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讲台上的同学们迅速地散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班主任高权站在讲台上,脸上的笑容表现了他对本次成绩的满意程度。 他含笑的眼睛扫了一眼后排的位置,托了托镜框:“这次一模的成绩出来了,大家也看到了,好的继续保持,知道弱项的也抓紧在这一年努力了!” “这次特别夸奖的是祁稚同学,不过数学要补一下!” 被特别点名的祁稚受到了全班眼神的围观,她无措地眨了眨眼,闷声应道:“谢谢老师,我会的。” 对于这位新学生的成绩,高权也有些出乎意料,他甚至翻出祁稚的数学试卷反复看了好几遍丢分的题目。 女生偏科数学并不奇怪,高盛远打算迟点再找她聊聊,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大家想必都有所耳闻了,本学期的篮球赛开始了,这件事交给体育委员顾迟之了,大家踊跃报名。” 于是,下课铃声响的那一刹,祁稚就看着顾迟之像赖皮虫一样扒在了段京辞的身上,委屈巴巴地像个小媳妇一样,哀求道:“辞哥辞哥!求你了!你就参加吧!” “你不参加,我们班怎么赢啊!” “辞~哥~” 趴在桌上的段京辞在一声声催命下终于抬起了头,他脱力地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似在极力压制着自己想杀人的念头,不耐地问道:“想死吗?” 顾迟之身体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一样迅速弹开,保持着安全距离:“辞哥,就参加嘛~” “不!”段京辞喉咙干哑,拧开了矿泉水瓶喝完了最后一口水:“别烦我。” 他并不想在这些比赛上浪费时间。 “啊啊啊啊!”顾迟之望天长啸,一脸无望,嘴里还在碎碎念着。 段京辞已经习惯了,看了一眼手表还有点时间,从包里拿出零钱准备下楼买瓶水,恰好也摆脱一下这块赖皮虫。 他刚起身要往外走,一声清甜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很轻很轻,但挑衅意味十足:“怎么?不敢比?” 段京辞侧目,少女托腮,眉眼弯弯,见他望了过来也只是挑了挑眉,仿佛在说:对,老子说你呢。 小姑娘报复心一向重,爱拿别人说过的话去反击,段京辞明知是激将法,却不恼,他伸出指尖将报名纸挪到了面前,拿起笔签上大名,掷地有声:“比!” “祁稚,我要是赢了,你就上去给老子送水!” 他的字行云流水,苍劲有力,祁稚仰头看他,才发现段京辞虽然很高,但却不驼背,相反身姿挺拔,如雪山的冷松,清冽,沉稳。 祁稚鬼使神差地应下 :“好啊!” 青春的悸动往往从胜负欲开始。 就连祁稚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段京辞比这些无聊的赛。 她也不知道段京辞哪来的自信能在上球场前就嚣张地告诉她自己喜欢喝脉动。 直到一个个篮球入框,记分牌一页页地翻,尖叫声在耳边乍起,如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祁稚认命地去买了一瓶脉动,陪同一起的同桌苏雯雯笑道:“你怎么敢和段京辞打擂台啊,你不知道自从段京辞来到学校,学校里就流传一个说法吗!” 祁稚懊悔地捏了捏水瓶:“什么说法?” 两人已经走到了篮球场边上,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十秒钟,苏雯雯伸出手指指了指球场上的少年,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要段京辞想赢, 你就得输!” “砰”最后一个三分球进框,篮球场炸开了锅,祁稚挤开人群,段京辞已被簇拥抛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张扬,他们一声声高呼着:“辞哥牛逼!” 隔着人群,段京辞看见了她,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自在,不情愿,视线缓缓往下移,两只小手拿着一瓶脉动,段京辞一直觉得这套校服老土没特色,但穿在她身上却有些赏心悦目。 他突然觉得,这个比赛好像也没那么无趣了。 颁奖安排在第二天。 段京辞领了两个奖,他获得了全国机器人比赛的第一名。 那日的阳光明媚,蓝白色校服在段京辞的身上衬得他身形颀长,胸膛宽阔,像行走的衣架子。 领口的第一个扣子没扣上,还是松松垮垮。 他不疾不徐地踏阶而上,早晨的金光碎在他冷峻的侧颜上,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漫不经心的懒散劲儿。 对于这个场合已经习以为常的段京辞领了奖状和奖杯后转过身大大方方面对着全校师生,他们班正对中间,他朝同学挥了挥手里的奖状,台下一片欢呼。 连同着祁稚都忍不住笑了,她抬眸,恰好与他四目相视。 他剪短了头发,衬得五官更加立体,乌黑的瞳眸忽而沾上了几分笑意,高挺鼻梁下那薄薄的唇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随着拍照的同学倒计时的321,站在台上的少年咧嘴笑了,似乎从云层里拨开阴暗的阳光,天然一派的少年意气,张扬而又肆意。 那是段京辞第一次在台上领奖留下了有笑容的合照。 就连顾迟之都问他怎么突然笑的那么灿烂,脑子被撞了? 段京辞怒踹了一脚,让他滚远点。 但只有他知道,台下两千多师生,他只看见了朝他做鬼脸的祁稚。
第十二章 祁稚你赢了 “然后呢?”电话那头的宋亦婉正在做美容,难得她这次八卦,祁稚居然愿意分享当年的事,她才不会放过:“那月考的赌,你们谁赢了?” 那年的成绩很深刻,深刻得祁稚到现在都记得每科成绩各多少分,她卖着关子,拖长尾音:“想知道啊?” 宋亦婉脸上还敷着软膜,激动的有一块裂开了:“想啊!” “我偏不说,再见!”祁稚直接把电话挂了摁了静音丢在沙发上,又折返回到阳台,两只手抓着刚洗完的还滴着水的衣服用力拧。 搬来这个小区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洗衣机被上个租客弄坏了,祁稚只能手洗,但她也不想跟别人共用洗衣机,索性自己下单了一个新的洗衣机, 忙完手上的活,祁稚已经没力气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自我放空。 临近十月,晚风中带着冷意,祁稚搂紧了身上的针织衫外套,动作之间不小心碰到了肋骨的位置,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晚洗澡时不小心弄到了纹身的位置,有些发炎了,买了消炎药吃了好像也不起什么作用,今天吃饭之后想和段京辞说一声,可他接了一通电话就急着离开了。 祁稚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包括要坦白告诉他,自己搬来了他楼上这件事。 想到今日的种种,祁稚的心像被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的酸疼。 一双通红的眼睛隐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心脏剥离的痛苦依旧未能减轻。 不知是消炎药的作用还是今天玩的太累,祁稚在摇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夜色沉,一个闷雷闪过,伴随着很长的轰鸣声,祁稚从梦中惊醒,睫毛微颤。 眼神朦胧的看了几眼刚到不久的新环境确定安全又将脸埋进了柔软的毛毯里。 只是轰鸣声仍依旧回响,一下比一下重,驱走了祁稚的瞌睡虫。 她的视线渐渐清明,望向了那扇门,这个敲门声像来讨债的。 找到了不喜欢这个小区的第一个理由了,邻居是黑社会... 祁稚有些起床气,随手拿过今天买的一瓶水喝了一口才往门口走去:“来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声熟悉而不耐男声也钻了进来:“你的阳台滴水了,麻烦...” 段京辞未说完的话在目光触及那张清冷的眸子时戛然而止。 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错愕的表情,错愕的他一时忘了言语和此行的目的。 而这猝不及防的一出倒是让祁稚的起床气离家出走了。 说不慌张是假的...因为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行。 祁稚回头看了一眼阳台挂的衣服确实还在滴着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筋抽了 ,伸手拿过放在玄关处的烟,抽出一支递上前:“不好意思,赔一根?” 如果这会儿还不明白过来,段京辞就是个二百五了,怪不得问到新租客是谁周皓言辞闪烁,怪不得... 段京辞的深眸盛着薄怒,视线掠过眼前的女人扫了一眼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子,暗哑的嗓音中透着不可压抑的怒气:“祁稚,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说的过几天就走?你他妈骗老子!” 上一句还能控制音量,下一句几乎是用吼的姿态吼了出来。 震得祁稚夹着烟的指尖都颤抖了几下,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破罐子破摔地应道:“对,我暂时,目前没打算走!” “呵。” 段京辞被气笑了。 气氛陷入了死亡般无声的对峙。 直到身后传来了电梯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出来。 他眸光微动,直接迈步走了进去,门被他甩手一推,发出了一声巨响。 一门之隔,隐隐约约还听见邻居嘟囔着这家的人怎么脾气那么暴躁。 祁稚本就不舒服,被这接二连三的动静闹得头晕,她点燃了一支烟,咬在唇边,还有兴致开着玩笑:“段京辞,门坏了算谁的?”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及踝的紧身吊带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针织外套开衫,客厅的光照在她的脸上,透着一股比平日里更加不寻常的白皙,精致的眉眼似薄月光一样的清冷绝尘,烟雾缭绕之间更显妩媚。 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段京辞走进来就看到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里面堆满了衣服,他弯腰将行李箱盖上,拖了起来,拽着祁稚纤细的手腕,不由分说:“走!” “去哪!”祁稚被这股力拽的跌跌撞撞,连带着肋骨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她伸手扒着柜台:“段京辞你是不是有病!” “是!你说的没错!老子有病!那你他妈脑子也有病吗?为什么要留在港城这个破地方!这里不适合你!”段京辞轻而易举地扯下她扒着柜台的手,怒斥道:“老子他妈送你去机场!你立刻滚回晋城!”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祁稚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燥热感让她极度不适。 在极限的那一刻,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甩开了段京辞的手:“段京辞,你他妈发什么疯!老子去哪关你屁事!” “弄湿你的衣服我跟你道歉,洗衣机坏了,我拧不干。” “但这里不是你家,如果您没什么事,滚!” 逐客令下达,语言的冰冷锋利与眼神相衬,这两天勉强维持的‘友好’在这晚彻底撕碎,不留情面。 “好好好。”段京辞拉行李箱拉回来甩到了柜台边,他双手叉腰,舌尖顶了腮帮,语气狠厉:“祁稚你非要留在这破地方,老子没得说,但你在这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事。”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8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