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浴袍带子变得松垮,动作间滑至身侧。胸口仿佛有无数只蚂蚁爬,麦穗嗓音变得沙哑,呜咽出类似动物幼崽缺乏安全感时的嘤咛。 谢冯笙的手掌是温热的,取代唇的位置落在衣领交叠处。 凉薄的吻更加深入,舌尖泛起丝缕酥麻,麦穗搭在男人脑后的手移了位置,动作间将对方领口扯开。 霎时间,室内暧昧响动消失。两件浴袍之间,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谢冯笙隐约轻笑一声,她羞愤难当闭上眼睛。空调温度被调高,灼热空气从出风口鼓入,打在□□相拥的人身上。 意识逐渐模糊,她陷入缱绻缠绵的梦境之中。 那是一个困倦的午夜,暖橙日落灯下,所有事物的影子投映到墙纸上。 玲珑有致的身形跪坐在柔软床单上,不规律地晃动,似是不情不愿被人托举起来的。半晌欢愉,这晃动节奏徒增,另一幅更为健硕的身影与她重合。 莹白皮肤此刻染上不均匀的红,麦穗哽咽痛呼一声,因对方不知轻重的动作恼火,挣扎着要从他身上挪开。 隽秀的眉皱起,破碎的声音在控诉:“你是不是生疏了,之前不是这样的!” “三年了,熟练才不正常。”男人停下动作,一只手顺腰线而下,锢住胯骨往反方向压,低低地笑了一声开始哄她,“别急,我们慢慢温习。” 另一只手也没空闲,摸索着向下探去,动作轻柔地让麦穗放松下来。 …… 这一夜,从生疏到熟稔,墙上投影不断变幻,喘息夹杂在呻.吟之间。 终于有了一种灵魂落到实处的亲切触感。 — 再次彻底醒来,窗外天光大亮。 按照往日惯例,谢冯笙早已起床多时,麦穗只能摸到彻底变得冰冷的被褥与枕头。可是今天,她是被他搂在怀里的。 这样的姿势其实并不舒服,放平时她肯定睡不着。但是昨天晚上,那几遭有氧运动过后,麦穗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这些。凌晨去浴室冲洗,她险些睡在浴缸里。 灵肉合一的余韵还在,麦穗动了动休整一夜更显酸软的腿,盯着头顶的华丽吊灯叹了口气。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谢冯笙在这一刻醒来,侧脸看向她。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带着欲望酣足后的慵懒。 春日晨曦的光是柔和的,落在麦穗脸上,将本不易察觉的细微绒毛衬得明显。 麦穗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拖长声调小声抱怨:“没,困,但是睡不着了,又疼。” “你再躺一会,我得去处理一些事。” 谢冯笙起身,在浴室洗漱过后,去往书房接听视频会议,麦穗则继续抱着被子补觉。 — 翌日上午,荣叔驾车载两人前往京郊别苑,参加谢家家宴。 汽车停在假山前,几个孩童绕着池塘嬉笑追赶,不远处站着专门前来照看的佣人。 通往正门的回廊连在八角凉亭之后,因着新年刚过,两侧如同鸟翼斜飞而出的檐角处,挂上象征吉祥的红灯笼。 “这是谁家的孩子?” 麦穗跟在谢冯笙身侧,不紧不忙往主宅走,侧目观察片刻后小声询问。 “今天多是谢家旁支过来拜年。”谢冯笙顺着她的目光冷淡瞥一眼,不甚在意,“老爷子年纪大了,喜欢孩子,他们不得投其所好?” 说是旁支,其实血缘关系已经远得不能再远了。提到这里,麦穗总算对这些人有了点印象。 时隔多年,她对这座堪称宫殿的雕栏玉砌仍心有余悸,还要拜这其中一人所赐。 走神间隙,已至门口位置。 尚未进门,有女人扬起嗓子朝里喊:“谢总到了,还不快过来欢迎!” 这人面容陌生又熟悉,竟丝毫不客套,堂而皇之端起主家的身份,接两人进去。 三百平的宴客厅俨然重新布置过,正前方搭起高台,深红丝绒幕布自顶部悬挂,垂顺落在地面上。 正对舞台的位置,摆放一张深红实木圆桌,配了一把太师椅。另有阿尔卑斯山下,小奶羊皮毛织成的毯子,整齐铺设。 紧随其后,是错落有致摆放着的同款圆桌。桌面直径要比最前面那一张短一些,却配了十把太师椅,只有软垫摆放在靠背上。 如此一来,地位分明。 哪怕在七年前见过谢家家宴的阵仗,麦穗还是忍不住暗自喟叹。 每逢大年初三,戏班前来登台演出,请的都是传承曲目的老师傅,为此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自不必多说。 太奢靡了。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麦穗却不会再像七年前那般多嘴询问。 也是在这时,她想起了方才的女人是谁。 那是她被谢冯笙接到长宁的第一年,也是一个大年初三。 京郊别苑比今日还要热闹,她跟随谢冯笙前往临安出差,赶最早班的飞机回来。 甫一下车,装扮齐全的花旦长袖掩面从二人面前经过,麦穗登时愣住,神情错愕。 自从决定跟随谢冯笙来到长宁,她就做好了世界观重塑的准备。 不是因为知道豪门生活的纸醉金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藏污纳垢,而且清醒地知道自己与这些人之间的差距。 认不清卧室玻璃橱柜里,那些在她看来大同小异的手表品牌;辨不出车钥匙上的不同图标;搞不懂82年的拉菲和55年的拉菲究竟有什么区别。 在这庄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偌大建筑里,她全然信任着谢冯笙,如同夏日粼粼湖面上的浮萍,用繁密却脆弱的根须紧紧缠绕着他。 可天尚有不测风云,人亦有疏忽的时候。 那时的谢冯笙正处在接手谢氏集团的关键时刻,两人抵达家宴,他带她到谢际中跟前露了个脸,便要去书房参加电话会议。 涉及公司机密,麦穗自觉提出想在园子里转一转,没跟着他前往二楼。 也是凑巧,刚走路三五步,方才偶遇过的花旦又被她撞上。彼时的麦穗不知从何处借来自信,分明对戏曲知识一窍不通,还是跟上她的步伐,东问西问地瞎打听。 那花旦是个热心肠,因长久混迹名利场,早已看穿麦穗对宴会的不适应,略思考一瞬,带她前往戏班的化妆间。 花旦是那日的主角,大摇大摆领人进去,被她的师父喊住。 年长男人目光老辣,上下打量了麦穗一番,道:“你出去溜一圈,给我领了个关门弟子回来?” “师父,这是谢家的客人,您有本事,找人问问去。”花旦托起长袖一段,掩面调笑,语气轻快。 “那还是算了,你快准备着,一会儿该登台了。” 花旦将麦穗带到专属化妆台前,提笔补妆,怕她局促,贴心道:“你若是想,可以一直在这里待着。” 麦穗纠结着,摇头拒绝:“我得回去,不然他该找不到了。” 描眉的手停顿,狭长眼尾在妆容加持下上挑明显,花旦转过头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幽幽开口:“那可不一定,我年年来,没几次能看到小谢总出现在观众席。” “每年?”麦穗抓错重点,嗔目结舌,“这……这也太……” “太奢侈,太挥金如土。”花旦将未尽之言补充,语气难掩失落,“我也很郁闷的好不好。从前在大剧院演出,台下多少人为我捧场叫好,谁能想到来了这里,听戏的一大半小鸡凿米,一点正向反馈都没有。” 言罢,又话锋一转,猛然握住麦穗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要不…你帮帮忙吧!”
第26章 赐我樊笼 “要我去会客厅吗?”麦穗不解。在她的认知里, 自己唯一能为花旦做的,就是去到现场,充当氛围组。 想起这件事, 麦穗又有些纠结, 她确实不想面对更多的谢家人。 “当然不是。” 前来帮忙化妆或者整理行头的工作人员时不时从二人身旁经过。花旦欲言又止, 环顾四周后下定决心,低声道:“我想请你帮忙,把这项固定活动取消掉。” 麦穗搞不懂, 眼前这位姐姐是根据什么判断, 得出自己能在谢家说上话的结论。 “恐怕有心无力, 我只是这里的客人。”或许连客人都算不上,讲到这里, 麦穗停顿一下,“帮不到你, 真的不好意思。” “怎么会?你可以在谢总面前提一提, 他一定有办法的。”花旦语气笃定,怕麦穗误会自己别有用心, 继续解释,“这对他也是有益的。现在各大集团正挤破脑袋,想尽办法拿下政府项目, 如果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引起不必要的轰动,恐怕得不偿失吧。” 这话听上去像是威胁,只怕今日的靠近结交,也是对方在看到谢冯笙带她前来参加宴会后的刻意为之。 想到这里,麦穗原本热络态度降温几分。但她或多或少能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 知道花旦所言非虚。 谢老爷子自诩名门贵族,请人来京郊别苑登台亮相犹嫌不能彰显尊贵身份, 特意聘请这支戏班专门为自己演唱,其余商业活动一概不许参加, 他给足了戏院经费,让老师父培养其他接班人,包括花旦在内的当红名角被迫彻底退出大荧幕。这对入园追梦的几位年轻人来说,委实不算公平。 麦穗内心纠结,面上不显,语气平平道:“连我们都能想到的事,谢总怎么可能会有所疏忽?戏班取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轻易完成的,急不得。” 花旦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不想再这样蹉跎时光,一年两年何日才能到头,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麦穗身上。 正欲开口,一片嘈杂之中,一道尖利到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将她打断。 “我没听错吧,有人刚刚登堂入室,就想着代替老爷子,做整个谢家的主了?” 来人是谢家旁系中的一员,因为血缘太远,算是整场宴会的边缘角色,被指派过来催促进度,提醒即将开场。 麦穗只记得她姓叶。 几经周折,叶女士自认找到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又捏住一条对方攀上高枝后,试图染指权势的把柄,站在距离五步远的位置,两手环胸,居高临下望过去。 或许她并不想闹事,而是因为受够了上位者的冷眼,急于在寻找到的弱小势力身上寻求精神慰藉。 可麦穗两人迟迟未有伏低做小的姿态,让叶女士本就脆弱的自尊心大受打击,气急败坏开始发作,不依不饶要去谢际中面前评理。 口出妄言惹了祸,花旦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别害怕,我来解释,谢老爷子花了那么多钱在我们身上,不会因为芝麻大的事重头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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