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老警察咳嗽一声:“别说气话,注意一下影响。” “抓到之后怎么处理也不是我们的事,还得看法院怎么判。” “是吧,游先生。” 他对游逸生很有好感,这年轻人思路清晰语句通顺,他们做起笔录来也轻松很多。 游逸生低声问:“法院那边对他这样的人怎么判刑。” 老警察“唔”的一声后认真道:“那要看医院和法医那边给出受害者的伤情鉴定报告,强|奸未遂和强|奸事实成立和的性质是不一样的,但是如果受伤严重就算强|奸未遂也可以用故意伤害罪起诉。” 老警察和女警对视一眼,关了录音笔后把笔录单递交给游逸生签字,签字时老警察有意无意道:“如果想判重一点,抓到嫌疑人后记得找个好一点的律师,这种累犯想判重一点不是难事。” 游逸生签好字后将笔和笔录单交换给他们,认真和他们道谢。 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和正义的。 游逸生准备离开时那个女警又喊住他:“游先生,你是要去县医院吗?” 游逸生点点头。 那女警很热情:“我们也要去县医院接人,可以顺你一程。” 他抬腕看时间,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将近七点了,往返乡镇和县城的班车早就没有了,游逸生和她轻声道谢后就坐上了警车后座。 警车发动后女警坐在副驾驶上问:“游先生是那个孩子的亲叔叔?” 游逸生摇头:“我侄子和她是同学。” 女警笑了下道:“难怪不是同一个姓氏,不过您也真好,这忙上忙下比亲叔叔还亲。” 而且虽然不是亲叔侄,但是长得却是同样的好看,女警默默又看了好几眼。 当时那小姑娘浑身被灶灰弄的脏兮兮的,但也不难看出是个五官精致的孩子,只是可惜了被嫌疑人打成那个样子。 不过一个七岁孩子,哪里值得下那样的死手,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收到真正的侵害,怎么不叫人感到痛惜。 他们是七点多到的县医院,解言安排在住院部三楼的一个偏僻的区域。 那里悄无声息,没有其他的人来打扰,静悄悄的走廊亮着一盏昏黄的顶灯。 留在医院的警察小吴和他们解释道:“法医来做过鉴定了,下|体没有撕裂伤也没有精|液残留,初步可以确定没有受到侵害。” 游逸生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吴顿了下继续说:“但是伤情还是比较麻烦。” “除了面部有遭受严重击打造成的软组织挫伤外,颈部和大腿小腿内侧多处扼痕,全身多处鞭打伤,还有比较严重的事头部的对冲伤,短时间内可能会出现晕厥呕吐的迹象。” 警察小吴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实习警察,还不习惯用受害人这样冷冰冰字去称呼解言。 其实还有一些折磨的伤痕,头皮轻微撕扯出血,大腿内侧还有烟头烫伤,嫌疑人的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对那个只有七岁的小姑娘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这些话在看见那位年轻家属面色难看后并没有被她说出来,她只是安慰道:“幸好都不算特别严重的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医生看过之后说只要配合治疗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算特别严重吗?游逸生透过透明窗户看见那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孩子,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皱着双眉不知梦到什么可怕场景。 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这些已经算是非常痛苦的经历。 更可怕的或许应该是心理上的折磨而非心理上,他不敢想象等解言醒来会是什么情况。 他过分的投入,就连警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是过来给解言打针的护士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公安局的同志说明天等她醒来情绪稳定再做笔录。” 她也是对病房里的孩子怀着怜惜,轻轻走进去给她打消炎止痛的药。 “医生说这个药有消炎止痛和镇静的作用,用了这个药她今晚上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爱怜的拂过小姑娘漂亮的眉眼,终于在即将触碰到脸上那个红肿的巴掌印后收了回去。 明明是这么让人怜惜的漂亮孩子,怎么会有人忍心去伤害她呢。 “您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她看见他受了伤的双手,游逸生这才感觉到掌心伤口带来的刺痛,他和对方温声道谢跟着一起去了护士站处理伤口。 解言是第二天醒来的,她先是看见床边坐着的游逸生,再转过头看着睡在外面那张床上的爷爷。 原本惊恐的心情竟然也慢慢安定下来。 游逸生一夜没睡,看见她醒来很是惊喜:“要不要喝水。” 解言点点头,他兑了些温水喂给她喝,她嘴张到一半就张不开了,痛得要命,一下子让她眼睛里泛着泪光。 游逸生像以前那样去摸她的脑袋想要安抚她,却被她受惊似的下意识偏开头。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解言的眼神里露出惊慌羞愧的目光,慢慢垂下了头。 游逸生却早有准备,他说:“没关系的,言言,是小叔叔的错,是小叔叔没告诉你吓到了你。” 他走出去问护士拿了根吸管插到杯子里递给她。解言捧着杯子小心翼翼的喝水,眼睛却在偷看游逸生。 对方仍然温暖且包容的看着她,她心中畏惧悄悄散去了一些。 游逸生开始给她讲话:“爷爷三点多才睡,我们说话小声点不要闹醒他。” “等下早餐想吃什么?小叔叔去给你买,包子?油条?还是面包?” “现在还有哪里痛吗?痛得话要告诉小叔叔和护士姐姐。” “……” 他喋喋不休的和她说话,她却并不感到烦恼,反而因为他温柔的语调慢慢放松下来。 解言看起来情绪还正常,两个人都暂且把这件严重的暴力伤害暂且抛到脑后去了。 小吴是九点钟和同事一起来的,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会手语的女老师。 “解言学过手语吗?”她询问解耀宗。 解耀宗点点头:“从她三岁起我就让她一直跟着村里一个会手语的老师学习。” 于是他们摆放好摄影机后开始开始做笔录,警察询问问题,解言的答案由手语老师翻译给警察。 “你认识犯罪嫌疑人文贵生吗?” “见过几次,爷爷告诉我他以前和爸爸关系很好。” “还记得你昨天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碰到他的吗?” “下午放学以后,我在山下碰到了他。” “碰到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蹲在地上说他腿受伤了,问我有没有药。我有一个创口贴的,我就上前准备给他。” “然后他就来抱我,我想反抗却被他摔地上拖住脚,他拿一个很难闻的布捂住我的鼻子嘴巴,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完,房间里很是沉默,谁都没有想到,罪恶的开始竟然是因为这孩子的善意。小吴气的问不下去,她同事把笔录单一把塞给她开始接替她问。 “你身上的伤是文贵生打的吗?” 解言点点头。 ”可以说说他是怎么打你的吗?” 或许又意识到回忆案发经过对于这女孩太残忍,那女警又道:“要是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等你感觉好些了姐姐再来问你。” 解言却搅弄着手指,提起身上的伤她不安的蜷缩在解耀宗怀里。 她不想等以后再去回忆一遍那痛苦经历,她只想快点做完笔录快点结束这件事。 布着几个烟头烫伤的小手迅速的在众人眼前比划: “被巴掌打,被掐着后颈,被拉着头发撞到床板上…” 在场的人都不忍再听下去,对于解言更是一种折磨。 最后她问了一句:“阿姨,我做错了吗?” ---- 写的时候一直在循环《负重一万斤长大》……
第13章 13 === “什么?” 小吴和同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解言又抬起手缓缓的比划,身上有伤自然动作就慢些,但大家都很耐心等待她。 手语老师一字一句如实翻译道:“我那天给他创口贴、对他笑,穿了漂亮裙子,我做错了吗?” 小姑娘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种浓重的哀伤,固执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询问这个问题。 她很在意这件事,她没有和别人说医生开的药没有用,以至于昨晚上她一直在做噩梦。噩梦里她被坏人摁在深不见的悬崖边,对方看不清面孔只是一直打她:“怎么这么漂亮呢,叔叔真的很喜欢你,永远和叔叔在一起吧。” 不要!她想反抗,却被束缚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恐惧要将她淹没的不能呼吸。 在场的人听了这个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吴走上前去抱住她,小姑娘没有抗拒。 “怎么会呢,你什么都没做错,是他太坏了。” 小吴抚着单薄的后背,眼神停留在后颈那处深紫的指印掐痕,在小孩子嫩白的皮肤上更加显得丑陋可怖。 游逸生站在一边,他的视角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解言的表情,她的神情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可以说有些麻木,并不因为小吴的话语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解耀宗说这孩子从小就早熟,面上看着淡定平静,内里指不定憋着什么事。 但是这样可怕的事,再早熟的人也会感到畏惧的。 小吴他们要离开时,解言突然扯住她的警服一角。 她转过身对上解言的眼睛:“一定要抓住坏人!” 小吴答应她和她打钩承诺,解言这才松开手和她告别。 他们走后,白色的病房就更加安静了,解言掐着自己的掌心打瞌睡,被游逸生看到后就制止住了。 “想睡就睡吧,小叔叔在这里保护你。”他温声安慰她。 病房里只住了解言一个,但却有三张床,昨晚上解耀宗就是在外边那张床睡的,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很疲倦,守大夜总是坚持不下去。 游逸生却是的的确确在陪着守了一整晚,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些,他一晚上没睡竟然也感觉不到丝毫疲倦。 解言睡后又像昨夜一样紧皱着眉头,脸上也挂着痛苦神色。 游逸生及时握住她瘦小的手掌,像昨天一样。她抓的很用力,用力到游逸生竟然感到些许疼痛,但她越用力越证明她此时做着多么可怕的噩梦。 如果不好好疏解,噩梦会缠绕她终生。 解言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来了,醒来就盯着游逸生包着纱布的手出神,她写字询问:“叔叔是为了我受伤的吗?” 本子和笔试游逸生托护士站的护士小姐买的,她们对他很热情,对解耀宗和解言也很怜悯,解耀宗才不久之前被她们拉走去免费凉血压。 真是一群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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