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的人哑口无言,可有不少人不甘心的还想辩解呢。 韩永信哪有那个耐心跟他们废话,叫上人,直接把刘家庄人赃并获的人家全都抓起来,用绳子捆着,坐上拖拉机,往农场附近的公安局走去。 等他们一走,十几个孩子,从一处长得高壮的棉花地里钻了出来。 一个孩子带着哭腔对黑黑瘦瘦的刘大宝说:“我们爸妈都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孩子说:“我之前就说了,咱们不要去偷实验田的东西,你们非不听,说那里面种得西瓜、葡萄、哈密瓜又大又好吃,现在好了,咱们爸妈都被抓走了,武装部的人肯定也想抓咱们,咱们要往哪里躲啊?” “怕什么!”刘大宝嘴硬道:“大不了咱们就在农场四处游荡,搞游击,农场种了那么多作物,养殖场还有鸡有鱼,总归饿不死我们。他们抓不到我们,看他们还怎么给我们爸妈定罪!” 杨秋瑾赶到农场的时候,抓捕已经结束,她看到韩永信抓着一长串的人往公安局走,没看到他抓那些坏种,眉头皱了皱,等韩永信把人送去了公安局,再回来,问他:“你光抓这些大人,不抓干坏事的小孩?” 韩永信道:“抓捕他们家人的时候没看见那些孩子,我们也不好抓他们,他们像野狗一样在农场四处乱窜,他们父母都管不好他们。” 杨秋瑾道:“这些坏种必须把他们抓到,给他们一个严厉的教训,他们才能有所悔改。” “我知道,你也不用着急上火,他们被赶出农场是迟早的事情,在抓到他们之前,你们养殖场多留个心眼,提防他们。” “只能如此了。” 杨秋瑾骑着马回到养殖场,跟杨秋月他们说了这件事情,让范祟一众人晚上值夜的时候,留心那帮坏种儿,要是碰见他们又来偷东西搞破坏,直接下手抓他们,不用留情。 等她又骑着马赶回农场医院时,陈天佑已经醒了,李秀娥在病房里照顾他。 “来,天佑,张嘴,奶喂你。”李秀娥手里端着一碗粥,拿起勺子往陈天佑嘴里喂。 王松月不知什么时候,又跟李秀娥过来看望陈天佑。 有她在病房里,陈天佑死要面子,偏开头说:“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能吃。” “你才几岁,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你在奶的心中,永远是奶的宝贝孙子。”李秀娥嘴上这么说着,也知道自己孙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想法,也没强迫他,把粥放在他手里,让他自己吃。 陈天佑以一对十三,再能打,终究是个小孩子,除了脑袋受伤外,手脚也多处软组织受伤,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碗都端不稳。 王松月见他端着碗,手抖得不行,连忙伸手帮他扶着碗说:“要不,我来喂你?” “我自己能吃。”陈天佑倔强抬头。 杨秋瑾一巴掌呼到他脸上,“给你脸,你还不要了,爱吃不吃。” 陈天佑:..... 他妈受什么刺激了,火气这么大,都不心疼心疼他受伤。 “给我说说,你当时跟那帮孩子打架是个什么情景。”杨秋瑾坐在病床边问。 陈天佑三下五除二说了打斗经过,“妈,我可是严格按照我爸教得格斗技术,只往他们手脚肚皮腿部这些地方打,没打他们其他的地方,只把他们打痛,没给他们造成致命的伤痕,我是被他们逼得还手,不是我主动挑衅打他们。” “我知道。”杨秋瑾伸手摸着他被护士消毒过后涂了紫药水的脸颊,有些心疼道:“要是你爸在家就好了,有他出面,那帮坏孩子早就能抓住了,叫他们在你面前赔礼道歉。” 可惜的是,她只能妄想,陈胜青一走就是三个月,了无音讯。 这天好不容易有他的消息了,却是晴天霹雳。 “廖政委,你说什么?什么叫陈胜青失踪,下落不明?可能已经死了?!”杨秋瑾情绪激动的拍着桌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杨同志,你冷静点。”廖政委心情沉重道:“三个月前,陈胜青向我部主动请缨,去苏国追查黎曼所供得在苏我华份子,从他们嘴里套取有用的信息,传回我部,并将他们上级击杀,顺便处理安娜之事。本来陈胜青每月都会用特殊的方式,联络我们通信部,传达信息,然而在半个月以前,陈胜青突然给通信部传达了一份乱码,通信兵破解之后,上面说着‘我已被包围,很有可能回不来,若一个星期后没再回复消息,请组织善待我的家属’,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他还是没有传递新的消息,我们合理怀疑,陈胜青同志,已经牺牲。” 杨秋瑾脑袋一阵晕眩,心脏一瞬间骤停,整个人肢体僵硬的往后倒。 “杨同志,小心。”旁边李志勇等军官察觉她的异状,纷纷上前去扶住她。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郭升荣的手臂说:“郭团长,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廖政委说得不是真的,陈胜青他不是受过你们特训,在苏国当过好几年的间谍吗?以他的身手,他怎么可能会死!” 郭升荣很想安慰她,但最终不忍心让她蒙在鼓里,叹着气说:“其实此次前往苏联的任务,跟陈胜青随行的,还有其他同志,其中一位全身而退的同志跟我们联络说,陈胜青跟安娜组织彻底闹掰,遭遇敌人的伏击,他为了掩护其他同志撤退,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引着那些敌人,往苏国北境线上逃亡,那时候他就已经中枪,受了伤。” 杨秋瑾一颗心像被人用刀狠狠刺中,疼得她无法呼吸,眼泪涌上眼眶,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声音问:“然后呢?其他同志都安全撤退了,没人回去救他,组织也没派救援队回去救他吗?” “杨同志,所有前往他国当间谍的同志,都会做好牺牲在他国,无人救援的心理准备。我国目前跟苏国局势紧张,别说陈胜青是带着一些私人恩怨去苏国完成任务,就是他正常前往苏国,没有特殊的情况,我们是不可能派人前往苏国,对他进行救援,引起两国的争端。” 眼泪无声滑落,杨秋瑾像被抽去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神情痛楚的喃喃自语,“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他说过,只要有一线生存的机会,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肯定会回来的。”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默默听着她的呢喃,好几个跟陈胜青曾经并肩作战的军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廖政委说:“杨同志,我们今天找你来,除了通知你这件事情,还通知你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陈胜青同志牺牲后,按照部队规定,会给他颁发烈士证,也会给你们家属班里烈属证明,你跟李嫂子,还有孩子......” “我们什么?”杨秋瑾怒目瞪着廖政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胜青尸体都没见到,你们怎么就确定他已经牺牲了!你们要给我们家属颁发烈士证也行,我必须要见到尸体,哪怕是他的遗物也行,否则,我不接受你们所谓的烈属证,我等也要等着他回来!” 廖政委哑口无言,旁边李志勇还想说什么,郭升荣阻止他,“让杨同志好好的休息吧,别的事情,等她平复好心情再说。” 李志勇叹气,跟一帮军官,离开陈家院子。 他们一走,杨秋瑾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无声痛哭。 她无法接收陈胜青死亡的事实,失踪两个字,在她眼里,那就是有生存的可能。 她一直坚信陈胜青会好好的活着回来,哪怕是边防部一众军官都来告诉她,陈胜青死了,可只要没见到陈胜青的尸体,她的心里就还有希望。 其实杨秋瑾明白,没有九成确切的消息,廖政委这些边防部军官,是不可能集体上门,特意跟她说这件事情的。 一时心生悲凉,难道陈胜青,真的已经死了吗? 边防部这么多军官上门,很快引起了邻居们的关注,杨秋瑾有心隐瞒,也瞒不住,她随时敷衍送走邻居,面对之前特意被她支走的李秀娥跟陈天佑,也没隐瞒。 屋里很快响起了李秀娥悲痛的哭声,陈天佑同样不敢置信的痛哭。 陈家处在一片悲伤之中,杨秋瑾好几天都彻夜难眠。 这一天,她支持不住,半晕半困的睡了过去,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一会儿梦到陈胜青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对她说照顾妈和孩子,他们来生再见。 一会儿又梦到陈胜青好好的回到家里,站在面前对她笑,问她怎么还不起床,天都快亮了。 她发了疯的朝他扑过去,却扑了空,而后失重的感觉,让她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是做梦了。 外面的天还是黑,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杨秋瑾在黑漆漆的屋里,似乎还能闻到陈胜青临走前遗留在家里的味道,内心一片悲凉,手不自觉地拽紧被子,眼泪滴滴如雨下。 陈胜青,你究竟在哪里?你还活着吗? 北方某边境山庄,住在一群古老的游牧民族,他们世代以驯鹿放牧为生,居住在我国最北方,最寒冷的边境森林中。 在一处松林之中,有一座木头修建的木屋子里,里面居住了一家七口人,他们是鄂伦春族人,世代居住在这里养鹿驯鹿,拿着猎、枪,带着猎狗,以打猎为生。 如今是冬季,边境森林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昨晚更是下了一整夜的鹅毛大雪,把窗户都冻上了,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一个脸盘圆圆,长相可爱,穿着厚厚袍皮衣,戴着袍头皮帽,穿着厚绒鞋,名叫鄂伊然的十八岁姑娘,一大早就起来在屋里烧火做饭。 她做得早饭很简单,圆圆的吊锅里煮着一锅用大小黄米,加入冬以前他们打猎存放在家里的野猪肉、鱼肉、野鸭子肉等等,一样切一点放进锅里,加水加盐一起煮,煮到快七八成熟时,用锅铲把米肉捣烂,拿筷子搅合成糊糊,就成了他们这里常吃的拉拉饭,老人小孩吃着特别软烂,好下口。 当她煮好饭,她的家人都陆陆续续的起床,简单的洗漱后,一家人围着吊锅下的炉子,暖暖和和的吃着早饭。 吃完早饭,鄂伊然的奶奶对她说:“妮儿,东面湖湾湾山林的陷阱放了快一个月了,是时候去放置陷阱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貂兽,没有就重新弄弄陷阱,别让松鼠把陷阱破坏了。” 鄂伦春族人在八十年代以前,大部分人都以打猎为生,他们最喜欢打得动物就是紫貂,这种貂做得貂皮大衣保暖又舒适,能卖上一个好价钱,鄂伊然的家族,每年冬季都会在我国最北边的森林里设下独特的仿真树木陷阱。 因为貂类的动物嗅觉灵敏,通常他们设下陷阱,要一个多月以后,经过自然的吹拂生长,让机关树木抹去了人类的气味,貂类动物饿极,想去吃陷阱放得各种诱饵,才有可能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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