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觉得来得及,自己动作快,解决好陆家和余家再回来跟她好好说,她会理解,她会爱他。可这才过去多久,她居然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爱。 见陆深神色难受,姜香不愿在这里跟他吵架生气,何况,方逸尘要赶飞机,时间快要来不及。 她预约的车子停在附近,司机电话打来, 姜香接起电话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方逸尘嘴唇嗡动,原想说什么,又突然转身朝着姜香的方向追去。 陆深拧紧眉头,虚汗从额头上滴出,脸色比刚刚更加惨白虚弱。完了,一切全完了。 . 方逸尘和姜香坐进车后排,姜香非要跟车送他到机场。 他仅仅来了几个小时,她还没有礼貌地睡着了,临走前必须加倍显示出待客的诚意。 何况,她还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陆深,他会不会仍旧待在原地…… 她试着先不去想,嘴上囫囵说着复习考研的事,又反复感谢方逸尘,“谢谢师兄陪我过年,我居然还睡过去,等日后去北京……” “姜香,”方逸尘看出她的神游,不想继续试探下去,终于对她说:“陆深退婚了。” 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瞒住一时,又有什么用。他要让她清楚全部事实后再做选择。 “哦……”姜香刻意看向窗外,忍不住去想,他又后悔了吗?他的爱一直在犹豫,时而偏向这边,时而偏向那边。 “余家完了,破产清算,陆深搞的。” 短短几个字如同炸雷,姜香回过神,愣愣地看向方逸尘。 “余家搞出那么大的窟窿,也是闻所未闻。更大的问题是,这个窟窿怎么填?底线是保交楼,其他可能该破产破产,该清算清算。因为现在很多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既不可能救,也没有能力救,更不应该救,余怀安大概率要进去……” 姜香听不太懂方逸尘说的,她只关注前头那句话的后半句,“你说是陆深搞的余家?” 方逸尘也是在余家出事之后陆续收到的情报,至今搞不懂陆深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图什么? 仅仅是想退婚?那也用不着鱼死网破啊。两家一定有什么事是外人不知道的仇恨纠葛。 “不光余家,陆家也很麻烦,正到处托关系卖面子……”方逸尘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角余光带过姜香,难道陆深是为了她?破釜沉舟式脱离陆家?有这么痴(幼)心(稚)的富二代吗? “姜香,”方逸尘声音低沉清隽,侧过身向她靠拢了一下,“我认真的,你考虑一下我。” . 她从机场回来,外面起了大风,呼呼地响,专车开去了永江花园。 过年订车,又是双倍距离,这一趟车费抵得上打折时飞北京的机票了。 方逸尘让她认真考虑,她想都不用想。师兄飞来陪她过年,感动之余底色是负担,更多是愧疚,她给不了对方想要的。 想着只要双方不说破,便能相安无事。没想到师兄最后还是点破挑明,那她也礼貌且没有余地的回绝。 “说出来不怕师兄笑话,我心里装不下……其他人。” 方逸尘温柔地点了点头,似乎有些预料到结果,姜香待他,十足的客(疏)气(离)。 临别前,他抱了抱姜香,祝愿她考研成功。 中年人的心动,往往抵不过两个字,算了。 姜香不知道陆深会不会出现在顶楼,她的睡衣和一些日用品还留在那里,总要找时间拿走。 忐忑地按开指纹锁,发现大平层里亮着灯。 姜香故意关门声很响。 换了鞋,她先去卫生间装起化妆品,再走去卧室拿睡衣。 卧室没开灯,陆深落寞地坐在飘窗那儿,手边的行李箱还没有打开。 她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我来拿走我的东西。” 陆深仿佛没听见,眼神也没有望过来。 姜香按开灯,找出两套睡衣装进袋子,拉好拉链,陆深蓦地抬起眼看她,“为什么剪短头发?” 姜香小声,“为了复习考研。” 她拎着袋子走去卧室门口,身后的陆深语气低躁:“他让你考研的?” 姜香脚步一顿,背对他说:“我自己想要。” “姜香!”陆深站起身,突然大声,“你还爱我吗?” 她从一进门就有些绷不住,他们留在这套大平层里的尽是甜蜜回忆,可在北京的所见所闻同样折磨她的内心。即便陆深有苦衷,可他并不愿意跟她分享,也不信任她。 “我更爱我自己。”她声音中藏着一股犟劲儿,光有激情的感情不叫爱情。 陆深心口生疼,狠狠踢倒箱子,语气低斥:“那你爱方逸尘?!” 姜香一阵烦躁,生气他的质问,想等他冷静下来再谈。 她这一瞬间的无语却让陆深觉得是彻彻底底的变心。 陆深胸口起伏,说话咬牙切齿:“你们这么快就滚到一起了?”毕竟他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大清早走出酒店。 姜香低头咬着唇,眼眶微红,“我没必要跟你汇报。” 她心里依然有气,陆深辞职不说,失联不说,另有号码不说!行,那她也不说,让他感同身受这种折磨人的猜忌。 她快速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里,陆深踉跄了一下,无力又难堪。 抱着大塑料袋走进电梯,姜香哭得无声无息。她不想去解释,感觉自己心虚似的。陆深都没跟她解释和余芊芊的亲密接触,她凭什么要跟陆深解释方逸尘在身边。 既然两个人都情绪上头,这时候沟通全是无效沟通。陆深生气,她比陆深更生气。 电梯停在9层,有人上来,她都没有留意到。 两声幸灾乐祸的耻笑迫使姜香抬眼,姜芷婵的卷发发根长长了,头顶更显稀疏。 “哭得这么伤心呀?被男神甩了?”她笑得嚣张,仿佛猜到中奖号码般兴奋。 “早晚的事,不过大过年被人赶出来,真可怜。”姜芷婵妈妈用一种放纵的目光打量姜香怀抱的塑料袋,同样眉飞眼笑。 她们一直都这样,在姜继业不在场的时候配合着羞辱姜香。 姜香扯了扯唇准备反击,又突然泄了气,跟她们互怼几句有什么意思呢,此刻心里的难过程度大于跟她们置气的情绪。 她止住哭,掠过无意义的人,大步迎风离去。 . 那天过后,姜香和陆深没再见过面。 姜香偶尔会在半夜里听见汽车真切的轰鸣声,每次都会跑到窗边望向小区,期待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停在楼下。 拉黑联系方式又怎样,陆深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如果他真有心,总能找到她。 只要他肯来,她一定好好解释给他听。 可惜一次都没有。 两人真像两条平行线,互相不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
第37章 :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填充悲伤的良药是永远读不完的文献,姜香像是回到高考前,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不停地学习。 初七上班后,白天时间变得容易打发,跟同事们吃吃喝喝分散悲伤的注意力。晚上回到家,逼迫自己看书看到睁不开眼睛,倒头就能睡。 她不能想任何跟陆深有关的回忆,包括那本知道是他送的电子书,也被束之高阁锁了起来。 谭明昊偶尔上来送吃的,她也是开门后继续戴上耳机看书,他自助式将食物摆放进冰箱,而后在她家客厅里静音打游戏。 她中途出来倒水,瞟了眼瘫在沙发上翘起脚的男人。“谭明昊,你说实话,是不是你爸妈不让玩游戏,你跑我家来娱乐?” 谭明昊紧捏横屏过来的手机,眼睛牢牢盯住屏幕,哼了声:“我又不用学习,我爸妈才不管我玩不玩游戏。” “请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这会儿没空看!” 掉进一局游戏里的灵魂暂时出不来。 姜香给他也倒了杯温水,搁茶几上,“两个小时一口水不喝,快23点了,你爸妈也不催你回家?” “他们巴不得我在你家住下呢,”谭明昊端起水杯大口灌了一半,贱兮兮地说:“但是,哥现在的行情大好,你是没机会了,有个钢琴女老师一直联系我。” “你这个岁数学钢琴晚了点。” “你这岁数还要上学,哥咋就不能学钢琴。” 自从两人说开做“兄弟”后,谭明昊每每都以“哥”自居,打小的关系,彼此太过了解,即便做不成情侣,也不会说散就散。 谭明昊的朋友给他介绍一位钢琴老师,小姑娘白皙清秀,姜香看过照片觉得挺好,鼓励他继续约饭。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相互打趣,直到卧室里姜香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谁呀,这么晚打电话。”姜香念叨一句,陶女士和李叔叔下午刚来过,不应该这么晚又打电话。 一个陌生号码。 她隐隐有种预感,立刻接了起来。 “姜香……”电话里的声音很虚弱,声音小到如果不是叫她名字都听不清的程度。 姜香的心被狠狠揪住,陆深的声音像有魔力一样攫取她的全部情绪。 “我好想你……”电话里的声音低落,尾音带着哽咽,听起来状态非常不好。 姜香莫名变得紧张,开口说,“你怎么了?” “……”电话里没有声音了。 “陆深?你怎么了?”她的情绪拖入谷底。“你在哪儿?” 电话没挂,背景十分安静,姜香问了几遍,里头没有一丝声响 。她迫不及待套上大衣,手里拿着电话,出声喊谭明昊:“能陪我去趟永江花园吗?陆深可能回来了!” 二十分钟后,通话依旧没断,可是任凭姜香说什么,对面都没有回应。这下弄得谭明昊都紧张起来,想着要不要查查这个号码。 两人跑进电梯,上了顶楼。 姜香急切地按开指纹锁,门前的感应灯亮起,目光环顾大平层一圈,很整洁,甚至没有人近期生活过的痕迹。 “陆深!”她鞋都没换走进客厅,看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谭明昊挡在她前面,尝试转了转把手,一转便开了。 床头柜处亮起一盏暖黄色台灯,陆深闭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机摔在地毯上显示正在通话。 陆深做了个忧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坠落悬崖,躺在深不见底的谷底,怎么爬都爬不起来,他拼命挣扎浑身酸疼。四周天色全暗,夜幕和浓雾将视线笼罩,他潜意识里清楚是在做梦,但他就是醒不过来。看不清眼前又无力挣扎的恐惧感,让他一直狂冒虚汗。 直到耳边不停有人在唤他。“陆深,陆深。” 他想回应这朝思暮想的声音,奈何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混沌的状态陆陆续续,不知过了多久,陆深缓缓张开眼,动作略显迟钝地偏过头,“我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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