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她目光掠过车窗,怔住了。 车窗玻璃映射她的影子,额头正中赫然出现一串红色符咒,光芒闪烁。 “能看见我额头上的东西吗?”她回过头。 “什么东西,没有啊。”季三回头,仔细端详后诧异道。 秦陌桑闭了闭眼睛,心里有块松动的石头,晃了晃,落了地。晴姐预测的没错,情蛊这东西,起作用时,果然有符咒显现。 “三哥,开快些。还有,李凭家里的门锁密码,知道的话,发给我。” “什么?”季三回头,墨镜下一双眼瞪得溜圆。 她淡定笑。“还有,恐怕待会儿,得我一个人进去,照看发病的李凭。” 季三一路飙车,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私家园林外。她自己下了车。 曲径通幽,这处闹市里的别墅规模难测,是设计简约的新中式,四壁通透,流水潺潺。 但灯全黑着。她深呼吸后站在门廊外输入密码,竟真打开了。 屋里也漆黑一片,窗外乌云密布,快要落雨。 她叫李凭的名字,无人应答。再开口,忽地被一双手按着双臂,从背后环抱住,按在墙上。 灼热呼吸喷在她后颈,还有雨后松林的凛冽气息。她立即恢复了镇静,还有余力关心他。 “还好吗。” “你疯了吧。” 他语气比平常还冷。“过来做什么。” 她不用回头,也能看见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符咒,和她额头上的,是一套。 “过来挨艹啊。” 这回答又脏又直接,他怔住了。 秦陌桑没理他,手撑着墙,泰然自若,还把后颈的头发拢了拢,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上次你帮我,这次我帮你。来吧,你想怎么弄?“ 她见他不动,又提醒:“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别不好意思啊。” 良久,李凭滚烫前额抵着她后颈,笑出声。虽然没喝酒,语气却微醺,再差一步,濒临失控的第二人格就会被释放,回到那个什么都来不及、谁都救不了的时候。 莫回头,回头天地皆成幻,白骨一堆妄言情。 谁爱他都是看错了他。跟着鬼能有什么好下场?只会带她下地狱。浑身骨头痛得发痒,那是愧与悔,比死更难受。 让她看到自己有多糟糕?也好。撕下画皮来,就这么赤裸裸,血淋淋地站在那,直视那双眼睛里不堪的,卑劣的自己。 这是他该得的。 李凭嗓子发痛。血气上涌,烧干神志。 “秦陌桑,我不是不好意思。” “我是怕你,被我弄死。” 03 窗外大风呼啸,倒真是天阴了。 她手掌按着墙,墙纸冰冷。她想,这人的审美真的是一般,这么好的地段,这么漂亮的别墅,里边装修得跟tm被炮轰过一样,连墙都是毛胚。 她一向欣赏不来什么性冷淡风格,找男人都找戴耳钉骑哈雷的,十个有九个渣,还有一个是形婚gay。李凭从来不在她的择偶雷达范围内,因为他太干净了。 眉眼干净,穿搭干净,做事风格干净,连感情态度都那么干净。他的存在就是对她的否定,证明有人就是可以这么简单干脆高高在上地活着,不用费力在泥地里阴暗爬行,也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想要的。 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一直以来她嫉妒他。顺风顺水的人生,理所应当的冷漠。 但今天他不一样,那光滑的大理石切面裂了缝,漏出地下层层叠叠的魔障与污秽。原来玻璃餐刀美虽美,却也是脆的。 她突然很想捏碎他。 “好啊。”她腰肢塌下去,声音柔得就像蚂蚁在丝线上爬,尾音发颤。“你试试。” … 太过分了。他上辈子当过忍者吗这么能忍?她想骂什么却骂不出。李凭就是在玩她,这种感觉很微妙,却不讨厌。 因为对方所付出的代价比她剧烈千百倍。她耳畔热气蒸腾。待她终于明白他在干什么时,脑内轰鸣阵阵。 是在报复上次吗?也气量太小了! 秦陌桑气得眼角溢出泪,但没法挣脱。最后力竭,浑身骨骼被抽离似地滑跪在地,被他在半空中捞住,拦腰抱起。 窗外风声渐渐大了。像所有她不愿去回想的雨夜,五通敲门,说要来接她,然后把她最爱的人变成了鬼。 秦陌桑把头深深埋在尚且温暖的怀中,手揪紧他衬衫,像抱着救生圈。 “别走。”她呢喃,李凭的脚步僵在原地。 她说什么? 停止跳动的心又复苏,开始急速将血液泵到全身。灭顶的危险预感,像命运终于把最后一扇门打开,等待的却不是厄运而是礼物。 而他惧怕礼物。 “别留我一个。”黑暗中怀里的人全身发抖,李凭发现她惧怕的却根本不是自己。 而是窗外的风雨声。 真要命。 他咬牙切齿,转身拐了方向。原本要把她丢在门外自生自灭,但就在方才的一瞬,他改主意了。 他想要她,想得全身血液快要逆流。 风雨如晦。秦陌桑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察觉,只觉得那一方胸膛温暖。落地玻璃幕墙用浅色纱帘隔光,全密闭的客厅并未设计开窗,而是通过中央空调交换空气。 诺大的主厅只有张白色床垫,铺着同色被子,干净得——就像墓室。 他把她扔在床垫上,秦陌桑直起身自己脱了上衣。黑色胸衣包裹着饱满xiong型,骄傲挺着。她一直是前凸后翘那款,手臂因常年锻炼还略有肌肉。上个网红公司就是找这个理由开掉了她——不够白瘦幼不能激发榜一大哥保护欲。 她又要继续自助,被李凭握住手腕。但她像报复似地挣脱,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质量上乘的玳瑁纽扣情急之中绷掉几颗,他索性从上到下扯开,扣子蹦了一地,肌肉分明的胸膛赫然显露,阴影中,他冷淡眉眼里闪着她没见过的亮光。 他将她压下去,压进床垫深处。手伸进去,把她剥出来。一层一层,慢条斯理。眼神是刮骨钢刀,而她像条案板上的鱼。 喘得也像离岸的鱼。 她踹他,被抬起一条腿,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 她捂了眼,又被拿开。是因眼前人身体蓬勃的欲望与冷清眼神的割裂——都不带感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毫无心理负担。 他不会爱她,因此也永远不会伤她的心。但带来的享受却是最好的那一种,到哪去找这么合适的bed mate?毫无章法,到床边又拉回来。空旷室内只回响着一种声音。 两人都是这种时候话少的类型。尤其是李凭,可以说是惜字如金。 但秦陌桑今天好像脑子搭错筋,忘了眼前人的身份,伸手撒娇似地攀住他肩膀,嘴里胡乱呢喃,用哄她前男友们的招数应付他。 “宝贝你今天好棒啊。” 这句话像咒语般灌进他脑子里,覆盖了此前那句遮天蔽日让他跌入万丈深渊的咒文。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躁动不已,无法压制的某个念头。 想把她据为己有,想让她这句话再不对别人讲起。
第18章 鬼面观音(中) 他手指捏着她下巴抬起,两人贴到极近时眼神也像冰。 “看清楚我是谁。” 她被颠到脑震荡,思路还挺清晰。“你?李凭啊。”她疑惑:“明明你也爽到了,干嘛不高兴?” 而他目光愈发深暗。这答案没让他满意?秦陌桑不解。这人真的很奇怪,夸也不行,骂也不行。 窗外风雨琳琅。忽地闪电掠过玻璃窗,她瞳孔骤然睁大,往他怀里瑟缩。李凭嘶一声,喉结滚动,忍得灵魂出窍。 “你……”他伸手想把她掀下来,却在擦过颊边时摸到她眼角,有泪。秦陌桑偏过脸不让他看,躲来躲去。 搞得好像他在欺负人。 “你能不能……”他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像强人所难的流氓,但还是说了。 “开心点。” 她惊讶,眼神也忘了躲。阴影斑驳中他今晚第一次看清了她的眼睛,带着湿意,眼眶泛红。但那哑然失笑的嘲讽,不是装的。 “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 又是一阵雷声,由远及近,在天边炸响,滚到床边。他不语,硬着抽出来,抱起她往浴室走。 浴室里灯光温暖,是她家两倍大。秦陌桑赤足踏在水磨砖地面上,冻得打了个哆嗦。 李凭微皱了眉,把她人又往身边带了一下,关上门,将空调升到27度。 “别动。” 他把她手按在洗手台边缘。清一色水磨砖台面,粗粝的灰。但面前水池边是一面巨大镜子,将她全身和身后的人照得清晰。 … 她被烫到站不稳,双臂撑在洗手台上大口喘气,李凭扳过她的脸,吻下去。 她被呼吸困难,男人身上清新的松木香气似有若无沁入骨髓,而她执意不肯沾染一丝一毫的仙气。他一路追逐,把人堵在角落,又把人抱上台面。 … 浴室里回荡着声音。俊挺的眉眼阴冷,从镜子里看她因失控而不断颤抖的背脊。 蝴蝶似的脊骨,薄而瘦削。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开不开心,关他什么事。 “现在呢?”他突然停下,问她。 目若寒潭。处于失控边缘的她终于能集中涣散的目光,被他眼里的冷澈唤回片刻神志。 速度慢了许多。 “想要?” 他低声询问,不带感情的尾音,如同诱骗不知危险的小猫自己走上捕兽夹。 她把嘴唇咬出血,也没说一个字。在李凭面前她不知为何总是格外要脸,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就算腹痛到窒息也硬撑着不愿怯场。就像现在,就算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给我给我肾上腺素狂飙她还是摇头。 来之前秦陌桑就打定了主意,就算今天死在这也是咎由自取,可要是在他面前输了阵,那可是做鬼都抬不起头。 但就是没想过,为什么这么在乎。 她眼角沁出泪水,不知是难过还是兴奋,顺着湿透的发尾淌落,一滴两滴。 李凭目光捕捉到那两滴泪,忽地停了手。 “你浑蛋……呜……” 人是浑蛋,东西却是绝品。 她咬唇控制自己,但他动作生涩有力。气氛悄然起着变化,一定是室内温度在升高。她扬起下颌,把脆弱的颈部暴露给他。 李凭眸色里蓄起浓云。手掌与镜相贴,炽热冰凉。 “不许she进来。”她用最后一丝理智警告:“不,不然没下次了。” 他闭上眼深呼吸,在她耳畔带着嘲讽。 “还有下次?” 02 三天后,夜,八点,重庆解放碑。 短裙皮衣黑高跟的秦陌桑顶着她新化的烟熏妆,在跑车边吹风。接近一米七的个子在人群里靓得扎眼,更何况身后是辆布加迪。路人频频回头,偷拍加定位发朋友圈,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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