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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道孟黎月竟然算是同行，还不比她差……徐莫缇心情变得尤其糟糕。 “妈，你知不知道孟黎月的事儿？” 回到机场附近的公寓，她也没管已经凌晨，直接把母亲从睡梦里吵醒。 徐母声音变得尖锐：“你说她在机场上班？” 很快，语气也尤为刻薄：“那个贱人的女儿还能有这种本事，真是走了狗屎运！” “上周同学会我没来得及去，听她们讲，现在孟黎月变了不少，我非得找机会亲眼去看看……她从山鸡变成了什么样。” 徐母骂了几句才转移话题：“先不说她，你沈阿姨最近老约不出来，一问她就说忙，我本来还想再帮你打听你跟赴征的事儿，也没成。” 徐莫缇想到这个，更加来气，骄纵道：“厉赴征也太难追了，我知道他回国还挺高兴，结果上周我给他发的微信，他到现在都没回我！” 而且……阮冉光还告诉她，那天同学聚会上，厉赴征居然替孟黎月出头了！ 高中的时候，厉赴征就帮过她，过了这么多年，他还在管她的闲事，她凭什么？ 徐莫缇心里极度不平衡，对孟黎月的恨意又涌上了胸口。 “到底怎么回事？我明天再约你沈阿姨出来喝下午茶，帮你问问。” “妈，靠你啦！” 等挂断电话，徐莫缇立即给阮冉光发消息，约了见面。 她绝对不会让孟黎月就这么好过。 …… 孟黎月熬了个通宵，天亮才下班，她离开管制大厅，看着远处蓝天，深呼吸，尽量放空自己。 “好困啊。”走在她身旁的同事罗西，比她晚进单位，今年才刚放单。 “赶紧回家补觉吧。” “最讨厌熬大夜的班了……而且又是低扇区，这个也想上高度，那个也想上高度，姐，我怀疑肯定有机长诅咒我们。” 关于管制空域的扇区划分，各地机场会根据具体情况设置，南北划分，高低划分，最终都是为了能够更高效安全的对区域内飞机进行引导工作。 昨晚她们负责低扇区，某些飞行员提出想上高度，由于管制方面的限制，无法立即通过申请。 每到这时候罗西就怀疑，飞行员正在心里骂脏话。 “没事，如果他们质疑，能解释的就解释，无法解释的，也没办法。” 孟黎月这么淡定，罗西很佩服。 不过能在进近管制这个岗位上长久待下去的人，哪个不是有着一颗足够冷静理智的强大心脏？ “暑运马上开始，只希望别下雨了……”本来就繁忙的两个月，如果再遇上雷雨天，到时的工作强度会成倍增加，罗西总觉得ptt话筒都能按冒烟。 “希望吧，但今年气候不太好。” 罗西自言自语嘀咕：“哎，想想都觉得压力大……” 回休息室里放了话筒，孟黎月离开工作楼同罗西告别，打车回家，如果白班没那么累的时候，她也会坐公交。 但晚班熬了个大夜，她的精力已经所剩无几。 只是刚刚输入地址时，她差点就下意识的定位到单位宿舍。 幸好在发送订单之前瞬间回神，想起来，自己搬家了。 厉赴征的家。 到新家，孟黎月按密码开门时还有些磕绊，她记性够好，只是太过生疏。 毕竟从两人重逢到结婚，还没到半个月的时间，她这个人本来就慢热，哪怕对方是念念不忘放在心上十几年的人。 孟黎月进门时动作放得很轻，尽量小心翼翼，她不知道厉赴征今天有没有执飞计划，只能尽可能别吵到他。 只是等她刚换好鞋，一抬头，就瞧见某个穿黑色睡衣的男人，身子斜斜靠着客厅的墙壁，看向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孟黎月慌张开口：“……早、早上好。” 厉赴征点了点头：“大夜班？” “嗯，从九点半开始上的。” “我说呢。”他语调倦慢，半眯着眼，“只是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人没了，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已经后悔。” 孟黎月惊讶于他话里的含义。 她解释：“我出门的时候没见到你，而且你如果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会回的。” “原来你们休息的时候可以看手机。” “当然啊……” “知道了。”厉赴征眼皮耷拉着，他显然还没完全清醒，“你去睡吧。” 往客房走了两步，他又回头，或许是因为这个环境特殊，以及他松散慵懒状态影响，男人总是过分冷峻的五官，此刻多了些许柔和。 他淡声提醒：“吃早饭的话，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 “……好，谢谢。” 厉赴征说完后径直回房间了，孟黎月原本想问问他，今天有安排吗？ 又怕他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过分打扰他的生活，她不懂应该怎么掌握分寸。 那些话到底还是憋了回去。 睡了一觉起来，孟黎月忽然有点迷茫，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从房间出去，没看见厉赴征，还在犹豫是否问问他，手机响起。 这个电话，就像噩梦袭来。
第12章 “很兴奋。” 孟黎月一直记得，快初中的时候，父母离婚了。 也是那时，孟英才知道，丈夫不仅早已出轨，在外组建了家庭，和小三的女儿竟然与孟黎月同一年出生。 孟黎月童年对于父亲的崇拜依赖都在真相揭露时彻底破碎，徐德进露出了一张令她们完全陌生的嘴脸，逼得孟英带着她净身出户。 还给她改了姓。 孟黎月从未忘记，那个女人曾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扬地挑衅：“要不是德进当初看在你娘家能帮助他的事业，他会娶你？” “孟英，如今你爸退了，德进已经飞黄腾达，自然要选择我，我才是他的真爱。” “哦，对了，我早就给我家莫缇改了年纪，比你女儿还大一岁，以后啊，不管谁问起来，当初都是你逼着德进和你结婚，你是小三，我和我女儿才是受害者，明白吗？” 恶毒，阴险，那张扭曲的脸一直刻在孟黎月心底。 却也因此，初中，和徐莫缇在一个学校的孟黎月，被那些恶意谣言伤害，几乎没什么朋友。 明明，她才是无辜的。 到高中，徐莫缇也变本加厉，她甚至学会了利用别人来找孟黎月麻烦，而她，始终冷眼旁观。 直到上大学，完全进入新的世界，徐莫缇似乎没什么时间折磨她，孟黎月才摆脱过去阴影。 而今天，徐莫缇又打来电话：“你什么时候当了机场的管制？不想你所有同事都知道你的身世，就出来见我。” 她的声音将过去所有痛苦记忆清晰摆在面前，逼着孟黎月再次去面对梦魇。 还好，孟黎月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弱小。 “行啊，就在附中门口的那家奶茶店见，你最好准时到。” 她还记得，徐莫缇曾在那里泼了她一杯奶茶。 她得泼回去。 瞬间战斗欲爆棚的孟黎月，换好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出发了。 客卧的房门也在此时被打开。 厉赴征双手插兜走出来，今天没排班，他在房间里拼乐高，之前过生日朋友送的飞机系列。 还差最后几块，就听见客厅里，孟黎月在说话。 她平时的温软语调变得充满了攻击性，声线里多出隐忍的兴奋。 附中，奶茶店。 厉赴征挑挑眉，反正闲着没事，去看看。 …… 孟黎月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激动情绪了，上次大概还是在，她刚放单，发布的第一条管制指令。 进奶茶店，附中还在上课，里面只有徐莫缇和阮冉光。 另外那个狗腿子夏裴不在。 “说吧，今天见我，又想做什么？” 孟黎月没化妆，纯素颜，为了方便，长发全都扎起来，但也能称得上漂亮。 亲眼见到她如今模样，座位上的徐莫缇咬了咬牙，勾起艳丽的唇：“只是叙叙旧，你干嘛紧张？” “我们的关系就没有必要装模作样了，阮冉光那天丢脸的样子你没看到，还蛮好笑的。” 阮冉光气得脸色发白：“……莫缇你看看她，现在太嚣张了，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孟黎月，向她道歉。”这点，徐莫缇倒是没变，永远会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理由，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这么多年都被当枪使的阮冉光还挺感动，以为徐莫缇是真的在维护她。 “凭什么？”孟黎月冷声反问。 徐莫缇高傲蔑视着她：“你不照做，你的所有同事都会知道，你是小三的女儿。” “太好笑了……贼喊捉贼这么多年，骗到自己都相信了谎言。” 孟黎月很高兴自己不会再恐惧害怕，她一字一句，冷静地警告：“你不必威胁我，当年是我妈先和徐德进结婚，你再敢传播这些谣言，我们就法庭上见。” “我怕你？只要我一句话，你明天就会被辞退，信不信？”徐莫缇不屑，徐家如今势大，可以随意踩扁她。 孟黎月握紧了拳头，她眼睛瞥向奶茶店的吧台，来之前她就在网上下了订单。 老板早就做好了，这会儿正在一旁默默吃瓜。 迅速走向吧台拿过奶茶，撕掉塑封膜，孟黎月动作极快，没有给徐莫缇任何反应的机会，就用出全部力气，一整杯泼向坐着的徐莫缇。 “啊——！”徐莫缇从来没想过会遭到这样的报复，头发，脸，衣服，全都沾满了黏糊的液体。 还有一层油腻的奶霜覆盖在上面。 终于反应过来，她失去傲慢，音色尖锐，崩溃地大吼：“孟黎月！！你在干什么！！” 孟黎月弯了弯嘴角，觉得很过瘾：“以前你怎么对我，今天我就通通还给你。” “你完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徐莫缇一边骂，一边拿着纸巾拼命擦脸，妆容花了都还没有察觉，她愤怒地跳脚：“孟黎月你等着！” 围观正起劲的老板瞄见又有客人进来，赶紧收回目光：“欢迎光临……” 她刚被这位新客人的脸和身材惊艳到，就见对方直直走向热闹中心。 徐莫缇一抬头，看到孟黎月身后的男人，表情瞬间发生变化。 盛气凌人的抓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可怜语气：“赴征，你来了啊，你看孟黎月，我来和她讲道理，她居然朝我泼奶茶……” 谁？ 厉赴征？ 孟黎月僵硬转身，对上一双深沉的眼。 他在看她，神情不明。 她的心脏忽然揪紧，咬着唇，无数情绪涌上胸口。 是徐莫缇叫他来的？他们关系果然还是很好…… “没事吧？” 面色冷沉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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