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薄野,真正独属于向慈的灾难来临了。 半小时前还沉浸在美梦中的她,此刻面临着一步步靠近表情阴冷的男人,失去了所有的底气。 她是恨的,懊悔不已,“应珣,你诈我!” “你故意拿眼神激我,你是故意的!故意拿假的报告骗我!” 不然她绝不可能那么轻易把心里话说出来! “是又怎样?” 这事过去了好几个月,向慈行事谨慎,玩偶服拿到手后就烧了,她弄了个一模一样的诓骗薄野,自以为天衣无缝。 他自然拿不到,他更无法获得稚宁的生物样本。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证据我有,比DNA报告还铁,薄野看了一样想弄死你!” 可向慈并不信,“你耍我,你耍我!” 应珣并没有开玩笑,他手里有稚宁丢弃青蛙玩偶服的监控视频,当时正是凭着这份监控,他明晰了整件事的始末。 铁证如山,可他没拿出来,偏要向慈自寻死路承认一切,他要她亲手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美梦! 除此之外,他也并不想让薄野看到那段监控。 稚宁已经不在了,所有有关她的影像都是不可再生独一无二的,他绝对不会拿去和任何人分享! 当然,也不全因如此。 向慈一开始的笃定并非没有根据,他确实没有实质证明郑凭和向慈有所勾结的证据,最起码,现在没有。 以后或许能找到,但应珣等不及了,他要快些解决这些人,然后去找稚宁。 他不敢耽搁,生怕追不上爱的人。 郑凭是个硬骨头,宁可死也不愿配合他为稚宁讨回公道,他只能出此下策。 他要向慈亲口承认骗了薄野! 信任一旦崩塌,其他事便也水到渠成。 好在,一切如计划进行。 “向慈,你说我该为你想个什么死法?” 第211章 不愿承认伤了痛了 保镖回到了门口守着,屋里只剩下应珣和向慈两个人。 他眼里淡静的杀意,比起刚才暴怒的薄野,更让向慈害怕,也是在这一刻,恨与恼怒被死亡的威胁取代。 即便真的要死,薄野会给她个痛快,应珣却只会折磨再折磨。 他刚才就说了,薄瑾屹的那些手段,不必假手于人。 向慈按响了急救铃,企图外面有人报警,闯进来救下她。 这是个法治社会,不是黑道统治的天下! 可病房里的动静闹了这么久,又有谁来了? 呼救无人应答,向慈终于意识到这世上还有另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应珣笑了,他拿起医疗车里的医用手套戴上,像极了杀人前抹除指纹最后的准备。 向慈以为他要在这动手,吓得哆嗦,“应珣!你不能杀我,医院里到处是人和监控,你动我的证据消不尽!” “我爸妈、武馆里师弟师妹,他们都会为我报仇!” “如果你敢杀我,法律一定会制裁你的!” 杀人犯叫嚣着寻求法律的保护,属实是口不择言。 应珣笑,“确实,任何一个犯罪的人都要受到惩罚,郑凭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可你知道他落得了什么下场吗?” “知道那些手指都是谁的吗?” “一个郑凭已经告诉你了,其余的……嗯……他西长街的几个情妇、妻子、十岁的女儿、两岁的儿子,还有他爸妈……太多了,郑家原来有那么多人。” 郑凭私生活浪荡风流,除了家里的原配,另在外面包了不少女人,少妇、学生,最年轻的不过才成年,却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 也难怪郑家倒了郑凭这么气急败坏,他这些女人不奢求别的,只是张口吃饭每日花销也足够他头疼。 养尊处优的人只是过两天苦日子就像是要了他的命。 “要报仇,自然要一锅端处理干净,指望你爸妈为你申冤?还是想想有谁能为你们一家收尸吧,子不教父之过,你爸妈死了不冤。” 向慈瞪大了眼,“你动了我爸妈?!你居然连他们也……应珣,稚宁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我爸妈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 “所以稚宁就不无辜、活该死在海里是吗!” “这时候你想起你爸妈了?你为非作歹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你会害死他们吗?” 昨天,郑凭见到他时,态度可谓是嚣张至极。 他一点没掩饰他害死稚宁的事实,见到他笑得大声又畅快,问他稚宁死了他是什么感觉。 郑凭很得意,和向慈一样,也以为搏一搏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他一个。 那时,应珣就觉察到不对,郑凭盯上稚宁太过突然,必定有人给了他提点! 郑凭是铁了心要看他遭报应,只字不肯透露,宁愿死也不说。 稚宁的逝去对应珣来说,确实是报应。 可郑凭低估了人在失去挚爱后的疯狂。 一直到深夜,应珣挨个切下郑凭家人的手指,终于轮到他那咿咿呀呀话都说不清的小儿子时,他吐出了向慈的名字。 却也脑血管破裂,无法当面作证。 无趣,实在无趣。 看着向慈哭嚎的脸,应珣自觉没必要浪费口舌。 手套上倒了些粉末,捂上了向慈的嘴。 …… 从医院出来,马路上积雪已经厚厚一层,向慈意识不醒被应珣扔进了后备箱,五花大绑,即将奔赴应珣为她搭建的刑场。 身边没有保镖,也没有好友,应珣独自开着车,向稚宁坠亡的海边驶去。 该做的事,做的差不多了。 郑凭死了,稚宁患癌的事也已经告诉薄野了,薄野喜欢她却连她病了都不知道,忽视与伤害,足够诛他的心。 假使薄野没有自我了断,那么他的下半辈子也必将活在痛苦中! 伤害过稚宁的,现在只剩下向慈了。 应珣有些迫不及待。 等他杀了向慈,他就去找稚宁,亲自向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 不原谅也没关系,他会一直跟着她,替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应珣为即将见到稚宁而高兴,没注意到十字路口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正飞速向他驶来。 “吱——嘭——” 雪天路滑,失控的货车撞上了急速驶过的宾利,翻滚、变形,路人的尖叫与激烈的撞击声交相呼应。 “出车祸了!” “救人!快救人啊!” 路人七嘴八舌,不一会,应珣觉得他好像被人从驾驶位拖了出来。 他眼前糊满了血,筋骨寸寸断裂的剧痛将他推上意识的边缘,一只耳边传来尖锐被拉长的声波,尖锐的几乎刺穿他的颅脑。 此情此景,应珣想到了不久前遭遇车祸的稚宁。 那时候的她,坠下山崖在驾驶位动弹不得,满身是血,她也是这么疼吗? 只有真正有了同样的伤,才有资格去谈感同身受。 应珣眼角淌出泪,这么疼,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为什么死得是她! 应珣随即回归现实,想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向慈似乎没有应珣这么走运,没人知道应珣的后备箱里还有一个人。 油箱滴滴答答往外漏,‘轰’一声,车子爆炸燃起熊熊大火。 隔着马路,应珣感受到了烈焰的炙烤,烫醒了他些许意识。 他半睁开眼,看着火舌燎天,伸出手往前爬。 不……不! 向慈还在里面,他还没有亲手杀了她,她不能死! 路的另一侧。 黑色迈巴赫在雪中缓缓降下车窗,车外的人恭敬低着头,“事情办好了,只是应先生被救,您看——” “不必管。” “是。” 薄瑾屹是在半下午时回到薄家大宅的。 一进门,管家就把薄野被人打晕扔回来的事详细又汇报一遍。 脱下黑色大衣,里面是一身严肃的正装,衬衫领口将男人成熟的面部线条削得更加立体,周身似有流动的森罗万象,又似时间早已凝滞,沉沉如死水。 管家慑于家主的气场,不敢抬头,也因此错过了衬衫领口那星星点点污浊的血色。 “先生,二少爷回来闹了一阵,之后叫了很多酒,估计又是因为稚宁小姐,您看要不要去劝一劝?” 薄瑾屹没有管他,面对管家不放心的询问,丢下一句,“随他去闹,闹完家规处置。”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可真是如此吗? 跟着伺候薄瑾屹的人,都知道他最近变了许多,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第212章 哥,你说稚宁恨不恨你? 暮色降临。 夕阳血一般在雪地里洒下。 稚宁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是薄野。 他身上酒气未消,深醉中惊醒,想到了什么突然跑来,走路仍有些摇晃不稳。 稚宁房间的门并没有锁,轻轻扭动把手,门就开了。 薄野愣了下,疑惑跟不上惊喜,磕磕碰碰进来。 站稳后,熟悉的气息唤醒了某些记忆,他轻轻唤了声‘稚宁’。 屋里静得连心跳声都能听清,哪有人能应他。 自嘲的笑声响起,似又有抽噎。 薄野关上门。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往里走,薄野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微弱,疑似幻觉,却总有丝丝缕缕浮在密闭的空气中挥之不去。 薄野没多想,他着急有东西要找,往摸黑往稚宁床边走去。 可不等走几步,背后一股被盯上的寒凉涌起,他回头,对上了一双隐匿在暗处的眸子。 房间里几乎没有光,憋闷,阴暗。 厚重的窗帘后,稚宁最爱得蛋壳摇椅摆在那,有只猛兽潜伏在那将摇椅做了窝。 纵然逼仄狭小,魁岸的身躯需得尽可能蜷缩,却是他心灵安生的宝地,在日渐滋生觉醒的凄冷中,予以他喘息休憩的余地。 ‘吧嗒’一声,落地灯亮了。 自上而下在地板投射出男人冷酷的影子。 “找什么?” “哥……哥?” 薄野吓了一跳,酒意散了个干净,“你、你怎么在这?” 薄瑾屹目如鹰隼,“我记得我说过,这间房间不准任何人进来,薄野,最近日子过舒服了?” “那你呢,哥,说好不准任何人进来,你又为什么在这?” 薄野不满质问。 他不喜欢薄瑾屹说话的语气,独裁专制,冰冷无情。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自从稚宁出事,薄瑾屹以一种无关要紧的态度对这件事置之不理,薄野就开始不满,怨气累积。 薄野以为,薄瑾屹不喜欢稚宁只是骗家里那群老不死的说辞,珍爱稚宁、呵护稚宁才是他的真心。 毕竟过去十几年里,薄野不止一次为此吃醋,抱怨兄长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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