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欲大抵一样。 有一次突破口,再深入也就不那么困难了。 对于今晚的事,夏知瑶知道程北谦就算再厌弃她,终究是个男人。 而她也彻底回不去了。 有了第一次,再来一次已经是顺理成章。 程北谦洗了个澡,又继续压在她身上,大概是有了一次纾解,态度上有所缓和,会尝试着去抚她,也不再那么盛气凌人。 夏知瑶仍旧没发出声音,倒是程北谦压抑不住俯在她耳边喘息,自然而然地叼住她耳垂。 她脑袋一偏。 程北谦掐着她腰身,“怕痒?” 夏知瑶不吭声。 “怎么像条死鱼,跟程维做也这样?” 夏知瑶的情绪还是起了一丝变化,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厌恶浮现出来,催着他,“你快点,我累了。” 凌晨三点保洁员进来打扫卧室,目不斜视换了一床干净床单。 不过当时夏知瑶回了自己房间,避免了羞耻尴尬。 程北谦除了发烧,不会跟她躺一张床上睡觉。 她在自己浴室洗了好几遍澡,全身搓红快要掉皮才从浴室出来,浴巾勉强遮住身上遍布的痕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站在窗边往下看。 夜色昏沉,京港市灯火通明,街道被路灯照得轮廓清晰,所以那种从高处往下看的眩晕感就格外强烈。 五星级酒店不管多高,窗户外都有防盗保险栏。 以防住户挑酒店寻短见。 眩晕感让她大脑有些不清楚,等她缓过来时,竟爬到窗沿上站起来了,冰凉的触感徒然惊醒她。 如果没有防盗栏,可能她就掉下去了。 寒风不留余地吹拂在她脆弱的身躯上。 不......不......我不能死。 因为人渣而死,不值得。 我得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一定会让程北谦偿还加注在我身上的所有伤害。 - 夏知瑶后半夜梦魇睡得很不踏实,早上醒来全身酸疼,双腿抬都抬不起来。 她弯腰看了下,有点红肿。 程北谦昨晚完全是使了力故意折磨她,她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那些反胃的画面甩出去。 收拾好自己打开门准备去买紧急避孕药,发现客厅笔直站着一位身穿酒店服装的中年女人。 女人也不知站了多久,瞧见夏知瑶出屋,露出八颗牙齿。 “夏小姐您好,我是酒店客房经理叶红霞。” 能进总统套房肯定是经过程北谦首肯,夏知瑶往客厅扫了一圈,程北谦不在。 “请问您有事吗?” “这个是程先生交代,让您醒过来后服用。” 叶红霞双手递上一个药盒,脸上是标准的服务态度,不含任何八卦,堪比机器一样不让人产生尴尬。 48小时紧急避孕药。 夏知瑶拖着泛疼的步伐接过药,刚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有离开的脚步声,疑惑转身。 “还有事吗?” 还没等酒店客房经理开口说话,夏知瑶脸露讥讽:“难不成是让你监督我服用?” 傻逼才会想着怀上他的孩子。 叶红霞看着她,垂眸说:“程先生让您服用后,跟我去一趟医院做上环手术。” “你说什么?” 夏知瑶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慢慢坐在沙发上。 叶红霞眼力劲足,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又掰开一粒药,生怕她像其她见不得光的情人一样受了刺激,当场撒泼打滚。 被男人要求去上环,这就是不想让女人怀上他的孩子,怪伤人心。 但叶红霞的顾虑完全是多余,夏知瑶只是忽然想起曾经她跟程维聊过这类话题。 那时程维说要是不想要孩子,他就去做结扎手术,不能让她有一丁点伤害。 夏知瑶心里只是替自己难过。 她面无表情吃完药,站起身说:“我去换身衣服。” 见她不吵不闹,叶红霞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去的是一家程北谦安排的私人医院,不用排队,10分钟完成手术,干净利落。 夏知瑶捂着肚子慢悠悠出医院,叶红霞全程陪护,伸出胳膊想要搀扶她,却被夏知瑶躲开了。 “手术已经做完,你可以走了。” “夏小姐,您刚做完手术,不宜长时间行走,我叫车送您回去休息。” 医院人来人往,消毒水刺鼻味随着人流融入鼻息。 夏知瑶似乎又感觉到消毒工具在身体里翻滚。 她眉头紧蹙,脸色不虞道:“药也吃了,手术也做了?还要监视我干什么?” 叶红霞解释:“夏小姐您误会了......。” 夏知瑶打断:“我自己会回去,别再跟着我。” “那好,您注意身体。” 叶红霞怕招她烦,也不再一个劲劝,反正任务已经完成,最后叮嘱几句,果断离开了。 夏知瑶低着头慢慢走出医院,最近京港市天天雾霾,整个城市像笼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灰纱,看着让人心里压抑。 她裹紧围巾亦步亦趋走着,见医院门口围了不少人,正打算绕道走,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身影。 夏知瑶脚步一顿,待那几个人散开,她往前走了一步。 第19章 强夺 这些人围观的是一对乞讨的母子, 母子俩低头跪在地上,身前竖着两个纸箱片。 上面写着——请好心人捐赠两百路费回老家,日后一定偿还。 这俩人正是之前在京纽酒店外一边卖炸鸡一边卖秘方的母子。 夏知瑶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们了, 还以为他们早就得偿所愿离开了京港市,没想到竟在这里乞讨。 出医院那会,她心里头就格外想吃一口炸鸡, 有美食的安抚日子似乎才能接着往下走。 那位大姐瞥见一双干净直筒靴,没抬头, 压着儿子脊背鞠躬:“求求施舍一下。” 注意到面前人既不捐钱也不走,疑惑抬起头, 瞧清眼前的人,大姐惊讶道:“是你啊。” 医院附近餐馆多, 他们挑了一家上桌速度最快的面馆。 这会正是午饭时间, 十桌小店挤满了人,屋里热气腾腾,只有角落还空着一桌。 夏知瑶点了两碗牛肉面。 大姐局促地搓着手说:“怎么好意思让你请我们吃饭。” 大姐对夏知瑶的馈赠很不好意思, 倒是身旁的小男孩已经迫不及待, 两眼直勾勾恨不得钻进香喷喷的牛肉面里。 小男孩看着比上次更瘦,脸颊更黄, 套着一件明显窄小的黑色棉服, 胸口堆满污渍, 干裂的双颊更是好久没洗, 沾着黑杂质。 大姐看起来也比之前窘迫,俩母子像是在外面风餐露宿, 流浪许久。 “你们赶紧吃吧。”夏知瑶说:“能再见就是缘分。” 小男孩终于等夏知瑶把话说完, 也不管母亲同不同意,抓着筷子呲溜呲溜闷声开吃。 大姐羞赧地笑了笑, 按捺住腹中饥饿,盯着夏知瑶看了几眼。 “你气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夏知瑶一愣,摇头:“没有,就是感冒了。” 大姐聊了几句,实在饿得不行,也不再矜持,执起筷子一大一小并排闷声开干。 没一会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 “老板,再来两碗牛肉面。”夏知瑶又叫了两碗。 大姐急忙制止,手足无措道:“一碗就很感激了,怎么能让你请两碗。” 小男孩睁着水汪汪期盼的大眼睛。 夏知瑶笑着说:“之前你做的炸鸡很好吃,今天我请你们吃。” “你们为什么不继续卖炸鸡了?”她转移话题问。 两碗面上得很快,小男孩已经扑在碗里开吃。 大姐大概是缓解了饥饿,没有着急动筷。 “炸鸡最重要是食材新鲜,我的炸鸡从来不用冻鸡,都是现宰现做,蘸水原料也是从老家运过来,可没人买,做了也是自己吃,手上那点积蓄全花完了。” 夏知瑶说:“您的炸鸡很好吃,怎么会没人买?” 大姐讪讪地看了一眼周围,肩膀缩着说:“也就你买过我的炸鸡,其他人怕我做的不卫生吃出病来。” 没店面没摊位,沿街叫卖确实很难有人买,而且大姐风餐露宿,外形上也很容易引起误解。 “您的秘方卖出去了吗?” 大姐摇头。 夏知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注这对萍水相逢的母子,大抵是那份炸鸡带给她一份快乐,又或者说今天在医院碰到他们是一场缘分。 “您准备回老家了?” 说到这个,大姐眼眶不自禁红了,低头说:“没人买我的秘方,再不离开这里,我跟儿子就要饿死了。” 夏知瑶依稀记得第一次见这位大姐的场景,不惧怕身份悬殊,凭着一份孤勇往五星级酒店冲要见酒店主厨。 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 今日再次见到大姐,她身上透着对生活妥协的迷茫,一定是经历诸多磨难,才会让她失去了勇气。 夏知瑶拿出包里所有现金递给大姐。 “这里是三千块,你带着孩子回老家吧,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你们生活一个月。” 那一沓钱红艳艳堆在眼前。 大姐突然就崩溃哭了,弄得夏知瑶不知所措。 大姐开始一边抽泣一边诉说自己的经历。 她名叫兰青,在西南地区大山里长大,家里重男轻女连个姓氏也没给她取。 成年后她就嫁给当地汉子,每日遭到家暴,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后来夫妻二人种了一山水果攒了一些钱,应同乡邀请来京港市挣大钱,哪知道上当受骗,血汗钱被老乡全卷走了。 夫妻俩不想回大山,于是在京港市苦混十年,终于盘了一家小店卖小炒。 兰青想起家乡小孩吃不起肯德基,就自己调制出一款更健康的炸鸡。 丈夫嫌成本大,把炸鸡撤出了菜单。 兰青也被迫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年和丈夫一起经营店铺,哪知孩子长到五岁,丈夫劈腿了五十岁房东,一门心思想落户京港市。 “他抛弃我们母子,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大山,我们山里人结婚只办酒席,连结婚证都没扯。” 兰青哭着说:“他连自己儿子也不要。” 夏知瑶听了她的经历,不由动容。 兰青看着面前这一沓钱,哭得泣不成声。 “放弃的时候我想着只要有路费我就走,可你拿出这些钱的时候,我突然就不甘心了。” 兰青泪眼婆娑地抱住儿子,儿子懂事早,能听懂母亲的话,也扑在她怀里跟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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