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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不敢当，什么小弟不小弟的，大家都是兄弟，都是给肖恩先生卖命的！”老鼠嘴上是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想的是啥呀：坏了，这老家伙是故意把咱们哥几个的关系都给挑明了，那以后可真得夹紧屁眼做人了。别到时候给人扣上一个“拉帮结派、组团造反”的帽子，那是想躲都躲不掉。 送走肖恩后，这亚洲四兄弟面面相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是野狗一脸淡定地扛起小胖子，把他的尸体向赌场里拖去。 “你们那，就是太冲动了。要是你们今天不来，咱们之间的事儿倒也不会这么快被摆上台面。”老鼠扶着额头，略带埋怨地说道。 察猜手里还拎着砍刀呢，听老鼠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火气。只见他把砍刀高举过头顶，忿忿地说道：“还不是你哥说你们这儿出事了，我们赶紧来救场子，你个白眼狼倒还埋怨起我们来了？！” “把刀放下，干嘛呢一个个的，”老鼠掰了掰察猜的手腕，从他手里夺过砍刀，扔在了地上，“我不是怪你们，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一切都处理得挺好，最后还是被肖恩摆了一道，不甘心罢了。”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别说丧气话了。今晚吃火锅，我请客！”见老鼠和察猜拌起了嘴，许久没有开口的老柳赶忙跳出来打圆场。 晚上，一行人来到市中心的祥福火锅店。因为是这里的老主顾了，老板娘梅姨特意给他们留了一个大包间，待他们到的时候，连菜都上齐了。 “这梅姨真是贴心嘿，连咱们要吃啥都门儿清！”老刘说着，夹起一片肉就往锅里涮。 “瞧你那猴急样儿，真没出息！”老鼠瞪了他一眼，拧开桌上的茅台，给兄弟几个各斟了一满杯。接着，他又主动举起酒杯说道：“不管怎么样，哥几个今天赶来救场的事情，我老鼠这辈子都记在心里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他便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其余几人见状，也跟着喝干了杯中的白酒。察猜大呼一口气，红着脸说道：“你们中国的白酒，是真的棒，比那威士忌好喝多了！” 野狗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得意地说道：“那可不，和茅台比起来，什么尊尼获加人头马的，都是他妈的马尿！”说完，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正当他们哥几个相谈甚欢，吃着火锅唱着歌的时候，一个保镖突然走进房门，紧张地说道：“老大，荷兰佬来了。” 荷兰佬？众人一听，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起来，察猜更是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间的匕首。老鼠倒是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问道：“来了几个人呀？” “报告老大，连荷兰佬一起，总共三个人。” 老鼠听罢，微微一笑：“让他进来吧。” 听说老鼠想放荷兰佬进门，老刘先不淡定了：“你这是干嘛呀？万一他是来寻仇的呢？” 老鼠并没有答话，只是指了指老刘，大声笑了笑。虽然老刘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但我相信各位看客你们一定已经门儿清了。你们说，哪有人寻仇只带三个人的，对不对？再说，老鼠自己是最清楚的，他是怎么样偷偷卸了最后一颗子弹放了安东尼一马。现在荷兰佬专程带人过来，一定是发现了空弹夹的事情，前来示好了。 不一会儿，荷兰佬就带着安东尼走进了包间。老鼠示意察猜和野狗挪挪屁股，给兄弟俩腾出位置，又叫服务员加了两副碗筷。 “会用筷子不？要不要加点菜？咱们都吃了一大半了。”老鼠一边吹着涮羊肉，一边淡定地问道。 不过，荷兰佬和安东尼并没有坐下。只见荷兰佬踢了踢安东尼的小腿，他立马会意地向着老鼠跪了下来，头都差点磕到饭桌上。 “老鼠，我知道你放了我弟弟一条生路，所以我特地带他过来给你赔个罪。”荷兰佬面无表情地摸着安东尼的头，对着老鼠说道。 “哦哟，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老鼠赶忙起身，绕过大半个桌子把长跪不起的安东尼扶上了座位。接着，他又把荷兰佬一把按到另一个座位上，把碗筷递到他俩面前。 “按照咱们华人的规矩，给人赔罪，得自罚三杯才行。”野狗把茅台“啪”地一下放到安东尼面前，自己则仍就是一下一下往嘴里送着花生米，这满满一盘花生米都快被他给吃得精光了。 安东尼听罢，二话不说，抄起茅台就往杯子里倒。一杯斟满后，他放下酒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陌生的酒香味瞬间冲上他的脑门，把他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惹得饭桌上的其他人狂笑不止。 “行不行啊？不行别硬撑。”老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扶着自己的下巴不让它脱臼。 “没问题！”安东尼说着，又开始往杯子里倒酒。 倒到第三杯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开始止不住地晃动。老鼠怕他真顶不住，便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杯，我替你喝了。” 然后，他又转过头看着荷兰佬说道：“咱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今天的事情大家一笔勾销，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荷兰佬则拿起茅台，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接着说道：“这句话应该我说。我欠你一次，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别跟我客气！”
第9章 投其所好 第二天，黑水日报的头版头条就刊登了荷兰佬对老鼠的大字报道歉信。为了给警察一个交代，荷兰佬还随便抓了个小弟去顶包蹲大牢，把自己的弟弟给保了下来。 就这样，老鼠不单是又化解了一次危机，还把荷兰佬给拉拢了过来。这一下，老鼠是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但毕竟荷兰佬是白人，肖恩只收他三成抽成，要想说服他跟着自己一起造反，难度可想而知，搞不好自己还得给搭进去了。所以老鼠想了想，这张牌暂时还用不了，得藏着到后边儿用。 时间来到了老鼠入行的第三年，也就是公元1982年。在经历了前面说到的几件事后，22岁的老鼠开始在黑水市的赌场圈子里声名鹊起，除了肖恩外，其他开场子的头儿见到他都要敬畏三分。而他的生意也是越做越顺，在肖恩的默许下，他又开了两家分店，正式开始了连锁经营。 眼看自己和自己那些亚洲小兄弟的生意已经渐渐占到黑水市的四成左右，老鼠知道，最关键的时候来了。你们看到这儿，是不是以为他终于要上头了，跑去和肖恩硬刚了？并没有。对现阶段的老鼠来说，最重要不是势力，而是人脉。他脑子里想得很清楚，肖恩之所以能立足，靠的就是他那趟平各路大神的能力，无论是市警察局长，还是大毒枭，还是妈妈桑，他都把毛捋得顺顺的。所以，就算自己窜了位，摆不平这些人，迟早还是会被人拉下马来。 但这两年来，老鼠和野狗这对兄弟始终在忙着扩大势力、铲除异己，还没空去跟这些跨圈子的大佬们深入交流呢。现在站稳脚跟了，老鼠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了。 这不，眼看马上就要到肖恩的六十大寿了，各路人马蠢蠢欲动，纷纷想着用什么礼物来讨好这位大人物。老鼠也在想啊，这肖恩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要女人有女人，还有什么东西是能打动他的呢？现在请先暂停一下，给你们一些时间，猜猜此时的老鼠为什么想费劲心思讨好肖恩？一会儿给你们揭秘，咱们接着往下说。 想了半天，老鼠觉得，要打动肖恩的心，一定不能用那些常规的东西，也不能用常规的手段。灵机一动的他，立马带着野狗动身出了门。 时间终于来到了肖恩六十大寿的这一天。晚上，肖恩的府邸里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整个黑水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无一缺席。人逢喜事的肖恩自然也是红光满面，笑容挂在脸上一刻都没消失。 金条、玉器、手表。。。琳琅满目的礼物一件一件地被摆在事先准备好的展示台上，搞得像在开博览会似得。肖恩看着这些礼物，嘴上一声声说着感谢，内心却毫无波澜。倒不是说他视金钱如粪土，而是这些东西在他眼里，着实和桌上的叉子盘子没什么区别，要多少有多少。 此时，姗姗来迟的老鼠和野狗两兄弟，和两个随从一起，扛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花园。 来到肖恩夫妇面前，老鼠先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肖恩的太太：“夫人，虽然今天是肖恩先生的生日，但我也为您准备了个礼物，请笑纳！” “哟，我也跟着沾光了啊！”接过盒子的肖恩太太打开一看，嚯，这不是前一阵刚登过报纸的“天空之心”蓝宝石么？据说当时被一个神秘买家花一百万美金拍走了，她还特意跟自己的丈夫撒过娇，说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好命。没想到，这个“好命”女人，竟然是她自己！ 看到自己的太太这么开心，捧着那颗宝石看了又看，肖恩也十分满意。他用雪茄指了指那个大箱子，笑着问道：“所以那个箱子，就是我的礼物咯？” “正是，”老鼠鞠了一躬，邪魅一笑回答道，“而且您看了，一定比您太太更高兴！” “哦？”肖恩的胃口瞬间被吊了起来，朝着箱子走去。老鼠的随从见肖恩越走越近，便识相地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展示到他面前。 这肖恩好奇地往里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面前的这个“东西”，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个双手双脚被反绑、嘴里塞着一块布，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肖恩一眼就认出了箱子里的这个人，上去就是一顿踢。 老鼠见状，赶忙拉开他，谄媚地说道：“肖恩先生，人已经是您的了，要杀要剐什么时候都行。今天是您生日，咱别见血，不吉利，”说着，他给两个随从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又把箱子合了起来，“您看，这“礼物”，我给您放哪儿？” “让他们拖到我车库里去，过了今天，老子给他放放血！”肖恩说着，大吸一口雪茄。 “好嘞您内！”老鼠又给野狗使了个眼色，野狗便带着两个随从，抬着箱子朝车库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众人纷纷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箱子，不知道老鼠送了个什么稀世珍宝。 “我说老鼠，你是真的有本事啊！这臭小子我找了他五年了都没找到，你哪儿找到他的？”箱子被抬走后，肖恩先前的怒气一下子转化成了欢欣，拍着老鼠的肩膀高兴地问道。 这时候，我有必要跟你们解释一下，肖恩嘴里的这个“臭小子”，也就是箱子里那个人，叫迈克。当然，这个人不是很重要，肖恩过完生日之后没过多少天就把他给做了。那肖恩为什么对这个迈克恨之入骨呢？因为啊，五年前州立巡查团来黑水市考察的时候，这个迈克整理了一大堆证据交给巡查团，把肖恩和警察局长之间的官商勾结给说了个明明白白，差点儿就把他们给一锅端了。你们别以为这哥们就是什么侠胆义士了，完全不着调。他就是个拿钱办事儿的私家侦探，只要给钱，啥事儿都能给你办了。至于雇他的那个幕后老板是谁，肖恩至今都不知道。因为举报完之后，这迈克就跟人间蒸发了似得，再也没露过面。如今，人落到他手里了，肖恩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逼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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