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一下、咬一口,画着圈儿,手紧紧搂着她,迫使她把自己送给他吃。 再向下,又是如此。 司明明很纳闷,他不是有洁癖吗?他为什么亲她那里?她惊慌失措,挣扎要跑,大喊:“苏景秋,不要!” 但他紧紧按住她,对她的惊慌失措视而不见。司明明处于一种撕扯对抗的情绪之中,她对此充满恐慌,可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将她从恐慌中拖拽出去。 苏景秋抬起头,她以为结束了,抬头去看,却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能看到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有什么怪癖吗?苏景秋的每一个常规之举在司明明看来都是怪癖,她借机想逃,快速向床边滚,却又被他抓回来。他幽幽地看着,又决然沉下头去,司明明捂住眼睛,又捂住嘴巴,抑制不住发出声音。 她终于明白陆曼曼说的话了。 她说:“有的人不如小玩具,有的人可比小玩具强多了。”在此以前司明明以为所有的人都不如小玩具,但苏景秋给她上了一课,告诫她不要如此狂妄、笃信,不过是她遇到的人都没有耐心而已。也或许是有的,只是她太强势,她强势,他们就萎靡,最终变成了一种程序化的作业,毫无新奇的感受。 “现在我再多报答你一点。”苏景秋说。 他不想太急,司明明不是讲求策略么?他也有。在这件事上他讲求循序渐进,慢慢开发这片土壤。 这是由欲望主宰的夜晚,他不仅说一些狂言,也会问她:“是这里吗?” 司明明摇头,他又问:“不是?不是你躲什么?” “我这样的时候你声音不一样,喜欢是吗?” 他希望司明明多跟他交流,诚实告诉他她的感受,可她总是抿唇不语。那也难不倒苏景秋,他自己可以分辨。她的声音缓急轻重,会被他自动翻译成: “是这里。” “我想多要一点。” “这样不舒服。” “………我要到…… 苏景秋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完成了一次对司明明的驯化,向她展示一场婚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该如何建立。正如他所说,别的事情司明明可以主导,这件事交给他准没错。他有意愿、有能力,一定能出色完成。 而司明明想:果然各有所长、各司其职。 苏景秋睡着后她拿出手机写: 老鼠不怕出洞,猫爪子不太锋利。 他们的旅行就在这样持续地赶路、休憩、赶路、休憩中结束了。回到北京以后,都很快将这趟“不像样”的婚礼和蜜月旅行抛诸脑后。 日子就那样波澜不惊地过,雨下过几阵,风吹过几次,紧接着就到了初秋。司明明终于脱下她每天都穿着的超长防晒服,开始穿西裤小皮鞋,每天搭好看的衬衫和风衣,配上不同的耳饰。 秋天似乎是专属于司明明的季节,没有了防晒衣的禁锢,就像脱掉了怪异的皮囊,她开始发光。又或者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知性、冷淡、聪明、精致。 如果哪一天苏景秋早起,看到出门的司明明,都会感觉自己好像换了个媳妇似的。他跟顾峻川说:“我老婆司明明,会变身术。夏天的时候看她挺瘆人,秋天的时候怎么还有点好看呢?” 顾峻川就问他:“有点好看还是很好看?” “有点吧。避免她骄傲。” 司明明并不知道他老公在背后讨论她,她每天要面对很多复杂的工作。尽管工作像打仗,日复一日兵荒马乱,但她还是尽量保持好心情,不为眼前的形势所动。 第一批裁员谈判相对顺利,5%的员工相对好选择,大家都心知谁在混日子谁在努力工作,混日子的也盼能有个痛快,拿着一笔补偿去真正休息一段时间。业务调整的步伐慢了下来,让大家松了口气。陈明看到司明明的时候,神情比从前轻松了些。有一次他对司明明说:“又熬过一次震荡。” 司明明依旧什么都没说,她有她的看法。她认为上一个季度或许只是一次试探,又或是一次持续深长的思考,不然施一楠后来不会突然要求调整人员培养的策略。 期间她陪施一楠去新加坡参加了一次行业峰会,峰会是关于一款创新产品的发布,同行的业务线人员包括艾兰和郑良。 司明明跟他们交流不多,只是间隙得空的时候问艾兰对新的基干训练营的看法,艾兰真的不是一个委婉的人,她直接就说:“那位讲战略的薛教授看起来有大局观,但对我们的业务完全不了解。嘴上说要上接战略下接绩效,跟他讨论这个,给出的建议简直不切实际。” 换一般人会对这样的发言很生气,毕竟是自己部门主导的项目,但司明明没有。她对艾兰的意见很感兴趣,将艾兰约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准备跟她详细调研。 换一般的基干,被职能部门的领导约谈多少会紧张,但艾兰没有。她穿着睡裙就来了。这是司明明第一次跟艾兰交流,她发现艾兰的头脑很聪明,很果敢。 因为艾兰说:“我知道上个季度我差点被裁员,我能看出陈明老大想低调行事。” 她还说:“我不怕被裁员,裁员了我就拉起一条队伍做一样的产品,跟陈明总对着干,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她还说:“这乱乱糟糟的工作可真让人闹心。” “你跟我不熟,还敢跟我说这些。”司明明歪着头问她。 艾兰揪起自己的睡衣前襟:“明总,我穿着睡衣来的。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信任和亲近。”艾兰说:“我相信明总。” 司明明就笑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那天的正装衬衫和西裤还没有脱去,艾兰说得对,她的确是把这对谈当成了公事。 “你等着。”司明明这样说,拿起自己的格子睡衣去卫生间换,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她盘腿坐在艾兰对面,对她笑笑:“那你跟我说说,你认为我们在不同序列和职级的员工培养上究竟有什么问题?” 艾兰也笑了,她才不怕呢,她在公司的红人管理者面前也盘起了腿,与司明明推心置腹起来。 这是司明明与艾兰的唯一一次深谈,后来艾兰聊到她一直想做的事,眼睛红红的。司明明看到艾兰敏捷的头脑和闪光的灵魂。那之后她们回到公司,回到各自的岗位,对这次深谈都三缄其口。 在那次峰会的最后一天,有一场论坛。司明明演讲过后参与采访,在摄像机、话筒和记者身后,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窗,窗外是热闹干净的街道,街上偶尔路过一个背包客。有一个人背着巨大的包从面前经过,司明明大脑有点空白,突然想起叶惊秋给她的那封信上写:“我能预知你的一生,现在让我跟你说…… 司明明无论何时想起这封信都会骂叶惊秋放狗臭屁,像个神棍,但当她的生命之轮滚到而立之年,她骤然想起,再骂不出什么。这是命运的伏笔吗?这是巧合吗? 她自己也不懂。 漫长的采访恰巧结束了,她跑到街上,那个背包客已经远去了。绝对不是叶惊秋、绝对不是。她想。如果叶惊秋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现在已经死了。 在从夏到秋的时候,她跟苏景秋也形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他们因为各自的工作原因平常交流不多。倘若碰上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就给对方发条消息:今晚可否? “可。” 一般这种消息都是苏景秋先发,司明明配合,其实掐指一算也不会三五次。碰到这样的时候,苏景秋就不去酒吧,而是在家里等着司明明下班。他们都对此隐隐期待。良好运转的“性”在他们身上隐约留下痕迹,涛涛说自己的老板看起来心情不错,司明明的下属则夸她每天气色明媚。 司明明呢,到家后去冲澡,然后抱着自己的枕头去苏景秋房间。每每这个时候,苏景秋会耐心地解她格子睡衣的扣子,再脱掉她的内衣。他看起来很是淡定,事实是刻意控制自己,怕司明明跟他生气,不许他开闸。 解衣扣的时候他动作尽量慢些,不让自己看起来猴急;将她推倒的时候动作也轻,让自己别显得太粗暴。进去前会征求意见“可以吗”?她点头他才缓缓放入。 这太折磨人了。苏景秋想。他想更进一步,他想放开一点。苏景秋觉得自己八成是之前空得太久,一旦他闲下来满脑子就是这种事。 我得调动司明明。 但司明明太难调动了。 他总是跟好友提起司明明,说起的无非是司明明一些奇怪举动。他的好朋友们都没见过司明明,但都对她知之甚多。 他张口司明明闭口司明明,一提到司明明就滔滔不绝。有一天还跟顾峻川说:“我的老婆司明明可真牛逼,她一口气买了七双一样的袜子。” 顾峻川听得头疼,终于问他:“你是除了你老婆司明明跟我没话说了吗?” “啊?我刚刚说司明明了吗?”苏景秋好像有点意外。 “你回答我,你不会爱上司明明了吧?”顾峻川问他。
第27章 一块石头(七) 爱是什么?这是一个很抽象的问题。因为爱本身并不具体。在苏景秋的记忆之中, 他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爱的感知逐渐变弱,也很难爱上什么人。 他自知不是一个情感高洁的人,所以在遇到郑良以后就觉得:这个姑娘那么简单纯粹, 我也得好好的。 郑良真的是一个简单的人。书本、知识、人际关系、爱好、行为习惯, 统统都很简单。她是那种你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她喜欢一个人你能看透, 不喜欢一个人也能看透,根本不需要人去猜。 因为苏景秋的脑子在很多时候是摆设,所以他崇尚简单。也因此他对郑良一见如故。一见如故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这个人是不是上辈子见过啊? 苏景秋自诩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对待郑良的感觉上,他却不止一次觉得这或许是天意。不被喜欢也是天意。 他的思维很跳脱,顾峻川的一个问题让他的脑子转了个大圈。 “问你呢?是不是爱上司明明了?”顾峻川踢他一脚,让他回答。 苏景秋则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那你司明明长、司明明短干什么?” “我没有别的聊天素材了。”苏景秋说:“你不懂,人一旦结了婚, 生活里各种事情的比重就发生变化。比如谁跟你吃饭、谁跟你睡觉、你的业余生活怎么安排, 全都变了。” “被渗透了是吧?”顾峻川问。 “对。”苏景秋肯定地回答。 顾峻川一瞬间有了斗志,翘起二郎腿, 抱着肩膀:“那我问你, 你们一起吃过几顿饭、睡过几次觉、业余生活都干什么了?见过人家长几次?来, 你说。” 这可就把苏景秋问住了, 饭么,几乎不一起吃, 觉倒是睡过屈指可数几次,业余生活他都跟顾峻川厮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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