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请你,还没有赶。” 她态度决绝,裴永夕拽着她袖子,巴巴劫劫道:“这么多人,你给我留个面子。” 丛昕修长的脖子转回去,笑着问:“这是我家,我留你住在这,你却乐呵呵给外人交房费,你把我的面子放在哪?” 裴永夕理亏又无辜,“那你帮我把钱要回来。”丛昕说:“自己的债自己要。” 裴永夕气绝。 他是明星,私下与素人斗嘴,有先天的身份劣势,她知道他碍于面子,不会去要的。瞬间转变立场,告密般说:“想不想知道昨天谁睡了你的床?我告诉你,你原谅我。” 这样问了,肯定没有好答案。 虽然卧室有五间,但三间都是空房。 丛昕双手在空中重重拍了三下,只有林宣怀和思雅知道,那是她卧室床头音响的声控指令。 随后一道女声就从二楼传来,众人纷纷仰头张望。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穿着丛昕的黑色真丝睡衣,套着她的珊瑚绒睡袍,在楼上喊道:“吵死了,你们就不能安静一点?” 跟着女孩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是丛添。 此时,楼下林宣怀的房间里,也走出来一个人。 一身都是丛昕衣帽间的东西,对楼上应付两声,才对上丛昕冰冷的眼神,撇嘴说:“你回来得正好,省得让你妈去找你。我们已经决定好了,把这里当作丛添新房,他们小两口昨晚已经在主卧睡过了,都还满意。就是其它几间房连床都没有,你跟你妈妈要是不想睡沙发,你今天得抓紧买两张床让人送来。” “妈,还有睡衣。” 后妈于是鼓着眼睛道:“对,还要买两套睡衣,你弟弟和你爸爸一人一套。” “给你也买一套新的吧?”丛昕问。 “你疯了?他们一家这样贪得无厌,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还要给买睡衣?”裴永夕殊感气愤。 陈波则慢慢从身后走到丛昕身旁,静静看着。 后妈瞧她想通了,叉着腰上下打量说:“可以呀,你这么孝顺,我都不好拒绝。买吧,买红色的,我穿红色好看。” “没问题。”丛昕拨开裴永夕的手,“十套八套都没问题。到时候清明节,我烧给你们。” 裴永夕一解心头烦闷,从旁鼓掌助兴。后妈勃然变色,举起巴掌朝丛昕左脸飞过来。 丛昕一动不动,任她发作。 后妈的手腕却瞬间落进陈波的五指里,他力气用到七成,痛得人叫出声来。 后妈凶相毕露,怒骂道:“你放开老娘,我要教训这个下贱坯子,狗杂种。” 她一怒之下,冒出方言来。丛昕只觉得可笑。狗杂种,这不是把她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思雅随即讥讽道:“昕儿爸爸要是狗的话,那阿姨你是什么呢?楼上那只是不是也叫狗杂种?” 后妈反应慢,先是气愤被骂,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抓了漏洞。可丛昕已经牵着人坐到沙发去,临走前对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说了一句:“拜托你了。” 她回过头来,才看见男人另一只手,比着一本册子,上面有警察标志。 后妈慌神,态度软下来,嘴脸却没变化,“叫警察来干什么,吓唬人吗?我可没有偷东西,这些都是你妈妈硬要送给我的,我还不稀罕。” 陈波见她会害怕,也算好事,遂放手说道:“丛昕不是告你偷东西,你现在的行为叫私闯民宅。非法强行侵入他人住宅,丛昕要告,你可能会坐牢的。” 后妈不懂法律,也不懂道理,估摸陈波是丛昕朋友,所以故意帮忙恐吓自己。 看了看屋内狼藉一片,心虚却扬起头颅,说:“少诓我,侵入,有这么严重?是她妈妈求我进来的。丛昕你是高学历,大设计师,睁眼说瞎话是要被人笑话的,彭真真不也是这房子的主人吗?” 丛添听见有警察,慌忙跑下楼,躲在妈妈背后说:“有问题你认罪,别害我丢人。” 后妈睨他一眼,底气十足道:“怕什么怕,你是丛家独苗,丛昕要是敢把你怎样,丛家死掉的列祖列宗绝不会放过她。” 这时,谢镇西终于泡完热水澡出来,身旁一个陌生女孩,穿着丛昕的睡衣从跟前跑过,吓得他往后一退。 那女孩却横他一眼,说:“房产证上有两个名字,她一个人没资格赶人走。” 想不到还吓唬不了他们。 陈波不禁摇头,侧眼对上谢镇西,忽然灵机一动,双手抱胸说:“你们不怕这种事传出去丢人吗?要是被人搬到网上去当笑料讲,你们受得住吗?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去吧。” “好笑了,这叫侵犯隐私肖像权。”女孩自鸣得意,骄傲地对着陈波,“你还是个警察,知法犯法的话罪加一等。” 陈波摇头朝后退开,正好让谢镇西走了上来,窃笑道:“那就试试看呗,反正我粉丝不多,也就二十几万,这种民间悍妇妈宝刁儿媳的恶俗剧本,最受欢迎了。” 他突然像发现宝藏一般,“对哦,我怎么忘掉了小夕夕。” 跳蚤一样,蹦到裴永夕身侧,阴阳怪气说,“「三字流量借宿前女友家,被抬竹杠房费一晚千元睡沙发」,用这个标题引流,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宣怀止不住地竖大拇指,夸赞道:“真有才。” 女孩目光呆滞,满目愁容。思虑了半天,才惊呼出来:“他是裴永夕吗?我的天呐,” 难掩激动之情,她捂嘴狂叫,兴奋得跳起来,“你真的是裴永夕吗?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我好喜欢你啊。”边说边扑过去。 裴永夕把谢镇西做挡箭牌,奈何抵不住眼神窥探,索性把连帽衫拉链一拉到底,扮起缩头乌龟,滚到沙发,抱着丛昕胳膊,往她身旁躲。 女孩依旧穷追不舍。 思雅跟着嘲笑道:“「女孩痴迷帅哥,把未婚夫空置一旁犹如垃圾」,这个标题也不是不行。” 被人看戏,丛添面子哪里挂得住,冲上前一把将女朋友抓回去,女孩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废物,明知道我喜欢他,昨天为什么一个字都没跟我提!” 谢镇西的怪笑声向来磨人心志,嘲笑声不绝于耳。裴永夕又朝丛昕讨赏问一句:“长得帅是不是有点用?” 丛添听得鬼火直冒,斜眼就道:“你犯花痴也看看场合,我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女孩也不服输,“那怎么着,不结婚了吗?” 丛添也嘴硬,“你以为我不敢吗?反正大肚子的人不是我。” 女孩气道:“那就打掉啊,反正要传宗接代的人也不是我。而且,你说的彩礼钱呢?你爸不会是自己拿钱和人私奔了吧。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丛添还真紧张起来,惊悚回头朝妈妈看去。 丛昕拧眉问道:“他们是不是去银行入票?” 林宣怀猛地反应过来,“多半是。我们要不要去阻止,把钱要回来。” 形势扭转,丛添得意洋洋地挑衅,“去啊,去了也是被彭阿姨教训。本来就是彭阿姨自己要来的钱,她管得着吗?” 按她性格,这二十万多半又要自己还给林杰,林宣怀为丛昕鸣不平,恨不得把丛添拖到黑屋子里暴打一顿。 思雅却提出个问题:“兑支票吗?我记得有期限的,十日过后就失效了吧。” 丛昕回忆说:“林杰的日期写的是10号。”林宣怀掰指头算了算,“工作日会顺延,那时间还没到。” 后妈小人得志的嘴脸,让谢镇西看着就想掐她脖子,却还要听她显摆:“我们穷,我们不是傻。昨天就打电话跟银行预约过了,不然二十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给你。” “拿到钱也不是给你用,”谢镇西埋汰说,“不知道得瑟个什么劲。” 回头去看丛昕却是神情凝重,愁眉越锁越紧,眉头上像压着千斤飞絮。 思雅和陈波同步关切道:“怎么了?” 丛昕左右看了一眼,才缓慢地说:“林杰不会轻易让她得逞。”
第65章 儿戏 隋远起床下楼,餐桌上竟然有食物。 秦响在客厅走来走去,瞥见他后,随意地将下巴一扬,“brunch,等你一起吃。” 隋远年长一倍,秦响对他却没有对待长辈的意识。相比之下,芽芽就规矩得多,一边上菜一边询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太随便了?” 举止随意,隋远倒不在意。只是两个陌生小孩在家里,让他些许有点别扭。 摇了摇头,他招呼说:“坐下来一起吃吧,吃完我送你们回家。你们彻夜未归,我可以帮忙解释。” “我家的人是不会管的,”秦响嘴里咂摸滋味,“我爸只有在受了窝囊气时才会想到我。” 芽芽急忙转移话题道:“蒜蓉白灼菜心,这是按昕昕姐教我的方法做的。”末了朝对面的死小孩瞪了又瞪。 隋远顺势夹了一筷子到碗里,听旁边问道:“你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你老婆不在家?” 芽芽一直在瞪眼劝安分,秦响却皮痒难耐,隋远都看在眼里。尝了一口才回道:“因为这里是我家。很好吃。” “你跟你老婆分居了?我没看见她的照片,鞋柜里也没有女人的鞋子,只看见几件她的衣服。” “那是你姐姐的衣服。”隋远说得云淡风轻,继续夹菜,似乎是很合胃口。 秦响放下筷子,红眼睛刺过去,“所以这栋房子是用来金屋藏娇的?你不打算离婚?” 小孩子心性,隋远不适应却也能应付自如。但这个问题倒让他思维停顿,侧脸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温文尔雅,深不可测,这是芽芽对他的评价,所以她比秦响多了一分忌惮,怕秦响激怒隋远之后,不知道如何收场,所以抢先打哈哈说:“他就是吃饱了不消化,经常胡说八道。” 秦响却不听劝,固执地继续说:“你不离婚怎么娶我昕昕姐,还是你压根没想过要跟她结婚?” 隋远说:“我不会主动离婚,我向人承诺过。至于我会不会娶丛昕,这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 秦响一肚子火全铺洒在稚气未脱的脸上,“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不以离婚为前提的出轨都是道德犯,你会为人类不齿。” 芽芽不想管了,也自知能力有限,不如看戏来得愉快。闷头吃饭,谁也不看。 谁知隋远却笑了,清朗和煦的一声轻笑,让秦响呆了呆。 “这话你没在丛昕跟前说过吧,”隋远说,“你要是说过,我想她可能不会拒绝我的求婚。” 芽芽一口粥差点儿从嘴角流出来,惊讶问道:“你已经求过婚了?” 隋远将纸盒推到芽芽跟前,慢腾腾地回:“记得你们好奇过我和丛昕分手的原因,现在你们知道了,她拒绝了我的求婚就是原因。所以,”转向右边,对着秦响,“按照你的理论,耍流氓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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