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鹤平静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异样。 冰白,像玉砌雕像,冷淡平稳,一点波澜不起。 礼汀虽然虚弱,但她发现江衍鹤因为救她,而被浸湿的衣袍,还没有换下来。 中间腰带松垮的系着,头发垂落不羁。 是不是他担心她的安危,顾不上换浴袍,她想。 礼汀非常确定,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下颌被捏住,给自己人工呼吸的,是江衍鹤。 和那个人唇齿触碰,交换着气息,却不含任何情.欲。 这样的触碰。 是第一次。 礼汀嘴角微微上扬,摸着湿润的嘴唇,心里甜滋滋的。 觉得自己和他真的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和。 她想,“虽然暗恋他一年多,但是短短的几次接触,就互相拯救欸!” 私人医生和佣人离开以后。 汤叔也准备离开,敛眉道:“那我还是吩咐他们把翡翠珊瑚礁摆出来吧。” 他恭敬地低头示意,然后带上门。 江衍鹤不置可否,随意扬了扬手。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事情?怕水就别进浴缸,我还不想搞出人命。如果你想与众不同,给我留下最深的影响,那么,你成功了。” 他仰面陷进客厅的沙发间。 手指虚拢,撑住脸上表情,疲倦地说。 她拿命做赌注,逼迫他想起海难的事,还真是破釜沉舟。 礼汀眼睛不自然的潮红,之前咳嗽的红晕染满整个眼眶,泫然欲泣,领口被揉皱拉开一大片:“你是不是在害怕?我只是不小心。” 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被这一幕激发出破坏欲和保护欲。 想要在她身上肆意妄为,再当救世主蒙恩。 “你别生气嘛,帮我擦一下好不好。”她头发湿润。 她乖巧地半倚在他面前,甜甜地小幅度推他:“别担心我啦,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江衍鹤由她推着自己,半晌,懒怠地坐起身:“没生气。” 她扭头,抿着嘴角笑:“嗯!想要你给我擦头发。” 她任由他拿着毛巾,修长骨节轻柔捻过她黑色长发。 江衍鹤动作散漫,温热指尖划过她的头皮,极其有耐心地,从上到下把水珠清理干净。 看着她礼汀舒服到昏昏欲睡,困得直点头。 江衍鹤手指停在礼汀后颈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好笑道:“好了。” 他的举止不带情.欲,礼汀身体却颤抖了一下。 她转过身来,仰头看着他。 已经被他带回家了,是不是可以放肆一点。 他永远那么英漠傲然,拯救她的模样宛如神迹降临。 她欣赏许久,嘴角微翘,亲昵地说:“江衍鹤,谢谢你救我。” “刚才你问我俩是什么关系,结草衔环,饮水思源,我留在你身边报恩好不好。” 她很甜地捏住江衍鹤的浴袍带,用手指拨弄着玩。 表情天真又专注,像一只小猫把注意力放在毛球上。 她并没有想到,那人浴袍下蓬勃紧绷的肌肉线条和骨骼爆发力,和这种举动的性意味。 天真又甜美,近乎不经世的单纯。 江衍鹤心不在焉地,沉声道:“刚才的恩?你那天照顾我,已经抵平了。” 礼汀摇头:“才不是刚才的恩呢,是一年前,那个轮渡失火,意外倾覆,我看到,你向我游过来了,医院的医生也和我说,是你救的我。” 错了。 江衍鹤恶劣地想,原来她在医院对他温柔照顾,只是因为认错人。 他并不是她的恩人。 宛如小百灵鸟,为他唱二十支动人的歌谣。 再无辜地告诉他,另有其主。 “是吗?”江衍鹤笑了。 但是笑容只停滞了极短地一瞬。 礼汀如果没有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是断然发现不了的。 但她过度紧张,什么都没想。 他似乎嘲讽的,放空一切后的漫不经心,想着其他不着边际的事。 “你就是为了这个报恩?” 礼汀直起腰,她手腕细瘦又白皙,试探性圈着他脖子,像蝴蝶一样,轻轻栖息在他胸口。 “因为你现在没有女朋友。所以我想,我想和你睡觉。” 礼汀长长的眼睫垂下,眼中荡漾着蜜:“虽然讲出来很不好意思,但是以身相许难道不是一个报恩方法吗?嗯,我也可以赚钱,煲汤,给你一个家。” 江衍鹤心烦意乱地蹙眉,是一种完全无法缓解的焦躁。 眼前的人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就随随便便地为了这种事,甘愿献出自己。 他不明白,他的一次次拯救。 对礼汀来讲,是雏鸟睁眼,是救命稻草,是在秕子担惊受怕的春天中,被施肥浇水。 她渴望他太久,就像连天大雪遮天蔽日,终于在某个春日,第一次看到太阳。 江衍鹤俯瞰这虔诚地,满眼希冀的少女。 他只觉得她皈依得太快。 教堂还没颁布教义,对方心急如焚地唱着圣诗,自发来献祭,实在是出乎意料。 江衍鹤和她保持距离,冷道:“我不缺女朋友。” 他系好浴袍带:“你是不是无论对象是谁,都会这样报恩?” 听见江衍鹤的话。 礼汀的心脏突然就闷痛起来,酸涩不已:“我不是的。” 他居高临下,道:“你报恩就是为了和人上床,我缺人和我上床?” 刚才,他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给她做人工呼吸,救她,帮她擦头发。 现在旖旎的气氛,已经烟消云散。 礼汀垂着眼,嗫嚅着,半天什么都没有讲出来。 江衍鹤懒顿地看了她很久,眼神似凉薄的审视,带点嘲讽:“你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了?” 江衍鹤现在几乎能立刻想起来。 那天对方溺水的模样。 但很可惜,他并没有让她报恩的资格。 所以他用一切最危险和邪恶的伎俩,摧毁她知恩图报的心思。 礼汀摇头,反驳道:“你不要说得这么过分。” 江衍鹤哑声笑:“你欠的是我的恩,应该由我选择报恩方式,而不是你能为我做什么。” 礼汀颤抖着,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 江衍鹤:“我不需要女朋友或者床伴,我最反感别人自持亲近,干涉我的自由。而且很厌恶听到“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们也当朋友可以吗”这种装可怜,自作多情的话。” 他声音冷冽到极致,字字句句,堪称无情。 “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知道就自重一点,随意地喜欢,迫不及待地献身,你当我是什么?” 礼汀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蜿蜒而下:“我才不喜欢你,你太坏了,我讨厌你。” 他恶劣地掐住她下巴,凝神看她:“讨厌我就对了,用身体报恩是封建残余思想,不可取。” 礼汀倔强不抬起脸,默默流泪,不和他对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会,江衍鹤眼睛很沉,双手搭上她的脖颈,凑近:“你再哭试试?” 礼汀细瘦十指,推他,她嗓子很哑:“你走,我不要你。” 江衍鹤任她推搡自己,不动作。 他回过神,被她推烦躁了。 狠戾掐住她下颌,不耐烦地:“你告诉我,不谈报恩的话,你喜欢谁?” 礼汀认真地歪头思索,想不出别人。 但是不情愿回答江衍鹤的名字。 她不敢,也不能。 她暗恋他太久,旁观他和别人肆意分手太多次。 没有人真正走进他的心,没有人真正得到他。 他是驶过千万个女生梦境的夜航船,笑一笑就能成全所有人的悸动,壮阔而自由。 肆意周游过十川百海,不会停泊在任何港口。 总有一天,他会为一个人沉没进幽深的海水。 但是此刻,他并不会为自己停留。 礼汀不能告诉他自己的心声。 她要和江衍鹤势均力敌。 不想他仗着她喜欢他,变得更加盛气凌人。 她想到学校SNS上经常和江衍鹤一起出现的名字。 “谢策清。” 她说完大声重复了一遍,自我肯定道:“我喜欢的不是你,是谢策清!” 江衍鹤盯着虚空一点,闷笑起来,那是个很孤戾的笑容。 他笑意很快消散,喜怒无常地看着她。 “哟,你喜欢他,还上赶着找我报恩?” 他说:“你在我这里绕了一圈,想让我撮合你俩吗。” 我不是的。 礼汀怔忪片刻,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江衍鹤在她耳畔,低沉道:“行,我帮你追他,成人之美,是不是能加重恩情了?” 礼汀咬着唇角,看着他。 他似是施舍,又像试探,带了笑意,懒洋洋地:“你又该怎么报恩呢?” ---- 男主七岁,就开始喜欢女主了,煲汤落雨住到他家只是契机。 不虐,很甜,看女主入局。
第5章 似鹤 ==== 谢策清近期的暧昧对象蒋蝶,做完指甲,在校外一家特色私房菜馆吃饭。 和她寝室的一圈女性好友,讲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她用谢策清的钱,买很多护肤品,还给旧情人赵炜还清了网贷。 蒋蝶语气炫耀,嗤笑着说:“谢策清知道我和赵炜的事,还是追着我跑,想开车接我去看他妈,我就吊着他,看他做到什么程度。” 几个女生纷纷笑起来:“蝶姐好拽,就是不能对男人太好了。” “是啊,喂不饱的狗,才会摇尾巴,下次谢策清来找你,也让我们坐坐上百万的跑车呗。” “送花又开车接送的,你别沦陷进去了啊。” “我才不会。”蒋蝶哼道:“谢策清家里是上面的,我反正嫁不进去,干嘛要委屈自己。” “我喜欢的人就赵炜一个。”她笃定道。 刚说完,她感觉有人笑了。 蒋蝶注意到,她们身后椅子上,有个穿着衬衣和黑色长裙的女生,皮肤雪白,无妆也无暇。 她桌上放着餐前柠檬温水,桌上翻着一本书,眼底漠然,温宁地翻着书。 她似乎只是为书中情节而笑。 和她们大张旗鼓地讨论男人,毫无关系。 蒋蝶瞥了一眼,是一本油画封面的书,书脊上贴着京域大学图书馆的标签贴。 她收回眼神,继续和闺蜜几人聊得热火朝天。 蒋蝶手机振动,不经意地同意隔空投送后。 她收到了赵炜和一群不着调的社会青年吹笑气的照片。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赌博欠钱,网贷赔款,全部都要女人出钱,希望你不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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