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一半脚一滑又摔了下来,一双手被粗粝墙面摩的血肉模糊,却也管不上了,又用力攀住墙壁借力爬到了墙头,这墙有近乎有三米高,他不带丝毫犹豫的就跳了下去。 雨水将坚硬土地也搅成一团烂泥,游逸生跳进湿软的泥中没站稳,一下只感觉脚腕钻心一痛。他顾不上疼痛只皱了下眉便一走一跳往屋内冲去。 他没有给解耀宗开门,对方已经年老体衰,进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更何况……更何况要是解言已经出了什么意外,他怕解耀宗看到那个场面承受不住。 进到屋内,正堂斑驳破败的双开木门大开,屋内早已空空落落,他警戒的在正屋和左右两边房间转了一圈,却只在那床上看到几片花色裙子碎布。 白底,玫瑰花纹,是解言的裙子,被他攥在手心冷冰冰一片。 文贵生大概率是听到动静翻墙逃跑 只是解言去哪里了?她又不会说话,是被他带走了还是藏在哪个地方? 确认没有危险后他打开门让解耀宗进来,两个人开始在屋内四处搜寻,箱子,柜子,床底……所有能被容纳小孩的地方都被他们找了个遍。 却仍然无所获。 解耀宗痛苦懊悔道:“言言一定是被那畜生带走了!” 游逸生皱着眉:“他不是亡命之徒,犯了事之后肯定只想逃跑,带走言言只会是他的累赘。” 解耀宗瘫坐在地上,精神力气仿佛被抽走:“那言言会在哪里。” 游逸生不自觉摸向脖子,空落落的触觉让他他突然反应过来:“解言,言言,如果你能听到你就吹吹哨子。” “你吹吹哨子,小叔叔和爷爷就能找到你了。” 半响都没有回声,游逸生不死心又喊了一遍。 终于一阵微弱的哨音从院子一角的破旧柴火房里传出来,游逸生和解耀宗匆匆跑过去,里面杂乱无章的堆放着树枝杂草,本来应该最干燥的地方却泛着一股陈旧的潮湿霉味。 泥砖砌的土灶旁东歪西倒摆着一些调料瓶,微弱的哨音就是从土灶黝黑的灶口里传出来的。 游逸生不顾地上脏污趴下去一看,漆黑的一片看不出什么。 “言言?” 他不确定又喊了一声,里面用微弱的哨音回复他。 他赶紧把一只手伸进去,一同摸索终于抓到一只细小的手掌,轻轻用力就把解言从脏污不堪的地方拖了出来,带起的草木灶会飞扬在空中。 解耀宗冲上去连忙抱住解言,解言还侧着头软塌塌的望着游逸生的方向,突然“哈”的一阵气音后就开始呼吸急促面色泛紫,一只手在身侧挥动着想要抓住什么。 解耀宗意识到她哮喘发作,连忙问她:“言言,书包呢?” 他常年让解言在书包里放着哮喘药,并且每天上学前都会亲自检查一遍药有没有在。 解言已经呼吸困难几近失去意识,游逸生又伸出手在灶台下的摸索,终于摸到一截细带,他连忙用力拽出。 正是解言的书包,他把拉链拉开从里面翻出白色喷剂递给解耀宗,解耀宗熟练的掰开解言的嘴巴对着她的口腔深处连喷了好几下。 “慢慢呼吸,言言,像小时候爷爷教你的那样。” 游逸生也伸手握住解言那只无力垂落的手臂,仿佛这样就可以给她生命的希望。 不知道是药剂起了作用还是解言自己慢慢放松了下来,慌忙之中她紧紧捏住了游逸生的手也慢慢松缓下来。 面色虽然仍然苍白可也不像刚才那样让人害怕。 她倒在解耀宗的怀里四肢无力的伸展着,圆睁的双眼迅速的流下了眼泪。 两人这才看见她是个什么模样,脸上虽然灰黑一片,可仍然能看出上面印着一个红肿的掌印,成年人手大,几乎覆盖了她大半张脸。 白天里扎好的两只小辫已经松散凌乱,原本漂亮崭新的花裙子被扯的破烂,露出一双白玉藕节似的小腿,上面也同样布满了骇人的紫红淤青。 游逸生记得,她本来穿了一双纯白色的裤袜的。 而现在,她从上到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外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游逸生连忙脱下衣服给她盖住。 是文校长喊上村主任还有一些村里的人来帮忙,文校长看见解言的样子一下子红了眼眶别过脸去:“怎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是解言?” 为什么会是解言? 七岁的解言躺在爷爷的怀里听到这番话后,也很疑惑问为什么是自己。 在那个男人把她摁在坚硬冰冷的床板上,掐住她的后颈撕破她的裙子时他说出了原因。 “言言,谁叫你穿了这么漂亮的裙子,漂亮到让叔叔忍不住,叔叔对不起你。” 他学着解耀宗那样喊她,让她既反感又害怕。 原来长的漂亮和穿裙子就是有罪吗?她奋力想要反抗,却换来他更暴虐的对待。 他拉住她的头发把她翻了个面,那只比她脸还大的布着厚茧的手重重落在她脸上,把她扇的目脑袋一晃,耳朵嗡嗡作响。 疼,疼死了。 爷爷,救救言言。 爸爸,救救言言。 妈妈,救救言言。 没有人来救她。 她只感到身下一冷,凌冽寒风把她冻醒,她迟钝的看着文贵生把她的裤子塞到口袋里。然后解下了他的皮带。 她迟钝的大脑突然清醒过来,抬头就咬住了文贵生捂在她嘴巴上的手臂。 他根本不用捂住她嘴巴的,她本来就是哑巴说不出话,怪他太怕一点声音被外人听到,这才被解言逮住机会狠狠咬一口。 一时之间鲜血涌了出来。 文贵生用力把她甩开,解言脑袋又磕在坚硬的床板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想要呕吐。 “你咬我!” 文贵生露出狰狞面目:“小时候你爸就总是压我一头,他不就是会读几个书吗?”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给别人铺了路,过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叔叔不想打人的,都是你和你爸爸逼叔叔的。” 他简直无理取闹,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文贵生抄起皮带就往那床板上幼小的孩童身上打去,皮带落在哪里哪里就泛起红肿,更有些地方被皮带上的铁扣一刮渗出血迹来。 解言疼的动不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挨打,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要怪就怪你爸爸是解佑为,要不然叔叔也不会打你这么恨。” 沉重炙热的男人身子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上气,文贵生伏在她耳边恶毒道:“言言,谁让你刚见面时就对叔叔笑,叔叔最喜欢漂亮小姑娘的笑了。” “再笑一个好不好?” 汗津津的粗糙手掌抚上解言小腿肚,解言不自觉的抽搐了下身子。 “小叔叔,救救言言。”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祈求,终于忍受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是游逸生的声音唤醒了她,她听见爷爷和小叔叔在找她,可她疼得身上一动都不能动,身下是柔软的灰堆,四周全是漆黑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更不知道怎么让他们发现自己。 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她再一次痛恨且厌恶自己身上的残缺。 直到她听见游逸生让她吹哨子,她才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挂着白天挂的哨子,她艰难且缓慢的把哨子拉出来塞到嘴边,用尽全力去吹动。 却仍然是很微弱的声音,她都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听得到。 直到她看见那熟悉的温暖的眼睛,一句温暖的“言言”后,一只温热的大手把她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她望着游逸生,这次是他救她了,用他送给她的哨子,就像她那天救他一样。 她的早熟本领又一次显现:这下子她再也忘不了小叔叔了。 ---- 大家好,我是存稿君一号,我妈让我今天和大家见面。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妈让我弟弟明天和大家见面。我妈还说,言言很好,大家放心。
第12章 12 === 解言从回忆里剥身出来,众人吵闹的声音潮涌似的让她痛苦万分,一双温热的手掌轻轻捂住她的耳朵,这才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可能太累了,也可能太痛了,身上好像被铁烙,被小虫子咬,火辣辣的刺痛。 困意像海浪扑岸般将她笼罩,终于坚持不住窝在解耀宗的怀里陷入了睡眠。 游逸生已经打过120,听见警笛声和急救车先后从远处响起来后他才如释重负松出一口气。 文山村的人还在吵,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喊他们去抓文贵生,便推拒说是警察的事。 大概还是怕得罪同一个姓氏的人。 他们姓文,解言和解耀宗姓解,终究是外人。 看着解耀宗和游逸生要带着解言出去,文山村村长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文贵生那个畜生,竟然做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解言现在被他搞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一个搞字,多么难听。丝毫没有顾忌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的心情。 解耀宗眼神仿佛凝结成冰,他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道:“解言没有事,那畜生什么都没有做。” 但谁都能看出他强装镇定下的脆弱慌乱,众人的眼光都带着怜悯 这种怜悯是最无用且最廉价的东西。 冰冷的虚伪。 “各位,可以让让了吗?” 游逸生站在解耀宗前面冷声发问,平时里一贯的斯文风度在这时全部被他摒弃。 有些人是不值得的。 人群中让开一条路,游逸生护着解耀宗和解言离开。 队伍末尾站着一个老人,脑袋反着光,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面相和文贵生有三分相似,一对上游逸生锐利的眼光,便慌忙躲闪开来。 “那就是文贵生的大伯。” “哎,文贵生爸妈死的时候没看到他对文贵生有多照顾,偏偏文贵生在外面犯了事就给遮掩起来了。”文校长在旁边解释,“说到底还不是怕文贵生在外面做的丑事坏了他们家的名声,他要是早说文贵生在外面是强|奸|犯,也不至于害的解言成这幅样子。” 游逸生没说话,只是护着解耀宗怀里的沉沉睡去的人。 好像失去生机一样,像一朵突然夭断的花骨朵,只有微弱呼吸证明她尚在人世。 外面雨已经停了,天还是阴沉沉的模样,像是一片永远消散不开的黑雾。 出了院子正好遇见警察和医护人员一起过来,一个女警帮着解耀宗送解言上了救护车,游逸生还有文校长到一辆警车旁边去做调查笔录。 剩下的几个警察正在追踪文贵生的逃跑路线,一场大雨过后,脚印只怕很难残留,游逸生有些担心。 做笔录的警察里面有一个年轻女警,瞥了一眼解言后就不忍的转过了头,然后对着同事道:“这种人就应该先物理阉割再化学阉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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