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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贺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任何动作，许久后才说道：“姐姐，对不起。” 你也发现自己现在语气不好。 虽然本就是要和他断开的，但你并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迁怒于他，索性闭上眼将头偏向车窗不再说话。 五分钟后，安静的车厢内出现了不规律的呼吸声。 开始你以为听错了，但很快又听见极轻的一声干呕。 29. 你立马睁开眼，再看向旁边的姜贺，他已经瘫软在座椅上，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咬着牙极力的忍耐着。 短短几分钟，不知他怎么居然会一下子疼成这样。 “姜贺？” 你叫了他一声，姜贺布满冷汗的脸动了动，抬起眼皮来，眼睛在有些昏暗的车里格外亮。 他双手扣在座椅边缘上，即便是疼得整个人都在抖，也没有去按胃，仿佛只要不碰就能当作没事。 你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姜贺眨了眨眼，好像说几个字就已经耗尽了力气：“...我没事。” 可下一秒，他便弓着身子忍不住痛到干呕了一下。 你扶了他一下，期间碰到了他的手，冷得像块冰。 “我...没事的，就是胃里...突然抽了一下。”姜贺喘了几下，忍住呕意，固执的不肯碰那个器官，动了动身子坐直。 就好像在和自己赌气一般。 姜贺比较畏寒，天气才稍微降了一点温他就已经穿上了薄外套，你懒得想那么多，直接拉开他的拉链，隔着里面一件米色的内衫将手贴在他的胃上。 刚碰到，就感觉手下的皮肤收缩了一下。 姜贺死死咬着唇，紧闭着的嘴里还是发出了类似干呕的声音。 随即他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反胃得整个上半身的脊背都带动得耸了一下，眼眶一下就憋红了。 你在车上翻找了一下，并没有塑料袋一类的东西。 没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对他说道：“直接吐出来，没关系。” 姜贺一向听话，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犟了起来。 他身子耸动了好几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抖，却还在忍着。 你有些急了：“姜贺，你在赌什么气？” 他不肯回答，垂着眸子不看你。 见他这样你闭着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拿自己的身体跟我置气？你想要干什么？嗯？要是再这么作践你自己的话，现在就给我下车，我不想看到你。” 听见这话，姜贺猛地颤了一下，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你，下一刻就有泪水涌了出来。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鼻音：“姐姐...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
第12章 30-31 30. 你被他那种悲伤的眼神惊到了。 姜贺明明只是那么轻轻的看着你，眼里却像是海啸狂涌翻腾。 你一时喉咙发紧，没能说出话来，他却将你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只一瞬，他眼里的光便啪地一声熄灭了，强撑着的身子弯了下来，好像终于一寸一寸被打断了脊骨。 明明坐都坐不直了，他还是轻轻推开了你的手。 然后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你凝视了一会儿他的后脑勺，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他是个病人，现在还不舒服，你跟他较什么劲。 你把他的脸掰过来，姜贺死死抿着嘴，泛红的眼眶里不断溢出泪水，睫毛都被打湿了，却还犟得要命。 “我没有讨厌你。” 话刚说完，他就拿双湿润的眼睛看向你，眼眶泛着水红的颜色，像极了被沾湿的桃花瓣。 姜贺似乎想说话，但才张口就被一声痛哼代替，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你将手放在他肚子上，这一次他没再推开。 掌心下的器官在不停的跳动。 上一秒还犟的要死的人，只因为你一句话就软了下来：“姐姐……我好难受啊。” 你说道：“嗯，我知道。” 他却将你的手拉到胸前，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什么，他的心跳很快。 他说：“姐姐...我心里难受。” “......” “不要...呃、去医院好不好...嘶、姐姐...我想回家。” “......” “带我回家...好不好？” 他又用那种近乎心碎的眼神看你。 你狠狠闭了闭眼，然后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好...” 就再由着他这么一回吧... 反正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反正是你先招惹他的，反正等他好了就不会再见面了。 反正... 到家之后你几乎是半搀半抱的把他扶进门，他明明疼得路都走不稳了，却还在小心的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在你身上。 你把姜贺带到了他的房间，然后去柜子里找他的药。 拉开抽屉，里面花花绿绿的放了许多药，你却不知道该拿哪一种。 刚想转头问问他，就听见身后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姜贺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吐了。 你跟进去的的时候他正跌坐在马桶边，低下头露出一截光洁的后颈，身形削薄得甚至能看见凸起的骨头。 后背的肩胛骨随着呕吐的动作不住地起伏，似振翅的蝶翼，美丽且脆弱。 31. 你半蹲在他旁边，动作生疏地替他拍了拍背。 “咳咳咳、呕....嗯咳咳。” 可能力气没把握住用得大了些，姜贺猛地前倾呕了一下，然后开始呛咳。 你不敢动他了，手在他背上顺抚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止住了呕吐，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一句话因为痛吟变得断断续续。 “姐姐...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呃、姐姐...你按按它...” 你掺着他的臂弯和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先去床上，地上太凉了。” 他的腰身细瘦平坦，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一躺到床上姜贺便蜷缩了起来，你扭头去拿药，被他拽住。 “别走...嗯...姐姐你别走。” 你只能拍拍他的手背：“我先给你拿药。” 姜贺不肯放：“我、呃...不吃药没事，陪陪我姐姐，不要走。” “姜贺。”你沉下脸叫了他一声：“你要是再这样不在乎自己身体，我不会管你。” 他这才松开手，将唇瓣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目光一眨不眨的地落在你身上，好似生怕你会抛下他。 你有些无奈，但还是加快了动作，把抽屉里的药都拿出来捧到怀里，然后蹲在床边问他：“药要吃哪个？” 姜贺匆匆瞥一眼就直接指了一个。 你对他这随意的态度实在信不过，掏出手机给他的主治医生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又问了一遍。 他果然只是随手指了一种止痛药，药效太强劲，根本就不适合现在的情况。 你对他这种行为有些生气。 按医生的要求挑出几种药后，掰好放在手心递给他，声音冷冷的：“吃药。” 因为你最近的态度一直都差不多是这样，所以姜贺并没有看出来不对劲。 直到你看着他吃完药准备离开房间，姜贺急了：“姐姐，你去哪？” 因为起得太急，他痛得呻吟了出来，也没有松开你：“姐姐，我好疼，你别走好不好？” 疼？你不知道哪来的无名火，一把抚开了他的手：“你这么不在乎自己，还会在乎疼？” 说完便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还没出房间，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和姜贺的闷哼。 你顿住了脚步，深吸了今天的不知第几口气。 没事，地上有地毯，摔不疼他。 刚重新迈出一步，身后传来了连绵剧烈的干呕声。 这回你淡定不下来了，快步朝姜贺跑去。 他倒在地上，一只手拼命捂着嘴，垃圾桶就在旁边，可他却坐不起来，只能一边反胃一边竭力忍着。 你把他的上半身扶起来，然后把垃圾桶递到他面前，给他拍背。 姜贺哇的一声就把刚才吃进去的药和水都吐了出来，你能看见他的腹部一直在耸动收缩着，即便什么也吐不出来了，也还作呕。 他的头发被冷汗打湿，乱糟糟的贴在脸上，模样十分狼狈。 你见他吐得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无措地替他拍背。 最终还是姜贺自己咬牙抿着嘴，强压着呕意。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喘息，上半身几次因为干呕而耸动，从鼻腔中发出难受的哼声和作呕的声音。 直到连你的手心都出了汗，已经打算叫救护车的时候，他才慢慢止住呕意，瘫软了身子。 你十分艰难的把他搀回床上，铁青着脸重新给他喂了药。 “姐姐...你生气了。”姜贺气都还没喘匀：“是因为担心我生气吗？” 你还没说话，他就往你这边凑了凑，用脸蹭你：“我知道姐姐一定是。” 你：“......” 姜贺小声地和你道歉，见你不理他，忽然倒吸一口气，捂住了胃。 你果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怎么了？” 姜贺：“我胃疼...” 因为以前他不会跟你说自己难受，所以你最近才发现，原来他眼巴巴看着你说自己疼的时候，竟然像是有小勾子在撩拨一样。 你没有说话，但还是慢慢将手放在他胃上。 这个器官抽搐得比在车上时更甚，但他竟然一声都不吭，眼底甚至还有几分笑。 姜贺顺势抱着你的手臂：“姐姐担心我，我好开心...” 你皱眉，这家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然而接下来很快他就撑不住了，每当胃部抽得狠的时候，会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 你用掌根在他胃上揉着，想要揉开那团痉挛，有些不自信的观察他的反应，怕自己没经验把他弄伤了。 姜贺咬着唇，疼得狠了的时候会一边打颤一边张嘴痛吟出声。 你问他是不是要这样子揉，他说不出话来，微不可查的对你点头。 等到好不容易将那团痉挛揉开，姜贺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替他掖好被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旁边等他睡着了才离开。
第13章 32-34 32. 下午，公司办公室。 “姐姐，我有点不舒服。”电话一接起，对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几乎能想象到姜贺说这话时耷拉着眉眼的样子。 “知道了。”你只回了三个字便挂了电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本来你是想等姜贺好一点再把他送回医院，但是竟然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 你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 片刻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你看向走进来的小李，“今天的日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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