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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了活在世人眼光里的年纪，这些年的光阴在她身上锤炼出不少坚毅。 林清淼跟周靳坐在沙发上，仿佛回到过去，那时候香港寸土寸金，多站一个人都会显得拥挤，如今这个客厅是过去的两倍大，电视声音里是热闹的人声，林清淼安静地靠在周靳肩头。 “感觉这样靠着很舒服。”林清淼闭着眼睛说。“像在充电。” 周靳挑眉：“我是插座，你是插头？” “都什么年代了，不能是磁吸充电？”林清淼反问。 周靳朝她这边用力贴了贴，林清淼看着天花板想：如果时间能静止，不如就停在此刻。 林清淼告黄石天性骚扰的开庭日，开庭前，宋灿阳做她的代理律师，两人在去法院的路上收到丛夏发过来一则视频，视频这时还没什么热度，但是#仙人跳##捞女#这些词条挂着，林清淼都不需要看就知道整体的内容跟那天周鸿琛给她发的那一份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个会被爆出来，幸好提前做了完整的证据清单。不然这个可能会影响今天法官和陪审的判断。”宋灿阳没想到林清淼料事如神。 林清淼没说话，因为这是她找人发的。 这场庭审现场公开，周靳可以直接登陆官网查看，视频里，林清淼扎着马尾，坐在原告席，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十分坚定，对方一次又一次的举证都被他们用更加详细具体的证据驳回，他甚至在证据里看到不少林清淼搜集的音画内容。 她口述，团建过程中，何种环境之下，黄石天偷偷摸她，在洗手间前暗示询问。 提供录音，黄石天威逼利诱，想睡她。 屏幕外，周靳的手捏成拳，他问过很多次林清淼，但是她都说没有。这一瞬间，周靳有些生气，气自己当时的纠结和拧巴，没有多问她几次。 宋灿阳经验虽然不多，但应对老练，周靳只看了这一部分，就觉得他们今天赢了。 黄石天没有出席今天的庭审，跟他们对的是黄石天的代理律师，因为周靳停了他们跟恒天的合作，所以是从外面新招的诉讼律师。 那一段有关仙人跳捞女的剪辑视频被推上热门的同时，澄清的证据也被推到了更多人面前，大家都感叹利用舆论的人也最容易被舆论吞噬，黄石天的个人信息也被网友人肉出来，林清淼不用猜，她相信公众会有自己的判断。 丛夏这些天里也感觉除了林清淼跟周靳关系不一般，但是她不能确定，只能在庭审过程中以这事事关律所名声发给周靳，没想到进周靳办公室的时候，周靳正在看庭审，周靳看了丛夏发的视频之后第一时间联系首发媒体，辗转打听到李同舟。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李同舟电话里仿佛很忙，他答应了林清淼帮她，“你应该去问她本人。” 周靳看着摄像头下的林清淼，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丛夏问：“周律，律所不会为了这事开了小淼吧？” “你上班时间这么闲？” 丛夏被周靳这一句话顶了回来，回到自己工位之后发现周靳匆匆出去，她溜去地库，跟着周靳的车，发现他去的是法院的路。 本来是想去接林清淼和宋灿阳，但现在他们好像有人接了。 庭后，黄石天律师找到林清淼，似乎是没想到网络舆论这一块，他们内部并没有接到通气说，会在网上发这个视频。措手不及，自然没有任何准备。 他问林清淼，如果和解，心中有没有适合的价位。 林清淼跟宋灿阳站在一起，日光下，这环境庄重又肃穆，她说：“我不和解。”
第75章 周靳在法院的停车场等着林清淼，林清淼刚跟宋灿阳聊了天，看到周靳的车，原本宋灿阳已经说好了送她回去，看到周靳，宋灿阳还以为他今天来是来法院见人，碰巧遇上的。 “周律。” 周靳点头，林清淼礼貌地打招呼：“周律。” 她打完招呼便目不斜视地看向别处，周靳的目光牢牢地看着她。 她假装没看见，林清淼不希望两个人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己，她在律所的工作还需要继续做，跟周靳之间的关系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她刚刚在网上掀起这样的波浪就光明正大的跟周靳走在一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宋灿阳：“那我跟清淼就先回去了。” 林清淼连忙跟周靳道别：“周律再见。” 周靳眼睁睁看着林清淼一路小跑，尾巴一样跟在宋灿阳身后，他悄无声息地拉住林清淼的手，发现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生怕被人发现一样甩开。 周靳：…… 林清淼给周靳做口型：回去再说。 但周靳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眼睁睁看着她们俩上了车，拿出手机拨通宋灿阳的电话：“我忽然想到我有事要问林清淼，你让她过来找我。” 宋灿阳扭头跟身边人转告了这话，林清淼哦了一声，愣了好一会儿拉开副驾驶的门下车，她知道周靳就在某个地方盯着她，慢吞吞地下了车，目送宋灿阳走之后，才开始寻找周靳在的位置，刚走了两步就被周靳拉到一个树荫底下，林清淼正准备没事，被周靳捂住了嘴巴。 两个记者从他们旁边的台阶走下来。 “刚刚还看到她人了，一眨眼就没了。” “要不去律所采访？” “得跟他们律所预约吧……” “找找关系，这多好的选题……” 等那两个人路过之后，林清淼看着周靳，周靳的手虚挡着，其实并没有妨碍她呼吸，她站在原地，看着周靳。 “一出你家门你就不认识我了？”周靳问，“什么意思？” “在律所你是领导。”林清淼回答。“还是在公言公比较好。” 周靳懒得跟她就这个方面纠结，问她：“为什么要联系李同舟那边发那个视频。” “你什么不告诉我，我怕他们用这个来跟你谈条件。” “你也知道是谈条件，有失必有得。” “不行。”林清淼仰着头，看着周靳，“总之我不要成为会影响你决定的筹码。” “这几天先别上网。”周靳提醒林清淼，“等一段时间网上就干净了。” “我不怕这些。” “你怕什么？”周靳问，言语间带了情绪，“林清淼天不怕地不怕，全世界主意最正的人。” 主意正到敢玩儿人间蒸发，说走就走。 “我怕你不开心。”林清淼回答。“恶心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 “你以为我是吃素的？” “你是吃肉的。”林清淼跟他贫嘴。 “我喜欢吃什么你不知道？” 林清淼觉得这话的话里话外都有别的意思，干脆闭上嘴，在车位上找到他的车，自然而然地坐上去。密闭的空间里，周靳车里的香氛气息很淡，林清为了避嫌坐的后座，没想到周靳随手拉开车门也上的后座。 “不走吗？”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驾驶位，“还是你想我开车？” 周靳的车窗都贴了膜，他脑海中是挥不去的视频画面，林清淼需要一次又一次地面对视频里的画面和声音，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鸡皮疙瘩顿起，恶心至极。他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低头吻了下来，唇瓣互相碰了好一会儿，他动作停下，发现林清淼亮着眼睛看着他。 这气氛刚刚好。 “林清淼。” “嗯。” “再跟我谈一次。” “好啊。” “还没说谈什么。” “谈恋爱嘛。”林清淼笑，抱住他，刚刚法庭上郑重其事、无坚不摧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满足于此刻的小女孩，“反正这辈子也就跟你谈。” “这么草率？”周靳提醒，他其实酝酿了一路，想了一百种她如果拒绝，要怎么应对，没想到她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过脑子想。“不再想想？” 林清淼顿了顿，“李欣月不是你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吧。” 按照她的猜测，周靳不是那种有了爱人还跟别的牵扯的人。 “不是。” “那你们什么关系？” “她当初帮忙找了外婆手术的医生。”周靳回到驾驶位，“欠了人情，一直都是朋友。” “哦。” “你要不要问问我跟李同舟有没有什么关系？”林清淼友情提示。 “你俩要是有关系，他能帮你发那视频？” 林清淼觉得这人太聪明了也不好，自己很容易被拿捏。 回家路上，林清淼左思右想：“你以后不能这个样子。” “哪样？” “先跟我睡了，才告白。” “我跟你告白了？” “没有吗？”林清淼偏头，“让我再跟你谈一次，不是告白？” “我没说谈一次什么，万一是生意呢？” 林清淼：“周雨生。” 他回：“好话不说二遍。” 晚上，丛夏怕林清淼因为网上的那些事情心情不好，约林清淼去喝酒，林清淼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忽然想到周靳在车上的得瑟表情，“好啊，你把定位发我。” “哦，他们家有特别牛的调酒是吧，我换个衣服化个妆就来。” 林清淼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反正周靳送她回来之后就走了，说今晚有应酬，林清淼在衣柜里选了一条裙子，对着化妆镜化了全妆，出门前，周靳买的扫地机器人路过她，仿佛在替它的主人提醒她，不可以出去喝酒哟。 林清淼瞥开视线，踩上高跟鞋，当没看到，关门出发。 丛夏选的那家酒吧位置不远，在商圈的一楼，林清淼走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了卡座的丛夏，出乎意料的是，李同舟居然坐在她的旁边。 想到丛夏过年时候的艳遇，还有她过完年回来之后问自己的问题，林清淼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问：“你们一起来的？” 李同舟点头，丛夏摆手：“你可以当他不存在的。” 酒保过来给他们点酒，林清淼手机一震，周靳问她：【洗完澡了？】 【嗯，准备睡觉了。】 【不打会儿视频？】 林清淼拿着手机敲键盘，随意地扫了一眼酒水单，“我要莫吉托谢谢。” 【今天紧张了一天，好累啊，困了。】 【嗯。】 林清淼没看出这个嗯字里透出的情绪，继续渲染：【感觉我的头一沾到枕头就能睡着。】 周靳没回他了，不一会儿的时间，三人的酒都端上来，喝了一会儿就有民谣歌手过来唱歌，林清淼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扫来扫去，心里感叹，其实他俩也般配，门当户对，性格互补，一个喜欢往东，另一个喜欢唱反调，这要是能在一起，日子得过得多有意思。 李同舟看着林清淼打量的眼神，也不回避，问她：“澄清的帖子传播度没有最开始发的那些传播度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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