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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 可昨晚的事模糊又真实，你想了一整天也没回忆起来究竟是现实还是梦，索性便打算上医院一趟去看看。 正在路上时手机嗡动两声，你看着屏幕上已经多日不见的姜贺的名字，点开了那条短信。 里面的内容很简短，仅仅只是一个地址。 但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你就大概明白了，让司机调转了车头。 到了地方后是一家火锅店，进去后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穿着校服外套的少年，正背对着你。 看见那人后你的脚步猛地顿住，脚下如有千斤重般让你站在原地，无法再上前。 还记得的从前你和林寒游是在高中的一次期末考结束后在一起的，那天你们为了庆祝考完放假来了这家店。 自此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林寒游都会带你来。 眼前的背影和记忆中的重叠，恍惚间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你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坐在了那人对面。 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这身衣服，姜贺本就和林寒游长得像，现在这样几乎就像是当年的林寒游正坐在你对面。 “姐姐，你来了。”姜贺一见你那双好看的眼便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与林寒游几乎一模一样。 你一愣，过了好几秒才低下头应了一声。 从前的事你和他说过，所以他今天会约你来这里倒也不奇怪，最开始的情绪波动过去后，你不动神色问道：“之前胃出血这才住院几天，医生同意你出来乱跑？” 20. 穿着学生装的姜贺看上去似乎格外乖巧，闻言邀功似的道：“这几天我一直跟在他后面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松口让我出来一次的。” “这样啊。”你端起水喝了一口，心里却想着，这么说昨晚真的是个梦，他真的没来过？ 眼神不经意的在姜贺身上扫过，长袖的校服外套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拉链也拉到了脖子下，什么痕迹也看不见。 “外套脱了吧，店里挺暖和的。”你对他道。 姜贺却没动，只若无其事道：“待会热了再脱吧，正好这两天有点怕冷。” 闻言你也没再坚持，总不能直接说我好像梦见自己把你强、了，脱了让我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吧？ 点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每一样都是你爱吃的。 锅底也是你最爱的辣锅，从前林寒游也爱吃辣，你俩经常吃得满头冒汗，而姜贺却吃不得。 你想让店员换个鸳鸯锅过来，被姜贺阻止了：“姐姐怎么了，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 你看了他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确：你这破胃还敢吃辣的？ “没关系的，吃顿饭而已，姐姐这么小瞧我吗？”姜贺挑眉，这小动作和神态与林寒游几乎一模一样。 你觉得今天的姜贺好像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索性便由他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但接下来的一切都很正常，姜贺给你夹的吃的都会细心地挑掉从锅里带出来的麻椒，而他则是配着冰可乐时不时吃上一口。 可你记得他好像是不爱喝碳酸饮料的。此前姜贺点好菜之后让你看了看有什么要加的，你还专门点了杯牛奶。 这杯牛奶就放在旁边，他却一口也没动。 火锅翻腾着滚滚热气，姜贺额上有细微的汗，脸色却不太好看。 你低头吃他夹来的一块肉，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看见他飞快的抬手按了一下上腹处。 可当抬起头，他还是装作没事的对你笑。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虽然你跟姜贺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像林寒游，姜贺也时常会隐藏自己不像林寒游的一面，但是从来没有到今天这种地步过。 “别吃了。”看着姜贺挑起一筷子沾满通红辣椒的牛肉，你皱着眉颇为不愉快的打断。
第9章 21-23 21. 姜贺不明所以的看了你一眼，不知是因为热气还是因为辣的，脸颊有些红，嘴唇看上去也红艳艳的，鼻尖上有细微的汗。 “姐姐，怎么了？” “你不用这样，姜贺，后续所有治疗我已经安排好了，安安生生做完手术，你会好起来的。”你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他并不需要这样来故意讨好什么。 姜贺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那...手术之后呢？”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本来最初的交易就是这样，他和你在一起，而你用手上的资源为他安排最好的治疗。 姜贺的笑终于维持不住了：“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还想要和你在一起呢？” “喜欢？”你摇了摇头：“这个词不适合我。” 说着你便起身：“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等等！呃...”姜贺站了起来，随后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死死掐着上腹处跌坐了回去。 下意识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你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姜贺极力隐忍却又藏不住痛苦的样子。 缓了好大一会儿，姜贺才抬起头来，看见你还在，有一瞬间仿佛抓住了希望：“姐姐，别这样好不好，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改。” 看着这样的他，你明显感到自己心里产生了不忍，可偏偏越是发现自己心里有他，你越是要和他撇干净。 “哪里？” 你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语气有几分冷漠：“故意穿成这样，你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对吧，结果连顿饭都吃不好，真是扫兴。” “不...姐姐，我可以的。”姜贺脸色苍白得吓人，慌慌张张的把按在胃上的手拿了下来： “你看，姐姐，我不疼的...不疼，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一次就好，我一定会更像他的。” 明明连声线都在颤抖，但他还是极力对你微笑，看着你的眼睛满是希冀，好似在发亮。 店内已经有小部分人因为你们发出的动静朝这边张望着。 于是你俯下身，凑到了姜贺旁边，后者因为你的动作露出了几分欣喜。 “搞清楚，你永远都不会是他，也不可能代替他。”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看着姜贺一点点按下去的眼眸，你觉得自己的血液也随之变得冰冷，却不能停下：“回去，我最近不想再看到你。” 22. “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姐姐，到底怎么了？” 姜贺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对他的态度会忽然大变，好像他不论怎么做都是徒劳。 你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因为我腻了，明白吗？” 姜贺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忽然闷哼一声佝偻了身子，上半身蜷缩进了座椅里。 见状，你皱了皱眉，弯腰拉他：“我带你去医院。” 姜贺没动，痛得呼吸凌乱，反手握住你，轻声祈求：“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姐姐，我受不了了...” “到了医院会有医生照顾好你的。”你刻意曲解他的意思，头也不回的去外面叫司机扶他上车。 姜贺被安置在后座，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几缕黑发贴在脸上，看上去可怜又凄惨。 你在他刺得人心口发疼的目光中缓缓关上了车门，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缓缓驶离，最后消失。 花了好半天整理情绪，你站在街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该去哪儿。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个小时后，你就接到了医院那边的电话。 挂完电话，你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给自己叫了辆车。 到了医院后你并没有进姜贺的病房，而是站在门外透过身上的玻璃窗看了几眼里面的混乱。 里面不断传来嘈杂和劝说的声音，房内遍地狼藉，仿佛刚被洗劫过一番，病床上是空的，几个医护人员都围在房间一角。 从人群的缝隙中，你隐约看见墙角里蜷缩着一个瘦弱的少年，通红着双眼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姜贺的主治医生见你来了，向见到救星一般上前，希望你能去劝劝他。 “实在不行的话，给他打镇静剂。”你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医生却犯了难：“姜先生拒绝配合我们的任何检查，打了镇静剂会影响后续的检测结果。” “......” 看着房间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按着胃还在发颤的人，你妥协一般拧开门把手。 医护人员给你让开了一块空位，你走上前去蹲下，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你在做什么？” 23. 姜贺将自己抱得更紧，咬着唇不回答。 你拉着他的胳膊，动作并不温柔的将他拽了起来。 “啊！嘶...”眉头皱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也皱了起来，姜贺痛叫了一声，被你连拖带拽的按回病床上。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单薄的身子疼得发颤，即便如此，一有医生靠近，他还是极力抵触。 你捏着姜贺的下巴，仿佛摸到一块手感颇好又冰凉的白玉。 看着那张惨白虚弱的脸，你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悦：“姜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来了，姐姐...”他攀着你的手，像只被丢弃的小狗，依恋的蹭着你的手心：“姐姐其实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说不心疼当然是假的，说出口的话却冰冷刺人：“我只是在履行承诺，等两清之后，你想怎样我都管不着你。” 姜贺拼命摇头，按住胃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姐姐...你想疼死我吗。” “别这样了好不好，别再对我说这种话了，我实在是受不了。” 染着哭腔的声音格外可怜，你忽然想起了刚见到他的时候。 姜贺家里并不富裕，父母远在乡下的老家务农，他刚毕业，在外打工也只是堪堪能够维持生计。 他一直以来胃就不是很好，为了打工变得混乱的作息更是把胃拖垮了。 开始他总是以为还和以前一样，疼起来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 直到后来越来越严重，平时买的药吃了也完全没有效果，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都折磨得他没法工作。 某天下班回家途中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然后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医院， 诊断结果出来后，无疑是晴天霹雳。 检查出胃癌之后，姜贺知道家里根本就没有积蓄能够支撑高昂的医药费，能供他上完大学就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刚又毕业，根本挣不到那么多钱。 他索性就把这件事向家里隐瞒了起来。 可能到来的死亡并没有压弯眼前这个少年人的脊梁，却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卑微妥协。 你不是没发现姜贺的心思，你只是从未当真过。 曾几何时，那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都只不过是一时的罢了。在你眼里，感情维系的关系，远比不上单纯的金钱关系来的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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