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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景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宁洛。 “不用，我们这就回去了。” 宁洛心里很清楚，无论是牵手、拥抱，还是发生什么，在教室、广播室还是音像店里这个小小的房间，她都不会拒绝。 林乔景是她没法抑制的渴望。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无法确定林乔景是不是真的被她的绝情击倒了，她心里乱糟糟的，走在他的身边，好像要经历一场永久的分别。 女人的预感真的很准。 她上车之前，林乔景喊住了她。 “打火机你真的没有留下吗？” 天色暗淡，灰色的空气里，宁洛看不清他的脸。 沉默了几秒，她点了点头，便上了车，离开了这个高中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第43章 一种方式爱你 林乔景那天和她告别之前还问了一句，你跟你妈妈还好吗。 在他们分手之前，他去她家，见到了她妈妈，是两个人一起经历的最后一件事。 现在还挺好的。宁洛说。 也是实话。 在关于宁文娟的事情上，宁洛一直努力封锁自己。 每次打起精神来要解决问题，但是什么也没有解决。 无论是关于林乔景还是关于宁文娟，甚至她的朋友也是一样，什么都是糟糕的一团乱，不如直接解决自己吧。 她几乎是逃回了阳宁。她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回到阳宁市之后，时间过得飞快。天气暖和了起来，宁洛更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不再想会让她哭泣的那些人和事。 宁洛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拉磨的驴一样，她连胡萝卜都看不见在哪儿，却甘愿欺骗自己会好的、会好的，只要自己每天照常起床、上班、回家，就一切都会好的。 天气热了好一阵了，她看到朋友圈里不少人都出去玩了。 心一横，辞了职就约上程一一起去玩。 程一对她辞职竟然没有表示震惊，似乎对她这样的行事风格早已习惯。 他倒在沙发上，“既然已经输了，那我辞职的事就不着急了。” “别让我瞧不起你，”宁洛辞职以后反而没有任何之前担心过的焦虑，整个人都简单明快起来，“赶快了，二十几岁的时候不敢裸辞，那你三十多岁的时候岂不是更加患得患失。” “也不是患得患失，就是突然觉得换个工作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差不多吧。” “那更应该出去走走。”宁洛微笑，“正好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跟程一相处最舒服的地方就是这里，只要决定好了，他对去哪儿以及吃住行全都没有想法。 说是宁洛硬拉着他陪她，其实程一也沉浸在他单一的世界里太久了。自从他父亲重病以来，他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低谷，再加上宁洛也冷落着他，他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让他能提起劲儿的事了。 宁洛也很难解释自己对程一的感情。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白天见到林乔景，晚上就可以在日记里写“我愿意为他去死”，无法表达的汹涌感情从她的五脏六腑溢出来，她觉得这个世界都不重要。 但是她面对程一的时候就觉得所谓的爱有点矫情了，但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并且无可替代。有很多瞬间，她觉得自己走到过程一的内心，但是她又觉得他的内里是让人看不见摸不着的。 宁洛执意要去海边，也不管程一这个海边长大的人 是什么想法。 在机场的时候，面对程一眼里的怨气，宁洛只能说笑嘻嘻回应：“没事，咱中国地大物博，咱看的和你家都不是一个海。” 也是这个道理。在程一家乡的海边，他们的回忆也说不上美好。 “而且夏天就要去海边呀。” “你很喜欢大海？” “对，”宁洛想了一下，“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大海，但是想到要出去散心就只想去海边。” 飞机上不是一个适合交流内心的地方，而且程一除了那次在海边，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跟人交流内心的人。 所以程一几乎是一上飞机就睡觉了，宁洛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看电影还是想聊天，最近在读的书也正好看到精彩的部分，也存好了几部觉得很适合跟他一起 看的电影，她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靠上他肩膀，但是很难睡着。 不过在飞机上还是休息得不错，民宿也是宁洛精挑细选的，原木风简单的装修，宽敞干净的房间，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蓝幽幽的海。 宁洛一到这里就喜欢得不得了，她觉得她就算天天坐在门外发呆晒太阳都不算白来一趟。 他们刚一到，老板养的小狗就在她的脚边蹦来蹦去，这只狗通身雪白，个头小，看上去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宁洛蹲下来，揉了揉狗狗的头，一抬头对上了程一的视线，他站在那里，微微翘起嘴角，神色温柔。 宁洛这段时间一直很难确定程一的心意，她不知道他是在迁就她还是真的会因为出来一起旅游而开心。她已经不记得上次看到他真正开心是什么时候了。 她只知道她很想让他开心。 能看到海的房间，活泼的白色的小狗，还有他在旁边，这是她梦想过的生活。 两个人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就准备出去逛逛。宁洛穿着轻便的背心和牛仔裤，一副要融入当地人的架势。两个人租了个车，宁洛坐在副驾驶，岛上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糊在了脸上也懒得去扒，反正风还是会任性地摆弄她的头发。她跟着音乐摇头晃脑，沉浸在强节奏的氛围里。 在街边买了很多当地小吃，晃荡到沙滩边，看到公路旁的广告牌上全是音乐节的广告。 宁洛一下子沉默了。 还是程一先开了口：“要去吗？正好碰上了，我陪你一起去。” 宁洛没有看他，嘴里重复着，“陪我？” 宁洛随后笑了，什么也没说。她又在名单上看到了那个名字，就好像在重复上一次的噩梦。不同的是，她这一次已经有了认命的感觉。 而且她丝毫不想开口解释自己这一次也什么都不知道。谁会相信呢？她自己都不信。 “白天看音乐节也太热了。” 这也是真心话。无边岛屿还没有出名到可以在音乐节的最后几个出场，宁洛自己知道，她这样提一句只是很想程一能够跟她狠狠吵一架。 她想起了上次他真的生气，她心里想着要是他真的跟她生气也挺好的。 她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她想着坐回车里冷静一下，也许明天一早彗星就会撞地球了，她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程一跟在她的身后，很快了解了她的意思，开了车门，等她坐稳以后，踩上油门，驶向黑夜，远离着海岸线。 “明天我们分开行动，下午你去音乐节，到时候喊我去接你也行。”程一说得轻描淡写。 “这么希望我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宁洛的语气不似往常，而是不加掩饰的阴阳怪气。 “我只是觉得你每次都这样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如果上次没有真的背叛他一次，宁洛会觉得程一真的是一个情绪稳定的对象，自己也真的需要这样的人。 宁洛拂开脸上凌乱的头发，关上了她这边的窗。 “我就是不去，我要是真的有心要见他，我为什么又一定要拉上你呢。” 宁洛语气变得柔软了，“无论如何，我们这三天还是开开心心的，来这一趟，不仅要忘记工作上的事，也要忘记过去的一切。” 程一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宁洛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他开车的时候也是神色很平静的，已经是晚上，车窗外的流光溢彩ʝ𝒮𝓰不断从他侧颜掠过。 车速很快，但是宁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因为今天这个小插曲，回民宿有些早了。 宁洛撺掇着程一第二天起来看日出。 宁洛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程一正躺着看手机，他看了看宁洛，犹豫了。 没有马上答应就是在想怎么拒绝。 宁洛知道自己不该要求对方妥协，但是两个人出来这一趟的行程太少了，她也是真的很想看日出。 “宁洛，别在意我了。” “真的哪儿都不想去吗？” 程一放下手机，呆呆望着天花板。他的气息就像融化在房间里的冷气中，宁洛有种强烈的感觉，快要抓不住他了。 “我辞职其实……”宁洛深吸一口气还是开了口，结果被程一打断。 “你还是要回庆京去吗？” “对。” 宁洛也不说话了，在他身边躺了下来。程一是能量很低的人，但是宁洛跟他待在一起就会觉得放松。 “不想跟我一起摆烂了吗？” 宁洛头向他那边偏了一点，两个人挨得很近，她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落进他的眼里。 “我在上家公司才没法摆烂，去庆京拼一下命说不定攒够了钱，能够在小岛租个房过日子。” “你其实不缺钱，可以随时选择你想要的生活。”程一很认真对她说，“你其实是和我不一样的人，但是你误以为你是和我相似的人。” 宁洛愣了一秒，“我也不愿意想得那么清楚。就当我是自私又任性好了。” “我喜欢你的自私和任性。” 不知道为什么，宁洛从程一的语气里读出的更多是无奈。 这个人给她的包容已经够多了。宁洛伸手抚摸他的脸。 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程一。”宁洛嘴里念着他的名字，身体向他那边靠近，钻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宁洛把头埋进他身上棉质柔软的衣料。 “我遇见你，是老天派你来给我治病的吧。” “有病的是我。”程一把她抱得很紧，吻她的头发，“这一年我知道自己很卑微，但是我只有这一种方法来爱你。”
第44章 再见后会有期 宁洛还是起来去看了日出，她没有定闹铃，她只是想，这是他一定要做的一件事情，她说出口了，她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略过，这件事情要是不处理，就会像他和程一之间其他那么多事情一样放在那里无人问津，落上尘埃。 她蹑手蹑脚的起床洗漱，程一一直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被她吵醒，还是只是装睡，宁洛不想去管这么多，她轻手轻脚关上房门，清晨的风还有些凉，她披上一件程一的衬衫，沿着海岸线向前走着。 他们定的民宿，周边风景很好。天边透出一种冰冷的蓝色，又蓝又灰。时间还太早。 宁洛坐在一个阶梯上，双手撑在身后，闭上眼睛，感受海风的吹拂。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洛突然睁眼，果然看见身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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