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家,谢星阑还在想刚刚的问题,谢康成两人坐在院子里,她对谢康成说:“爸爸,我长大了不结婚。” 谢康成哭笑不得,一边扇着蒲扇一边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冯纪说女孩子长大了都要结婚,可是结婚了就不能跟爸爸在一起了。” 谢康成将凳子拉进了些,将女儿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认真的看着女儿说:“星星以后如果遇见一个人,他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他,那时候你们就会有自己的家。” “很喜欢是多喜欢?” 见她在挠腿,谢康成将将她坐在自己腿上,“就是西瓜最甜的部分他一定不舍得吃,要给你留着。” 谢星阑想,这不是爸爸吗,爸爸就会留下最甜的部分给自己。 “那如果遇不到怎么办?” “遇不到的话爸爸养你一辈子。”谢康成看着女儿,“以后星星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就不结婚,爸爸都不会干涉你。” 谢星阑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靠着谢康成的肩膀一起抬头看星星。 * 再见到孟息舟是一个星期后,那天冯纪和谢今朝撑着绳子让她跳皮筋。 “真的要怎么傻吗?”冯纪幽怨的看了一眼谢今朝。 “撑个皮筋而已,耽误你写作业了吗?”谢今朝睥睨他一眼,眼神继续回到作业上。“马上期末考试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反正也就这样了。”冯纪一脸无所谓。 谢今朝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巷子里有汽车熄灭的声音,还有关门的声音。 肯定是小姨,谢星阑正用皮筋挽着花,退出七缠八缠的皮筋就往门外跑。 门口就与孟息舟的目光不期而遇。 “孟息舟?”她声音又惊又喜,杏眼圆圆的看着来人,“你回来考试吗?”
第9章 你先吃饭 “星星。”见谢星阑出去谢今朝和冯纪也挣脱脚上的绳子跑出去。 孟息舟遥遥地看她一眼。 车门被关上,下来一个女人,身材纤细,头发当下流行的大波浪,穿着整身地套装,脚落地地那一刻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孟息舟侧了侧身让出位置。 “你爸就让你住在这里?”杨岚环顾着四周,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一圈下来视线落在几个小毛孩身上。 站在前面的女孩手上打着石膏,发鬓早已被汗浸湿,脸颊通红,只有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朝这边看。后面的两个男孩一个带着眼镜,一个半个光头,两人皆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其中一个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些煤灰,身上的土气倒是与这个小城市不谋而合。 看到三人从隔壁出来,杨岚表情不太好,她想象不到自己儿子是跟着这一群人在玩。 她收回目光,看着孟息舟一会儿,看着他和几个小孩不太熟的样子松了口气,“不是要拿东西吗?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孟息舟转身进了院子。 远处摩托车从巷子里飞驰而过,留下一长串尾气。杨岚嫌恶的捂住口鼻钻进了车里。 进去时她又看了女孩一眼,这次没再犹豫很久,利落的关了车门,嘭的一声,车声掀起了一阵细小的尘土。 活了这么大,谢星阑第一次见长辈连话都忘了说,她形容不出那种目光,只是感觉不太好。 谢今朝看她不太高兴的样子,拉着她进了院子。 冯纪挠挠头,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 小镇里的居民各家各户都认识,孩子们也从小教育见人要打招呼,第一次见一个长辈这么…不喜欢自己。 谢星阑皮筋也不跳了,坐在旁边支着脑袋看天空。 不一会儿门口又传来声音,他们跑出去看,只有小汽车留下的一长串尾气。 “孟息舟这是又走了?”冯纪扒拉着墙问俩人。 “是吧。”谢星阑回答。 谢今朝看着两人往外看,拽着冯纪的肩膀转身,“都别看了,去我家看电视吧。” 一听不用写作业冯纪又乐呵了起来。谢星阑也将东西收好跟了去。 电视上西游记已经又播了一轮,总是说西天取经也没看到最后一集,抓八戒高老庄娶媳妇那段还是把几个人乐的不行。 晚上谢峰回来,看见几个人还坐在那儿看,“星星。”他朝着谢星阑招招手。 等到谢星阑过来,他神秘兮兮的讲:“你看叔叔给你带回来什么?” 掀开桶盖,有十几只螃蟹。 “螃蟹!”谢星阑蹲下看着正在挣扎着往上爬的螃蟹。 这一声将冯纪和谢今朝也吸引了过来,三个孩子围着桶看。 谢峰也趴着随着几个孩子一起看,赵以枚回来时就看到一老几小几个人围着个桶看,她将瓜子放在扇子上走过去,“看什么呢?” “姨,螃蟹。”谢星阑眼睛亮晶晶转头看着她。 赵以枚笑,“星星喜欢吃螃蟹吗?” “嗯!” “那姨给星星做好不好啊?” “好!” 说完赵以枚就开始指挥谢峰洗螃蟹,谢峰故意放出了几个没绑紧的,让谢今朝和冯纪两个人追,惹得谢星阑和赵以枚一直笑。 螃蟹清蒸过后,赵以枚螃蟹肉剔下来让几个孩子先吃,正将盖子掀下来一只手就递到了自己跟前,“赵姨你也吃。” 赵以枚笑,“星星吃,我一会儿再吃。” 谢星阑不依,赵以枚只好将肉吃了。 谢峰看着感慨,要是自家儿子也是个闺女该多好。 又过了一周,谢星阑的手上东西终于可以拆了。这天在谢今朝家里,电视看着看着冯纪就饿了,谢今朝还在写着什么,他过去躺在他床上,双手背在脑后问,“中午管饭不?” “不管。”谢今朝头都没抬。 冯纪见怪不怪,朝着屋外喊:“星星,谢今朝要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谢星阑对食物的欲望不太高。 “星星说想吃泡面。”冯纪笑嘻嘻的看着他。 谢今朝一脸不可置信,“你觉得我是聋子吗?”他放下笔,“想吃自己去煮。” “那我只煮我一个人的啊,别到时候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吃。” “放心,没人跟你抢。” “这可是你说的啊。”冯纪这才往外走。 十五分钟后,冯纪看着两个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们不是不吃吗?” “吃一点这么小气干吗?”谢今朝看他一眼,把泡面吸溜进去。 谢星阑左手不太好用筷子,谢今朝一碗都结束了她还在往筷子上缠面,一圈一圈。 “我来。” 他放下筷子。拿起谢星阑的,一口夹起来好多,谢星阑摇摇头,“太多了。” 冯纪又冲开了一包面,看见谢今朝夹起来那么一大坨,“你想噎死她啊?” 多吗?他就是这么吃的。谢今朝又将筷子上的面拨下去一点,谢星阑这才吃下去一口。 “孟息舟?”冯纪端着碗出来看见孟息舟站在院子里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去啊。”冯纪将他拉进屋子里。 谢星阑看见也不吃了,站起来看着他。 “星星。”谢今朝算是知道谢叔叔的脾气了,让她好好吃个饭真的很难弄。 他拿着碗站起来,“把这最后一口吃了。” 谢星阑说什么也不肯吃了。跑过去看着孟息舟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孟息舟往下看,将果篮稍稍抬高,“水果。” “水果好啊。”冯纪将篮子接过,里面什么水果都有,像大杂烩一样,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 谢星阑弯了眼睛,让他坐下问,“你看西游记吗?我可以帮你换台。” 孟息舟看她,又看向后面的皱眉的谢今朝对她说:“你先吃饭。” 谢星阑这才就着谢今朝的手将最后一口面给吃了。 电扇在头顶呼呼的转,谢星阑看他,发梢还在往下滴汗问:“你很热?” 我去帮你把电扇开大一点,谢星阑站起来,还没走到电扇旁边就被谢康成叫住,“星星。” 她扭头,“爸爸。” “今天我们去拆石膏呢,你忘了?”谢康成伸出手准备牵女儿,发现孟息舟也在这儿,笑了笑。“回来了。” 孟息舟点点头。 看着女儿跑过来谢康成笑着几个孩子说:“你们在这玩,我带星星去诊所。” 等到拆了绷带,卸下石膏吴医生问她,“活动活动,感觉怎么样啊?” 谢星阑没啥感觉,只是感觉手臂上一凉。 谢康成也看女儿,“有点凉。”她实话实说。 吴医生笑,这大夏天的,胳膊在里面时间太久了,出来的确有点凉。 让她活动了活动没啥大问题,谢康成这才带着女儿回了家。出诊所谢康成问女儿:“爸爸要去一趟超市,星星要去哪儿?” “我想去找他们玩。” 谢康成将女儿送到谢今朝家门口,看着她进去才离开。 冯纪看她进来凑过来看,“你这算是好了吧星星?” “嗯。”谢星阑看看自己的胳膊活动活动。 谢今朝拿着洗的一盘子水果过来,递给她一个芒果:“给。” “孟息舟呢?” “早走了啊,你走他就也走了。”冯纪过来左手拿了一串葡萄,右手拿了一个香蕉。 不知道为什么,星星一走,三个人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一个月没动右手,她还有些不适应,谢今朝见状将芒果切成了小块,让她用勺子挖着吃。 冯纪咬了口香蕉,嘴里塞得鼓鼓的,“不过星星,你也太倒霉了。”他咽下去一口,“手刚好就要期末考试。” “该发愁的不是她,是你。”谢今朝也拨开了一根香蕉,看了一眼冯纪。 电视里西游记播完了,换到了动物世界。冯纪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的确是他比较倒霉,小学逃不出母亲的魔爪,中学肯定是要在父亲的学校上学的,他的命运就像已经注定一般。 吃完最后一口香蕉,“反正我不管,小学我们在一起,中学说什么也要陪我去启明中学。” 余光瞟到身边的谢星阑感觉有些不对劲,“星星,你怎么了?” 谢星阑一直在抓着挠,手臂上起的密密麻麻的疙瘩。 “痒。”谢星阑还是在不停的挠。 谢今朝放下手里的香蕉,看着立马就慌了,“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找我妈。” 冯纪眼看着疙瘩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他抓住谢星阑的手,“别挠了,再挠破皮就不好了。” “好痒。”谢星阑话音里带了哭腔,整个身体痒得难受。 “星星,你听我说,一会儿就好了。”冯纪没有松手,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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