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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四海之内皆兄弟，要找个人还不容易么？举手之劳。”老鼠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殊不知，为了抓住这个迈克，他可真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得知肖恩有这么个仇家后，他便花了大价钱，在全国各地雇了侦探打探消息，花了好长时间才知道这哥们早就逃到南非去了。于是，他再让野狗带着人飞去南非，把人给扛了回来。 肖恩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开心地说道：“你个小老鼠，真有你的！不得不说，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走，我带你认识一个人去！” 听到这句话，老鼠立马就知道肖恩肯定是要带他去找市警察局长了。但他还是装着稀里糊涂地问道：“谁啊？” “跟我走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肖恩说着，勾着老鼠向大厅里走去。 这大厅里来的全是各路达官贵人，个个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举着酒杯侃侃而谈。肖恩每经过一处，就要和向他道贺的人点头示意，短短一条路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头。老鼠跟在他后面，默默地记着每个人的长相，从他们和肖恩的交谈中揣测这些人的背景。 终于，他俩在楼梯的拐角处找到了那个身穿警服，正在和一名妙龄女子调情的男人。不用说，这个一定是局长了。肖恩示意女子先行离开，带着老鼠和局长上了二楼。 来到书房，肖恩自己做到办公桌的一边，让他俩坐到另一边，开始介绍起来：“皮特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赌博业的后起之秀——老鼠先生。老鼠，这位就是咱们市立警察局的局长——皮特先生。” 肩并肩坐着的两人，侧身握了握手。皮特笑着说道：“这老鼠先生这两年可是风生水起啊，在我们局子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不敢当不敢当。”老鼠谦虚地摆摆手，笑着附和道。 “之所以把你们两个一起叫上来，是因为老鼠今天给我送了份大礼。而且，这份大礼，你也有份！”肖恩兴奋地举起雪茄在空中挥舞道。 “哦？你过生日，我还能收礼呢？”皮特有些好奇，看了看肖恩，又看了看老鼠。 肖恩抽了一口雪茄，轻轻吐出一个烟圈：“你还记得那个迈克么？”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小子把咱们坑惨了！” 肖恩用捏着雪茄的手指指了指老鼠：“老鼠把他抓回来了。” “在哪儿？” “现在就在我车库里呢。” 皮特听罢，吃惊地看向老鼠：“你真行啊你！我派人都把整个城市翻了底朝天了，还找了各种关系打探消息都没找到这人，居然让你小子给找着了？！” “您是兵，我是贼，有些消息，你们当差的是套不出来的。”老鼠微微一笑。 “你说，这是不是一份大礼？”一旁的肖恩早已乐得合不拢嘴。 皮特又把老鼠的手握了又握：“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有什么事儿，打声招呼就行！” 老鼠毕恭毕敬地回应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你们一定也都看出来了，这一晚上，老鼠就在等这句话呢。 “走，我们先下去庆祝吧。明天我把他送你局子里去，你给好好审审，一定要把雇他的那个人给挖出来！”肖恩说着，站起了身子，带着二人下了楼。
第10章 兵不厌诈 老鼠这个礼物送得，虽然不能说是轻而易举吧，但也算是大获全胜。不仅是肖恩高兴了半天，连肖恩太太在收到“天空之心”后，也开始时不时帮着老鼠说好话。渐渐地，肖恩对老鼠的戒备开始逐步减少，偶尔还会带他一起去参加一些只有大佬才有资格出席的宴会。 这个迈克也算是嘴硬，皮特把他关在地牢里，水刑、鞭刑、烙刑全都用上了，他就是一个字都肯不说。可警察们又不能一刀把他给咔嚓了，不然就永远不能知道幕后主使的身份了，惹得皮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眼看死活也套不出话来，老鼠自告奋勇，提出由他去审问迈克。肖恩听到这个提议，多少还是有些犹豫：你说人皮特都问不出来，你一个小老鼠就能问出来了？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肖恩还是决定让老鼠去试试。 “还是那句话，皮特是兵，我是贼。有些话，当差的套不出来，贼能套出来。”临走前，老鼠对着肖恩自信地笑了笑。 这天下午，老鼠只身一人走进市立警察总署。由于他的名号已经日渐响亮，警局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是谁，所以老鼠便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走到地牢。皮特先前接到肖恩的电话，早已等候在地牢里，想要亲眼看看老鼠会用什么样的手段逼迈克招供。 “皮特局长，让您久等了。”老鼠脱下帽子放在胸前，礼貌地鞠了一躬。 皮特对着手下一个警察努了努嘴，他便立马掏出钥匙，打开了地牢的铁门。老鼠又鞠了一躬，走了进去。 你们这地牢是什么地方？至阴之地啊！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就是从铁门外的小灯泡偷过来的，人一走进去，那是伸手不见五指；又因为是在地下，所以潮湿无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你们说，这普通人在这里边，别说待上好几天了，就是待上一小时他也受不了啊！所以，要套出这个迈克的话，肯定就不能用常规手段了。 通常碰到这种硬茬儿，最好用的手段是什么？相信大家都在电影里看过了：用家人威胁呗！拿张照片跟他说，欸你看你女儿多漂亮，你也不希望她有事吧？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人就招了。但是如果这招有用的话，皮特也就不会这么头大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迈克是孤儿院出身，又未婚未育，孤家寡人一个，没人可以拿来要挟啊！ 只见老鼠笃悠悠地走到迈克面前，看着正半躺在地上的虚弱男人：“怎么样哥们，这地牢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是不会说的，”迈克的声音已经比老鼠刚抓住他时嘶哑了许多，“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不说，我就能活着；我一说，必死无疑。” “不要那么悲观嘛，”老鼠说着，坐到了迈克的身边，勾着他的肩膀，把头凑近了说道，“如果我能保你不死，你说不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能在这里？”迈克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屑地反问道。 “我能把你弄进来，我一样能把你弄出去。因为，‘世间的仁爱与我们同在’。” 听到这句话，迈克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你再说一遍？” “‘世间的仁爱与我们同在’，我是68年进的里巷孤儿院，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这句话，是里巷孤儿院——也就是迈克儿时生活的地方——里的西塞老师的口头禅，一般只有从孤儿院里出来的人才会知道这句话。这也是为什么，当迈克听到这句话从老鼠的嘴里蹦出来时，会显得那么惊讶。但他还是一脸狐疑地看着老鼠：“那你哥呢？那个野狗？” “我们的爸妈打渔的时候被台风吹走了，咱俩一起进的孤儿院。”说到这里，老鼠还动情地低声抽泣起来。 迈克将信将疑地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让你出去见西塞老师最后一面，”老鼠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泪，“他得了败血症，活不了几天了。” “真的吗？！”迈克突然坐起身子，扶着老鼠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千真万确！” 虽然看不清老鼠的脸庞，但从他肯定的语气中，迈克相信了他的话。可迈克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老鼠演出来的啊！他根本不是什么孤儿，也没进过孤儿院，他们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奶奶，此时正躺在家里睡午觉呢！老鼠不过是经过一番打探后，抓住了迈克人性中最脆弱的一环，逼他说出幕后主使。从本质上来说，和拿家人要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比皮特他们多想了一步罢了。 “那我跟你说了，你一定要确保我能活着出去！” 老鼠伸出拳头，和迈克碰了碰拳，坚定地说道：“一言为定！” 迈克缓缓把头凑到老鼠的耳旁，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老鼠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出了地牢。关上门后，他先是在皮特身边轻声耳语了一句，接着转头对迈克说道：“哥们，下辈子，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看着那个背着光、如影子一般的身躯，迈克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腾起身子，将手使劲透过栏杆的缝隙往外伸，想要抓住老鼠的手臂，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可此时的老鼠已经渐行渐远，边走还边狂妄地笑着说道：“咱俩地狱见。”走到楼梯的最上面一格时，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转过头对着地牢的方向喊了一句：“对了，那个西塞老师活得很健康，你就放心地去吧。” “咱俩地狱见”这句话，我觉得真是太贴切了。就这俩人，确实都该下地狱。当然咱们也别忘了一旁的皮特，那哥们，抄起警卫室的电话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肖恩：“我说肖恩老哥，你这个小兄弟，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肖恩同样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犒劳犒劳他！” “那这个迈克，现在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崩了他呗！” 皮特挂了电话，回到地牢，掏出手枪对着迈克，二话没说，一枪就把他给崩了。 老鼠出了警察局，便立马赶到了肖恩的府邸。得知老鼠来了，肖恩兴奋地亲自下楼迎接。只见他掏出一根雪茄，一把塞到老鼠嘴里，还掏出火柴给他点上。这老鼠也像个考了一百分的孩子一样，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肖恩前面进了书房。 “我是万万没想到，出卖我的人，竟然是弗兰克！”待二人坐定后，肖恩一拍桌子，忿忿地说道。 这弗兰克是何许人也？他不是别人，正是黑水市里的美国帮老大，拥有赌场规模仅次于肖恩的“二把手”。他一个人手里就有五家赌场，吃了整个黑水市差不多两成的份额。 老鼠则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扶着椅子的扶手，一只手夹着雪茄，淡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迈克没招供前我就猜到是他了。” “可他平时对我毕恭毕敬的，还帮我处理过不少难题，一点也看不出有谋反的心思啊？”肖恩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老鼠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地说道：“真的要谋反的人，是能让您看出来的么？而且您想啊，如果您出事了，第一个被推出去主持大局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这就是动机啊！” 被老鼠这么一说，肖恩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对啊！自己要是没了，他弗兰克不就成老大了么？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把手里的雪茄都快给捏烂了。 但是肖恩没有料到的是，迈克说出的名字，其实并不是弗兰克，至于是谁，这个我们以后再说。那这老鼠为什么把矛头指向弗兰克、要诬陷他呢？道理也很简单，他就是想借迈克这张嘴，挑拨离间，做掉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竞争对手罢了。你们想想，这弗兰克肯定是打死不认的啊！不是他做的他怎么认？到时候肖恩一怒，两拨人真动起手来，必定是两败俱伤；即使不动手，肖恩对弗兰克的信任感也势必荡然无存，那他这只老鼠就有更多的上升空间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阴险啊！真的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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