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弯起,孟词微视线轻扫在他身上,心中蓦然闪过一丝恶趣味。
第80章 第五日 .6 “路警官, 有件事其实我刚刚就想说了,”她开口, 语气认真。路渐川听见她这副语气,偏过头来,和她对上视线。孟词微倾身,略微向他靠近了些,“身材不错,你练了多久?” 她问道,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这话单拎出来, 好像没什么意思。但是孟词微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颈侧, 又向下,绕上肩膀。 话音落下,就见路渐川先是一怔,接着, 他笼在昏暗灯光下的耳尖就在孟词微的注视中快速染上一抹嫣红。 忽略因她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带来的一点轻微颤粟,路渐川垂下眼来, 眼中暗色愈深。他捉住她作乱的指尖,将其带离自己的身体,牢牢禁锢在自己身前一寸。 抬眼, 对上她在暗光中似笑非笑的视线,路渐川半哑着声音, 低声说道:“不久。” 自己一句调笑的话, 孟词微原没有想到他会回答。得到这样的答案,孟词微唇角微勾,刚想说些什么, 塞在他掌心的的手指动了动,却被路渐川紧紧握住。 低哑的声音抢在她开口前:“别动。” “……乖。”顿了顿, 他补上一句。 孟词微看着他不自然的神色,淡挑眉稍,笑着应了一声:“好哦。” - “罗大姐,罗大姐。”走在前面的高恒转头叫她。 见罗文秀愣神的模样,高恒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停下脚步,蹙着眉扬声又唤了她一句。 罗文秀盯着地面,如梦初醒般,缓缓回过神,抬眼看来。 眼下,两人站在小楼的后门处,高恒一手扶着门,见她回神,视线越过她的肩向罗文秀身后不远处的地窖口看去。 看着那里毫无异状,高恒眸色染上一抹得意,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罗文秀身上,带着惋惜道:“你男人的事,很抱歉。” 罗文秀依旧看着地面,久久,才低声嗯了一下。 高恒接着往下说:“当时,也是那路渐川下手太黑,郑大哥为了救我,才遭了害了……” 罗文秀的丈夫,名叫郑樵,是高恒近几年的老搭档了,这些年两人走南闯北,手上倒腾了不少货,狠狠赚了几笔。 郑樵的妻子罗文秀一直不知道丈夫做什么勾当,只当他是和生意上的伙伴去谈生意什么的,这次来槐山,是因为小女儿妞妞要过生日了,郑樵干完这一票就带着她们从槐山出发,坐飞机去旅游玩乐。 这是罗文秀昨晚对高恒说出来的说辞。 高恒不疑,毕竟这么多次合作,他对于郑樵格外看重老婆孩子的事情已经有了了解。而他们做的生意毕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少一个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所以对于罗文秀的话,他信了八分。 昨晚,听完罗文秀的自我介绍,他计从心起,当机立断,就决定将自己杀了郑樵的事情推到路渐川身上。 毕竟当时他下手是在山上,左近无人,除了他,没人知道是谁下的手。况且况且路渐川这事一出,他和路渐川登时彻底站到了对立面。这种情况下甩黑锅给他,再合适不过。 罗文秀也不是个傻的,即使郑樵不对她说,这几年下来,也自然察觉出了什么,如今再结合旅店警察和嫌犯的信息,要得出高恒的身份简直是易如反掌。 高恒正是算到了这点。 他料到自己的身份在罗文秀面前瞒不住了,昨晚罗文秀约见他和他谈话时,他就顺着正常的思维猜测,来验证罗文秀的话。 有的时候,合适的情报比过多的隐瞒会更好。 就比如,将他的郑樵是一条船上的人的消息告知罗文秀,再点出路渐川就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人,这样,郑樵的死,他就能转嫁给路渐川,借着罗文秀的怒火帮助他来做事。 当然,只有怒火还不够,要收买人心,最重要的还是金钱。 所以,高恒在略略宽慰罗文秀一番后,说出了一笔不菲的数目。 这个数字,是当时郑樵要的份额的十分之一还不到,现在,用来换郑樵的一条命,还能借郑樵妻子的手除去他的对手。 再合算不过的买卖,高恒心里算计着。 于是,就出现了地窖反水的那一幕,这正是在高恒的计算之中。 想着大名鼎鼎的刑警队队长在对上自己后,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凭自己搓圆捏扁,高恒心中是止不住的得色。 心中辫子翘起,高恒面上还是沉肃着,转身面向罗文秀,再次叮嘱道:“这几天好好看着他们,暂时还不能杀,我留着路渐川还有用。出去后,我自有办法将他弄出来,留给你……报仇。”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眸光轻闪,无声地勾唇笑笑。 罗文秀猛然抬眼,对上他老神在在的模样。 高恒只当她是一时激动,没有多想,拍拍她的肩,起身迈步回了小楼:“好好配合完这两天,答应你的钱,一笔都不会少,这毕竟都是郑大哥的血汗钱……” “唉……”话到最后,他轻飘飘走远,话语模糊在唇间,最后凝化成一声带着惋惜与无奈的叹息。 罗文秀目光看向他隐身的一片黑暗中。夜色黑沉,很好掩盖了她同样黑沉的眸光,带着不可掩饰的仇恨,淬成犹如实质的阴戾的毒箭。 - 老刘被大家从地窖中救出后,精神状态就不见好,看起来思绪一直飘飘忽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蕴为了他的安全,将老刘接进自己的房间睡,他在地上打地铺,时不时就听见老刘翻身叹气,似是很难入眠。 难入眠的同样也有韩蕴。 白天光顾着老刘的事情,没有好好思考路渐川说的话,如今夜深人静,这些天的种种细节,都在脑中悄然浮现。 “爸,”韩蕴仰面躺在地铺上,枕着手开口,“你知不知道路渐川……是什么人啊?” “高警官不都说了吗?嫌犯。”老刘的声音顿了一会,才闷闷传来,回答他的问题。 说完,他侧目,视线看向床铺下沿韩蕴的方向:“你问这做什么?铁证如山,他都把我关起来了,怎么,你不相信?” 听着老刘微微有些紧张的声线,韩蕴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没说话。 叹了口气,老刘静默一会,转了语气开口:“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别问,安安静静待到下山就好,这些大人的事情,和你无关,我是你爹,说出来的话肯定不可能害你。” 哦了一声,韩蕴闭上眼,算是答应,没有再开口。 听见他没了动静,呼吸变得均匀。老刘重新翻了个身,背对着韩蕴的方向。 这几天在地窖里,睡的一直都是废旧布草打的地铺,好几天没碰见松松软软的软垫床,老刘感慨似地叹了口气。 即使心里再愁,觉也还是要睡的。撑着沉重的眼皮,老刘将心中的烦絮和激动都抛之脑后,沉沉进入梦乡。 不一会,均匀的鼾声响起。 韩蕴就在床边的黑暗里,缓缓睁开了眼。 坐起身,看见床上微微起伏的人影,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披上外套穿好鞋子。 路渐川被关进地窖时,身上都被高恒仔细搜查一番,钥匙全都被拿走,放在高恒手里。 作为旅店的老板,老刘以配合警察办案的名头,没有任何异议。 如果他要去见路渐川的话,当务之急,就是拿到地窖钥匙。 但是要在不被高恒发现的前提下从他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钥匙,可谓是天方夜谭。 所以韩蕴不打算先行动作。 他要确认一些事。 - 深夜,程涂坐在床上,没有着急睡觉,她靠在床头,一张张翻看相机中的照片。 风景照中,那一角树后的人影模模糊糊,难以分辨。 程涂凑近了屏幕,一张张放大,期望从其中找见什么蛛丝马迹。 在得知路渐川河孟词微就是那两个隐藏已久的嫌犯后,程涂内心先是震惊和被欺骗的恐惧与愤怒。 但是到了现在,当初的那些情绪离席,她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先不说这一切的发生都太过于巧合,妞妞和段青失踪,他们在地窖中发现老刘,然后,就依靠着老刘的口供去定了路渐川的罪。 当时的情景下,她被这一连串的反转震惊,靠着高恒和老刘的话推着走。 现在想来,感觉处处透着诡异。 程涂常年看悬疑剧和恐怖小说,凭借自己的经验明白,任何犯罪事件的发生,都需要动机。 从动机来推昨晚的事情,那么所呈现的一切,都是不合理的。 如果她是路渐川,是嫌犯,亡命天涯的事情都做,何故为了帮忙找罗文秀的孩子下山呢?毕竟她只要一离开,那么就保不准别人会去接近地窖,发现地窖里藏着的老刘。 所以路渐川的行为站在一个嫌犯的立场来看,动机不成立。 再然后,孟词微既然和路渐川是同伙,肯定是要互相帮忙隐藏的。但是当时高恒说要搜后屋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阻拦。 还有,在发现老刘后,她眼中的惊讶也不像是演的。既然这样,程涂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孟词微对与地窖一事,应该是不知情的。 但要是不知情的话,那么她是路渐川同伙一事,也存在一些疑点…… 还有高恒,在抓获了嫌犯等人后,避免夜长梦多,肯定要下山取得联系,但是看他白天那不动如山的样子,竟然没有半点要动作的意思。 这又是为什么?程涂不清楚。 脑子成为了一团乱麻,她索性就头开始顺着往下捋,企图找出什么蹊跷之处。 目前她的唯一突破点就是眼前相机中的照片。 但是看了半天,除开原本就发现的那点信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到底被她忽略了什么事呢?现在看见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程涂想不明白。 沮丧地放下相机,她躺下拉高被子。 夜已深,想不明白就明天再想,她也该睡了。 心中想法划过,程涂拉高被角闭目。 刚合上眼,就听一声合页打开的细微吱呀声响。 唰地一下,程涂睁开眼猛地坐起身。 就看目光正对面,原本紧合的门板此时此刻推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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