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 野猫亲眼看到花姐开着车去往水库边捉猫,雪糕也循着气味找到了B区11栋,但是,别墅里只有五个人居住,花姐在哪里? 夏木繁问:“你家是否还有人来过?对方面容被火烧伤。” 钟映红摇了摇头:“没有看到这样的人。” 保姆在一旁张了张嘴,不过看一眼女主人之后又闭上了嘴。 留意到保姆的微表情,夏木繁看向她:“你见过这个人?” 钟映红瞥了一眼保姆,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话就和警察说,不要隐瞒。” 保姆说:“每隔半个月,园林公司会派人过来剪枝、施肥、修草坪,那个园艺师傅脸上有块疤。” 夏木繁问:“女的?” 保姆点头:“是的。她个子不高,但是做事很细心,在院子里一忙就是几个小时。可能因为脸上有疤,她不爱说话,平时总戴着顶帽子。” 夏木繁问:“她有车?” 保姆说:“有一辆白色的小皮卡。” 钟映红见夏木繁问得仔细,心中一突。难道害死玲玲的人是那个园艺师傅?她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钟映红想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昨天她来过家里?你让她进屋了没?” 保姆被女主人语气弄得也紧张起来:“是,昨天上午她来过。中间她说口渴,我就让她从后门进来,倒了杯水给她喝。” 钟映红皱眉问:“昨天上午?为什么我没有碰到?” 保姆双手交握,声线有些飘忽:“您送亮亮去学校之后不久她就来了,走的时候是十一点,那个时候您还没有市里回来。” 别墅离市区较远,亮亮在市中心的红领巾小学读书,开车过去得四、五十分钟。钟映红以前和丈夫一起创业,现在公司走上正规之后便回家当了全职太太,送完亮亮上学之后会在市区转转,和朋友碰面喝喝茶、聊聊天、逛逛街。 先生姜政平时工作忙,早出晚归。儿子姜家亮白天要上学,到下午五点才能放学,钟映红平时倒是与保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只有晚上家里才会热闹些,因此钟映红自从去年搬到别墅居住之后一直觉得有些不适应。 听到保姆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家,钟映红心里很不是滋味,没好气地说:“你倒是心肠好,让个园艺工人进屋子。” 保姆王秀珍看得出来钟映红不高兴,慌忙解释:“那个师傅平时话很少,就是个闷头干活的人。她很注意的,把车停在院子那头,从来不进屋子。昨天有点热,她找我讨水喝,我看她可怜,所以才……太太,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她进屋的。不过您放心,她只站在后门那里,没有把地板踩脏。” 钟映红面色一沉:“玲玲是不是被她带走了?” 王秀珍忙摇头:“没有没有,玲玲昨天上午一直在客厅里自己玩呢。” 钟映红也想到玲玲是昨天傍晚和亮亮一起散步的时候弄丢的,这才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夏木繁:“夏警官,那个园艺师傅是大鹏园艺公司派来的,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刚才钟映红与保姆对话时,夏木繁一直在认真倾听。 煤灰与那两只带路的小野猫已经在别墅后面的院子里转悠,时不时发出喵呜之声。雪糕乖乖蹲在夏木繁脚边一动不动,竖着耳朵警惕地关注着这里的一切。 听到钟映红的话,夏木繁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人。” 真没想到花姐会成为一名勤劳的园艺工人,低调到这个地步? 她为什么要烧死猫咪、挑衅自己? 她为什么要抓起玲玲,将它活埋? 她为什么要接近姜家保姆?是不是有所图谋? 种种疑惑涌上心头,夏木繁感觉眼前乱成一团麻。偏偏这一切并没有关联,无法进行推断。 当务之急,还是要抓到花姐这个人。 想到这里,夏木繁看向王秀珍:“她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和她聊过天?都聊了些什么?” 王秀珍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钟映红提高音量斥责了一句:“就是这个人害死了玲玲,你知道什么都老老实实告诉警察!要是有半句隐瞒,你就别在我家干了。” 王秀珍慌忙点头:“我说,我说,我都说,太太你千万别辞了我。” 园艺工人的名字王秀玲并不知道,每次她都是一个人带着工具开车过来,埋头干活,做完事之后和王秀珍打个招呼就会离开。 今年两人渐渐熟悉了,才说过几次话,她告诉王秀珍她姓贾,王秀珍看她年长几岁就称她为贾姐。 王秀珍在姜家当保姆工资待遇挺好,平时工作也清闲,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人说话。因此每隔半个月见到贾姐,王秀珍就陪在她身边看她干活,和她说着自己家里的事情、主家的喜好。 说到这里,王秀珍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夏木繁:“我们说话的时候都是我说得多,她说得少,我只知道她姓贾,结过婚,后来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也挺辛苦的。” 姓贾?那这些信息都有可能是假的。 夏木繁问:“她最喜欢听你说些什么事?” 王秀珍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她喜欢问亮亮的事情。” 钟晓红一听,顿时身体僵硬起来,声音也随之拔高:“她找亮亮做什么?她不会是人贩子吧?我和你说过,不许把家里的事情往外说,你为什么不听?!” 王秀珍一张脸胀得通红:“太太,我没有乱说。是她喜欢问,我就说了点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几岁了,读几年级,喜欢吃什么菜……” 亮亮的关注点一直在雪糕身上,大人说话他也懒得听。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望向钟晓红:“妈妈,你们在说什么?” 钟晓红将儿子一把抱住,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没事,我们在找那个坏人。刚才秀珍说那个坏人在打听你的情况,我怕她把你拐走,所以有些害怕。” 亮亮却丝毫也不怕,拍着小胸脯,像个大人一样大声保证:“妈妈不怕,亮亮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也可以保护好妈妈。” 钟晓红喉头有些哽咽,眼中有泪花闪动:“好,亮亮是个好孩子。” 夏木繁越发看不清楚花姐的动机,对龚卫国说:“到大鹏园艺公司去,把这个姓贾的找出来。”
第210章 不是她 在大鹏园艺公司工作了七、八年的贾细花被带进审讯室。 她的脸颊和脖子上有一大块烧伤疤痕,头发稀疏,长年戴一顶棒球帽,口罩将脸捂得严严实实,衣服领子也扣得很紧,努力将疤痕遮掩。 面对警察的到来,贾细花紧张到全身哆嗦、双腿发软,若不是冯晓玉搀扶了一把,恐怕她已经瘫倒在地,走都走不动路。 看到这样的贾细花,夏木繁眼眸微暗。能够成为人贩子外联头目的人,是个如此胆小怯懦的人? 直到坐在审讯椅上,贾细花依旧紧张到全身发抖,根本不敢抬头看人,头一直低着,恨不得栽到地上去,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一切。 面对龚卫国的例行身份询问,贾细花身若细蚊,得竖起耳朵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她的话。 “姓名?” “贾细花。” “年龄?” “三十三。” “婚否?” “什,什么?” 龚卫国换了个说法:“结婚了没?” 贾细花这才反应过来:“结,结了,不过……他十年前就生病,生病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龚卫国的性格也沉稳了许多,面对紧张到说话结结巴巴的贾细花,并没有发脾气,而是放缓语速耐心提问。 可能是察觉到了警察的温和,贾细花不断哆嗦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些,说话结巴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将自己的基本情况交代了出来。 贾细花出生农家,脸上、颈上的烧伤是她十三岁时家中失火造成的旧伤。伤疤狰狞可怕,让贾细花的年少时光充满痛苦,这也造成了她自卑内向的个性。十九岁时经人介绍与同村的吴有福结婚,婚后和丈夫一起到城里打工,生下一个男孩,却不幸夭折。 十年前丈夫病逝,她单身至今,一个人租住在公司附近的民房,生活很简朴。她种植养护绿植、果树很有一套,虽然容貌丑陋,但公司老板很信任她,将城东别墅区的十几单日常园艺维护任务交给了她。 因为工作需要用到园艺工具与器械,她平时到城东都会开公司那辆老旧的白色货车。她没有丈夫、没有孩子,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与同事们也来往得很少,对她而言,拿钱干活、认真工作就是生活的重心。 龚卫国见她有问有答,半点没有隐瞒,也满心疑惑。 虐杀动物、贩卖儿童的花姐,竟然是个如此老实巴交的单身女人?不过,这一切都可能是表象。龚卫国整理好情绪,将目光投向夏木繁。 夏木繁目光紧盯贾细花:“你老家哪里?” 贾细花说了一个地址,是湘省北部的偏远山区。 夏木繁继续问:“你在家排行第几?” “我,我是家里最小。”贾细花双手手指绞在了一起,指节有些泛白,如果这份紧张是假装的,那她真是个优秀的演员。 夏木繁与冯晓玉交换了一个眼神。 冯晓玉的犯罪心理分析结果,花姐是家中长女,可是贾细花却是最小的那一个,条件并不符合。 冯晓玉不由得内心有些动摇,开始怀疑自己。她一直在研究的犯罪心理分析毕竟是从国外引进的理论,是不是与咱们国家的国情并不匹配?不然眼前这个“花姐”怎么会相差那么大? 高智商,擅长社交; 出生顺序靠前,多为长女; 已婚,有性能力; 犯罪现场多变,不固定。 自己总结的这四条,似乎只有“已婚”这一条是对应上的,其余几条都对不上。 贾细花性格内向、不擅言辞、拒绝与人交往。 她是家中幺女,有哥有姐。 她单身十年,独居,没有交往的男朋友。 至于犯罪现场……虐猫、埋狗地点就在铁山水库附近,与她的工作地点很近。这也与冯晓玉分析的对应不上。按理说,花姐行事谨慎又有车子,杀了猫狗之后应该将尸体拖到远离城东的地方处理掉才对。 夏木繁将一张照片放在贾细花面前:“这只猫,是你抓的?” 看到那只烧成焦炭的猫咪,贾细花瞳孔一缩,慌得冷汗直冒,她拼命摇头,一个字不说。 夏木繁提高音量:“亮亮养了三年的那只小狗玲玲,是你用园艺捆扎带绑住四肢,活埋在那个工地草丛里吧?” 听到“亮亮”二字,贾细花明显开始不安,她眼神游离,眼珠子乱转,根本不敢与夏木繁眼神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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