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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姜贺之前的反应有些不正常，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或许他只是真的不想让你靠近。 你还记得他之前说过的最疼的地方，找到位置后轻轻将掌心挪过去，试探着揉了一下。 姜贺抿了一下唇，呼吸变重了些。 看来就是这里了。 依旧是没敢太大动作，只是浅浅的揉着，但姜贺忽然颤了一下，很是不适的样子，脸不安地蹭了一下沙发。 随着睫毛一阵抖动，那双还带着倦意和疲惫的眼睁开了。 他还没回过神，过了好几秒眼神才开始聚焦，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多出来的一只手，然后才顺着方向看见你。 在四目相对的时候，你感觉到掌心下的器官好像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但是姜贺的动作更快，他一下就坐了起来，和你拉开距离。 “姜贺，你...” “我没事。” 你想知道刚才那一下是不是错觉，但他很快便移开视线冷淡地打断。 这让你更担心了：“你生我气怨我都没关系，但是不要拿自己赌气好不好？” 但姜贺根本不想交流，只是冷漠地起身往外走，说：“我先出去了。” 你立马挡住门口，姜贺果然停下脚步，甚至还后退了一步，他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怎么了？ 虽然想知道姜贺为什么这么抗拒你接近，但你也不想把他弄得更难受，只能说道：“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出去就是了。” 离开时你回头看了一眼，姜贺还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往这边看一眼。 “......” 现在连靠近都做不到，该怎么让他乖乖回去继续治疗？ 但是这事又拖不得，你一边往外走一边拼命想办法，甚至开始考虑能不能先绑回去，先把病治好了怎么着都行。 屋内，看着门关上后，姜贺才终于捂着莫名开始抽搐的胃蹲下。 这阵痉挛来得突然，又没有任何征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你的时候，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心跳也瞬间加速，整个人瞬间被巨大的焦虑笼罩。 “呃...” 姜贺竭尽全力地克制着，不停深呼吸，但整个人连带着指尖都在抖。 他控制不住地抬手，再次咬住同一个位置，等过了一会儿那阵心慌焦躁过去后，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深红发紫的牙印。 看来要过几天才会消了，但万幸没像第一次那样弄得鲜血淋漓。 50. 姜贺十点才下班。 他见了你的时候，状态总是会变得很不好，你想起他的胃特别容易受情绪影响，因此离开休息室后你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在街道斜对面的咖啡店里等着，看见姜贺下班离开，才远远跟在后面。 十二月末已经很冷了，尤其是晚上。 但姜贺身上还是出来时的那件蓝色工作服，不过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他走路的速度并不快，你悄悄跟了一路，看着他上了三楼，小小的窗口亮起了灯光，才想起自己一天都还没找个落脚的地方。 叹了口气，你忽然看见楼道上贴着房屋出租的广告。 记下那串数字之后，你就近找了家酒店，从昨晚就开始赶飞机，下了机又奔波了一天，累得要命，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你起得很早，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姜贺，但他已经不在家了。 应该是去上午另一份工作那里上班了。 你转而去联系了租房广告上的号码，得知是姜贺楼下的那间房要出租，你压根没谈价钱和要求，当天直接就把那地方租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你弄清楚了姜贺的作息。 早上七点会出门，完成第一份工作后，大约快两点回来休息一会儿，又继续下午的，直到晚上十点下班。 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现在身体越来越不乐观的他。 你每天蹲点和他一起出门、回家，但你们上一次说话还是在那个休息室里。 你觉得姜贺对陌生人的态度都没有对你那么疏远。 时间一天天过去，已经来到这个小镇一周了，但是毫无进展，你也有些着急了。 晚上他照例是十点下班，你自从发现自己待在店里会让他不舒服之后，每次都只敢坐在街对面一家咖啡店的窗边看他。 这边小镇不像城市中那般繁华，到了十点之后街道上就开始寂静下来，大多店铺陆陆续续开始关门，街上也几乎没有行人，路灯在人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萧索孤寂。 你和他隔得有些远，两人几乎是在街道的两端。 走回去要半个小时，姜贺从来不打车，体力不支了就会在花坛边坐一会儿。 前两天你有一次担心他，赶紧朝他跑过去，但姜贺循声抬头，桃花眼里毫无感情地看了你一眼。 他不让你过去。 再靠近的话，他一定会站起来转身就走。 如果两个人中一定要有人先妥协，那一定是有顾虑的那一个。 很明显姜贺没有，而你总怕自己会让他更难受，只能生生止住脚步。 今晚没有星星，一弯清冷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你眼里只有面前那道清瘦的身影，想着就算他再不愿意，今天也要想办法找他聊一聊。 到了小区里，路上就黑了许多，这里面的路灯没街上的那么亮，还坏了将近一半，路过时的其他几栋楼黑洞洞的楼梯口，像是蛰伏在黑暗中不知名巨兽的嘴。 你加快了些脚步，想着先和姜贺拉进些距离，再找人面对面聊聊。 但身后突然传来了另一个脚步声，并且迅速在向你靠近，到了身后两米的位置也还没停下。 早就料想到这种地方的治安可能不好，但没想到还真有碰上的一天。 你将手偷偷伸向包里，希望只是虚惊一场，但是那个人径直移动到你身后也不停，目的性极强，显然不正常。 于是你猛地转身，用攥在手里的防狼喷雾朝着身后的人猛喷。 “啊！！！！” 身后这个男人整整高了你一个头，捂着脸边惨叫边后退，这时旁边楼道的阴影中忽然又有一个黑影冲过来。 竟然有两个人？ 后出来的是个一脸麻子的男人，没有第一个人那么高壮，趁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将你手里的喷雾打掉了，然后想要来捂你的嘴。 看样子就是犯过不少事的流氓混混，流程倒是蛮熟练。 但遇上了你估计是不能如愿了。 因为从小就不满意父亲给你安排的保镖，你曾学过六七年的防身术。 对方只剩一个人的话还是能应付的，况且刚才摸到防狼喷雾前，你先按了一直备在包里的报警器发了求救消息。 然而，有人比你更快。 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只看见一抹蓝色从余光中飞快晃过，带起一阵风擦过脸颊，姜贺子弹似的冲到那个麻子脸面前，一拳打在那人脸上，听那拳头贴肉的闷响，鼻梁骨肯定是要断了。 两个人立马打成一团。 “姜贺！”你迅速反应过来，捡起防狼喷雾趁机冲着那个麻子脸上喷。 于是倒在地上捂脸打滚的男人多了一个。
第22章 51-52 51. 那个人倒下后，姜贺扭头看了你一眼，但光线太暗，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姜贺在看了你几秒之后，才踉跄了一下，背靠着墙喘着气缓缓坐下。 姜贺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凌乱，这一周来他根本不肯在你面前流露出脆弱，但现在低着头毫不掩饰地用手掐在胃上。 借着黯淡的月光，你看不清他有没有受伤，慌得不行，连忙凑上去想要仔细看看：“姜贺，你有没有事？” “别、呃...别碰我！”在才摸到他的时候，姜贺便触电般抖了一下，立马将你的手甩开。 反应大到不正常。 “你怎么了...”你被他吓到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堪堪停下，“姜贺，是不是受伤了？” “不要...管我。”姜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胸膛里过速的心跳让大脑发涨，一边是刚才扭头看见有人冲向你那一幕时飙升的激素，一边是突然再一次莫名出现的巨大焦虑，几乎要将他撕裂成两半。 他支起一边的膝盖，额头抵在上面急促地喘息着，强烈的痉挛与焦躁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好痛。 好痛啊。 人真的可以这么痛吗。 他痛得想要哭喊、大叫，想不如就这样痛死过去结束一切。 被死死压在掌心下的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强度收缩抽搐，拧成一团跳动。 姜贺死死咬着牙，拼命想要压住不让胃再抽搐，但用再大的力气仍然徒劳无功，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几乎让人抓狂。他闭上眼，忽然抬起手捶向自己的腹部。 他对自己下手也狠，随着一声闷哼猛地颤了一下，嗓子眼里升起一股铁锈味，连续砸了好几次下，想用麻木的痛结束一切。 “你别这样！”你大惊，连忙去拉他，但每一次都会被甩开，他用的力气太大，带着自己的身子都不稳地歪斜，只能用手撑在地上。 这时有数道手电筒的光芒扫过来，你看见了他惨白到几近透明的脸色，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凌乱地贴在脸上，眼底已经变得赤红一片。 之前发出的求救信号引来了公安和你自己的人。 那两个男人被带上了警车，你没有心思管那边，匆匆说了情况就扔给手下的人去处理。 “姜贺...”你第一次在他面前湿了眼眶，语气里充满了慌乱，“求你了，我带你去医院，这样会出事的。” 听见你颤抖的声音，那双一直刻意回避视线的桃花眼终于抬起来。 他看了你一眼，过了几秒才皱着眉偏开，抗拒情绪十分明显：“不...” 从以前他就很讨厌你把他丢去医院。 听见这两个字，就让他单薄的身子绷得更紧，但好歹是没再对自己做什么。 你看见他的手臂在抖，压在胃上用的力气太大，几乎把上腹部那一大片都按得深深凹陷。 你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想叫其他人去扶他，姜贺虽说没像被你碰到时一样反应那么大，但也不让别人去扶他。 面前的少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这...小姐，怎么办？”留在现场的还有两个你的人，但凡尝试用强的，姜贺便会不管不顾地挣扎，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统一看向你。 深吸一口气，你正准备让人把姜贺强行带走，就听见他先开口：“你总是...这样...姐姐。” 姜贺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他仰起头来，将脑袋靠在墙上，手掌摊开压在胃上，掌心下的器官跳动时顶起的弧度清晰可见，他并不去尝试揉动，只一味地用蛮力去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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