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下头,特别认真如同表达歉意,偏偏头越来越低,停在她扬起的面孔上方。 “我为了谁?你儿子闹着要见你,又是过年,你说,我怎么办?不该带他来么?” “还是说,我把他送上飞机,你去机场接他?” “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一句比一句说得慢,声音越来越低,似询问,更似质问。 唐辛听得傻眼,让他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嘴张了半晌急急冒出一句:“不许想。” 耳边渐重的呼吸声化为一声笑,“我想什么了?” 想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他这样说话,这样呼吸,这样用鼻梁往她的耳朵上面顶弄就一个意思,她可是太清楚了。 他还把手放到她腰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在腰后最怕痒的地方,轻声问她:“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唐辛咬牙,“你想和我上床。” 然后她就听见他应了一声,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又像是在笑,与此同时拇指在她腰间揉了一下,又一下。 她伸手去推,嘴里急急说着:“石玉,我们要离婚了。” 他让她把话说完,特别有耐心的样子,不生气也不着急,像个好脾气的男人,仍是不轻不重地应上一声,转而问:“你想不想?” 唐辛明显没跟上他思路,刚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吻住了。 灯光都被遮了大半,然后完全暗下来。 挣不开,也叫不出,用力咬了一口。 便尝到一丝血腥味。 脑袋后面多了只手,撑住她又吻了好一会才逐渐停下来,仍是贴在唇上,鼻梁顶着她的脸颊,低声问:“唐辛,你想不想?” 她闭着眼睛,不理,悄悄喘气,让自己的呼吸声不那么急促狼狈。 听见他说:“你也想。” 是,她也想。 在饭桌上被他盯着看时。 在床边哄石墨睡觉时,他靠在床头给石墨念书,一根手指头被儿子的小手握着。她也是,坐在另一边,努力让自己只看那张闭着眼睛的小脸,却无法忽略掉往她身上投来的视线。 仿佛,攥住她手的不是石墨,而是他。 就像刚才,他捏着她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易就把她搞得乱了套。 她紧闭着眼睛还有嘴,耳朵却听得异常清晰,能听见怎么也屏息不住的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 还能听见他的,怦怦,怦怦,紧紧与她相贴。 她用脚尖踩在他脚上,背抵墙壁,胳膊勾缠着他的脖子,还有一只手插在他的短发间。 她以为自己是拒绝的姿态,原来在这件事上他们俩也有默契,一触即发。 她听见自己特别轻地嗯了下,以为他会笑,结果听见他说:“那就趁着还没离,尽一尽义务,你也可以要求我,尽我该尽的义务。” “可是……”唐辛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大点声,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石玉托高她腰背,她就抬起一条腿来勾住他,扬着下巴朝他耳朵说:“我家里没有套。” 她不信他会带着来,他连行李箱都只带了一个小的。 男人这才笑起来,推着她另一条腿也抬起来夹稳了,打开门抱着她往外走,嘴里说着:“出去买。” 唐辛想让他自己去,抱着却没松手。 下楼时连着嘘了好几声,让他轻一点。 他掂着她往上又拍了两下,放轻脚步也放轻声音:“放心,一整天没睡了再加上时差,你现在去摇他都不会醒。” 两个人换鞋又穿上风衣出了家门,晚间仍是有些冷,空气中有欲雨的味道。 石玉牵着她的手,唐辛攥紧领口贴住他胳膊。 两个人的手指头勾着,忽然松开,石玉解开风衣扣子把她包进怀里。 唐辛没防备一下子靠过去,两只手下意识一前一后搂住他腰,脸颊贴在柔软的羊绒衫上。 “还冷?”他问,声音从她头顶落下。 她小声地说:“嗯,冷。” 说着,手从羊绒衫下面钻进去,摸到里面的衬衫,倏地抬眼对上视线。 石玉眼中似笑,无声看她。 唐辛把衬衫下摆揪出来,手钻了进去。 男人身上真热,女人的手冰凉。 贴上去的瞬间她看向他,挑衅似的。 石玉手一紧勒住她腰,低头吻在笑弯的唇角。 唐辛不甘示弱,踮起脚吻回去。 街边墙上只照出一道斜影,被低速驶过的车灯照亮又暗。 石玉看着那辆车提速开走,车窗匀速升上去,里面的半个侧影还真是个熟人。 倒是听话,没再回过上京。
第240章 收拾 唐辛不明白怎么出了趟门就变了个人。 东西买回来了,没用。 从一进门就亲上了,一句话都没再说,像等不及,更像不高兴。 唐辛倒是挺高兴,因为尽兴,唯一的不满意就是石玉不配合,说什么都不听,让回房间不听,让上楼不听,像个闹别扭的孩子,除了抱着她不放什么都不配合。 除此之外,倒是也没拦着不让她说。 唐辛没办法,小声埋怨了一句:“石玉,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儿子都比你听话。” 男人动作一滞,埋着脑袋哼了声:“三十五。” “就是——” 然后就没了声。 被用力拍了一巴掌,当时眼泪就出来了,咬着嘴唇没出声。 是真的疼。 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面嗖一下闪过去,快得抓不住,也没精力去抓去想。 最后两个人又回到唐辛的房间。 门外面对峙。 唐辛不让他进去,用尚存的理智要求去他的房间,石玉不肯,话一句接一句,特有理。 “咱们俩是不是还没离婚?” “我让没让你住在我家?” “让没让你睡我的床?” “怎么到你了这儿就不行呢?” “我尽义务,就该享受权利。” “你享受了权利,就该对我尽应尽的义务。” 每说一句,唐辛便小声地回:“你打我。” 每一次都是,都是“你打我”。 石玉像没听见,两个人各说各的。 反复了数回,最后盯住她的脸,气都喘不匀了还在竭力忍着不让眼泪再掉下来,生气又不肯放开,挂在他身上缠得比什么时候都紧。 满脸写着——你打我。 别提多委屈了。 石玉看得直笑,帮她揉了揉便听见小猫似的哼了一声。 男人手大,一手托着一手抓握,一碰就哼,揉要哼哼,捏要哼哼,拍上一下还是哼哼。 问她疼么,嗯。 问她现在呢,嗯。 问什么都是一个字,嗯。 就和刚才说“你打我”时一样一样的。 倒是不较劲了,把脸往他颈窝里一埋跟只乖猫似的,就是手不老实,嘴也不老实。 这时候推门进去也就进去了,石玉不,非得要她亲口说出来。 捏住脸不让亲,也不让摸,人就急了,张开嘴就要咬。 石玉气笑,多不讲理,跟她儿子一个样,小的那个。 他可算是知道石砚的狗脾气随了谁,石墨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刚生下来那几天脾气大得厉害,稍有不顺心就嗷嗷大哭,没完没了,谁也搞不定,除非石玉来哄,抱起来哄上几声也就好了,哪怕连口吃的都没有,一根手指头就能安抚下来。 因为他总和他说话吧,在唐辛肚子里的时候。 一开始不说,后来石墨总说,他也就渐渐地说起来了。 也就说了那么一阵子,后来两个人不在一处,没这机会。 这小子还真就记住他的声音了,知道这是他爸,石玉一张嘴就管用。 现在搞定唐辛也一样,手指头碰了下嘴唇就咬住了,呜呜两声表达不满然后便消停下来,含吮着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住他。 像有好多话想说,又像只是嗔怨。 石玉在她眼角亲了亲,又亲唇角,手指轻轻一拨嘴就张开了。 他的唇贴着她,不进不退,又轻又慢地说:“让我进去。” 好一会,听见一声:“嗯。” 这才吻住,推门而入,把人放到床上。 起身时唐辛勾住脖子不放,他的手推在她腰上,耳边安抚:“我先下去收拾一下,很快回来。” 手渐渐松开,无力地垂到床上,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从懵到懂只一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但没闪躲,又嗯了一声用脚蹬着他的腿,如同催促:去。 石玉留了盏小灯,又拉过被子遮她身上,但没把人挪正到中间去。 回来时还躺在床边,只是侧过去了,半阖着眼睛。 从被子里把人捞出来,唐辛突然搂紧他,缠得比刚才还紧。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唐辛想起来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这男人三十五岁了,去年岁末过了生日,她当时在坐月子都给忘了,也没人提醒她。 身体和精神都还亢奋,大脑却出奇的清醒。 这男人,年年有人张罗着给他过生日,排场大得很,前两年她都去亲眼见证过。 今年他没去,门都没出,每天都在家里,不说时时刻刻守着,那也是围着两个儿子在打转。 不知道,他过没过生日。 按理说他妈肯定记着,那段日子也是住在他家…… 唐辛没觉得愧疚,但是自己过生日时看过他放的烟花,还收过礼,便多少有了些摆摆姿态的心思。 亏欠着不好,要好聚好散。 “想起来了?”石玉忽然问,脸对脸,屈膝撑在她上方。 唐辛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想起了这茬,也不纠结,扭开脸没应声。 他的脸压到她脸上,哼了声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动弹不得,用眼角瞥他,问:“什么?” 这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跟出气似的。 男人的手顺着拱起的腰窝探进去,往下,捧住了问:“滋味如何?” 唐辛脸上一热,全身都热起来,扭了下被他握住,没敢再动。 耳边又道:“我可是守了信的,不能让你失望。” “呸。” 更小一声,还带着笑。 自得其乐笑了一阵,懒猫似的舒展着身体斜睨他,“老男人。” 看在石玉眼里,这女人此时不是嘴硬也不是挑衅,是和他耍赖呢,还有点撒娇的劲头,正在瘾上又缓过些劲来便主动勾着他,逗他玩呢。 又生了一个儿子,在这事上比以前自然纯熟多了,和他有来有回的不若以往就占个勇字。 笑了一声,把人半抬起来拢到怀里,轻轻拍着要求她:“抱好了。” 她以眼神寻问,他又说:“把下边收拾完了,再收拾收拾你。” 唐辛没往歪处想,缠住了让他抱着自己去洗澡,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太单纯了,老男人坏得很。 顺带学了个词,在他们上京话里,收拾,另有其意。 比如,石玉后来跟她说:“你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 话说得极轻,力气大得很。 唐辛这才懂,他要收拾她是什么意思。 忒狠了。 她觉着他应该再加一句:拿命来。
第241章 出息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好使,能说的她都说了,他想听的,他没提的,统统说了个遍,连生日快乐都说了,没用。 石玉心情好得很,看着她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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