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这副曾经有一丝丝可能就摔得支离破碎的身子被他手臂抱得很紧,万幸着,得之不易着,怕抱疼她,松了下力度,很快又更加抱紧在怀里。 她觉得这样很好,主动地在容伽礼胸膛前找了个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慢慢睡去。 * 住院观察到了下周五,路汐的体检报告单每一项都合格到不能再健康了,她才被容伽礼允许出院。也是时候该回返宜林岛把剩下的剧本内容拍摄完。 如今路汐去哪,容伽礼接下来的行程自然是跟随着她来走。 没有启用私人飞机,甚至连随行保镖和秘书都没有带,他低调陪着路汐避开所有人的耳目,重新坐了一趟前往白城路线的火车。 找准了购票的位置坐下后,路汐抬指,才悄然地摘下了口罩,露出脸。 继而,看向了身旁一身休闲浅灰色西装的容伽礼,在她视线落过去刹那的半秒,他眼神也笼着她,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这话从离了医院就没少问,路汐感觉被他什么珍稀动物,是要好好呵护着生命力的那种,手指轻轻地去勾那触感冰凉的袖扣:“我感觉特别好。” 有他陪同,以后去往白城这条路线的火车不再是她梦境里渡不过去的回忆。 而容伽礼估算着时间给她喂点水,两指轻轻拧开矿泉水瓶盖,先递过去,连喝水都要叮嘱一句:“小口的咽,别呛到自己喉咙。” 路汐微微垂头,就着他修长分明的手动作,唇含着瓶口喝了点儿。 也就浅浅一层便摇头不喝了,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到容伽礼自然不过顺着有她唇痕的瓶口,将剩余的水,喝了一大半,随即扣好,漫不经心似的在手掌把玩着。 路汐很心动,哪怕是朝夕相处了段时间,也无法对他免疫,还是会因为一些亲密举动脸红。 她歪着脑袋往容伽礼的肩膀靠,唇边是笑的,笑着笑着又很快怔了瞬。 周遭的旅客都在结伴谈天说地着,唯独斜对面坐着一位气质妖孽的男人,正侧过首,不加掩饰地关注她和容伽礼,见被发现,也不避嫌似的懒洋洋挑起眉梢。 是商酌。 他不知是怎么搞到容伽礼严格保密的行踪,提前选好了最佳位置,离得不远,也不算近,能听到一些两人说话声音。 此刻,商酌也算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容二深藏不露啊,跟路汐谈起恋爱来还是服务型的,这姿态低得完全没有容氏掌权人那股架子。 对视的几秒里,路汐压轻了音量去跟容伽礼说:“商酌好像是有备而来找你的。” 容伽礼之前才将项目都全权交给容圣心,摆明了姿态是暂时不与人谈生意了,所以对商酌的存在视若无睹,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不用管。” 路汐心想她也不想管,但是商酌一直冲她笑。 不过这火车厢人流如织,不是个能正经谈事的合适地点,商酌倒是没有去骚扰容伽礼,自己给自己找乐趣,很快就找到一旁看剧的中年男人。 商酌跟对方攀谈两句,分到了点屏幕一起观看。 下秒,中年男人将声音外放,正好播放到了情深深雨濛濛最经典的陆依萍跳桥剧情。 ——“陆依萍:我在找……我在找,我在找我的刺!” 原本要合上眼眸的路汐猝不防及听到,被发间掩藏的细白后颈跟着绷紧了下,她未来得及反应,甚至还没去看容伽礼的反应。 就听到了剧里何书桓的声音,在商酌那边一声一声: ——“何书桓:你说你的什么东西?” ——“陆依萍:我在找我的刺啊!我是一只刺猬。我拔掉了所有的刺!所以我活不成了。只要把我的刺找回来,我就可以复活了!” …… ——“何书桓: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你认识我是书桓!” ——“陆依萍:你谁人都可以冒充,就是不可以冒充书桓!他走了…他不会回来了…啊!鞋子掉了!” 是容伽礼手中的水瓶掉在了地面上。 这声响。 像是生生惊动了路汐似的,她犹豫了几许,才近距离观察容伽礼的侧脸神色:“不如你过去跟商酌谈谈生意上的事吧?” 那一道道绝望地喊着我活不成了,他走了…他不会回来了。 真的让身为当红女明星的路汐神经都快脆弱起来,快听不下去,很想过去按下暂停键。 而容伽礼内心应该也是处于某种很复杂的心理状态,只是面上不显,听她的话,真的起身了。但是在一分钟后,路汐觉得自己女明星的神经更加脆弱起来。 只因亲眼目睹着容伽礼跟那陆依萍狂热粉的中年男人交流了几句后,就成功要到了影片资源。 然后又折回来,靠在她旁边的椅背上,不疾不徐地用手机点开影片。 看到容伽礼感兴趣这个,商酌虽参透不出深意,却秉承着知己知彼的行事习惯,竟也要来影片资源,拿手机再看一遍。 整个火车厢没了别的声音,路汐感觉自己也快尴尬到活不成了。 … … 容伽礼将陆依萍跳桥的剧情来回观看了上百遍,等火车抵达白城后,路汐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已经从保护珍稀动物,变成了眼珠子一样。 稍微下个台阶,容伽礼也要嗓音很低,却存在感极强地说:“留意脚下,鞋子别掉下去。” 路汐闭了闭睫毛,同时为十八岁的自己澄清一点:“我没有学陆依萍跳桥。” “嗯。”容伽礼虽然不与她争出个真相,眼神却盯着她脚步。 路汐被看得都想去跳桥了,这时恰好容伽礼裤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长指轻轻点了下她肩膀,示意站在原地别动,继而迈步走到一面落地窗的位置去接容九旒的致电。 能避开她接的电话,路汐莫约猜到,却没问。 突然肩膀又被拍了一下:“路依萍?” 路汐也不知是听错还是商酌故意叫混,毕竟路和陆的发音极相似,表情差点儿控制不住露出无奈,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容圣心看到商酌的影子就要躲了,这人,不仅长得妖孽,推理能力的高智商也近乎成妖了。 她清冷礼貌地看过去,不应这话,就这般瞧着人。 商酌并没有跟他一个圈的同龄人该有的稳重内敛,给她递糖吃:“路大明星,能不能帮我解一下燃眉之急?” 路汐已经被那句路依萍暗暗得罪了,指尖垂在身侧不接,淡淡笑了:“我哪里有能力。” “谦虚了不是?容二现在可是把你捧在心尖上,对你惟命是从……”商酌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实不相瞒,我就欣赏容二这点,位居高位却俯首只甘愿效忠一个女人。” 口头上说欣赏,路汐却是实打实听闻过商酌花名在外的。 她被商酌话术里捧的高,却没有任何欢喜若狂的意思,表情很平静一直看着容伽礼身影。 商酌又说:“我野心不大,瞧着容二终于有了点人情味了,能不能让一晚上给我。” 空气静止片刻,路汐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他:“容伽礼从不跟你做生意吗?” 这反应速度,还真不愧是能搞定容伽礼的女人。 商酌从未小瞧了没有任何背景,只是一个女明星出身的路汐,多数时候还挺纯粹欣赏她,转瞬间慵懒的姿态摆出很随意的样子:“容二眼高于顶,看不上我这种野路子的。” 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路汐觉得商酌的反应耐人寻味,还未继续问,眼尾余光先扫到容伽礼已经挂断了电话过来。 商酌最大优点就是识趣,转了转腕表说:“我的车来了,宜林岛有缘见。” 他转身一走,下秒路汐的腰肢就被容伽礼伸来的手臂搂住,漫不经心似的带她往外,也是朝停车场的方向,并没问商酌方才过来攀谈了什么,而路汐脑海中还有点疑惑着,索性问起当事人:“你为什么从不跟商酌做生意?” 容伽礼走到黑色私家车的后座,单手推开车门:“他跟你说的?” 路汐被他护着,弯腰坐上去,等容伽礼紧随其后进来,便主动黏过去,将白皙的手攀到他肩膀处:“嗯。” 司机驱车离开此地,封闭的车厢内弥漫着浅淡的熏香味,以及容伽礼回答她问题时,语调显得平淡,没有特别的意味:“容氏家族但凡涉及到的产业项目,都不会让姓商的人进来分一杯羹。” 这是有仇? 路汐眼眸讶异了秒,转念一想看商酌和容伽礼相处的氛围看,又不像,反而好像还挺熟的关系。当然她面前的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现身外界时对谁都态度冷淡,只是商酌单方面表现的很轻松自在。 等不到容伽礼往下说,路汐去亲他下颚,张着唇齿问:“别藏着话,好不好?” 这一撒娇,又被她很软很红的唇含了下,虽然只是半秒不到就移开,却能轻易取悦了在外界口口相传中极难取悦的容伽礼:“为了给我们五小姐出一口气。” 容伽礼端惯了平易近人的架子,却不代表真的慈悲心肠,他上位后,便直接对外表了态不再跟商家有任何利益往来,只要是容氏家族要做的项目,就不可能分给商酌一份利。 之所以这般强势到赶尽杀绝地步,容伽礼没有隐瞒路汐,不紧不慢地往下说:“当年圣心是因他,为了帮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身份扶正,才犯下错被我爷爷流放境外,而商酌,在圣心和商家公子身份的两者之间,选了后者。” 如果不是容伽礼上位后,将快被家族遗忘的五小姐亲自召回。 这辈子—— 容圣心都会为了当年大胆妄为敢去翻看容杭振书房内机密文件,透露给商父之举付出代价。 犯了错就得认罚,这点谁也救不了她。 而容伽礼自然也不会对真正受益者的商酌心慈手软,只是看在妹妹心里有他份上,有些事不便做到台面上。 路汐将这段隐秘的往事在脑海中消化了半天,也替容圣心感到抱不平,随即告状道:“商酌刚才叫我路依萍!” 容伽礼不禁笑了,顶着这张脸,很能抓人的心。 “你还笑。”路汐语气有了恼意,索性收回攀在他肩头的手腕,侧过身,去看车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中,高楼林立的繁华街区已经消失在视线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蓝海。 是宜林岛到了。 … 在这座岛上,随着电影拍摄进度还剩下三分之一,杀青的演员们跟赧渊签署完了份不会对外透露路汐重头戏那天出的事故协议后,便都提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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