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人中,并没有找到当年给郑鸿远做证的烈士家属,他们一家就像凭空消失了。 顾放漫不经心地翻着相册,又看到了那张漂亮女人的照片。郑鸿远似乎很喜欢这张照片,照片的四周泛了白。别的相页都是一页上面贴着两张或三张照片,而这一张却单独占了两页。 郑鸿远是否觉得没有任何人配和她的照片放在一起,包括他自己。 这个人是谁呢?她并不是郑鸿远的妻子。 江胜宇已经查到郑鸿远的妻子死于心脏衰竭,她有严重的高血压,由于没有好好控制,导致的心力衰竭而死亡。 而郑保昌的妻子同样死于心脏病,只不过她本身的心脏就不好,有冠心病。 顾放放下相册,拿起查到的病例,怎么会这么巧,都死于心脏病。 …… 经过在赵怀德住处的搜证,终于找到了半颗指纹,指纹在茶几的边缘上,可能是凶手在跟赵怀德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印上去的。 这半颗指纹虽然用处不大,若是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只要对比上指纹,就能锁定了。 查找“租客”的过程并不那么容易,毕竟南阜市这么多人,又不像后世到处都是天眼,只要做比对很快就能找到。在市里有限的监控摄像头里,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几天后,终于在火车站传来了消息,有人在通往莱通的火车上,见过这个人。 莱通县是南阜市下面的小县城,顾放刚把画像发过去,莱通县派出所就传来了消息。 这个人叫杜国槐,十几年前来到莱通,他孤身一人,问什么都不说。大家都以为他的脑子有毛病,有心地善良的,给他送饭吃,把家里的衣服拿给他穿。 杜国槐可能感觉到了温暖,找了间废弃的屋子住了下来。 村委书记开了一块荒地让他种,杜国槐也算勤快,田地侍弄的很好,解决了温饱问题,慢慢就在莱通安顿了下来。 前段时间他突然不见了,大家还自发地去找了,可惜没有找到。有人说,他可能像来的时候一样,消失了,大家还惋惜了好久。 顾放问,杜国槐没有回去吗?有人看到他上了去莱通的火车。 派出所的人说,他们特意去看了,家里不像回来过的样子。 难道他在中途下了车? 好在火车站出口有监控,顾放调取了监控,厚厚的一沓,一帧一帧地看,期望能找到杜国槐的身影。 此时,郑保昌的别墅内,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弯得如蚕一样,躺在地上。他的嘴巴塞着布条,呜呜地叫着。 郑保昌拿着高尔夫球杆,一步步走近。 那人十分害怕,身体颤抖着朝后蹭,可他怎么能躲过去。 空荡荡的客厅内,回响着高尔夫球杆滑过地面的声音,那声音如附骨之疽,令人恐慌,甩也甩不掉。
第98章 、当年(四) 郑俊良坐在顾放的办公室内, 面前放着一杯水。 郑映蓉坐在他旁边,一双眼睛几乎长在顾放身上。她穿了件低领的丝绸衬衫,外面套一件小马甲, 穿着包身裙,脚上一双及膝长筒靴。头发随意披散着, 化了个淡妆, 总算能看清几分模样。 顾放被人盯着依然面不改色,“两位今天是来打探案件进展的?” 郑俊良:“我爷爷的尸体还在冰柜里躺着, 一日不抓到凶手一日就不能入土为安,我们做晚辈的就是不孝。” “郑先生放心, 已经有眉目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凶手。” 郑俊良惊讶,“顾队长的动作果然迅速, 怪不得我爸爸经常夸你。” “夸我?哈哈, 当不得令尊的称赞。”顾放显得很得意。 郑俊良拿起纸杯, 喝了口水。 郑映蓉咳嗽一声, 表示自己的存在,“顾队长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便饭。” 郑俊良险些一口水喷出来, 他这妹子看到长得帅的男人就移不开眼睛, 顾放这张脸确实勾引人犯罪。可这里是警察局,有些话实在不适宜。 他瞪了郑映蓉一眼, “别乱讲话。” 郑映蓉嘟嘴, “顾队长为了爷爷的事情殚心竭虑, 请他吃个饭怎么了。” 郑俊良讪笑, “不好意思, 顾队长,我这妹妹被我惯坏了。” 顾放毫不介意地摆摆手, “没关系,不过我没有时间吃饭,等以后吧。” 郑映蓉很失望,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放。 门突然被推开,江胜宇道:“顾队,樊江边上发现一具尸体,小宝去叫沈法医了。” 顾放站起身,“我先去忙,两位请自便。” 郑俊良放下水杯,和郑映蓉一起跟着顾放往外走。 沈星言拎着工具箱急匆匆地走过来,她扎着长马尾,穿着白大褂,脸色凝重。看到郑氏兄妹只微微颔首,便和祁家宝他们一起下了楼。 郑映蓉道:“哥,我们一起去看看。”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话是这样说,郑俊良却不由自主地跟在了沈星言他们身后。 沈星言坐上顾放的车,车子开着警铃呼啸而去。 郑映蓉催郑俊良,“快点啊,追不上了!” 郑俊良叹口气,发动车子,“你和他不是一路人,别想了。” “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高这么帅的,做做梦怎么了,再说了,爸爸不是说要收了顾放吗。” 郑俊良冷着脸,不说话,脚下的油门猛踩,咬住警车不松,一路呼啸着到了樊江。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钓鱼的人,他今天休息,见天气不错,就想着来碰碰运气,谁知道运气太好,竟钓了具尸体上来。 尸体被泡的发胀,像一块腐烂的木头包着衣服。 祁家宝看了一眼,脸色发白,跑到一边吐去了。 在车上的郑映蓉瞧见,不屑地撇撇嘴,“没出息。”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了几步,迎风闻到了腥味,鼻子皱了皱,又走了几步,看到了尸体,转身跑到祁家宝身边,一起吐起来。 郑俊良白着脸,秉住呼吸。就见沈星言面不改色,检查着尸体,时不时跟顾放说上两句。他走近几步,看到了尸体的全貌。 死者是名男性,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脸部肿了起来,一只眼睛的眼角破了,嘴巴肿着,门牙被打断一颗。脖子上有勒痕,衣服上有血迹,手腕、脚踝均有约束伤。 致命伤在胸口,被利器刺入心脏。 江胜宇看着尸体发愁,“怎么又是利器伤?” 沈星言丈量了伤口,“尺寸跟杀死郑鸿远的利器一样。” 顾放:“胜宇,你去走访下,看看昨天夜里有没有见到人抛尸。” 江胜宇拎走了吐得天昏地暗的祁家宝,“不带你出现场你不高兴,带你出现场你吐个没完。” “多吐吐就习惯了。”祁家宝自我调侃,脸色惨白,“去干什么?” “走访下附近的商户。” 尸体被装进了尸袋,得赶紧到市局尸检。顾放去查尸源,沈星言单独跟车回去。走到郑俊良身边时,听到他哼了一声。 沈星言歪头看他,“郑先生似乎有不满?” “我……”他看着她戴着手套和口罩,只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话锋一转,“你为什么做法医?” “我喜欢啊。” “你是女孩子。” “又怎么样?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做法医。”沈星言白他一眼,急匆匆地走了。 郑俊良看着她的背影,眉心打成了结,他脸上的伤褪去了一部分,嘴角还有淤青,他摸了摸,不但武力值强悍,还是法医,这样的女人谁敢要。 郑映蓉吐完,什么心情都没了,她要回家。 郑俊良却又开车去了市局,郑映蓉闹情绪,“为什么又回来?!我不想再看到尸体了!” 郑俊良把车钥匙扔给她,“你自己开回去。”下了车,快步走了进去。 郑映蓉呆愣愣地看着车钥匙,她哥是怎么了,跟市局卯上了? 郑俊良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法医室。法医室的门关着,沈星言正在解剖尸体,她的手上沾满鲜血。 死者的肺部有典型的水性肺气肿表现,食管里有少量的泥沙样物质粘附在食管壁上,气管里发现了大量的白色泡沫状液体。 腹腔内,脾脏表面的包膜是皱缩的,整个脾是贫血的表现,这些是生前溺亡的特征,也就是说死者被扔到水里的时候还活着。 根据尸僵及尸斑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的10点到11点之间。 死者生前遭受过殴打,根据伤痕的形状推断,凶器接近椭圆形,上面有棱线。 死者的左肋骨断了两根,右肋骨断了一根。大腿、脚踝、手臂、手腕均有约束伤。 沈星言诧异地看向鲍武,“这不会是巧合吧?” 鲍武写完最后一个字,“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去告诉顾放吧。” 沈星言缝合好尸体,洗干净手,拿着尸检报告出了法医室。 郑俊良靠着墙,环抱着双臂,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看了眼出来的沈星言,又看了下腕表,站直了身体,却因为腿麻,眉心打了个结。 沈星言诧异,“你怎么在这?”已经过去了八个多小时了,“你不会一直都在这里吧?” 郑俊良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朝外走,腿脚却有些别扭。 沈星言盯着他的背影,暗道他是不是有病。 顾放那边已经确定了尸源,死者叫陶二林,39岁,已婚,育有一子,青田村人。青田村去年拆迁了,规划为度假村,目前项目已经在启动中。 陶二林当初不同意拆迁,他家有好几亩鱼塘,一旦拆迁他就没了可以依靠的生计,给的拆迁款不多,也没有分红,并不能保证日后的生活。 他和几个村民去闹,结果被打了,另外几个村民怕了,签了字。只有他,打算死扛。之后不久,陶二林的父亲突然暴病而亡,陶二林带着妻儿搬出了青田村。 陶二林的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公莫名其妙死了,二林也死了,我真怕下个轮到我们孤儿寡母!” 顾放给她倒了杯水,“你别怕,我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你最后一次见陶二林是什么时候?”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他很高兴,他说搞定了拆迁款,对方答应多赔钱,以后的生活就不用担心了。他怕对方反悔,要去签合同,有了凭证,对方想赖也赖不掉,谁知道他一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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