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缱口干舌燥,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吞了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薛砚辞眉头紧蹙,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很烫。 “你发烧了?” 而且看样子还是高烧。 他弯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这么直接过来,会不会不小心撞到她的“好事”? 会不会在她家里碰到什么不该碰见的人? 毕竟像上次那种修罗场的场面,他也是不想再遇见。 好在他抱着她,进了屋,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又起身逡巡了一圈,的确没有其他男人来过的痕迹。 薛砚辞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后重新回到她的床边。 见到这时候的施缱很乖巧的蜷缩在被子里。 她身上只穿了一条棉质的单薄睡裙。 头发软软的,皮肤白里透红,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她睡得很熟。 看她这副样子,让薛砚辞没来由得心动。 他就这么坐在她身边,看了她很久很久。 飞机两个小时后就要起飞了。 可现在她生病了。 他也不是那么没人性,要扔下她一个人不管。
第227章 成何体统 上次来施缱家里吃饭,只是吃了火锅,薛砚辞全程没帮忙。 当时他坐在客厅里,看着他们忙进忙出,尤其是将目光落在翟开津身上。 他看到翟开津故意当着他的面,和施缱献殷勤。 还看到翟开津接过施缱手里的碗,嘱咐她,坐在旁边等吃就好。 翟开津和她说话的时候,动作会很自然的拿掉她黏在唇边的头发。 这份亲密落在薛砚辞眼里,几乎和不要脸的奸夫淫妇没两样。 所以后来他才会提议要和翟开津打麻将。 他睚眦必报,要在牌桌上将自己受过的气全都报复回来。 不论是对奸夫,还是淫妇,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要不是现在看施缱生病了,他也是绝对不会管。 薛砚辞在施缱的卧室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退烧药。 无法。 只好去了厨房,翻找冰箱,煮了一小锅的姜汤水。 在等水开的时候,薛砚辞忽然有些纳闷的想,怎么不管是在荆州,还是在南京,他好像都是给她做饭的命。 以前他几乎是从不下厨房的,可自从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后—— 姜汤煮好,他还往碗里放了几个枸杞子,然后端到了卧室里。 “施缱,起来。”他站在床边,没好气。 可她像是完全睡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是怕她真的死了,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才坐在床边,再一次开口叫她:“施缱,把这个喝了。” 施缱头昏脑涨。 她在恍惚中,好像是做了个梦,不知不觉,梦到了她小时候。 小学四年级有一次,放学出来,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每个小朋友都坐在遮阳棚下,等着自己的父母将他们接回家。 施缱也坐在台阶前,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离开,最后,却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都等到天黑了,最后还是开完会的班主任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竟然还没回家,便撑着雨伞,将她送了回去。 这么多年了,施缱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件事,可不知为何,她竟然又梦见了那一天。 她浑身都疼,额头和后背脊汗津津的。 辗转反侧,反复不停的轻喊着:“妈妈,爸爸……” 现实里,她没有等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但是在梦里,她的爸爸妈妈却是穿过这风雨,朝她奔赴而来。 在她的希望一点点寂灭时,竟然像天神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时候的施缱从台阶上猛然站起来,脸上全都是洋洋自得的光彩,好像在说:我没有被抛弃,我是有人爱的!爸爸妈妈没人忘记我! “妈……” 施缱在病中恍恍惚惚的叫着,闭着眼睛。 她被薛砚辞从床上扶起来。 薛砚辞这会儿也没听清她在叫什么,只喂她喝了一碗姜汤。 然后用旁边的纸巾,帮她擦了擦嘴。 施缱略一歪头,就依靠在他的胸膛。 呼吸落在他的脖颈,温温热热的气息,撩得他心痒痒。 薛砚辞一时间有些失神,将碗放在床头边,伸手就将她抱到了怀里。 呼吸间,全都是彼此熟悉的气息。 薛砚辞不想和施缱有这样的亲密时刻。 两人都分手了。 分手了。 再这样紧紧拥着她,成何体统? 但奈何她身上的味道太好闻,尤其是那一把乌黑柔软的头发。 他愣了愣神,只觉得她身上的所有气息都渗透入他的毛孔。 他的双臂不自收紧,一边嗅闻着她的味道,一边感受着她的手感。 软,肉,特别好。 “妈妈,爸爸……” 她又在他怀里柔柔的叫了一次。 原本薛砚辞是被她的体香撩起了一丝欲.望。 但是这一刻,他听清了她的话。 要是再对她有什么邪念,就未免太禽兽了。
第228章 我多此一举了? 薛砚辞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上灼热的体温。 她的面颊红红的,他不自觉的俯了俯,在她的额头拱了几下。 施缱嘴里不知在说什么,可能是在睡梦中,说些破碎不连贯的呓语。 这一刻,他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甚至在想,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和她最亲密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而他当初那么痛快就答应和她分手,是不是太残酷了。 其实她根本就还是个小女孩,无依无靠,很需要被人照顾。 这一刻,薛砚辞的保护欲被她完全激发出来。 以前他只是将她当成个睡起来很舒服的女人,似乎并没对她投入太多的情感关注。 情感,关心,这些都被他自动忽略了。 薛砚辞本来就不想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到现在他的想法都没变过。 他说服自己,现在不过是看她生病了,等她病好之后,他绝对不会为她做这些。 他给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临时有事,航班取消了,延迟一天回荆州。 余秘书怕薛砚辞是遇上了什么突发状况,又问,需不需要帮忙。 薛砚辞说了不用,他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帮施缱盖好刚才被她踢开的被子,又在电话里和余秘书交代了几句公事,才挂了电话。 喝下姜汤后,施缱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了。 睡觉却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 她睡觉不老实这一点,薛砚辞是知道的。 刚帮她盖好了被子,下一秒,他正要关灯,她就又翻个身,将被子重新踢开了。 薛砚辞站在床边,看着她因为发烧而略显孩子气的脸,难得露出一丝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这天晚上,他没离开,也没合眼,甚至毫无睡意。 他坐在床头边,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周围安静而温暖,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 不知何时,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整座城市,从昏暗,到天明。 雨滴敲打着玻璃,发出清脆孤独的声响。 等施缱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光已经完全亮了。 一场雨水过后,空气里透着植物和泥土混合的气息。 她迷迷糊糊的起床,去了洗手间,没注意到门里面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她将浴室的门拉开。 竟然见到一个男人欣长挺拔的背影,正在洗脸。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也转过头,正好和睡眼惺忪的施缱,四目相对。 施缱已经退烧了,只是刚才还像浆糊一样混沌的脑子,在看到薛砚辞的这张脸后,好像在瞬间清醒。 她眼睛睁大:“你……” 薛砚辞。 薛砚辞竟然在这里?! 她想起来了,昨天她好像的确给薛砚辞开门了。 半梦半醒中,她还看见了他在昏暗中的脸。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原来,原来那根本不是梦。 薛砚辞看见施缱这副呆呆的样子,他扯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 “照顾了你一晚上,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没等施缱说话,他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顺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说了句:“嗯,不烧了。” 而后就去客厅里拿外套,穿鞋。 施缱赶紧追了出去,忽然说:“薛总,昨晚谢谢你的照顾,但如果有下次……” 薛砚辞抬眸看向她。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还是开口说:“如果有下次,你也不必留下来,既然分手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薛砚辞正要开门的手顿了顿。 他的眸光变得更加犀利,忽然嗤声笑了:“我多此一举了?”
第229章 以后,都不会再找她了 施缱就知道,要被他理解成这个意思。 但她还是没有退缩,思考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只是不喜欢重蹈覆辙……” 在牌桌上,他对翟开津的咄咄逼人,他来南京后,又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在她生病的时候,他留下来整夜照顾她。 这些举动,都容易再一次触发她的浮想联翩,让她不受控制的反复沦陷,可她分明才刚从旋涡里走出来。 她不想被当成谁的替身,也不想一次次面对那种希望和绝望之间的巨大落差感。 她始终拿捏不住他,也不了解他。 在薛砚辞越发凌厉的目光下,施缱微微垂下头。 眼前的施缱因为刚睡醒,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完全素颜的一张小脸,白净动人。 脸上的表情怯生生的,十分无辜,好像软弱可欺,但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么气人。 “意思是,以后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应该无动于衷?” “可、可以……” 她能听出他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要分手,就分得彻底一点。 她实在不想再因为他偶尔的温柔,而给自己任何妄想了。 要对她冷酷,就冷得彻底一点吧,她不介意! 随后就听见一阵震天响的关门声。 薛砚辞走了。 她知道,他是带着怒气摔门而去。 施缱转过身,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然后,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知道,这次她是彻底切断了自己和薛砚辞关系的退路。 他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了他一晚上,到头来,她却赶他走。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以后,都不会再找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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