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点上,骆清河才是最像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人。 “扩张的项目你暂时就别跟了。”老爷子背着手往门外走去,管家立刻上前一步递上拐杖来,“最近好好在家陪陪你妈吧。” 老爷子走后,骆山河忍着怒火把三楼阳台旁边的几个花瓶猛得砸碎了几个,连连说了几个“好”字:“骆清河,你这么会算计的一个人,把展家那么大一个烂摊子扔我手上,还让王青松背刺我一手,好好好!好得很!” 旁边的人也不敢讲话,只能低着头安静的停着老板发火。 他坐在椅子上,恶狠狠的冷嗤道:“王筱竹那个没脑子的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结果他跟王筱竹在王家最大的竞争人暗通曲款,不然怎么都说他是个冷心冷肝没有感情的怪物呢。” “骆清河是个心气儿高的,眼高于顶,这辈子就没正眼看过我,他不会还以为自己两边都能抓?两边的好处都能拿到?”骆山河像是一个半癫半狂陷入疯魔的疯子,他站起来随手扯住一个人的衣领,“就他这样自大狂妄的怪物,怎么会有人爱?” 半晌,他才终于安静下来,一张温润的脸再也看不出刚刚的狰狞与暴怒,风度翩翩的理了理弄乱的领带,拍了拍面前战战兢兢的下属褶皱的衣领,微笑道:“帮我给那位先生打个电话。”
第19章 前女友 “占巴, 你都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了,还待在华国做什么?”沙发上坐着一个打扮斯文的中年男人,十指交叉双臂搁在膝盖上, 背脊微微前倾, 那是一个极其谨慎的防御的姿态,男人金发碧眼是典型的欧洲长相, 眉头微蹙, “你还想再跟华国人做生意?” “市场大,人傻,钱多。” 听声音也知道那位名叫占巴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他慢悠悠的靠坐在沙发上, 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型的鸟类头骨, 左眼被黑色的眼罩完全盖住了。 以眼罩为中心,左半边脸的皮肤虽然正常距离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但如果有人敢仔仔细细的凑近观察,就会发现这个长相俊美的亚洲男人, 有一大半张脸的肌肤是被毁了容用医疗手段重组的,所以会与脖子存在一条轻微的衔接边界线。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他纯正的伦敦腔调一转, 换成了语调怪异的中文,轻笑道, “地、大、物、博。” “人傻?”男人突然怪异的笑了起来,“你别忘了, 两年前你还被华国警方追得像只只会逃窜的独眼老鼠。” 占巴没说话,剩下的一只黑棕色的左眼静静的注视着他。 “我记得除了警方之外,把你们驻扎在华国纳河的组织灭得就剩你这一只老鼠的还有谁来着……?”男人自顾自的咯咯笑道, 上气不接下气,“哦, 还有你那位漂亮的天才前女友是不是?现在怎么样啊,左眼看到她的时候还会痛吗?” ——真可惜,我瞄准的是你的眉心。 女人冷峻的面容像是绽放在废墟之上绚烂摇曳的格桑花,语气轻蔑而鄙夷。 “我就说你迟早败在女人的手心里吧,占巴。”男人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那是一个调侃而讽刺的手势,他接着点了点太阳穴,继续道,“你们亚种人,还是多吃点补脑的有机食品吧。” 酒吧二楼的灯光随着底下舞池音乐的节拍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一楼,几位在钢管上摇摆的金发碧眼的卷发女郎妩媚的扭动着纤细灵活的腰身,风情的向四周为美色着迷的男人抛着媚眼。 “前——女——友?”占巴把这三个字在唇齿间暧昧的咀嚼了一下,突然笑了,如果没有那只黑色的眼罩,他毫无疑问是一个格外具有亚洲风情的特色地域长相,声音柔和道,“我喜欢这个称呼。” 他用拇指摩擦着转了转中指骨节上套着的一件黄玉状的鹿骨扳指,然后不紧不慢的摘了下来搁在桌子上。 “不要再继续在华国耽误时间了,上头很看中你手底下的贩卖大网,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你接到——”他喋喋不休的话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被手掌狠狠掐住的口鼻之上,一双惊恐瞪大的双眼。 占巴一只手用力捂住他的嘴,一只手随意抄起旁边的酒瓶就往他头上抡,柔和的面具依然淡定的挂在脸上,只是在昏沉的灯光下和那只被罩住的瞎了的眼睛在此刻显得格外矛盾诡谲。 直到手底下奋力挣扎的中年男人完全失去知觉,宛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沙发上,血液混杂着红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占巴满手的血在男人的衣服上随意蹭了两下,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理了理动作大崩开的衬衫衣领,随后轻轻拍了拍手掌。 男人死的时候还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始终没想到一个人的生命怎么会逝去得这么轻易,又这么无足轻重。 门外守着的人立刻冷静的冲进来处理好现场,占巴这才打开了掉在地上的手机,拨通一串号码:“重新派个聪明点的人来路易斯酒吧二楼找我,海关运输的事已经搞定了,走华国开河集团的水路。” “走吧。”占巴抬起眼眸,看向遥远的东方,勾唇轻笑,“也是该会会我的前女友了。” “记住,现在我是你的前女友了。”隋昭昭看着电视上的晨间新闻,表情麻木道,“你自己跟老爷子说。” “唬两句而已,你还当真了?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骆清河懒洋洋的撑着下巴,这是这位爷起得最早的一个早上,据说是半夜酒醒后被自己做的蠢事吓醒,于是就这样干坐着坐到了天亮。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家宴是跟开河集团的董事长一起?”隋昭昭知道骆清河有钱,但没想到他的有钱是写书没出名就得回家继承亿万资产的那种。 “告诉你干嘛?”骆清河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富二代的家世不过是你最不值一提的优点?”隋昭昭调侃道。 “不。”骆清河慢悠悠的掀起眼皮,他说,“脸才是。” “……” 王筱竹为了给伯利塔2.0造一个开业大势,让策划部搞了一个“动物进校园”的活动,把一些温驯一点的动物,比如小金丝猴、小浣熊之类的小型动物通过笼子运输到京业大学里来做展览。 骆清河一脸“天天搞这种活动不知道有什么用烦得要死真缠人”的拽哥表情,嘴上又一边催促:“快点,后面跑起来,马上学校放学了。” “不是,你直接去啊?”王筱竹忍无可忍道,“那到时候那群学生是看我们宣传动物园呢,还是看您大驾光临呢?”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闲吗?”骆清河冷笑道。 夏末秋初,京业大学门口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学生,除了本校的,还有不少隔壁几个学校闻风而来看热闹的。 有一种东西叫做启发性原则,其中又存在一个定律,常常被表述为任何可能发生的坏事最后都一定会发生。 骆老师作为犯罪心理学博士学位获得者,一直对这种偏向于怪力乱神的定律存在一定的质疑,直到骆老师本人刚下车,就迅速被粉丝认出,围堵在了学校门口。 要知道,一个区域的学生与学生之间是完全没有秘密的,没多久这地方就被堵塞得进都进不去。 幸好小隋饲养员当机立断,把骆老师径直塞进了最近的一个铁笼子里,憋着笑意郑重道:“骆老师,辛苦你了。” “你让我跟这只大马猴单独待在一个笼子里?”骆清河冷恹恹的眼皮都快直射成寒冰了。 “是啊昭昭,你怎么能这么做呢?”王老板一边指责隋昭昭大逆不道,一边安然的关上的笼子的铁门。 下一秒,一只手用力的攥紧了铁门。 “放弃吧,骆老师。”隋昭昭怜悯的眨眨眼,“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你也不想我们迟到吧?” “让她进来陪我一起。”骆清河指着隋昭昭,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对长毛动物精神过敏。” 隋昭昭:“……” 编呢,他自己头上那撮毛也短不到哪去! “你也不想我们迟到吧?”骆清河以牙还牙道。 偏偏王筱竹是个没脑子且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货,立刻拍板决定:“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在黑布欲盖弥彰的遮了大半边的笼子里,两个智人蹲在狭窄的空间里面面相觑。 “真不要脸。”隋昭昭没忍住骂了一句。 “自作自受。”骆清河冷淡点评。 动物园这只大马猴年纪比较大,适应能力极强,在动物园一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跑到铁笼子里没吃的了,整只猴连两者的纠结都不需要了,十分安然的睡得香甜。 坐在笼子里,底下四个轮子一颠一颠的把隋昭昭的屁股颠得生疼。 没办法,她只好站起来蹲在上面,一边还不忘怪异的朝着后面睡觉的猴哥瞥去了好几眼。 真能睡啊,这都颠不醒。 很明显,姓王的在做可移动的铁笼子时进行了光明正大的偷工减料,四个轮子不防颠也就算了,遇到石头它也不是说卡在那停着或者直接压过去,而是以一种杠杆式的受力原则,让整个笼子绕着那个点往前狠狠倾斜了一下。 这就导致两条腿蹲着本来就没蹲稳当的隋昭昭,突然间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前面靠笼子坐着的骆清河面前,手指堪堪抓住他背后的铁杆。 骆清河本来被那边的猴哥影响,打算闭着眼睛补个觉,一个颠簸把他颠醒了,再一睁眼就看见隋昭昭扑了过来,他下意识接住,手顺着就按在了后腰上。 纤细柔软的腰肢塌陷在了手掌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肌肤的温度在空气中疯狂升温。 “这是干嘛?”骆清河矜持道。 “投怀送抱。”隋昭昭早就清楚这人什么德行,木着脸把他没说完的话骤然接了下来。 “……” 上头的黑布虽然遮不住所有的光线,但也确实让整个笼子处于昏暗之中,在暗沉的视野里,身上的触觉才变得越发敏感了起来。 呼吸缓慢的交织着,肌肤的温度逐渐点燃了铁笼的热度。 等那阵颠过去了之后,隋昭昭撑着手臂打算从骆清河身上起来,突然感觉到后腰上的手掌发力又轻轻把她往回带了一下,刚刚离开的身体重心不稳又被重新按回了那个冰凉的怀抱里,坚硬的胸膛硌得肩膀生疼。 “既然要投怀送抱……”骆清河把下巴搁在隋昭昭的肩膀上,发丝扫过她敏感的脖颈,让人陡然陷入一种脱力感,他轻声道,“又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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