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被桎梏得脸充血,太阳穴、脖子、手臂凸起的筋清晰地呈现狰狞纹路。 他越挣扎,司闻手越紧,渐渐地,他翻起白眼,“我不……” 司闻毫不手软,看似他占上风,可他眼睛里,那一抹被怒火盖住的,分明就是哀伤。 直到卫生间里的人走出来,尖叫,司闻才清醒,松了手。 那不是他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来—— 不是周烟。 那女人吓得捂住心口怒问:“你是谁啊?!” 司闻后撤一步,不是周烟……不是周烟?怎么会不是呢? 秦风重获自由,没力气搭理他,那女人也顾不上,焦急地冲向秦风。 司闻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不停地呢喃。 不是周烟…… 他高悬的心又归位,额头抵在墙面,高尔夫球杆脱力落地,砸在地上丁零哐啷奏出一曲虚惊一场。 渐渐他的呼吸平静下来,而紧张却没完全消退。 那里不是周烟,只代表周烟没选秦风,不代表周烟选他…… 想到这里,窒息感又袭来,几乎绞空他的水分,变成汗透出皮肤。 不知何时,走廊另一头出现一抹身影,他慢慢转头看去。那人身材纤细,月貌花容,明明美得世间少有,却不知在伤心什么,竟泪流满面。 他疾步走过去,手托着她后脑勺把她带进怀里,俯身含住她的嘴唇,攫取她所有氧气,还觉得不够,又把人压进楼梯间,抵在门板后。 他对这人的渴望从骨头渗出,微量,却杀伤力巨大,完全能操控他。 被吻的人发出细小声音,开始还拒绝,后面也不管不顾。 他们最了解彼此,知道什么样的眼神、动作能让对方发狂。他们应该分开了,但都没有,他们一点也不想分开,他们一心想耗光对方最后一丝力气,就这样靠在一起,然后死去。 * 已经是后半夜了,Live House外的泳池水面被玻璃顶外的月亮光顾,披上银光。也像是谁执了火把,不经意打翻,洒向水面,火势凶猛,不断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整一池。 周烟坐在池前,端着酒杯,偶尔抿上一口,辛辣的口感使她收紧肩膀,可下一口,她还是没有犹豫就喝进去。 这样仿佛能让她清醒,她也能确定,再次被司闻掌控是她的选择。 她以为秦风会是她告别过去、涅槃重生的门槛,就做了很多准备,以保证她可以迎接新生,可当她仅有一步之遥,却发现她早回不去了。那四年,深深扎在她的脊柱,她无法剔除,不能剜掉。 所以,她回头了。 司闻换完衣服了,场馆楼上传来他的动静。周烟眼看着池面,想起之前司闻骗她,有些不平衡,想让他也尝尝那个滋味儿,就把池边椅子扔下去,大喝一声。 司闻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跳进池里,慌张地寻找,大喊:“周烟!” 周烟靠在不远的墙上,手端着酒,静静地看他。 真狼狈啊司闻,你也有今天,紧张得像个新手。 她突然一笑,举起酒杯,轻轻一松,酒杯从她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啪”一声。 司闻方停下,人还在水里,转向周烟的眼神里全是万幸,“骗我。” 周烟歪头,“又如何呢?” “我会怕。” 周烟微怔,强撑松弛的笑容,“你怕什么?还有你怕的?” “怕你在那个包厢里。” 果然。 周烟为自己感到可悲,这么奋不顾身地回到他的怀里,他却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她也不懂自己这么贱是干什么。 她忍不住自嘲:“是啊,你的玩具怎么能被别的男人碰?我可是你司闻的玩具啊。” 说到后边,她已有细微哭腔和颤抖。她真觉得自己可笑。 司闻声音淡淡的,“你在那里,就代表你不会再选我了。” 周烟停住,心起随即掀起一股巨浪,面上还是从容,语气也一样,“你说错了吧?分明是怕我跟他睡。” “那有什么重要。” 周烟不信,“如果不重要你刚到糖果的时候为什么执意要个处女?” “因为我想毁掉一个纯白的灵魂,我不喜欢太干净的人。因为我不是,我身上有毒的痕迹,有太……” 周烟没等他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巨大的痛苦驱使她飞奔过去,扑到他怀里,在他眼睛、鼻梁乱吻,哑声喊道:“干我!快!像以前那样!要我快乐!” …… “我爱上你了,司闻。” 这一刻开始,他们好像再不是谁依附于谁、谁俯视于谁的关系,她平等地跟喜欢的人恶作剧,他平等地因为害怕失去喜欢的人而慌乱不已。 她恍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受。 她好像终于找到了,她理想中的那个司闻。 她热泪盈眶,就此跟一切握手言和。 * 司闻接住她,双手托住她的大腿,被巨大冲击力撞得后撤两步,但还是稳稳站住。 周烟腿盘住他的腰,手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眼睛、鼻子、脸颊、眉毛、嘴唇、额头乱亲,边亲边哭,眼泪沾满了脸。 司闻的进入很温柔,但他还是太硬了,五年了她仍会蜷起脚趾。 “嗯……”她被他抱着操,那根捅得极深,她被他弄得一颠一颠,灵魂都飞了出来。 司闻吻她的唇角,“舒服了吗?” 他居然这么问。周烟就说了,“一般吧就,你……” 她话没说完,司闻换个姿势,双手把住她的腰,开始他的爆操。 周烟开始腰疼,大腿根部也痛。 司闻很擅长用力,他虽没说过,但周烟知道他是因为不用力很难射,这样猛烈进攻,他最多四十分钟,但要是慢悠悠的,就一小时起步了。 他能干很久,周烟却承受不了。 又累又痛的感受大过快感,她每次一到最后就敷衍,叫得心不在焉,他每次都很生气,骂她废物东西,让她滚出去。 这一次积攒了半年的欲火,她也还是一个小时就败下阵来,她本能地以为司闻要发脾气了,没想到他感到她的力不从心后,俯身吻住那里,把他弄得红肿的东西含住轻轻地吮吸。 她爽死了,抓着他的手叫老公。 他反倒骂,“只有这种时候我才配得上这一声。” 周烟也骂,“别说话,好好口。” …… 闹到天亮,两个人情绪发泄未尽,但热情已经疲倦不堪。 周烟累垮了,靠在司闻怀里,又哭又笑地亲亲他的脸。 她说:“前几个小时,我去你家了,但没进门。” 司闻当时在药谷,并不知道。 周烟挪挪脑袋,枕在他肩窝,又道:“我说不要重蹈覆辙,不要你就是不要了,我要惜命,好好活。可之后我就跟秦风分开了。” 她撑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第十次,可我认了,我愿为自己选择负责。为思源治病、陪他长大,是我活着的理由,如今他一切向好,我也再无他愿,索性爱这一次,赢了我赚了,输了也跟我预设结局无异,也不算亏。我有豁出去的勇气。” 不等司闻回应,她又道:“但如果你硬让我输,我活不了了,你也要陪葬。” 司闻推酒杯至桌沿,酒杯掉落摔碎,他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尖的一头对着自己,缓缓拉过她的手,轻放于她掌心。 他以独特的方式表达,他司闻从不对人示软肋,却愿意给她看到他的脆弱,甚至奉上武器。 周烟低头看手心的碎片,知道司闻警觉,于是迅速攥紧,手心立刻沁出了血。 司闻眼疾手快,仍晚了一步,只剩下神色紧张地拉起她手。 周烟反而笑了。 司闻不看她,只管细致包扎,怪道:“不好笑。” 她亮出不知何时拿起的碎片,在他掌心也划了一道,随后抬头看他。他比她镇定,毫无惊讶之色,仿佛没有痛感。 她见惯他如此,并不好奇,依样为他处理伤口,然后说:“懂了吗?这就是我的态度,你欺负我,你也别好过。” 司闻包好她的手,歪头看她,眼神里有一丝柔和:“我像是听不懂中国话?” “像。” 司闻拉起她的手轻吻:“为你陪葬,随时随地。” 周烟很满意,轻轻说:“我不会输,你也不会。” 司闻坐起一些,理理她的头发,看着她如小鹿般的眼睛,把她的手拉到心窝处。 周烟微微弯起唇。 须臾,她用手肘拄着司闻的胸腹,坐起来,说:“我回来不是因为你是谁,只因为我舍不得,那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告诉我,你是谁?” “司闻。” 如此坚定不移的姿态,犹如他当年。那天,周烟把她平生最清澈的眼,最明艳的脸,都交给了他,自那以后,她再美都不再美过那时候了。 “司闻是谁?”她又问。 “你可以直说,你永远有直说权利。”司闻道。 “哪怕因此走漏风声,你陷入危险?” “我不会有危险。” 周烟顿了顿,说:“你是六活案里的卧底警察。” “是。” 面对纪凭生和冯仲良司闻都没承认,周烟仅是猜测他就认了。 周烟不知道他只对她承认了这件事,只觉得氛围古怪,或许是“是”这个字太沉重。 她咬咬牙,压下悲怆:“药瘾也是那时染上的?” “是。” 周烟心疼,剧痛。 缓了一阵,她伸手抚向他平时淡薄、偶尔凶恶的眉,顺着眉形摩挲延展,直到她以为,可以抚平它,才问:“疼吗?” 司闻攥住她的手,难得温柔地告诉她:“不疼。” 周烟苦笑:“我有点疼。”
第五十二章 秦风被送到了医院急诊厅,急诊医生现场缝针。送他来的女人挺能干,开药、换药、缴费等等,跑前跑后,还投了毛巾,给他把血污擦干净。 秦风醒来是后半夜,药的作用过了,他被疼醒了。他艰难地挪动肩膀,不敢有太大幅度,怕动作大了,扯得伤口疼。 趴在床边睡的女人惊醒,下意识去扶他胳膊,问道:“去卫生间?” 秦风摇摇头,勉强扯开一个笑容,女人这才哭了,埋怨道:“你总是这样,你总干这样冒险的事。” 秦风朝她伸过手去,嘴张得小,尽量不拉扯伤口,轻声说:“只有两个方法可以解决小秦宫的困境,一个是征服周烟,找司闻的对头邀功,从他们那儿拿;一个是逼周烟回头,找司闻邀功,从司闻那儿拿。” 女人气得想打人,扬起手来,却还是没落下来,说:“那你也不事先告诉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秦风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认真道:“周烟很美,可她不是我眼里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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