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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心里有愧，有愧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春节前去出差，有愧自己没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有愧自己没成家立业让母亲安心。 兴许真的是哭累了，宋清抱着相册在母亲的床上蜷缩着睡着了。房间里还有母亲的味道，好像她从没有离开过。宋清在房间里躺了三天三夜，手机被她摔坏。三天之后，有人敲门把她唤醒，是母亲出殡的日子。 她把母亲的骨灰送到陵园，学生们给母亲准备了追悼会，天南地北的学生飞回来向母亲告别。宋清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长发被剪掉变成一个寸头，站在阳光里，她给母亲换了一张红色的照片。来来往往的人前来吊唁，都戴着口罩，保持着疏远的距离。宋清机械式地同他们握手鞠躬表示感谢。追悼会一直到下午六点才结束，太阳也落了山。宋清走到母亲的墓前，说，“妈，你不愧是优秀教师，你的学生都回来看你了。你在那边好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妈，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说完，宋清转身离开了陵园，打了一个车，把自己送到了机场。
第31章 32 回到现实 宋清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浑身疲惫得不行，慢慢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手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越来越加ᴶˢᴳ重的头疼。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这声音也很疲惫，甚至有些沙哑，问她，“醒了啊。” 宋清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躺着陆锦城，他的头跟自己枕着同一个枕头，双手环抱着自己。宋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纽约。 “我睡了多久？” 宋清压低声音问，不确定身边这个人是不是醒着。 陆锦城凑过来亲吻她，把她往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了抱，他语气温柔地说，“睡了两天两夜。” 宋清被抱得有点难受，试图挣脱，却被陆锦城抱得更紧，他下颌抵着宋清的头顶，带着命令的语气说，“别动。“ 宋清挣扎了一会儿，陆锦城一点不打算放开她，宋清的力气向来是无法与之抗衡的，他单手就可以把宋清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宋清只能放弃挣扎，乖乖被他抱在怀里，陆锦城好像很疲惫，在她耳边说，“做了不少噩梦吧，一直睡不踏实，又哭又笑的。” 宋清也感觉应该是做了好多梦，虽然情节支离破碎，但梦里真真实实出现了很多重要的人。 她试探着问，”我有说什么么？“ 陆锦城睁开眼，目光清澈而明亮，盯着宋清看了一会儿，温柔地揉了揉她额头上的碎发，“也没什么。” 陆锦城不想告诉她，这两天她总是在梦里喊季重楼的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要么就是在叫妈妈。她痛苦的样子让陆锦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抱着她，安抚她，让她再沉沉地睡过去。 宋清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间，凌晨 3 点，她觉得很疲惫，往陆锦城的怀里靠了靠，在他脖子上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下。陆锦城笑了，在她耳边说，“别只知道拱火不负责灭火。” 宋清赶紧收敛，低下头，轻声说，“先睡觉吧。” 第二天清晨，宋清还在熟睡中的时候，就被陆锦城掀开被子催促着起床。宋清本就有起床气，手臂遮住眼睛，嘴里抱怨到，“混蛋，你干什么？” 陆锦城觉得好笑，把一头乱发一直往被被子里钻的宋清拖出来，“好心好意叫你起床去吃早饭，还被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骂。” 宋清才不管他说什么，抱怨到，“我不吃早饭，你让我再睡会儿。” 陆锦城也不妥协，双手伸进被子里，一双大手在宋清的腰侧游走，宋清像个泥鳅一样扭曲打转也无法挣脱，陆锦城说，“快点起来，两天没吃饭，怕是快成仙了。” 宋清躲不过他，趁他不注意裹着被子滚到床边，拿起旁边多余的枕头，盖在自己头上。 陆锦城看她如此耍无赖，隔着被子抱整个人抱起来，往洗手间里走。宋清身体一下子腾空猝不及防，大声抱怨，“陆锦城，你发什么疯，你放我下来。” 陆锦城才不管她怎么挣扎，把人往浴室里带，“你不起床，那只能今天我亲自伺候你沐浴更衣了！” 宋清得知自己被抱进了浴室，立马求饶，“你放我下来，我起，我起还不行么。” 陆锦城接着问，“想清楚了？不挣扎了？不骂人了？” 宋清声音都软了，小心求饶，“想好了想好了，快放我下来。” 陆锦城这才把宋清放在了洗手台的桌面上，他用手扒开被子，露出宋清的脑袋，这个高度两人正好对视，陆锦城像对待一只小狗，揉捏着宋清的脸，说“多大人了，还赖床。” 宋清努力躲开陆锦城手里的动作，她只觉得这样的动作过分亲昵，陆锦城又离自己太近，可是自己此刻裹在被子里，不得动弹，只好低头求饶，“你让开一下，我下来。” 陆锦城往后退了一步，看宋清自己解开被子，慢慢撑着自己从洗手台上下来。陆锦城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委曲求全的宋清，一脸得逞的笑。 宋清被盯得不好意思，说，“出去一下吧，我洗漱好就出来。” 陆锦城脚步都没挪一下，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盯着她，“你没机会了，我监督你，赶紧的吧。” 宋清气得不行，只能冷冷甩出一句，“随便你吧。” 随后自顾自转过身，对着镜子刷牙洗脸，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镜子里的陆锦城，他果真一直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宋清嘀咕，也不知道他今天又在发什么疯。 宋清洗漱好，躺了几天头发似乎都长长了，刘海垂在额前，有些挡眼睛，她试图找发胶，摸索半天也不见踪影。陆锦城这时候走过来，从自己的洗漱包里拿出一个男士发胶，手指挖出一点在手里搓了搓，宋清伸手准备接，陆锦城的手却改了方向，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把她抵在洗漱台边，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正脸面对自己。宋清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有点不适，赶紧说，“给我吧，我自己来。” 陆锦城没理会她，说，“不想我给你弄成大背头的话，最好还是乖乖呆着。” 宋清有点紧张，只能保持一个固定姿势，任由陆锦城在她头发上动作。陆锦城很认真地一点一点整理她的刘海，让它们规矩地垂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又不至于太过夸张呆板。两人挨得很近，宋清不得不近距离观察眼前这个人。虽说陆锦城也不算年轻，但头发茂密，黑发柔顺且十分有光泽，未见一点白发，五官深邃而硬朗，眉骨舒展鼻梁高挺，一张薄唇总是略带笑意。陆锦城温柔地欣赏着宋清的眉眼，她睫毛很长眼角的泪痣又可爱又带着俏皮的性感。他感觉到宋清在观察自己，咧开笑意露出一口白牙，说，“我是不是很帅？” 宋清被他逗笑了，阴阳怪气说，“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帅，可惜长了一张嘴。” 陆锦城也没反驳，笑得更灿烂，手轻轻带着宋清的下巴往右边转了一点，又给她整理了一下鬓发。他盯着她小巧玲珑的耳朵，又看了一眼她的耳洞，没来由觉得有几分勾引的意味，于是想也没想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果真她整个耳朵就这样红了。还未等宋清从这般亲密的动作里回过神，陆锦城一脸满意，笑容灿烂地说，“好嘞，多好看的女人，又帅又美！” 说完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宋清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试图掩饰脸红，转身走出浴室。 两人去了酒店的西餐厅用早餐，两天没吃饭的宋清确实有点饿了，她给自己拿了一盘子各种样式的西点。陆锦城看着她直摇头，给她端了一盘子蔬菜和水果，推到面前，嘱咐说，“先把盘子里的都吃了，再吃甜的。” 宋清看着自己眼前的西点被换走，皱着眉说，“陆总，你怎么什么都管！” 陆锦城伸着懒腰，往后靠了靠，“我从不多管闲事，管的都是重要的人，要紧的事。” 宋清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值得你费心。” 陆锦城自顾自地切着盘里的蛋卷，语气严肃地说，“重不重要，你说了不算。” 宋清放下手里的刀叉，看着他，语气冷淡地说，“陆锦城，我记得上次我表达得很清楚，我们之间，没必要更进一步，对彼此都好。” 宋清心里太清楚，她完全没做好准备接受另一个人，陆锦城的种种行为让她不适，她频频越界。 陆锦城也不恼，仍旧自顾自享受着面前的食物，说，“我也说得很清楚，面对不对等条款，我有权在行动上表达拒绝，并争取协商机会以达成新一轮共识。” 宋清有些生气，伸出手拿了一个巧克力玛芬塞进嘴里，却不料是过分的甜腻，赶紧吐了出来。 陆锦城从她刚在的盘子里拿起一个杏子蛋糕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语气温柔地说，“吃这个，这个不甜。” 宋清一脸不相信，拿起蛋糕浅咬了一口，果真饼底酥脆、奶油浓郁、杏子清甜，很恰到好处的组合，宋清很满意，把一整个蛋糕塞进嘴里，享受丰富的味蕾碰撞。看着她一脸享受的神情，陆锦城说，“我刚才特意问了一下，那一排东西里哪个最不甜。他们跟我说这个。” 陆锦城用白色餐巾擦拭手指，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紧接着问到，“纽约的事情也差不多忙完了，跟我回西边去？休息一段时间如何？” 宋清没回答他，起身去吧台拿了一盘子刚才的杏子蛋糕，然后坐下开始尽情享用。 陆锦城见她不回答，又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我订机票现在。” 宋清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口蛋糕，慢悠悠地说，“我明天准备回国了。” 陆锦城知道，宋清已经拿了主意，根本没打算跟自己商量，他问，”这么着急干什么？” 宋清说，“这回出来太久了，该办的都办完了，办不了的也没成，是时候该回到现实了。”ᴶˢᴳ 陆锦城又问，“你答应我的，跟我一起度假，你准备什么时候？” 宋清拿起餐巾擦擦嘴，慵懒地看着面前的陆锦城，飘出一句，“之后再说。” 早饭之后，两人有点不欢而散，陆锦城有事情要去办，宋清准备临走前去看看邱浩渺和孩子。陆锦城出门前跟宋清说，“晚上我来找你们吃饭，我跟浩渺说过了。” 宋清心里骂，“这个人怎么总是不请自来。” 宋清到邱浩渺家的时候，她正在客厅里打工作电话，安东尼抱着孩子哄睡觉。 开门的是邱浩渺，她颈窝里夹着电话，一边开门，用嘴形示意到，“你自己坐。” 宋清点头，摆手让她先忙，他自己往沙发上坐，把给孩子买的小衣服放在茶几上。邱浩渺按了一下静音键，赶紧凑过来说，“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你自己搞，我还有一会儿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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