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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的编号是多少？”谢明秋问道。 “什么？”关昊不解。 “我以为，你的女伴需要编号，以便方秘书安排工作。”谢明秋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 关昊也微微一笑，替她拉开椅子：“门口有车送你回去，我让如林联系你。” “再见。”谢明秋走到门口站定，转过身向他道别。 他英挺的身影逆光站着，有一股淡淡的萧寂。
第十三章 ◎“千万祈祷自己别爱上。越早上岸就越能全身而退。”◎ “谈完了？”谢明秋一进门，钟贞如是问道。 谢明秋恍恍惚惚地坐下，呆呆的看着她：“钟贞，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可怜的明秋。”钟贞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脸：“会所的法式大餐好吃吗？” “大餐？”谢明秋想起来：“他竟然没问我吃了晚饭没有！我还没吃饭呢！” 钟贞走到厨房装了一碟炒饼给她：“我还等你回来告诉我烧大虾是什么问道呢。” 谢明秋这才感到饥肠辘辘，接过炒饼老实不客气地吃起来，含含糊糊地说道：“上次去会所的时候，倒是吃法国菜，可我没吃就走了。” 钟贞白她一眼：“你就是个吃炒饼的命！” 谢明秋托着碟子，唯唯诺诺。 钟贞坐下来问道：“说好了几套别墅？几辆专车？每个月多少现款？” “没说，什么都没说。你的口气好像港剧里面的红牌阿姑。拜托，钟贞，现在那种卖身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谢明秋把最后一口炒饼塞进嘴中。 “谁说不是，那种卖身卖出感情的时代也只有在神话中才会出现。” 钟贞把纸巾递给谢明秋，谢明秋接过，擦了擦嘴。 “我不好看吧，也没有文凭，现在还是个破落户，所以没有压力，乐得轻松。”谢明秋说道。 “你乐得轻松是因为你不爱。如果你一旦爱上了，就不会这么说了。”钟贞看着她。 谢明秋一怔，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上的纸巾，说道：“大概是吧。” “所以，”钟贞拍拍她的肩膀：“千万祈祷自己别爱上。越早上岸就越能全身而退。” “你爱雷叔叔吗？”谢明秋问她。 钟贞一愣，反问：“你说呢？” “你是爱他的，可你更爱自己。”谢明秋断言。 钟贞苦笑：“感情就如同一场角力赛，双方都用尽百般解数，沉住最后一口气的那个人才是赢家。我如果沉得住最后那口气，就不会去医院。” “你爱他多过于爱自己？”谢明秋不可置信地问。 “没有爱上谁，是因为没有对手。有了实力相当的对手，就该英雄识英雄，其他还管那么多做什么。”钟贞无奈地说道。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关昊，我既然下决心要走出来，就不能对他有所隐瞒，是不是？”谢明秋低声问道。 “你肯这么做，已经努力走出了第一步。你认为看错了人，做错了选择，在一场赌博中输了局，从此就要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连追求幸福快乐的权利都没有了？你睁大眼睛看看外面，比你走过蜿蜒曲折的路的人多了去，你要不上岸再世为人，要不就沉到水底等死吧。”钟贞说道。 “钟贞，”谢明秋看着她；“你说的话，我总是听的。” “听就好，我这布道的功夫多少还能派点用场。”钟贞洋洋得意地朝她眨眨眼睛。 很忙碌的一天。 美印百货下个星期有一个开业酒会，一切具体事宜都要从企划部出去。 “美印不是罗兴房产的物业吗？”谢明秋奇怪地问顾应鸣。 “严总手上有美印40%的股票，美印真正的东主是老板。”顾应鸣回答。 他并不知道公司真正的老板是关昊，他口中的严总只不过是公司的法人。 手机音乐响，谢明秋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片刻，接起来。 “谢小姐，我是方如林。” 谢明秋急忙起身走到门外，低声说道：“方秘书，你好。” “今天下午五点，有车在公司外头等。”方如林简洁的说道。 “五点？我还没下班。”谢明秋说道。 “不相干，都已经安排好。” “方秘书，我有权知道地点的，对不对？”谢明秋皱了皱眉，十分厌恶这样的安排。 方如林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紫竹林道落阳会所。” 谢明秋挂上电话，黑着一张脸走进办公室。 “明秋，主任让我们把这个方案送到美印去，是酒会的具体方案，和那边的宣传部沟通一下。”顾应鸣走过来。 “送这种文本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派我们两个人去？”谢明秋惊讶道。 顾应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主任本来说要你去的。反正我也没去过，就要求一起去看看。” 谢明秋无奈地接过方案：“那走吧。” “我们怎么去？”顾应鸣问她。 “门口有公车。”谢明秋背起包往外走。 “坐公车？”顾应鸣追上去：“明秋，我们可以坐出租车，我请你。” 谢明秋转过身：“小顾，我自己能做的事情是很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好意。公车有暖气，还可以欣赏市容，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好的。” 顾应鸣只好讪讪地跟在后头。 谢明秋心有歉意，停住脚步：“小顾，我想说……” 顾应鸣急忙拦住：“别，你什么都别说，我都知道。” 谢明秋心里想，你知道个鬼啊！ 但她只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说，小顾，你的鞋带掉了。” 顾应鸣低头一看，鞋带果然松了，只好手忙脚乱地收拾。系好后，再把斜挎包往身后一耸，快步追了上去。 来到美印后，他们两个都是生面孔，对具体的细节也不是很了解，费了一番口舌解释，搞得双方都疲惫不堪。 最后那个职员放下了一句话：“真不知道怎么会把我们商场的业务交给你们做！” 顾应鸣到底沉不住气，叫了出来：“因为你们的物业都是我们老板的！” 那个职员听到立刻禁了声。 谢明秋怪顾应鸣太多嘴，急急的拉住他走出大楼。 外面已经华灯初上，顾应鸣早已经把前面的事情忘记，兴奋地说：“明秋，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吃饭？！”谢明秋陡然一惊：“现在几点了？” 顾应鸣看了看表：“六点半，怎么了？” 谢明秋急得汗都出来了，急忙推他走：“你快走！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你要去哪里啊？我送你去！现在车不好叫。”顾应鸣急急地回头叫道。 谢明秋再也顾不上他，一溜烟地跑到街对面拦车。 “紫竹林道落阳会所。”谢明秋对司机说道。 “小姐，那个地方很远，这里打车过去要六十几块，而且晚上回来不好叫车。你真要去？”司机问她。 “六十几块？”谢明秋眼睛都弹了出来，急急忙忙又下车。 六十几块难不成拿着□□找关昊报销？ 别笑死人了！是你自己不坐司机的车，怪得了谁？ 出租车司机嘟嘟囔囔：“不坐就别上车！早知道不让你上来了！” 说完径直开走了，喷了她一身乌漆抹黑的尾气。 谢明秋蓬头垢面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直跺脚。 忽然，她想起应该拨个电话给关昊，连忙掏出手机，随即又放下，苦笑，她并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最终，谢明秋还是拨给了方如林。 他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只说了一句：“谢小姐，你真可以。”后，就挂了。 谢明秋简直欲哭无泪，才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不是这块料，实在是做不来的。
第十四章 ◎下一秒，灼热的气息已经喷到她的面孔上，他整个人没头没脑地吻了下来。◎ 谢明秋垂头丧气地走回家，在巷口碰上了钟贞。 “我的天！你上哪儿修过路了？”钟贞看着她。 “倒霉透了！”谢明秋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没吃饭，今天归你做饭！”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楼下，一台银灰色的车停在那儿，挡住了出入通道。 谢明秋皱皱眉，拉起钟贞从车尾部绕过去。 没想到，钟贞却挣开她的手，走到车窗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关总。” 谢明秋呆住，下一秒，关昊已经走下车来。 钟贞朝他点点头：“关总，你们慢慢谈，我先上去了。” 说完，看了谢明秋一眼，就上楼了。 关昊替谢明秋拉开车门：“上车。” 谢明秋听见自己呆滞的声音问道：“去哪里？”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现在去吃饭。”关昊的语气平静，摸不到一丝情绪。 深吸一口气，谢明秋坐进后座，关昊却把头探进来，示意她坐到前面去。谢明秋无奈，只好坐进副驾驶座。 关昊替她关好车门，随即坐了进来，为她系好安全带。 “关总，我……”谢明秋的话音未落，关昊就已经开动车档。 他没有回头倒车，车疾风般地直直往后退去，谢明秋惊恐地在一旁看着他，他的脸上仍然一片沉着。 只听见“砰！”的一声，车震了震，谢明秋急忙往后一看，车尾装上了电线杆。 关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下一秒，就反打方向盘，汽车轮胎磨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地响起，谢明秋的身子往前弹了弹，幸好被安全带勒得紧，她的一颗心惊吓到犹自要从喉口跳出来。 车风驰电掣般地驶上了大马路。 谢明秋的双手死死地握住扶手，还没吃饭，胃是空的，酸水在里面翻江倒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靠边停了下来。 谢明秋跌跌撞撞地推开车门，倒在路边，手足已经冰凉。 一双黑色的皮鞋在她身后站定。 谢明秋挣扎着站起来，看到的是灯火璀璨的江岸，耳边传来了夜船的鸣笛声。 关昊站在她身后犹自说道：“这里的夜景很美，是不是？” 谢明秋努力定了定神，转过身，听见自己说道：“谁说不是呢。” 关昊向她伸出手，谢明秋本能地缩了缩，没想到那只手只在她的头发上轻轻一撸。 关昊把手放到她面前，谢明秋的面孔火辣辣地烫。 他的手上是一片灰黑。 “知道美女都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吧。不管是谁，让她灰头土脸地在外面奔走一天，再美的女人都会变丑。”谢明秋自嘲道。 “我会另作安排。” 关昊与她并肩站在江堤的护栏边，隔着一段距离，眼睛望向远处的灯火，如是说道。 谢明秋摇了摇头：“你千万别再作什么安排，你的安排无非就是每天等方如林的电话召见，等得到便晚上在哪个会所夜夜笙歌，今天是落阳会所，明天是日出会所，再后天……我不知道。你们吃一顿法国菜，从喝酒到最后上甜品要3个多小时，人的灵魂就是这样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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