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他首战告捷,十七个人,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由此获得毒头手下负责运输的小头目青睐。 虽然代价是他杀死另外十六个人,但这无关痛痒。 是的,那十六个人是他杀死的。 没办法。 他必须活下来。 阻碍他活下来的一切都该被他利落解决。 紧接着,司闻设计陷害小头目,引发内战,各方激烈火拼,伤亡惨重,货物也损失巨大。在毒头番玛面前,司闻果断狠绝,替其清理门户,笃定表示有法挽回损失。 要求是,他要做新的运输头目。 就这样,司闻一步步在边境的毒品市场站稳脚跟。 权大了,人多了,钱多了,司闻获得短暂的自由。他试图与国内联系,未能成功,然而却意外看到了冯仲良出任禁毒局局长的视频。 视频里的冯仲良一身正气,讲话掷地有声,对贩、制毒一脸深恶痛绝。 司闻对冯仲良感到极为陌生,尤其是看到冯仲良近期频繁出席活动、会议,废寝忘食的新闻后,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认识这个人。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表明了冯仲良从未找过他。 随后他进一步了解,在他受困峡谷深处时,是否有空中巡逻队在上方巡视,答案是有。这意味着巡逻队接收到了他的信号。 巡逻队接收到战术信号发射器发出的信号后,通常会上报并传递给各个部门,迅速确定是敌是友,以及具体情况,进而制定方案,实施营救或进攻。 司闻未被营救,这说明那个本应对他负责的人放弃了他。 自此司闻明了。 在边境待了一段时间后,他回了国,冒用范昶的新身份—— 东升制药公司老板贺一,并改回自己的名字司闻。 接着,他利用这个便利条件伪造了自己的死亡。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他的药瘾再度发作,于是他去了糖果,带走了周烟。 周烟眼中有小鹿般的纯真,尚不知世界的阴暗邪恶,她的纯粹洁白刺痛司闻的神经。他讨厌一切干净的人。 原本他带她到山上酒馆时就没打算再送她回去,想着玩死丢河里,一了百了。却没想到她如此乖巧,还会慌张地告诉他,她成年了,她想要很多钱,但老鸨子太黑,她心里不满。 他听着她喋喋不休,感觉到久违的平静。 他有些惊讶她竟可以抚平他的情绪,也对她的惊世美貌和笨拙生涩满意,便将她留在了身边。 再次回到边境那个混乱之地,他继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设计干掉亚里沙,成为番玛手下最得力的人物,代号斯里。 他就这样,回国是正经医药生意人,出国是杀伐独断的魔头,毫无威胁地度过了两年。 两年后,他调查得知,当年他被困时,巡逻队确实收到了信号并汇报给上级,并非冯仲良未采取行动施救,而是冯仲良妻子赵尤今隐瞒了这一事实。 赵尤今亲口向她的小白脸承认,她虽不知那信号是什么,但在六活地区出现,一定是卧底发出的。她要利用冯仲良禁毒局局长的身份为自己敛财提供便利,不会允许这个卧底回来抢走冯仲良的风光,所以她必须让卧底消失。 司闻放任赵尤今多年,让她成为如今在歧州举足轻重的人物,而没有早早对付她,就是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现在显然,时机到了。 * 过去如同当年揳入司闻身体的钉子,深入肌理,常在夜半时分提醒他重温。 多年后,司闻再次与冯仲良站在一起,即便冯仲良油尽灯枯,他也还是无法释怀。 赵尤今虽是罪魁祸首,但那时的冯仲良确实被民众信任和媒体镜头迷了眼,满心满眼都是立功和做出更大成绩,毫不在乎司闻死活。 若他有一点心思放在司闻身上,赵尤今又怎么会钻空子? 虚荣根植在冯仲良的骨头,从他被提拔为禁毒大队队长那天起,就注定了后来的一切。 不可否认,他是个好警察、好队长、好局长,但这跟司闻又有什么关系? 司闻并非执着于禁毒事业,他只是想做这件事而已。活着多捣毁毒窝,死了就葬于黄土,既不委屈,也不后悔。对于这件事能给他带来什么,他毫无兴趣,所以不觉得冯仲良伟大,也不会因这点虚名而有所顾虑。 既然是冯仲良的失误让他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他必不会原谅冯仲良。 冯仲良又靠近一些,伸出手,还没碰到他,手指又蜷缩,良久后说道:“只要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都可以当作没见过你。” 司闻转过身来,看着他说:“好难听的话,好像在说你愿意饶我一条狗命。” 冯仲良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虽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但多少能猜到或许有自己的疏忽。在这行久了,初心难寻。他承认自己曾一度被权力和虚荣这精神毒品腐蚀大脑,沉迷于人工搭建的丰功伟绩。当得知自己这副破烂身体只能靠药吊着后,他醒了。 功名都是身外物,重点是保护好身边人。 司闻恨他,他接受,他也不乞求司闻原谅,只希望司闻回到正路,别走歪。 司闻待了不短时间,也该走了,便切入主题:“冯局,你太太前段时间来找我要了批药,量很大。” 冯仲良一愣,眼神变锐利。
第三十九章 司闻从药谷回来,进家门之前,幻想出一个情景—— 当他推开门,周烟正坐在沙发区看电视,见他进来,便放下双腿,朝他走来,为他脱去外套、解开领带,接着解衬衫,解到一半时,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嗅着她发丝的香气,轻声问:“在想什么?”她任性一笑,“你啊。” 但当司闻推开门,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漆黑。 他脱下外套,拿出手机,手指停在周烟的号码上,两分钟过去,终究没拨。 他心想她或许睡了,随即又惊觉,他什么事后开始在意周烟睡没睡了? 想她就找她来呀,无论几点,他叫她她敢不来吗? 他越想越气,抓起外套往外走。行至电梯门前,又觉不妥,中午才见过,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于是又转身回到家中。 站在门内,他久久不动,轻轻呼了口气。 他怎么了? * 周烟也没入眠,周思源高烧不退,情况不稳,她把他带到医院,吊上水他睡了过去,她却没睡意,便坐在床边,为他擦脸。 虽然早知道周思源因毒品影响身体免疫力低下,也早有心理准备,但亲历他隔三岔五发烧、患上病毒性感冒,仍心疼不已。 为周思源擦完脸,她洗净毛巾放一旁,拿出手机。 看到空空的界面,她又锁屏,放回口袋。 * 早上六点半,天亮了,周烟醒来后去医院食堂看今日早餐,一见多是小米粥和清口小菜,便又回到病房。 周思源正好醒来,乖乖地躺着。 周烟摸摸他额头,确认不再发烫,心里踏实下来。 周思源睁着大眼睛,看着周烟。 周烟笑着问:“怎么了吗?这么看着我。” “姐姐你会跟他结婚吗?”他是说司闻。 周烟原本在摇床的升降把手,听到这话停下动作,半晌,说:“不会。” 周思源好多问题,“不是说男女朋友都会结婚吗?郭小磊喜欢班长,说以后会是她男朋友,然后结婚生孩子。” 周烟把床头摇起来,坐在床前凳子上,耐心解释:“两个人相爱成为男女朋友是为了进一步了解,了解后还愿意在一起才会结婚孕育下一代。” 周思源又问:“你跟那个人了解后不愿意结婚吗?” 周烟没答,她和司闻不会结婚,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是依赖,最多会纠缠不清,这样也挺好,谁也不用给谁交代。 周思源这时闷闷地说:“我不想让你结婚生孩子,但如果姐姐想结婚我也会同意,虽然不会很高兴。” 周烟回过神,给周思源倒水,转移话题道:“想吃什么,姐姐出去买。” “小馄饨。”小孩子容易被转移注意力。 “那我去咯。” 周烟还没出病房,郭小磊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兴奋地嚷着来看周思源。 周思源看见郭小磊立马坐起来,高兴道:“你怎么来了!又没有放假!” 郭小磊坐到凳子上说:“早起了一会儿,我就是来看看你,看完再去学校来得及。” “你对我可真好!我真开心!” 郭小磊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奶糖给周思源。 周思源也从枕头底下翻出龙须酥给他,“这好吃。我姐姐给我做的哦。你快去吧!等会儿要迟到了。” 郭小磊拿上糖,说:“那我要先走了哦。” 周思源很用力地点头。 郭小磊跟周烟打招呼说姐姐早上好,周烟笑笑,正好要出门买小馄饨,就一道了。 走到门口,周烟让郭小磊先走,郭小磊歪歪脑袋。 周烟蹲下问:“谁送你来的。” “妈妈。” 周烟又问:“妈妈知道你是来看思源吗?” 郭小磊小声说:“不知道,我偷偷来的。” 周烟猜到了,那女人不会允许郭小磊再跟周思源玩,郭小磊这趟一定是偷跑来的。 周烟耐心道:“姐姐和你妈妈性格不同,彼此不喜欢,到时候我们吵架,小磊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我们要避免。” 郭小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先走出医院。 周烟等了十分钟才出来,却还是撞上那女人。也避免不了,因为那女人有意等她。 郭小磊在女人身后瑟瑟发抖,眼中湿润。 周烟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对那女人说:“我不会伤害孩子,你不用像看贼一样看着他或者我。” 那女人经过上次被周烟气势打压后,分析了原因,已能从容面对周烟的攻击,道:“如果我再看到那逼崽子缠着我儿子,就告诉全校周思源是被什么东西养大的。” 周烟轻咬后槽牙,“你要是敢干,我也敢弄死你。” 那女人觉得周烟是色厉内荏,谁不怕死?周烟有软肋,一定不敢。她不屑地瞥了周烟一眼,趾高气扬地走过,“你以为你是瓣蒜呢?谁都怕你那两句狠话?”顺便把郭小磊拎到车前,颇为得意,似乎是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 周烟懒得搭理神经病。那边,那女人关车门时不慎夹住郭小磊的书包带。郭小磊想打开车门取回书包带,岂料那女人发动了车。一脚油门下去,郭小磊被猛地甩出车外,而书包带还挂在车门上,致使郭小磊被当街拖行。 周烟看到这一幕时,郭小磊已被拖行了数米,地上擦出一片血迹。她边跑边喊:“停车!停车!郭小磊没上车!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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