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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暖暖的，想到刚才自己凶神恶煞的就有点过意不去：“干嘛这么破费，你分一些给别人，或者送给其他人呀，我吃不完。” “我只想到送给你。”高昇眼神坚定，仿佛在立什么誓言。 靳步的脸倏地发烫，晚风拂过，不减绯红。高昇被风一吹，忍不住咳嗽几声。 靳步眉头紧皱，一听就知道高昇得了风热感冒。高昇喉咙发痒，一咳起来就收不住，赶紧转身用力咳了几下。 “抱歉。”高昇捂着嘴，艰难地发出声音。 风变大了，靳步让高昇先上车，等她一会儿。她拿起礼物，飞快跑上楼。 不一会儿她下来了，坐进高昇的车的副驾驶。她拿出一个保温壶，打开之后香气充盈整个车厢。 “这是什么？”高昇忍着咳嗽，声音比一开始更沙哑。 靳步听闻，更加确定他是风热感冒又着凉，变成寒热交杂的感冒。 “你真是走运，我做了冰糖炖雪梨，止咳润肺。你拿着，温度刚好，甜度也适中。明天记得看医生，有条件的话让人给你煲汤。” 高昇听到靳步用“你”字，明白她已没那么生气，发紧的心尖变得柔软鲜活。 他谢过靳步，低头喝了一口她亲自下厨的冰糖炖雪梨，清甜攀上喉头，果然舒缓不少。 他捧着保温壶，向靳步解释了他失联的经过，还多次对她道歉。 靳步默默听完，心中的疑虑一扫而光，她相信他的说辞，也听出他最近是多么忙，多么累。 一口气说完，高昇又开始咳嗽，怎么都停不下来。靳步关切地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好让他顺顺气。 高昇捂着嘴，尽可能贴着车窗那边，等咳嗽得舒服一些马上告诉靳步：“你先回去吧，我不想传染你。” “你行不行啊？”靳步皱眉，一脸不相信。 高昇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自信——怎么不行？什么都很行好吗。 “没事，这次出差行程的确太紧凑，”高昇又想咳嗽了，赶紧灌了一大口冰糖炖雪梨把咳嗽压下去，“没休息好。” “行程一定要安排得这么满吗？” “无妨，是我自己想早点回来。”高昇说罢，喝下几口甜汤，通体舒畅。 “为什么？” “因为……”高昇晃动着保温壶里的雪梨块，香甜的味道溜进鼻腔，“我要见一个重要的人。” “哦……”靳步注视着高昇近乎完美的侧颜，看不出答案，只当是他工作上重要的合作伙伴，并不知道高昇意有所指。 应该是赶着回来汇报工作吧，她想。 身旁人儿的眼神，是那么的纯净无邪。她的目光毫不避违，坐在那儿，等待高昇的回答。并不宽敞的车内空间，任何接触，避无可避。 一抹羞红在他的颈脖漾开，她误以为这是高昇身体不适的信号。 “你发烧了？”靳步神色紧张，直接伸手上前。 高昇僵在原处，浑身的理智节节败退。他的心，他的人，明明都在期待。 她有点够不着，往驾驶位的方向挪了挪，肩膀更靠近高昇。她伸出手，身子前倾，贴着他的额头，认真地感受着他的温度。 他垂眸，她长长的睫毛颤动，像轻盈的翅膀，将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扇进他的心房。又是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跟上次在咖啡店一样。 他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在心里企盼自己真的在发烧。 这个想法一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这样诅咒自己的高昇，此时此刻只想赢得她更多的关注。 她收回右手，语气责怪：“你发烧了！快去医院，别耽误了。” 他在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真正的发烧，足以掩饰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默默地喝完手中那壶冰糖炖雪梨。靳步抢过，严肃地叮嘱： “我来洗吧，你不要碰冷水，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别上班了，起来就去看医生。” 高昇点点头，听话得像个小孩子。靳步满意，扯了扯嘴角，下车回家。 她关上车门往家的方向走，突然转过身，敲了敲高昇的车窗。 车窗摇下，靳步看着高昇的眼睛，认真地嘱咐他：“记得看医生，按时吃药，工作别太拼了。” “如果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我明天一定去看医生。” 靳步看着高昇讨价还价的表情，没好气地依了他。 “好，晚安。” 说罢，她大步流星地离去。 高昇定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驾车离开。他的胃是满足的，心也是满足的。 楼上，袁家某扇窗后的窗帘被撩开一个角。袁敏聪目送高昇的车离开，若有所思地拉紧窗帘。 若不是他去关窗，也不会发现靳步下楼这么久。 袁敏聪满腹狐疑，内心焦躁不安：“那个男人是谁？她怎么去了那么久？难道……” 袁敏聪表情逐渐僵硬，怀疑的种子就此种下……
第15章 为了他撒谎 靳步快到家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告诉高昇一件重要的事情。 靳步一拍脑门，懊恼不已：“忘记告诉他我在永高实习了……” 她掏出手机，但转念一想，高昇也许在开车，路上接电话不安全；再说他生病了，这么晚打扰他，更是不合适。 她咬咬牙，刚把手机屏幕摁灭，袁敏聪来电。 “步步，你在哪儿？”袁敏聪开门见山，语气带有隐约的试探意味。 “我在家呀。” “刚才呢？也一直在家吗？”袁敏聪语速加快，迫不及待想知道靳步的回复。 “我……”靳步不想解释那么多，顿了顿，接着回答，“对，我一直在家。怎么了？” 袁敏聪沉默不语。没想到靳步居然为了那个人撒谎，他可是亲眼所见。 “喂……？袁敏聪？”靳步以为信号不好，喊了袁敏聪几声。 “我以为你刚才出门了。”他似是在找借口，其实在给靳步第二次机会。 “没呢，你问这个干嘛？”她慵懒地回复，拿着空的保温壶到厨房。 “没事了，早点休息吧。”袁敏聪声音没了温度，挂断电话，心里发堵。 茶几上放着一包五香花生，他无意识地拿出一颗，捏碎，里面是空的。 就像他的心，空落落的。 第二天，大小纸媒和新媒体号都在大肆宣扬，永高实业在双山大学毕业典礼现场宣布捐建教学楼的新闻，尤其消息晚报头版头条那句“照亮前路，薪火相传”，写得相当好。 有的自媒体还报道了高昇为毕业生代表靳步拨穗的消息，甚至配了现场图，网上的视频也传播甚广，标题起得很暧昧。 双山日报的新媒体号只发布了双山大学毕业典礼和永高实业宣布捐建教学楼的视频，有意抹去靳步的存在。 对比之下，双山日报的流量逊色不少。 为此，袁敏聪被报社主编责备了一顿，说他没有抓住热点，乘胜追击。 袁敏聪不住地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但心里很坦荡，因为他没有利用靳步引流，只老老实实地报道事实真相。 午饭时间，靳步、梁相宜和潘澍狄三人出去吃麻辣香锅。 靳步辣得满头大汗，嘴巴红肿，期间接到了裴玉莲的来电。 “妈妈，您吃了吗？” “我和你爸爸，刚刚跟老袁两口子喝茶，现在在旅行社呢。” “您去旅行社干嘛？”靳步擤了鼻涕，鼻音略重。 “你爸爸说，去旅行社看看跟团游的路线，参考一下。” 他们四人计划为期两个月的国内自驾游，预计下个星期一出发。 靳步听到的，和她捕捉到的关键点不一致。她只想到，做糕点的良机，终于要来了。 裴玉莲问了靳步有哪些城镇好玩，靳步推荐了几个，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靳步收好手机，嘴角尽是藏不住的喜悦，教梁相宜和潘澍狄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靳步夹起一颗香菇贡丸，一口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梁相宜首先憋不住。 “什么事这么高兴？” 靳步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下个星期开始，我就要一个人住了，我爸妈要去旅游一段时间。” “这么爽！”梁相宜惊呼。 梁相宜是双山本地人，跟家人住在一起，大学宿舍都没住过，更别提独居体验。 “那你打算怎么好好利用啊？”梁相宜挤眉弄眼，期待着从靳步口中套话。 “你的表情好奇怪。”靳步白了梁相宜一眼。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坏事？” “我打算……开始做糕点。” “是什么？”潘澍狄很好奇。 “就是雪媚娘、蛋糕卷、蘸酱麻薯之类的？”梁相宜抢答。 “不是啦，是港式传统糕点。我打算先做几款练练手，譬如椰蓉挞、鸡仔饼和光酥饼。” “难吗？”梁相宜试探着问道。 “我觉得光酥饼最简单，月饼最难。先试试吧，到时候请你们当试吃员。” “一言为定。”梁相宜和潘澍狄拍胸脯保证，一定不辜负靳步的心意。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一，靳步起了个大早，送爸爸妈妈出门。 她感觉今天空气格外清新。她准备好全家人的早餐，转过身把榨菜肉丝汤米放在餐桌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靳步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意，就像窗外的阳光，明媚动人。 这叫什么来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三人吃过早餐，靳步起身把碗筷洗净放好。休整停当，袁爸爸和袁妈妈过来敲门，靳兴和裴玉莲就跟着一起出发去机场。 袁敏聪过来帮忙拿行李，然后开车去机场。裴玉莲再三叮嘱靳步： “记得检查门窗水电煤气，过马路要看好，出门记得带手机和钱包，走路不要戴耳机……” “知道了，妈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这不是还有袁敏聪嘛。” “是啊，莲姐，我会照顾好步步。您和靳叔叔放心吧。” 送走靳兴和裴玉莲，靳步迈着轻快的步伐，终于迎来了一个人住的美好时光。 靳步准备出门上班，接到了高昇的电话。 “早安。” “早安，高先生，”靳步的语气带有无法掩饰的喜悦，“今天好点了吗？” “差不多，谢谢关心。” “你别告诉我你在上班。”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靳步心想，高昇真是听劝，暗自表示满意。 “那就好，记得按时吃药，劳逸结合。”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我是很开心，不过不告诉你为什么。”靳步卖了个关子。 “我今天也很开心。”高昇的声音还是很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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