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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瑜松了口气，还好，顾砚辞尚且醉醺醺，他没认出她。 “我，我是……”顾瑾瑜结巴着编造身份，“我是来这送文件的员工，小……” 顾砚辞不在意她身份，他冷诮讥讽，“小什么？小三儿？别把自己身份定性的那般好听，有点自知之明好吗？你是个贱三儿！” 他直言不讳说自己“贱”，顾瑾瑜如遭雷击。 她嗫嚅着，流着眼泪辩解说：“不，不贱，我一点都不贱。” “你就是贱！”顾砚辞不由分说侮辱她，“明知道我是已婚男人，你还死不要脸贴上来献身，贱透了！你发起骚来，婊~子都自愧不如，婊~子好歹是为钱献媚，你是为贱而贱！” 恶语伤人六月寒，听着顾砚辞冲口而出的污言秽语，顾瑾瑜心如刀割。 好难听，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难听的骂人话。 被自己最爱的男人辱骂，侮辱效果千分之千，伤害效果千分之千。 顾瑾瑜强忍眼泪，悲泣着嗫嚅，“千错万错爱无错，我爱你啊，你怎能肆意羞辱一个真心爱着你的女人。你即便不爱我，也请你稍微尊重一下我。” “自己不要脸，甭怪别人不给你脸面。”顾砚辞冷冽嘲讽，“你该庆幸你生活在新时代，搁封建王朝，你这等货色，要像潘金莲那样，被钉上历史耻辱柱遗臭万年。” 顾瑾瑜泪腺失控，泪水像断线珠子似的，沿面颊肆意流淌，濡湿她衣襟。 她的一颗真心，被顾砚辞践踏成烂泥。 她曾经期许过，顾砚辞有朝一日发现她爱他许久，感动她深情爱上她。 如今她恍然惊觉，她的期许，是那般的荒诞可笑。 她的深情，在顾砚辞眼里，等同于自作多情犯贱。 顾瑾瑜捂住嘴巴，趴在地上低声啜泣，她眼光透过泪雾，凝视顾砚辞。 那张脸俊朗矜贵，气度卓尔不凡，即便处在酩酊大醉状态，亦散发着难以言说的迷人魅力。 是她迷恋已久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顾砚辞摸索着点燃香烟，深吸几口，喷吐出浓郁烟雾。 担心他神智清醒后认出自己，顾瑾瑜忙不迭离开。 站在花园里，顾瑾瑜伤心之余，更是后怕。 倘若顾砚辞酒醒，意识到他口中的“贱三儿”竟是她，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想，顾瑾瑜绕到后花园，沿楼梯上二楼，输入密码走进主卧。 她翻找出好几颗安神香，丢进香炉点燃，又拿着香炉，来到楼下客厅。 顾砚辞还坐在沙发里吞云吐雾，顾瑾瑜不敢靠近他。 她将白烟缭绕的香炉放在楼梯口，旋即上楼。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顾瑾瑜再度下楼。 她看见，顾砚辞已躺进沙发，安然入睡。 顾瑾瑜松了口气，她收拾好香炉，离开别墅，直奔医院。 她来到甄苒病房，还未睡着的甄苒，见她眼睛红肿，满脸泪痕，赶紧问她：“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顾瑾瑜摇摇头，强颜欢笑自我安慰，“没事儿，我看得开，不把她那些伤人话放在心上。” 甄苒神色一凛，登时了然，“我懂了，那个女的又发癫乱说。都怨你哥，娶谁不好，偏生要娶那种脑子有问题的奇葩女。” 她越说越气，气恨恨吐槽：“她那个狗护食的姐姐够变态，她更加变态。到底是一个爹生的，天生自带变态基因。可不能让她玷污顾家下一代的血脉，你哥呢？叫他过来！我跟他好好说道，说不服他我不姓甄。” 第125章 这婚非离不可 听甄苒的意思，她是铁了心要拆散顾砚辞和林浅。 顾瑾瑜乐不可支，她迫切希望顾砚辞离婚。 她内心默语：顾砚辞，你践踏我真心，我就拆散你的婚姻报复你，有我在，你这辈子别想跟林浅厮守终生。 想让甄苒最大程度化厌恶林浅，顾瑾瑜装模作样求情，“妈，你放过她吧，我受点委屈没事的。她那么可怜，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之前还在监狱里蹲了四年，她已经遍体鳞伤，你逼她和我哥离婚，相当于磨灭她仅有的生活信念啊。” 顾瑾瑜这篇话，甄苒听到的唯有“在监狱里蹲了四年”。 她顿觉上当受骗，回想当初，林浅初次进门，只说自己闭门深造过四年，可没说过自己蹲过监狱。 后来，吴婧婧母女跑到顾家，说林浅坏话，倒是说过蹲监狱一事。 那时候，甄苒全方位信任林浅，吴婧婧母女所说，她通通当作无稽之谈。 “进过监狱，有案底，影响子女。”甄苒喃喃自语几句，咬咬牙说：“涉及到下一代前途，这婚非离不可。快把你哥叫过来，再把离婚协议准备好。” 顾瑾瑜摇摇头，劝解说：“这都大晚上了，我哥肯定睡着了，离婚的事，放到明天说。” 她话锋一转，眼珠转来转去，“离婚协议需要夫妻双方签字，只把我哥叫过来不行，还要把那个女人叫过来。” 甄苒回想顾砚辞那副“打死不离婚”的决绝态度，她心思一动说，“嗯，先让她签字，至于你哥，咱俩慢慢说服。” …… 黎明，天色蒙蒙亮，林浅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接通电话，听到甄苒声音，“快到XX医院来。” 林浅来不及应声，电话已挂断。 从甄苒冷冰冰的命令语调上判断，准没好事。 林浅急匆匆赶到 XX医院，一进甄苒病房她发现，除甄苒和顾瑾瑜之外，还有两个身穿西装，样貌精明的中年男人。 一见这阵仗，林浅恍然间明白几分。 她挺直清瘦背脊，态度不卑不亢说：“阿姨，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给她，”甄苒对某个律师下令，又看向林浅，“你看看，没异议的话，直接签名按手印。” 律师拿出《离婚协议书》，林浅接过，一目十行的浏览内容。 她早就猜测到甄苒叫她来医院原因，所以看到《离婚协议书》，她毫不意外。 离婚协议里没有让她吃亏条款，不过是写明双方离婚之后，彻底一刀两断，女方不得以任何理由纠缠男方。作为补偿，男方将给予女方一定数额的经济补偿。 林浅眸光闪了闪，要离婚吗？ 离吧！吴天理已死，蔡欣娜入狱，吴婧婧沦落成落魄千金，顾晋深气数将尽…… 她利用顾砚辞，报仇雪恨目地已达到，和他既没感情又没孩子，两人的婚姻，再无继续存在必要。 “我没有任何异议，这就签字。”林浅顺手抓起签字笔，在末尾出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上鲜红手印。 她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递于甄苒，礼貌询问：“该签的字我都签了，你看看有无遗漏之处，有的话你指出，我立马补上。” 林浅毫不犹豫，说签字就签字，过于果断决绝，甄苒身心震慑。 “你，”她盯着林浅深究，“真的决定放弃这段婚姻，不后悔？” 林浅淡漠勾唇，桃眸清亮，语调清晰说：“你怕我反悔，我可以书写保证书，亦可以录视频为证。” “你既这么说，那我相信你。”甄苒捏着离婚协议书，细看林浅。 她一如初次登门那般瘦骨娉婷，面容清艳明丽。 看她外表，浑然是个知书达理的淑女，和吴婧婧那类奇葩女，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那么一瞬间，甄苒觉着自己判断失误，误会林浅。 转念一想，她哪里误会她了？ 林浅凭空污蔑顾瑾瑜，是她亲眼看到的事实。 林浅进过监狱，有顾瑾瑜调出的民事判决书为证。 甄苒心底一叹，这孩子，可惜了。 出于仅有几丝的愧疚心理，甄苒好言好语安慰，“你还年轻，长得又漂亮，离开顾砚辞，你照样找的到好丈夫。” 林浅没心思跟她东拉西扯说废话，她淡淡一笑，礼貌告别，“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一步。转告顾砚辞，我随时随地可以去民政局，和他办理离婚手续。” 说话之间，她从衣袋里掏出顾砚辞送给她的黑卡，初次登门时甄苒送于她的银行卡，放到床头柜上，“这是你给我的五千万改口费，我一分没花费，现在我把它原封原样还给你。” 甄苒想说：五千万你拿着，我给出去的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林浅不给她多说一句机会，放下银行卡，她转身就走，步伐翩翩，带着一去不回头决绝。 林浅离去，顾瑾瑜小声嘀咕：“她签字，我哥再签字，他们领了离婚证，就彻底斩断关系了吧。” “她签字容易，你哥，”甄苒长吁短叹，“依你哥那脾气，只怕要和我们闹翻呢。” …… 离开医院，林浅复又回到她下榻的酒店。 她捧着平板电脑，戴上耳机打游戏，连玩三个小时。 电话打进她手机，林浅接通，听到陌生男声，“你是吴天理的女儿林浅是吧？你父亲的遗体已完成尸体检验，请到XX警局领回遗体。” 林浅眉眼一弯，果真，吴天理的遗体，交由她处理。 甚好甚好，她正想将吴天理的遗体挫骨扬灰。 去往警局路上，林浅又接到甄苒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听到顾砚辞沉痛嗓音，“浅浅，她们说，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毫不犹豫，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和我离婚？” “废话，”林浅轻哼，“不离婚我签字干嘛？练书法吗？顾先生，你也痛快签字，下午咱俩就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电话那头的顾砚辞，沉默半晌，一字一句说：“听好了，我不离婚。婚姻不是过家家，哪能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林浅嗤笑：“你也听好了，这婚非离不可，那个谁千方百计要拆散我俩的婚姻，你想保住婚姻，首先要跟她断绝关系，再把她逐出顾家。” 第126章 别爱她，爱我 “闭嘴，”顾砚辞嗓音微冷，“你往恬恬身上泼脏水的行为，不止我母亲看着生气，我看着也气不打一处来。” 林浅语气染上疏离，不疾不徐说：“嗯，我行善积德，再不触怒你和你母亲。你要尽孝，要当偏听偏信，信任妹妹的好哥哥，我成全你。咱俩离了婚，好哥哥好儿子随你当。” 不等顾砚辞再说，林浅干脆利落挂断电话，又毫不犹豫地将甄苒电话拉进黑名单。 …… 医院病房里，顾砚辞坐在陪护椅里，修长双腿前伸，仰头盯着天花板，英挺剑眉紧蹙，漆黑眼底浮漾愁云惨雾。 甄苒苦口婆心劝他，“离婚吧，你不为恬恬考虑，总要为后代考虑。母亲蹲过监狱，会对子女造成怎样的影响，你比我更为清楚。” 顾砚辞眸光涌动，深思着问：“她蹲过监狱一事，你从何得知？” 甄苒心疼女儿，她怕顾砚辞得知实情后迁怒顾瑾瑜，刻意遮掩真相，“我亲自调查得知的，咳，不调查，我都不知道，她有这么个一辈子洗不掉，抹不去的人生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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