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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褚临把袖子挽上，走进厨房，“你先和褚周五玩儿。” “我来给你打下手吧。”谈辛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放在一旁，跟着走进厨房，“你上班一天也辛苦了。” “好。” 虽然谈辛说了打下手，但厨房太小，她洗了青菜后褚临便让她帮他递东西。 他说一样她拿一样。 “好像在给你做手术打下手。”谈辛看着褚临熟练的动作突然笑道。 “嗯…是挺像。”褚临分神看了她一眼，嘴角弯起。 在问过了谈辛的喜好后，褚临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两人在小餐桌旁坐下，褚临放在腿上的右手顿了顿，很快抬起拿起碗筷。 “快吃吧，”他看着谈辛夹起一筷子，“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谈辛刚想吃，突然想起什么道了声“抱歉”，放下碗筷跑到客厅，从袋子里拿出那些饮料，褚临看着她的动作也把碗筷放下。 “你喜欢喝哪个？” 褚临看着面前种类还挺全的饮料，怪不得提着那么沉，他想了想，“雪碧吧。” 谈辛眼睛一亮，为又和他有了一点共同点而窃喜不已。 她把东西放在他面前，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拍个照吗？”毕竟是褚临亲手做的，这可是能珍藏好久的记忆。 她小心翼翼地征求他意见的样子，让褚临一下有些心疼，他带着点无奈的纵容，“没事，你随意。” 谈辛很快拍好把手机一收，“不好意思，我太麻烦了。”她举起筷子尝了一大口，“好吃好吃。” 她的动作有为了掩饰耽误他吃饭的紧张和急切，褚临脸上有些笑意，“真的吗？” “真的，我嘴很挑的。”谈辛点头。 能把挑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估计也很少见。 她把其他菜各尝了一遍，诚心夸奖，“真的很好吃，你好厉害。” “那就好。”褚临看她吃得认真，这才动筷。 谈辛吃的心满意足，饭后便积极申请洗碗，褚临没同意，他建议她去客厅陪褚周五玩，言语间有些像哄着小朋友的意味。 谈辛挠挠脑袋，走到客厅看见袋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零食，又跑回厨房门口问褚临应该怎么放。 褚临回头看了一眼，让谈辛放在沙发旁边的柜子里。 谈辛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好，剩下蛋糕和奶茶，她又拿着奶茶跑过去，褚临正在擦手，抬起头就看到面前一杯举起来的奶茶。 谈辛献宝似的：“你喜欢喝奶茶吗？我买了一杯没有很甜的，茶味会更重。” “谢谢，你喝吧，我刚刚喝了饮料，现在肚子还有点饱。”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脑袋，走出厨房。 谈辛站在厨房门口愣愣的，刚刚褚临脸上的笑意她没有错过，也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笑和平常他的笑容不一样，真实很多，温柔很多。 她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仿佛还能摸到一点褚临身上带着的温度和感觉，一手把奶茶贴在脸上，脸上的热意将奶茶的凉意称得更明显。 现在的自己大概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谈辛有些窘迫地想，但弯起来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已经将她此时的真实心情暴露无遗。 褚临看到客厅小茶几上的小蛋糕，回头望了一下还背对着他呆呆站在厨房门口的人，眯了眯眼睛。 “怎么买了蛋糕？”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啊……”谈辛回过神，转身看到褚临抱着褚周五站在沙发前望着自己。 他穿着灰色单衣，黑色运动裤。先衣服袖子因为刚刚洗完碗还在手肘上，露出一截小臂，只是又被褚周五的身子挡去一截。虽然站着，但姿态放松却没有懒散的感觉，只是望过来的眼神却有些温度。 “我……”她清了清嗓子，“我买奶茶的时候顺便买的。想看看你喜不喜欢吃。” 褚临没说话，还是看着她，谈辛紧张起来，担心他觉得自己浪费食物，“……如果你不喜欢吃我就自己吃了，不会浪费的。” 客厅安静了一瞬，接着褚临突然笑了一声，谈辛抬眼看他，他已经抬手挡住了半张脸，低头看着茶几，只能看到眼睛还是弯着的。 “我喜欢。”褚临耳朵有些红，他低声道，“我只是以为这你是专门买的。” 谈辛没听清，“什么？” 如果误以为何信乔是她男朋友的时候让他发现了自己的感情，那昨天晚上就让他确定了这份感情。他不喜欢那些假模假样的东西，也不想要遮遮掩掩的反复试探了。 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褚临走到谈辛面前，低头看她，“今天是我的生日。” “诶？”谈辛愣住了。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他的生日，作为一个暗恋他那么多年的人，生日这些基本信息再怎样也应该了解到。 如果暗恋行为作为一门课，那她的分数一定为不合格。 谈辛还没有从今天是褚临生日的震惊中回过神，注意力就被他脸上的神情吸引—— 他眼神温柔，但耳朵很红，甚至脸也有些红了，说出口的话简单却坚定。 是她从没见过的神情，但谈辛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 “我喜欢你。”
第21章 阵发性房颤11 如果某一天谈辛得知自己中了五千万，她大概会激动到一边尖叫一边满屋子乱跑，心中只有狂喜。 她不是没有做过褚临喜欢自己这样的美梦，但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只是做梦，而此刻听完褚临的告白，梦想成真，她下意识反应也是不可能。 惊喜也是有的，但只有一瞬，内心很快将这个感情放在脑后，理智重新回来，“为什么”的想法渐渐占据上风。 为什么褚临会喜欢她？ 褚临怎么会喜欢她？ 她没有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反倒是有很多不好的小毛病，长得也只是普通，性格也有缺陷。 “为什么？”谈辛愣愣地看着褚临。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积极情绪，褚临激烈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嘴角渐渐抿紧，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他刚想说话，谈辛又开了口，好像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谈辛垂下眼，抓着自己衣服下摆，“我没有工作，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也没有很好。不开朗又怕生，朋友也很少。挑食，胆子小，还认床，好多好多毛病。” 不自信的人被别人欣赏的时候，内心的反应相对于开心，更多的是手足无措的紧张和尴尬。 谈辛不习惯被欣赏。 谈逍从小就讨人喜欢，不管是在生活习惯上还是学习成绩上都很拿得出手，开朗调皮的性格并没有影响什么，反倒是让他更接地气。 她的成绩也不差，只是没有谈逍那么拔尖；她的性格也能被称一句“乖巧”，只是并没有谈逍那么惹人喜欢。 珠玉在前，如果不能更出色，谈辛再怎样也是“普通”的，更不用说，她真的只是普通。 虽然谈逍、封声声和何信乔也常常会夸她，但那不一样的，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人表达的欣赏和认可对谈辛来说意义是完全不同的。熟悉的人会因为各种善意的原因夸她、鼓励她，她感激感谢，会开心，但不会太当真。 不熟悉的人的欣赏才会更客观和真实，虽然谈辛很少被来自不熟悉的人欣赏。所以在码字时得到的读者们的鼓励和夸奖让她对写作这件事格外认真努力，她希望自己能配得上这些善意的陌生人的喜爱和认可。 也许这是不对的，但谈辛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褚临不是会讽刺人的人，所以在他表达了感情后，谈辛下意识地通过暴露自己的缺点来告诉他、让他重新确认—— 我没有那么好，你是不是有别的误会和期待，不然为什么会喜欢我？ 能配得上你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比我好才对。 “你喜欢的人应该不是我。”谈辛说。 褚临虽然在将喜欢说出口前有想过谈辛的反应，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谈辛没有欣喜，也没有尴尬，而是否定。 褚临怔了怔。 几个月和谈辛相处下来，他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粗神经的人，相反，特殊的成长环境让他一下就明白了谈辛话里的意思。 她否定的不是他的喜欢，而是被他喜欢的她自己。 “我喜欢的是你。”褚临看着谈辛的眼睛，又说了一次。 “不是，你喜欢的不是我。”谈辛也直视回去，“你喜欢的只是我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又在你心里被美化了的那个我。甚至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是别人，你只是搞错了。” 此刻谈辛好像不是在面对一场表白，而是在进行一场只有两个人的辩论。她需要很努力地用最清晰的逻辑和最流畅的表达去说服他，说服自己。 她第一次那么认真又有些强硬地和他说话，虽然说的话让他直皱眉，他却很想抬手掐掐她的脸。 褚临忽视心脏传来一阵阵地钝痛，“我喜欢的是你。” 谈辛有些急切地想要打断他，但褚临很快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挑食，知道你不吃番茄冬瓜和蘑菇；知道你很容易被吓；我也知道你很怕生，知道…知道你成绩并不是拔尖，知道你没有在工作。我知道这些。 我也有很多不好的。以前在学校我的成绩也没有谈逍好，我……虽然看起来开朗，但其实并不会轻易把人当朋友，所以朋友也很少。我也不太喜欢和太多陌生人相处，觉得麻烦，是个很奇怪的性格。我对枕头的要求特别高，如果没有睡到合适的会失眠。虽然以前和你说不挑食，但其实我不喜欢香菜。还有其他很多。 我并不完美，就是一个普通得可能算有点可怜的人。而且我已经快30——啊，我今天正式30了，怎么还会分不清自己喜欢谁。” 褚临说了很多，他第一次在谈辛面前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还说了很多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话。 谈辛的情况太不一样。 他不是能轻易将心里的感情和想法表达出来的人，但面对着她，那道墙好像偷偷裂了一条缝，一点点往外渗着，想要将她包围。 他想要更了解她，也希望她能让他了解她。 褚临的表情一开始很坚定，越到后面越软下来，眉眼间带着无奈和一些别的什么。 他说：“我是这样一个人，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每个人都会有不会轻易被别人了解的地方，我想去了解你。” 短短的时间里他说了四次“喜欢”。 如果说第前两次谈辛还有不相信，在褚临最后一次的“喜欢”说完，终于让她好像跑到了火星月球的反应跑了回来，有了一些正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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