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明跑了几步就开始头晕, 抱着酒吧街街头的那棵树不动了。 “我想歇歇。”她含糊道。脸贴在树上,树皮粗糙,好像在对她的皮肤进行打磨。一只虫子向下爬, 她也看不到。苏景秋提醒她抬头,她抬头看了眼,只是“哦”一声,还夸那虫子爬起来很可爱。 “你今天不对劲。”苏景秋无奈把虫子捏起来丢掉,心里犯起一阵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忍住吐意, 问司明明:“你故意把自己灌醉的?遇到什么事儿了?” “你是不是企图驯化我?精神控制我?”司明明喝多了还不忘吓唬苏景秋, 非常会给他添堵。后者就差跳起来自证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我?我驯化你?我精神控制你?我就差对你摇尾巴了我说。” “不对, 我已经摇了。” 司明明额头贴在树上, 呵呵笑了。苏景秋可真好玩, 他虽然没有尾巴, 但她好像看到了他在摇尾巴拼命示好。这让她对他有了怜惜,腾出一只手拉着他衣袖, 声音含糊唤他名字:“苏景秋……景秋…… 她想跟苏景秋撒撒娇,说点贴心的话, 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代表了倾诉一样。她的情绪感染到了苏景秋, 让他也模仿起她来:“明明……明……多了就回家吧,你抱着这棵树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树上那么多虫子,太恶心了。” 说完将她环着树干的手臂扯下来搭在自己肩膀上,只需用一点力气,就抱起了她。司明明可真瘦啊,她到底能不能长点肉呢?司明明可不想跟苏景秋上演这种令人尴尬的戏码,理智犹存挣扎着下去,对他说:“你偶像剧看多了!” “那你自己走两步。”苏景秋抱着肩膀,怂恿司明明走两步。 “走就走。” 司明明甩开他,试图证明自己还清醒。一步、两步、三步,抬头跟他显摆:“你看,稳不稳?”紧接着人踉跄一下,又急走两步抱住了树。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苏景秋也没见过。 司明明抱着树想:还是植物好。植物不会说话不会狗叫放屁,不会揣度别人算计别人,也不会看轻别人。在植物面前,人人平等。除了有大虫子。大虫子已经爬到我眼前了。虽然它软骨头看起来挺可爱,但它爬到我身上,也的确是很脏。 “你就是遇到烦心事了。”苏景秋叹了口气,扶着她肩膀带着她向前走:“破工作不想做就不做,你那么厉害,随便施展一下才华就能赚钱。你也不要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你自己累得要死要活受尽委屈,别人还以为你是坏人。随别人去!好过你每天焦虑。” 司明明靠在他肩膀,安静听他念叨,苏景秋说得不无道理,他的那套江湖哲学多少管用。他对司明明说:“谁欺负你你就干他,谁冒犯你你就冒犯回去。你不要想着时时刻刻有修养,有些人就不值当。” 司明明想说那你去弄死胡润奇吧,他说你对我精神控制。但她忍住了。她怕苏景秋忍不住真去打胡润奇,虽然胡一身薄肌肉,但他其实是个令人厌恶的花架子,大概只能受苏景秋两拳。 司明明也从来不指望别人替她出头,虽然那种感觉应该不错。她喝多了,思维却格外活跃,从这里想到那里,最后她说:“等我离职了,我要休息半年。” “休息吧。你需要休息。”苏景秋心疼司明明,认识她以后他发现,有些钱就得别人赚。单让他生那些闲气就能要了他小命。 后来司明明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不记得了,她在车里睡着了。到家以后又醒了,揪着苏景秋衣领让他给她唱歌。苏景秋刚唱一句,她又啪一声拍他屁股,说他唱得不对! 这一把屁股拍得苏景秋傻眼了。 他站在那捂着自己的屁股震惊地看着醉了酒的司明明,此刻她身上套着一件“丧服”,那上头印着一个小人儿瘪着嘴不太高兴,像极了对一切很难满意的司明明。还有她的头发,因为几经折腾而蓬乱着。 拉过司明明的手,不肯相信她那双端正的手做出这样孟浪的动作来。 “要么你再拍一下?”他转过身体,想看看司明明的态度。后者非常有态度,又拍了他一下。 苏景秋庆幸自己没拦着她喝四杯酒,甚至后悔应该再加一杯。这会儿拉着司明明去冲澡,将喝多了的她从头到尾脱干净。其中偶带轻浮之举,被司明明一再躲过。浴室太热,苏景秋又乱动,她透不过气,人就开始暴躁。 司明明骂苏景秋趁人之危,他却说:“我都不嫌照顾你累,你真是不识好歹!” 她站都站不稳,他并不敢在那里太过招惹她,速速照顾她梳洗干净,接着把她捞到床上去。 想起身给她倒杯水,却被司明明的脚勾住了。 她平躺在那里,脚趾尖勾着他脚脖子,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不喝水。” “你不喝我喝。我忙活一晚上都没正经喝口水,我渴死了。”苏景秋故意逗她,身体向后一立,想站直,却不知司明明哪来的那么大劲儿,膝盖一弯,腿上移,小腿一勾,他就半推半就似地倒了下去。 苏景秋不想表现得太猴急,好像他欺负她似的。别看她这会儿火急火燎主动出击,很可能第二天一睁眼就怪他趁人之危不是真君子。跟司明明做夫妻,这点心眼儿还是要有的。何况两人刚和好,苏景秋心态还紧绷着、战战兢兢着,生怕哪里不对,司明明跟他翻脸。 于是他关了灯,摸索着打开手机的录音。这一天司明明的脚格外灵活,他的录制键刚按,自己就先哼了声。 头沉下去,说话声音有点颤颤的、急急的:“司明明,你想干什么?” “你进来。”司明明咬他脸颊一口:“进来。” “你等会儿。” “等个屁!”司明明推了他一把。黑暗之中床铺发出声音,惹人遐想。还不及他思考,她已经翻身居于其上。 工作和生活都憋闷久了,这反倒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她有点急,送进的一瞬间她就觉得一切都对了。原始的东西很能解救人后天产生的情绪,所以动物的烦恼远远少于人。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造作了就去造作。 她就是太文明了。 跟苏景秋不文明解救了她。 苏景秋第一次见她这么急,这反倒吓到了他。他一直安抚她:“慢点,慢点。” 她慢不下来,只想由着自己的心意索取。当没有了文明的束缚,逃离了理智的困囿,她自己本身反而变得具体。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而苏景秋也获得了别样的快乐。 他是那样的被需要,被司明明需要,她的急迫加深了这样的感官,而感官又作用于心理,并行的轨道相交在一起,一切瞬间通了。 他忍不住喘了出来,黑暗中摸索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感受她的手指用力攥紧他的手,并微微抖着。 这也给了他自信,让他误以为司明明接受了一切,所以当她放空的时候,他没完没了翻过了她,又一把拉起她。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咬了她一口。 司明明的臀部很好看。当她秋天穿着包臀正装裙的时候,漂亮的弧度每每令他失神。他不羞愧自己在那一瞬间的劣根性,甚至还为自己开解:我自己的老婆,我有点脏念头怎么了? 他咬了她一口,那种怪异的感觉抓住了她的心头,让她整个人都顿在那里。 他又咬她一口,她叫出了声。 苏景秋又膨胀了,既已至此,就无退路。埋首进去,伸出舌尖。 就那么一下。 一下而已。 司明明似乎被吓到,一脚踹向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将苏景秋踹下了床。 苏景秋摔在了地上,人都摔懵了。大叫一声:“司明明!” “无耻!”司明明的酒彻底醒了,咬紧牙关骂了他这一句:“……流!” “变态!” “怪癖!” “我怎么你了!我!”苏景秋很委屈,他甚至忘了自己的洁癖,想跟司明明更进一步,她却说他是变态。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取悦她而已! “你走开!” 司明明赶他走,还说:“你是不是还有不可告人的怪癖!你!” 她气急败坏,苏景秋也好不到哪去,简直憋屈极了,一跺脚,离家出走了。 无处可去,只得去顾峻川家里委屈一宿。顾峻川见到他很是震惊,走的时候兴高采烈,现在又耷拉着脑袋。一问:让人从床上踢下来了。 “为哪般啊?”顾峻川问:“你不举了啊?” 苏景秋有苦难言,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好歹是夫妻房事,再好的兄弟也不能说。就这么出了个哑巴亏。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侬我侬的时候哪里顾得上那许多,司明明却踢他下床,赶他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苏景秋越想越气,决心第二天跟司明明好好掰扯掰扯。天不亮就从顾峻川家里走,一进家门看到司明明整个人蓬头垢面,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你为什………那里!你说!”司明明为这个苦恼一整夜,她说不出那种怪异的感觉,以及那一瞬间带给她的震撼。 “哪有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有洁癖吗?” “那我怎么知道我跟你就没有了!”苏景秋一屁股坐司明明旁边,觉得自己纵然有十张嘴,也是解释不清这件事了。现在好了,好像他的洁癖是装的一样。 “那……司明明说:“你下次能不能别太突然?” “还有下次?”苏景秋抱怨:“好家伙,你那一脚,差点把我踹西天去!你怎么那么大劲儿啊,你知不知道你踹死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啊?”说完握住司明明脚脖子仔细观察:“让我看看这是人脚吗?你别是老虎变的吧!” 司明明被他夸张的表现逗笑了,抽回自己的脚,再拿起毛毯盖上,人缩在那,把苏景秋当成洪水猛兽一样。但仔细想想,他的举动似乎也并不出格,只是她自己见识太少。如今司明明的心态很开放包容了,她想了想,对苏景秋说:“我觉得如果有新的尝试,那你可以慢慢来。你别突飞猛进,你给我一点适应的过程。” “哦。这样你就不会踹我下床了吗?” “我不敢保证。”司明明抱歉地说。 “再试一次?”苏景秋眉头一扬,多少有些不怕死了。还不待司明明反应,他就扑了上去,司明明故意踹他,两个人打闹起来。 这样的光景在他们家实在少见,司明明竟然学会了打打闹闹。只是她力气实在是大,根本没有别人打闹的旖旎,她倒像是真要跟他干架,一下是一下。苏景秋哎呦呦地叫:“司明明!你给我等着!” 一个虎啸扑上去,将她彻底压制住。这哪里是打闹,这是格斗!打闹可以输,格斗不能输!苏景秋锁住她,问她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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