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仪:【孟鹤鸣送我玩的。】 方尖儿:【等等,孟总?!】 央仪正在想这句等等为什么有震惊的意味,方尖儿的后文就过来了。 方尖儿:【你就没想过这画会是真的?】 央仪直白地回:【没。】 心里却要比回答更确定,当然没。 先不说真迹在哪个博物馆藏着,就算是私人收藏家,那也是千万级美刀的级别,谁把这么个东西挂家里玩? 画跟房子一个价吧? 可能是在孟鹤鸣身上感受到的小小震撼不少,方尖儿有点混淆普通奢侈品和古董珍藏的概念。 央仪打算给她小小科普一下,拯救一下一个少女即将崩塌的三观。 刚打开搜索引擎,搜索这幅画,她就看到了今天中午的快讯:某华人收藏家透露给记者,马奈真迹已完成私下交易,买主身份神秘并未出现。 鬼使神差地,央仪转头望向墙上那幅。 心里涌现出三个字,不可能。 在那句确切的‘没’之后,央仪忐忑地打下:【……给我一个你觉得它是真的的理由】 方尖儿言简意赅:【孟总送的。】 方尖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方尖儿:【是不是觉得有理有据?有没有令人信服?】 央仪在心里说,有理,但是不够信。 她转开话题:【下午面试怎么样了?】 方尖儿发了六个点:【……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心虚或者紧张的时候就会转移话题?】 虽说如此,方尖儿还是说:【放心吧,就算你不打招呼凭路周这个牛逼的学校,我们也会录用他的。】 央仪:【那方不方便先预支三个月工资?】 对面停顿许久:【过分了吧?!】 【开玩笑的。】央仪说。 【……】 两分钟后。 央仪:【要不真预支吧?私底下给他,钱我出。】 方尖儿探出了猹的脑袋:【你怎么他了?】 要说害路周丢了便利店的兼职就要从孟鹤鸣说起,要说孟鹤鸣就要从她和孟鹤鸣的关系说起,要说她和孟鹤鸣的关系……这是个秘密,无从说起。 央仪知道打出了感情牌,可怜兮兮地说:【拜托拜托,我没求过你什么事吧?】 方尖儿只能大叹一口气:【行吧行吧】 紧接着跟了惊世骇俗的一句:【把控点节奏,分手了才能睡,ok?】
第28章 破绽 自那天起, 方尖儿几次三番想约她。 央仪太知道闺蜜的个性了,是没吃到瓜浑身难受。 不过她确实没能抽出时间来。 因为那天晚上家里打来电话说央宗扬身体不太好,需要入院检查。央仪是挂完电话立马买的机票。 等买完, 她才想到要和孟鹤鸣说一声。 孟鹤鸣没提出异议,只问她,需不需要使用他的私人飞机。 央仪把自己的机票信息发给他, 道谢。 那边没回。 央仪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孟鹤鸣大概还没有和她秋后算账的打算, 也或许忍耐快要抵达阈值,所以显得话语特别得少。 她现在满心都在回家上,破天荒地没往下再猜。 回到杭城是第二天一大早。 央宗扬的学生小尹在接机口等她, 替她把行李装上车, 拉开副驾的门, 看着她落座,才问:“我们先回家还是先去医院?” 央仪心系央宗扬, 丝毫没觉得“我们”这个词有什么不对。 她说先去医院。 小尹温和地安慰说:“老师没事, 来之前还和我说先送你回家休息的。” “我不用休息。”央仪坚持道, “先去医院。” 央宗扬没那么大派头, 住的是普通病房。央仪进去的时候,隔壁一床母子正在自来熟得要他签名。 小尹先她一步喊了声老师,想替他婉拒。 央宗扬无所谓, 笑了笑,开玩笑地说:“我这没有纸没有笔, 要不用刀给你们苹果上刻一个?” 母子俩都笑了,说老师你比网上讲的还要随和。 “都是普通人,生病都要住院。有什么随和不随和的。”央宗扬说着, 朝央仪招招手:“来了?” 央仪冷着脸竖着眉,不叫爸爸反而凶巴巴地说:“老实交代, 是不是又熬夜了?” 央宗扬年轻时候写文章就熬夜,人到中年顶不住病了几次。好不容易把习惯改了…… 央仪心想还是因为得罪了人。 明明是写清清白白的东西,硬是叫人家污蔑倾向有问题,被当典型。 原本在高校任教的荣誉职位也当即被换下。除了像小尹这样早年就出师的学生,其他地方人走茶凉,央家门庭骤然冷了下来。 央仪不喜欢走央宗扬的路,也不营销自己是谁的女儿,安安静静画画写稿,写多少赚多少的钱。 她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那些人捧高踩低,知道央宗扬难再复起,这两年没少奚落他。 头发是这两年白的,熬夜也是这两年又开始的。 她板着脸坐在床前:“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叫女儿多回家看看,病就好了。”央宗扬缓缓说。 “……” 央仪懒得理他,去拿桌上苹果。 她认真地削,小尹见势提着热水壶去外面接水,走之前还贴心地把床帘给拉上了。 这方小小的空间隔给了父女俩。 削至一半,那条长长的苹果皮终于有了要断的迹象。央仪正想低头找垃圾桶,忽得听到头顶传来一句:“老待着不回来,是男朋友在榕城?” 央仪手一抖,皮断了。 央宗扬毫不意外,看着那截断了的苹果皮。 “看来爸爸说对了。” 写文章的人通透,不用再试探,央宗扬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如果只是个陌生人,姓名、工作、家世,这些说也就说了,以他们家的开明程度不至于在这上面挑人家的刺。这么遮遮掩掩,想必这个人他们应当认识,且或许不那么般配,因此才需要另找待在榕城的借口。 央宗扬捡起掉在床单上的苹果皮,裹进纸巾里,放到一旁,语气温厚平和:“是你问过爸爸的孟家老二?” “……” 不说话就是默认。 央宗扬没表现出高兴,也没表现出不高兴,脸上多了几分了然:“所以那群老家伙现在又来搭理我了。” “……那是他们势利。”央仪撇撇嘴。 老父亲在心里叹气,只说:“那几场起复我的文学论坛,都是孟家在背后注资的。” 他的言外之意央仪自然懂。 是在婉转地问,跟孟鹤鸣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利益交换。 自然在他眼里,自己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即便那是高高在上的孟家,也只有被选择的权利。 “和这个无关!”央仪急急地说,“我真的挺喜欢他的。” “那他呢?”央宗扬反问。 “他?”犹豫数秒,央仪答,“他当然也喜欢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表情错了。 被一个人珍爱的时候是骄傲得意的,譬如恃宠而骄这个词,生得极有画面感。 可央仪脸上不是。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破绽。 她在关心另一个问题。 “爸爸。” “嗯。” “当初和孟家的那个事……你为什么拒绝?” 如果孟鹤鸣永远是孟家第二个儿子,或许这件事就朝原定的那样走下去了。可是孟家长子意外身亡,幼子失踪,实权忽得全落在孟鹤鸣头上,别无选择。 豪门最容易出秘辛,谁坐享渔翁之利谁就会被指认成幕后黑手。外界几乎无一例外地猜测,孟鹤鸣早就暗藏野心,所以才会在掌握说话权后第一时间剪除其他羽翼。 央宗扬不听小报,但也认为不适合再促成这门事。 孟家儿子和孟家唯一的继承人。 这两个身份有着天壤之别。 何况,这几年因为自己,两家差距已经愈发遥远了。他不想让央仪在一个太过复杂的环境中生存。 这是一个父亲的私心,前提是央仪不会喜欢上孟鹤鸣。 央宗扬不答反问:“你和他相处下来,觉得孟家怎么样?” 孟家人那副周全、客气,却又疏离、冰冷的态度在央仪脑海中萦绕。 “我知道了。”央仪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笑笑,“是怕我过得不好。” 他的女儿自然和他一样通透。 不过太通透也不好,这样的人会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更有利的而不是自己更喜欢的决定。央宗扬稍显无力,他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仿佛抓不住的流沙。 良久,他收回视线,停在央仪身后的某一点。 “哦,小尹回来了。” 男生撩开帘子,沉默地放下水壶。 他身后的帘影飘动,前后脚进来的还有央仪母亲。 看见父女俩坐着聊天,李茹没好气地瞪央仪一眼:“知道回来了?” 央仪笑眯眯去抱妈妈,“是谁天天嫌我在家好烦。” “一码归一码。”李茹说。 她比央宗扬操心多了,进来后先问了问央仪在榕城的情况,又问央宗扬今天怎么样,最后问小尹,医生有没有说几时能出院。 全部一轮问完,还是对小尹的笑容最深。 “你们老师那么多学生,就你最贴心。什么事情都忙前忙后,弄得我们特别不好意思。” 小尹谦逊地说:“哪里的话,师娘。” 李茹一双眼睛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打转,意有所指:“这称呼少一个字才好。” 显然央宗扬刚才那场试探没有李茹的份儿。 央仪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过去。 央宗扬一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几声,这才把注意力转开。 李茹捧着保温杯:“快快,喝两口。” 床帘隔出的空间有限,四个人站的站坐的坐难免拥挤。央仪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视线。 如果说孟鹤鸣的视线如有实质,总让她觉得紧张,那此刻落在她身上的更接近于晚春微风,轻细且柔,但又不能完全忽略它的存在感。 她不自在地站起来: “……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小尹不是问过了嘛?”李茹回头,忽得想到什么似的改口,“也好,你叫小尹陪着——” 话还没说完,男生已经动了。 他单手撑着一侧床帘,直到央仪经过才跟上。 “怎么样?”李茹低声说。 央宗扬慢慢喝着水:“什么怎么样?” “别跟我装糊涂。”李茹说,“我觉得挺好,小尹一表人才,人品又好。互相知根知底……” 眼见夫人拿出老一套,央宗扬打断:“你就不打算问问你女儿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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