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变了一个人。 唇上还残留着接吻的发麻余韵,舌根又开始有奇怪的异物感。贺承流下意识舔舔唇,曲腿,夹紧被子。 Alpha的易感期这么恐怖吗? 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想着,他摸出通讯器,下意识想给“易感期的恐怖Alpha”发个通讯,手刚触摸,想到好像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指不定又要被她嘲笑,也就作罢。 嘁,反正有景亚在,天使一样,殷勤周到地照顾她,他就不当电灯泡了。 还是睡不着。 四点了。 他闭了会儿眼,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迟弥雪这会儿在干嘛呢? 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个想法以后,“干嘛”这个词好像被大写加粗了。她那句“你知道'干'这个字有很多含义吗?”,又响彻在脑海里。 啊啊啊啊! 疯了吧! 他翻坐起来,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整个人冒火,久久不能平静。 于是搜了下“易感期的Alpha特征”,检索出来的结果是暴躁易怒、破坏力强、杏欲强烈、敏感爱哭。 贺承流心里直接把最后一条划掉。 不过前面的描述都还挺符合迟弥雪的,就是这样!暴躁易怒、破坏力强、杏欲强烈、还要加一条行径恶劣! 烦死了。 他仰倒在床上。 黎弃现在应该还没下班吧。有人聊聊天,也许不会胡思乱想。 好在,黎弃没让他失望,很快接了通讯,可惜那边灯光驳杂,纸醉金迷,音乐震天响。 “承流!你怎么还没睡!你等等啊!我出来说!”小光头长了点毛茬,他扯着嗓子朝通讯这边吼。 贺承流看见他和上次见过的那个唇钉女Alpha打了个招呼,女Alpha往通讯这边看了眼,撸了两把黎弃的小杨梅脑袋,允许他自由活动。 什么毛病? 监狱出来的人都喜欢薅人头发吗? 贺承流翻过身,平躺在床上。 黎弃走到轻音乐舱区,关上舱门,耳边立马清净了。 他关切地问,“承流,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你们学校的事情?新闻报道了,那个人偶机械熊好恐怖!我的天太离谱了那么大只,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发起军|事斗殴!我听老板说,那个机械熊80吨重,一拳粉碎你们学校的停机库,真的假的?你真的好强! !!不过你那个陪读也是真的强!” 说到他那个陪读,“妙语连珠”的珠戛然而止。 黎弃为当时在绮丽街区顶撞迟弥雪感到深深后怕。 当时迟弥雪是看在承流的面子上才没拿刀在他身上划拉吧……嗐。 贺承流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于新闻,他也看了。为了照顾上流人物的颜面和首都星大学教职工的权威,新闻抹去很多事实片段,只说是人偶机械熊失控导致的严重破坏,迟弥雪和他就成了这场事故里无辜受伤的“路人”。 可能因为迟弥雪的经历,新闻没有报道关于她太多的画面,更多是贺承流提着加特林突突突的场景,最后被美化成是贺承流,而非迟弥雪,阻止了机械熊进行更严重破坏,授予“敦行铁卫”这个土到爆炸的称号——应该是最高议会的杰作,用这个拼接的事实挽回一点他“纨绔”的名声,为了安抚远洋实战演习的他老妈。 黎弃看到拼接的片段说迟弥雪强,贺承流心想:你是没看到真实场景,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那时候的迟弥雪,确实还算挺强的。 别人知道迟弥雪的程度比他知道的少。 ——这个信息差,让贺承流心里有点爽。他琢磨了下,把这种心理定义为奇怪的攀比心。 “你什么时候下班?”他问黎弃,“我手受伤了,睡不着,要出去溜一圈吗?你飞行器驾驶证下来了吗?” 黎弃工作以后,尤清迈为了一些事务方便,出资让他去学飞行器驾驶技能。可惜他对飞行器的很多功能一窍不通,一些物理学基础也都要从头学起,所以驾驶证还没下来。 贺承流像霜打的茄子,脑袋重重砸进被子里。 “你要不要来LD?”黎弃提议,“如果是你的话,我老板肯定愿意派人去接的。” 贺承流,“为什么?” 黎弃:“因为钱呗。她和我一样想发财暴富走上人生巅峰,哈哈哈哈!” * 贺承流最终还是答应去LD。 凌晨五点的LD就像能源耗尽的飞行器,宾客尽散,彩灯熄灭,震耳欲聋的大摇滚也告一段落,只剩下高山流水的轻音乐陶冶情操。 刘易斯据说送客人回家的时候出事了,尤清迈去救场。酒吧剩下黎弃和三两个服务员。 黎弃用花活给贺承流整了杯气泡酒,眨巴着期待的眼睛,让他尝尝。 贺承流抿了口,夸好喝。 黎弃高兴得跳起来,说起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进步。 一边说着,一边去清洗客舱包厢。 贺承流反正也没事干,端着气泡酒跟着去了——有时候听人噼里啪啦分享生活还是挺好的,不像迟弥雪…… 啧,怎么又想起她了。 像要惩罚自己的一样,他低头狠狠喝了口酒。辣辣的气泡在他口腔里绵密炸开,有的趁机滑入喉口,呛得他咳出泪花。 自从被迟弥雪用手指……反正那晚以后,他总觉得自己喉管和气管的连接处怪怪的,好像气管的那个软骨还是瓣膜被压开了一样,不是很正常了,经常喝点水就呛入气管。 想到这里,他就压在迟弥雪身上揍她一顿。 黎弃以为他是被包厢里面的味道呛住,忙过来帮他顺背,解释说,“酒吧嘛,这是情致舱,有的Alpha会乱放信息素欺负Omega ,气味比较混杂难闻。不过你放心,不是绮丽区那种脏地方,在弥萨街区、还是尤姐的地盘,没人敢乱来。” 包厢里面气味确实混杂,还有浓烈酸臭的烟酒味,情致面具扔了一地,有的被踩扁了,酒瓶横七竖八,淌着残留的汁液。 贺承流指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圆球,皱着脸压下想咳嗽的欲望,问,“那是什么?” “哪个?”黎弃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沉默了,“……” 贺大少爷错手一戳,指向一个挂在墙上摇摇欲坠的狗耳朵,“那个好像也很好玩。” 黎弃神色复杂地看了贺承流一眼。 ……我草了他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他无奈极了,弯腰捡起皮沙发上的小毛球,反过来给贺承流晃了眼。 贺承流看到连结在小毛球上的一个光溜溜的球状小圆锥。 “情致用具的一种,”黎弃说了这东西的归类,刚准备详细描述,就见贺大少爷红着脸,大声喊停。 “我不想知道了。”他说。 黎弃,“也行,用说的说不清楚,以后你用用就知道了。” “?”贺承流:“我用它干嘛?” …… 为什么又说到“干嘛”这个词! 迟弥雪! ! “用它干嘛?我没听错吧承流,它不是干嘛的,它是……艹,它就是干嘛的!不是我说,我怀疑你性别课是一课也没上啊。你都这岁数了,赶紧找个Alpha试试吧,感觉真的不一样,你身边那个陪读就不错,那么猛,你再不下手,人家可就下手了。” 贺承流无语,“人家已经下手了。” 黎弃大为震惊,“不是吧?什么情况?” 贺承流不想让话题在Alpha与Omega的杏生活上打转,他不是很想从别人嘴里了解这个,莫名有点抵触,总觉得挂怪的。都怪以前上性别课的时候顾着看元素学的书了…… 在黎弃好奇的眼神里,他简单把景亚的事情说了一遍。 黎弃听完以后直接跳起来:“不是吧哥??然后你现在还……还把她们俩单独放在医院?你知道什么叫Alpha的易感期吗? Omega只要泄露一点点信息素就会被吃干抹净的那种,何况还是你说的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男O 。要是玩什么医生与病人、医生与护士、护士与病人的角色扮演,那真的是……承流!!” 贺承流突然觉得这件凌乱的客舱很不顺眼,有点烦,没心思再这儿继续待了。 “与我无关。”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回到接待处,靠在吧台上,戳气泡酒杯表面的水滴玩。 百无聊赖的时候,吧台台面亮起一道蓝光。 黎弃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通讯器,原本的随身晶屏还有黑边,现在的蓝色晶屏延展性很强,看着还不错。 为了方便工作,他把通讯器连接到吧台上—— 所以才能在嘈杂的环境里及时接到贺承流的通讯。 贺承流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是,晶屏上面的留言提到了他。 他瞥见自己的名字。 直起身来,晶屏上面明晃晃的,是闫礼明发来的通讯。 黎弃给闫礼明的备注是,闫礼明(小学同学·帖子老板)。 此刻,晶屏上面流动的信息,每个字都在刺激贺承流的眼球。 闫礼明(小学同学·发帖老板):继续发帖。 标题:《劲爆!点击即看陪读与校草的激情船事:主人与她的贱奴》 副标题:《迟*雪VS贺*流:调|教VS被调|教》。 内容要求:Omega要惨、贱,被彻底羞辱,比如说接受调|教的时候被迫给对手点通讯,被围观全过程。 这则留言,知情人都知道是谁和谁的“故事”,也知道闫礼明想把这个故事套在谁头上。 这样会让他舒服点吗? 贺承流脸色惨白。 小学同学。 原来黎弃和闫礼明还有这层渊源。 原来他和闫礼明不仅算不上朋友,竟然也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平和舒展的交易伙伴,原来是“对手”,原来这么……讨厌他? 惯性里的秩序感被强烈摧毁,炸出漫天残骸废墟,零星碎片从他眼前簌簌落下,贺承流想:他也许能明白多年之前,迟弥雪把刀刺入别人心脏的那种平静。 他安静地接受这一切的坍塌和毁灭。 黎弃的通讯器没锁。 贺承流伸出手,回复:收到,已阅。我想你说的提取实验,我现在可以明确回复你了。即使我的手伤回复,也不会进行这个实验。贺承流留。 他起身离开。 徒留身后的吧台晶屏停止片刻,而后疯狂闪动信息和留言。 “尖利的刀锋很难躲过,所以智者言救赎之路荆棘遍布。” 我真像个勇士。 我是勇士先生,他想。 现在,天蒙蒙亮,勇士先生想回敦行星,去找坚毅女士。 * 坚毅女士迟弥雪没在病房。 打练姐失去性别的事情已经在医院传开了,来给迟弥雪随诊的医生是个年轻活泼的,迟弥雪随便套了两句,他就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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