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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现在到什么阶段了，融了几轮了呢？”宋清问。 “我们融了两次了，现在还不错，可以自负盈亏。放心，我可没寄希望于在这里遇到金主” 男人笑着说到，又喝了一口杯里的酒。 “那就好，最近可不好融钱，能自负盈亏是很好的状态。”宋清善意地笑。 “我看得出，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我能看出你对我的项目并不感兴趣，但是你一直很耐心在问我和跟我交流。”男人突然很直接，搞得宋清倒有点措手不及。 “你很相信你在做的事情，也对此非常骄傲，我很感谢你愿意花时间给我讲你的项目。”宋清真心实意这么说，这些年她见了太多太多项目，每次看到 good people win 的时候，还是非常感动，那会让她无数次坚信自己多年前用尽全力帮助季重楼是多么对的决定。 此时旁边来了几个人，熙熙攘攘的，男人被迫往宋清旁边又靠近了些，不过语气依旧礼貌， ”我很好奇一件事，做投资人如果个人偏好和理性决策打架的时候，你会怎么选？”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宋清说，“当然是收益率优先，我们是为愿意把钱交给我们管的人负责的。多年以前我犯过一个错误，虽然我并不后悔，但我之后一直提醒自己，回报才是最重要的。” “你能告诉我，那个令你不后悔的错误是什么么？”男人离宋清有些近，说话的时候，呼吸都能扫到她的皮肤上，他坐在宋清面前，很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确定要在这里聊这个么？”宋清被这荷尔蒙的气息扫得有些意乱情迷，决定将计就计，一双狐狸眼微微抬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男人很快会了她的意，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男人家里非常干净和温馨，看得出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一进门，男人正面抱了一下宋清，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你先坐，我给你拿喝的。”他声音很温柔，让宋清觉得很舒服。 宋清坐在沙发上，男人倒了一杯热茶，坐到她身边。他看着宋清，在家里暗黄的灯光下，看清了宋清精致白皙的脸。他坐近了一步，用手轻轻掀开她的额前刘海，见她没闪躲，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亲吻。 宋清没有拒绝，她双手撑在沙发上，身体有些后仰。男人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脸上，随后双手滑过宋清的脖颈皮肤。 “你好性感，有人告诉过你么？”男人在宋清耳边声音沙哑地说。 宋清没有回答，她从来不是个性感女人，因为又瘦又高总被戏称竹竿子，几年前剪掉长发，整日西装革履，至少在工作场合，她模糊了性别。 男人继续亲吻和抚摸宋清，并开始松解她的防备。宋清有些条件反射地躲开了他的手。男人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心急，停下了吻和手上的动作，退回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男人起身去了一下洗手间，很快回到客厅，看到宋清已经整理好了衣物，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沙发上喝茶。 男人刻意坐到地毯上，与她保持了一点安全的距离，他面对着宋清，眼神ᴶˢᴳ真诚地看着她。“说给我听听吧，你那个令你不后悔的错误。” 宋清低头笑笑，慢悠悠讲起了这个故事 “那是 6 年前，我刚进这个圈子不久，遇到的一个项目。那个项目的创始人是两个从加州理工毕业的博士回国搞的，也是一个生物医药类的项目。他么两个创始人在这个领域已经很有名气，身上非常多专利，国内的投资人都追着给他们投钱。我在网上看了他们发表的论文，知道他们在这个领域有非常扎实的积累，所以也对他们很有兴趣。” “这样的明星创始人，确实会有很多人追捧。”男人应和到 ”的确，我当时约他们见面都花了很多功夫。其中一个创始人在大学里当老师，我在他的课堂上堵住他才有了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机会。” 宋清的思绪，飘到了 2017 年，和季重楼初识的时光。
第8章 08你先爱上他 【2017 年，季重楼所在的大学】 宋清硬着头皮去蹭了一节季重楼给本科生上的课，她故意穿了浅蓝色衬衫裙，扎了马尾。 季重楼准时来上课，他在讲台上很严肃。他穿着一件纯白衬衫和牛仔裤，身高大约 184 的样子，但很瘦。他皮肤晒得有些黑，手臂露在外面，看得到明显的肌肉线条。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鼻梁高挺，眉眼舒展，讲课的时候很严肃，不着任何表情。 他讲课不用 PPT 也不看教案，但逻辑却非常严谨，在黑板板书字迹工整，笔锋苍劲有力。宋清本就是这个专业的，听得出他准备的内容很深，远远超过了本科生要学的范畴。 硬生生等到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之后，宋清才敢去找季重楼。课程内容很难，下了课讲台上好几个学生排队在提问，季重楼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低头，若有所思地想着问题，想到之后又转身在黑板上书写讲解。 又是半小时过去，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宋清才敢凑到讲台前，有点踌躇有点拘谨。没等她开口，季重楼率先问， “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宋清脸颊有些红，故意挺着腰板声音清亮，还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江教授您好，我是 GGC 投资的宋清。我对你在做的项目非常感兴趣，希望有机会跟你聊一聊。” 季重楼回国之后跟 Andy 一起见了很多投资人，有傲慢的，有贪婪的，这样青涩却真诚的，却还是头一回见。 可是，她这么年轻，真的知道自己在做的项目是干什么的么？她有能力做投资决策么？ 季重楼心里有些问号。不过出于礼貌，季重楼问， “你好宋清，很感谢你为此专门跑一趟，我会和我的合伙人 Andy 商量一个时间，我们三一起聊如何？” 本以为要花些功夫，没想到季重楼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宋清有些喜出望外，但还是克制了兴奋，微笑说，“当然可以，这样最好，多谢季教授。”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季重楼就可以。你的名片方便给我一张么？” 季重楼一边收拾讲台上的材料，一边问。 宋清有些慌乱，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过去名片的时候，她碰到了季重楼的手指。季重楼的手非常好看，细长且骨骼柔和。 “宋清，等我约好时间地点，我们见面，今天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季重楼告别，拿着一堆书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宋清不好再打扰，目送他走回生科的办公楼。宋清对季重楼非常好奇，远远地随着他，走到生科楼里，想从院系的橱窗里多看到一些关于季重楼的信息。 果然，院系的橱窗里很多介绍，季重楼是这两年回国的千人计划学者，在院系里还有自己的实验室，季重楼自己也是博士生导师。想了想，这时候季重楼不过也刚 30 岁啊，在国内这么年轻就是正教授的，可真的不多。听说季重楼从美国回来，北大清华也给了他很不错的 offer，他没有接受，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所在的高校任教。他好像一个香饽饽，一来这个学校，就争取到了很多的科研经费，还有了自己的一个实验室，和几百个研究人员。 宋清一直知道季重楼是个颇有才华的青年学者，可万万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谦和有礼，说话声音低沉有力，给人无比踏实的感觉。 宋清在院系里看着橱窗，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她看起来是院系里的行政老师。宋清怕女人有所误会，赶紧直接解释了来意，“您好老师，我是生科的学生，在准备考研，一直有关注季教授的研究成果，特意来院系里看看，也许运气好能看到教授本人。”宋清本就显小，加上今天的装扮，更是毫无违和感。 女人看到这个水灵的姑娘，立马露出微笑，“年轻人真是上进，想考季教授的研究生啊？季教授今年不会带研究生，他只带博士，要么你考虑硕博连读？”宋清被问得有点发慌，立马接话，“是个好建议，我要回去再研究一下，好好准备一下。” “姑娘，就当真要跟着季教授？别的学校生科专业考虑不？北大清华考上了去不去？” 教务老师职业习惯开始追问。 “北大清华是很好，但是季教授只有这里有啊。季教授自己不也舍弃北大清华来了咱们学校么？”宋清故作羞涩地揉揉自己的后脑勺。 “可不是嘛，季教授从小在这里长大，听说小时候家里穷，全靠省里的奖学金，让他不至于辍学。他自己也争气，一路保送清华的少年班，读完之后出国深造，回国就回了省里的高校。他自己说是希望离自己母亲近一点好照顾，其实我们知道他对家乡很有感情，希望可以帮着省里提高教学质量。” 教务老师滔滔不绝夸赞起院里的香饽饽季重楼。 宋清想起，她读过季重楼所有发表的文章，记得季重楼在毕业论文的致谢里有写道，“我的父母是最普通的农民，他们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却尽最大的努力给我最好的教育。我的成长离不开父母、家乡、国家的支持，让我一路上可以专注自己学术的梦想。” 回忆停留在这里，宋清看着沙发上盯着她的男人，问，“这个故事会不会有点长？” “你爱上他了对么？我能感觉到很崇拜他，甚至好像还爱着他。”男人一针见血地说。 宋清往沙发后靠了靠，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轻柔地说，“是吧，我很快就上头了，现在好像还在爱他。” 说这话的时候，宋清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这就是你说的错误么？你爱上了自己的被投对象，这让你做出了并非理性的决策？”男人没注意到宋清眼里起了波澜，继续追问。 “我承认这影响了我的判断。但是我却不后悔，因为他本人和他的公司，都值得被投资。我有机会可以帮他，我很感激。”宋清收敛起眼里的湿意，看向男人。 “说实话，这是个很不专业的行为。但我却可以理解你，爱是不受控制的，你爱他，想把最好的给他。”男人也不躲避目光，坦诚地说。 宋清觉得有些累，起身准备回家，刚站起来，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说，“把你的故事说完好么？我不想停在这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讲给我听。” 宋清看着男人真诚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继续说这个故事。 2017 年投委会上会前夕 宋清跟他们俩见面之后，表达了自己最大的诚意。Andy 也告诉他，他们公司里其他的投资人也来聊过。 宋清说，“其实对你们而言，拿谁的钱不是拿，关键看这个人之后能不能给你们带来足够多的资源。我们公司自然不必说，你们知道是全球都很知名的 VC。你们也知道，这样的公司里，每天有成千上万的项目等着上会，能不能过会就是一道难关，交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非常关键。再说之后，投完了可不就完了，之后还有很多资源需要对接，你们才在起步期，客户资源商务资源品牌资源这些都要你们自己从零开始么？我可以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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