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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周靳蓄了许久的力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两人体力悬殊，黄石天毫无还手之力，周靳在衣服下面的位置的砸了好几拳，最后一脚踹在黄石天的裆部。看着黄石天抱着裆部靠在地上，有服务员听到动静过来开门，周靳微微偏头：“出去。” 服务员也不敢说什么，周靳是常客，她看了一眼被打的人，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帮他们关上了门。 这一顿打周靳忍耐许久，当初酒店人多眼杂，他不愿意节外生枝，今天在这里，周靳也没什么计划，纯粹跟着直觉。 “周靳，你信不信我让林清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信不信我先让你脑子开花？” 茶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肖凯进来，他在外面守了许久，怕周靳下手太离谱了给自己找麻烦。 “我联系了 120，问了他们林清淼送哪家医院了，你现在过去吗？” “你给你妹打电话，给她地址，让她去一下。” “我们去哪儿？” “去该去的地方。” 出门前，周靳把黄石天踹到一边。 医院里，林清淼已经在病房里醒过来，丛夏在旁边守着，问她头晕不晕，医生说她脑震荡了，要观察一段时间。 “头不晕，胳膊有点疼。” “医生没说你有哪儿骨折。”丛夏说，“你要不动一动，万一他们没检查到呢。” 林清淼吸了口气，缓了一会儿，感觉大脑没有平常清醒。 “那个司机好像被带回交警大队了，你要不要聊聊赔偿？还有车，警察说撞车的时候你已经在那条道上了，他追尾全责。” “后面再说。” 林清淼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我手上有个表，在哪儿？” “这儿。”丛夏递给她，“你的手机也都在这儿。” 只不过手机的屏裂了，林清淼把表拿过来，发现周靳给她的这块屏也碎了。 林清淼忽然问丛夏：“你怎么在这儿？” “我哥让我来的。” “你哥怎么知道的？” “周律说的吧。” 林清淼看了一眼时间，想让丛夏先回去：“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顺便帮我请个假。” “你不用我在这里陪你一晚上？”丛夏说。“我还带了面膜，想着咱们俩一起敷面膜来着。” 林清淼无力中露出一抹笑，“住院又不是旅游，帮我请假就可以，我还有别的事。” 丛夏走后，林清淼给手机解锁，好在手机虽然屏碎了但是还能用，她拨通周靳的手机号码。 他接电话接得很快，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喂。” “南 AXXX80。”林清淼说出一串车牌号，“高速上这个车一直在追我。” “好。” “丛夏在你这边？” “让她走了。” “她答应了今晚在那儿陪你。”周靳捏着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我再跟肖凯说一说。” “不是，是我让她走的。”林清淼躺着，手上挂着点滴，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单人病房，环境很好，这个屋子里都只有她一个人，除了护士中途过来查房的时候，其他时候林清淼都看不见人。 “你在哪儿？”林清淼问。 “交警大队。” “哦。” “租车公司的事情也交给我处理。” “好。” 这种事情交给周靳，林清淼很放心，他经验丰富做事也有条理，不会出任何差错。 说完重要的话，两人都沉默下来，林清淼握着手机，感觉头还是有些晕，想吐。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虽然是他安排的医生，但周靳依旧不放心。 林清淼挺过来便觉得周靳难得有这种语气，好好说话，语调也还挺温柔，听着心情都舒畅不少：“没什么大问题，也没缺胳膊少腿。” 周靳刚刚看过林清淼事故现场的视频，心底蔓延开一阵寒意，甚至后悔刚刚没多给黄石天打残，就该打死他这社会毒瘤。 “还有心情开玩笑？”周靳的语气瞬间冷下去，他温柔不了三分钟，“非得重伤缺哪儿少哪儿才当回事儿？” “不是，我活跃气氛啊。” “气氛要你活跃？” 林清淼沉默半晌，觉得刚刚心里淌过的那一股暖流其实是她的幻觉。 “我头晕，不想跟你说话了。” “明天早上给你安排了 CT。” “哦。” 气氛又落了下去，两人都没挂电话也没说话。 “你要是没什么别的想说的，我就挂了？”林清淼，交警大队处理事儿一时半会应该也忙不完。 “不用挂，你想睡就睡。” “电话就这么通着？”她看了一眼屏幕，不是打的微信语音，是打的她手机号。 “这点儿话费我还是给得起。”周靳说，他没想到经历过这种生死关头，随随便便一开口竟然还在跟林清淼纠结这问题。 “我用语音给你打。” “放下手机，睡觉。” 林清淼也不倔，听话地把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枕头边平躺好，一平躺，那股眩晕感就来了，她拉出床边的垃圾桶，吐之前还摁了静音键。 等她吐完，用丛夏给她接的水漱了口，摁铃叫了护工过来帮忙处理呕吐物，才又重新打开麦。 “喂？” “嗯。” “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忙你的去了。” “我戴着耳机。” “哦。” 周靳问：“刚刚怎么了？” “没怎么，酝酿了一下，没睡着。” 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刚吐过，成年人了，这点小病小痛没什么抗不过去的。 “我让丛夏帮我请假了，这律所得批的吧。” “嗯。” 周靳跟肖凯在交警大队走手续，对方全责已经签了责任认定书，周靳要了赔偿，这会儿在找熟人查林清淼说的那辆大货，对方说需要一些时间，周靳也表示理解。 肖凯跟着跑了一天，问周靳什么时候能去吃饭。 周靳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今天没吃饭。 “想吃什么吃什么，吃完账单发我。” 他快步走到停车场，上车。 “过河拆桥啊！” 周靳打了个手势，肖凯往旁边一让，骂了一句：“重色轻友。” “吃什么？”耳机里，林清淼问。 “刚在跟别人说。”周靳开了导航朝医院赶。 “哦。” “你现在在哪儿？林清淼问，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你说他们会不会到医院来找我？”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旁边用金箍棒画了个圈，妖魔鬼怪都得绕着走。”周靳难得开玩笑。 电话那头传来林清淼呵呵的笑声。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安心。 中二但有效。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大师兄？” “马上。” “筋斗云快一点啊。” “好，我帮你催催它。”
第71章 周靳进医院的时候，林清淼没睡着，看周靳的手背有破皮和淤青，林清淼愣了片刻，问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打人啦？” 周靳把手往后一背，下意识反驳：“我从交警大队来的，能打什么人？” 林清淼细细琢磨了片刻，觉得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周靳问，“外面有医生值班。” 林清淼摇头：“深更半夜医生也要睡觉的。” “胸口有点疼。”林清淼实话实说，“但是不是那种很明显的疼，还能忍。” “我看看。” “看看？”林清淼反问，转念想到他们俩还没和好，“你又不是医生，看看有什么用？看看就好了？” “叫医生？”周靳看着她，“这下不说深更半夜医生也需要睡觉了？” 林清淼挣扎片刻，解了两颗扣子，闭着眼睛不看周靳：“你看吧。” 周靳的视角看过去，林清淼穿着这家医院的病号服，头发散在脑后，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不少擦伤和淤青，好在冬天穿的衣裤质地都厚，没伤到骨头。他心里一阵后怕，好一会儿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好了吗？”林清淼的眼睛还没睁开。 周靳看了一眼空调，从病房外面走进来没感觉到室内室外有什么温差，他怕她着凉，找了个椅子坐在床边，还抬手一颗一颗扣上了她病号服的扣子。 “怎么样？” “没看。”周靳说，“你比划一下哪儿到哪儿疼。” 林清淼睁开眼睛，用手比划了一下，刚比划完范围，林清淼手顿住，在看周靳的眼神，两人都明白了。 “安全带勒的。”林清淼做口型，周靳点头。 “睡一会儿？” “哦。”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但林清淼依旧没睡着，她原本是怕自己睡相太吓人，刻意背对着周靳，如今酝酿了好久睡意都没睡着，干脆又转身过来，面对他。两双亮亮的眼眸隔空相撞，林清淼发现周靳坐在这儿，姿势跟刚刚没什么区别。 那椅子看着坐久了不太舒服的样子。 “还是睡不着？”周靳问她。 “要是有酒就好了。”她每次喝了酒，都睡得很好。 “像上回团建去海边看日出那次一样，喝完哇哇吐？”周靳皱眉，“你见过哪个病人在医院喝酒的？” “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不？”林清淼说，“你在这个病房里陪我的时候，能不能学一下电视剧那种哑巴新郎。” “新郎？” “重点是哑巴。” 周靳：…… 他不说话了。 林清淼重新躺平，经历了这一遭，睡不着也正常，她其实没跟任何人说过，她小时候的那场车祸也留了些后遗症，在那之后很久她看到汽车的车门，坐进车的后座都会下意识地心慌，好几年午夜梦回，耳边都会响起汽车金属碰撞到山边岩石上的嘶鸣—— 她的心情是阴晴不定的海，周靳坐在这里，悄无声息从海面掷下定海神针，金箍棒不就是这么用的吗？林清淼走神了。 “周靳。” 周靳不说话。 “周雨生。” 周靳依旧不说话。 林清淼看着天花板，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这床睡一个人有点宽，睡两个人应该刚刚好。” 她偏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要不要躺上来试试？挺舒服的。” 周靳听了这话，有些无奈，林清淼好像并没有把自己当作刚刚死里逃生的伤病人士。他拗不过她的眼神，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在村子里的时候他经常这么穿，牛仔裤黑色毛衣配羽绒服，林清妙看到他这么穿就觉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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