒虾仁,挑刺道:“徐助理,你背着我偷吃啊?” 徐欥低头吃饭,默默反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芦笋的大部分可食用部分, 被您扔掉了?” “这原本是一碟清炒芦笋。” 是因为芦笋不够了,他才添加了别的配菜。 “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徐欥愣了下, 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压着唇珠。 他浅浅笑了下。 修长的食指仍抵在唇边, 他轻声说: “嘘,食不语。” …… 晚饭后,徐欥自然包揽起收拾餐厅的任务。 时舒斜斜靠着墙壁当起了甩手掌柜,她双臂环抱着胸,光光看着,也不再提帮忙的事了。 她对做家务没兴趣,最多不过三分钟热度,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一个人操持着家务。 无火香薰散发出淡淡的熏衣草花香。 他一会儿弯腰曲背,一会儿只低垂着脑袋…… 手臂屈起或舒展,他的动作利索敏捷,收拾得井井有条。 是有条不紊的徐助理。 徐欥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嘴唇动了动,想建议她去做些别的事情,但又担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又被谁惹恼了,索性克服克服,对她的监工视而不见了。 而时舒那些糟糕的情绪,好似在乖巧的徐助理一顿营养丰盛的晚餐投喂后,被排空,在静静地看着他做家务流逝掉的时光中被温暖,被治愈。 考虑到她今天情绪的波动,拖完地,徐欥归整好清扫工具,又将垃圾送下楼,决定单方面推迟两人之间的约定:“您今天挺累的了,要不游泳的事还是改天……” 时舒摆摆手,打断他:“不用改天。” “你去换衣服。” 临睡前酣畅淋漓地游一场,耗光体力,也有助于她提高睡眠质量。 徐欥鸦羽一般的长睫扇了扇,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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